“你说你是同一个村子的人来的,那你的身上,为何会有乔灼令?”叶晚棠道

    “是别人给我的,他说让我带到上京,呈递给乔家四小姐乔衍。”祁肆虚弱道

    “乔衍?”叶晚棠发愣,想着“且不说乔灼令本身皇家赐给乔氏一族的令牌,再者,一个少年怎么可能偶然得到了乔灼令……”

    她不禁握紧拳头,对上他的目光

    “是谁给你的?”

    祁肆一字一顿道

    “他说他叫崔呤。”

    叶晚棠手指一颤,眼神恍惚,颤声道

    “他给你的乔灼令?那他人现在在哪?”

    祁肆话到嘴边,却说不了口,对上叶晚棠求问的眼神,埋头道

    “死了。”语尽,叶晚棠终于身子软了下来,冷声问道“你可知,是谁杀了他。”

    “不知道,但他们身上有一个图腾,很像凤凰。”

    “凤凰……凤凰”叶晚棠碎碎念着,一拳打在桌子上,咬牙道

    “誉王,江哲。”

    叶晚棠欲走出门,停下道

    “好好休息。”

    “嗯。”

    半刻钟后。

    “你说……那个乔灼令是崔呤给他的?”乔衍道,她声音变得沙哑“这怎么可能,嘉南关离这数千里,崔呤怎么可能在这。”

    叶晚棠沉声道

    “或许是突遇埋伏。”

    “那也不可能是崔呤把乔灼令给这个少年。”乔衍反驳道“现如今崔呤在何处。”

    “他已经死了。”

    乔衍心头一颤,苦笑道

    “不可能……”

    顾白韫走进门道

    “是真的,我已经接到密报,我的人已经找到了他的尸体,可尸体已然面具全非,已经安葬了。”

    “不会的,绝对不会。”乔衍喃喃道

    “不论如何,乔灼令就在这个少年的身上,这毋庸置疑,你必须接受这个现实。”叶晚棠道

    “就算崔呤真的死了,又能证明什么。”乔衍问道

    “能证明嘉南关现在的情况远比你我想的更加艰难,这乔灼令是每任乔氏家主的信物,信物在人在,既然崔呤经历数千里来到韫州就说明他知道你在韫州。”叶晚棠解释道

    “乔灵苏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死。”乔衍接受不了,一点也接受不了,她想,乔家上下所有人都可以死,都死了她也不会流泪,但乔灵苏不行,她是乔衍在世上唯一奢望的亲人,是唯一记挂乔衍的……大将军。

    “乔将军一生戎马,立功无数,今时你不能接受亦是在所难免,可你也要接受乔灼令不在她身上的事实。”顾白韫安慰道

    “可否带我……去见见那个少年。”乔衍徐徐道“我想问清楚。”

    “好。”

    房中。

    祁肆望着他被包扎好的伤口,莫名的笑了一声

    “叶晚棠……很有意思的一个人。”

    忽而听到敲门声。

    “进。”

    叶晚棠三人进门。

    “祁肆公子,乔灼令真是崔呤给你的吗?”乔衍问道,她想知道答案,她想知道乔灵苏是不是真的死了。

    “是,他自称是嘉南关上将乔灵苏的副将。”

    乔衍苦笑一声

    “原来如此,那就不用质疑了,乔灵苏……真的死了。”

    顾白韫搀扶着乔衍,走出门外

    院中,乔衍望向天空,天已至黄昏,天边一抹血红是怎么回事……

    她伸手想摸,却伸了回来。

    “我知道你郁闷,可凭借他只是说了是乔灵苏的副将,不足以说明乔灵苏真的死了。”顾白韫一边倒酒一边劝慰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酒可解千愁,你试试。”

    乔衍望着这一杯酒,陷入了沉思,她定在原地,回忆起几年前乔灵苏和她在一起的场景,嘲讽道

    “乔灵苏,天要亡你,你能如何。”

    三杯下肚,乔衍脸上绽开了红晕,她含糊不清说了许多话,顾白韫也只得陪她喝,又能如何呢,那可是乔灵苏啊。

    “白韫我和你说,乔灵苏这个人,最自负了,她骄傲了一辈子,没给人低过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战场上打了一辈子的仗,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在嘉南关的时间都比在上京的时间久了好多。”乔衍不服道

    “可这样的人,满腹正义,想要结束战争的一个人,死了。”

    “她和我比,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大好人,特别好的一个人,她罪该万死……可若是她现在在我面前,罪该万死的人,是我。”乔衍嘲讽道

    “乔衍,你太能伪装了。”顾白韫心服口服。

    “我要是不伪装,江淮予能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吗?”乔衍笑道

    “也不知是你棋艺高超,还是他自愿入你的局。”顾白韫无奈笑道。

    乔衍看着已经渐渐西沉的太阳,眼眶红润,眼泪夺眶而出,她想着,这天下有太多人都该死,可乔灵苏这种人不该死。

    另一边的锦汀和李禹二人给萧瑾似传完信准备回叶家时。

    “锦汀,你和瑾似有可能吗?”他问

    “为什么这么说”锦汀反问。

    “因为此事过后,我们就要前往西北了,西北乃是严寒之地,况且又是两国交际最近的地方,鱼龙混杂,我担心会有变数。”李禹解释道

    “我不论你与公子有什么筹谋,但现如今乔灼令出现在一个少年身上,我无法理解。”

    李禹郑重道

    “锦汀,七年了,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即使我不说,你也猜得到,我必须复仇。”

    她目光犀利,紧紧盯着皇城的方向咬牙道

    “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李禹劝道

    “仇恨可以放下,但你若是死了,便再难翻案,也无法洗脱罪名。”

    “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报仇,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不相信皇家的任何人,但江月离不一样。”

    李禹耸耸肩,继续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他们江氏皇族没有一个没有心眼。”

    “因为她是皇族的牺牲品,一个只要他们想,她就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她道

    “她做了十九年的棋子,只因为她是皇族的第一个女儿,是他们所谓的不祥之兆。”

    “自古帝王多猜忌,因为一句功高盖主死了多少人。”她自嘲道。

    李禹也只是听着,没有放心里,因为他知道,萧瑾似平等的厌恶着每一个皇族子弟,所以他也一样,不是因为他没有主见,只是他认为萧瑾似做什么都是对的。

    “李禹,公子叫我去西北,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还记得当初那封被销毁的信吗?我们去西北是为了找人。”

    “找人?凶手吗?”她问。

    “算是吧,但也是为了见一个人。”他道

    “谁?”

    “西北最有威望的将军。”

    上京。

    “娘娘,萧首领来了。”

    “传。”女人低哑道。

    “萧首领请进。”只看到房门打开,皇后正坐在靠椅上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

    “娘娘。”萧瑾似行礼道。

    “瑾似来了,坐吧。”

    “没被发现吧?”她问。

    “没有。”他回道。

    “看来陛下对韫州很是关心,还来试探你是否真的留在了九祁司,这一日也是真的折腾,对了,你派去的小姑娘何时启程去西北?”萧澜问道。

    “应是不久过后,乔衍和顾白韫有意让她去西北,和我们目的是一样的。”

    “看来锦月那孩子也是猜到了这孩子的身份。”

    “锋芒是躲不掉的。”他道“至于陛下为何如此关注韫州也不过是因为叶晚棠在那,叶晚棠是天生的琉璃心,无心无情,她会干出什么谁也不知道。”

    浮华宫。

    “殿下,您不出去走走吗?”岚歌道。

    “有什么好走的,现在的我们处于主动,但皇帝的耳目众多,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她想着,按照之前这个时间,乔衍他们估摸着已经去了西北。

    西北。

    “将军,这一仗打完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吗?。”年轻女子道。

    “会的,一定会。”裴倾看着身上血迹斑斑的衣裳陷入了沉思,她不曾动摇她是西北主帅,可无休止的战争让她无法变的像上京女子的柔情。

    西北战事人尽皆知,发生战事是常有的。

    韫州。

    锦汀二人去了三七客栈,正好叶晚棠也在。

    “那少年如何了。”李禹问道

    “已经醒了。”叶晚棠道。

    “那乔姑娘呢?她如今在何处。”

    “她现在的情绪不好,让她冷静冷静吧。”顾白韫从远处走来。

    “为何?”

    “因为乔灼令。”

    “对了,那少年,叶家主真就让他做了副将?”顾白韫问道。

    “嗯。”叶晚棠道。

    “副将?叶晚棠你……”锦汀错楞。

    “我副将位置空缺,正好他根基不错,长得也不错,做副将不刚刚好?”叶晚棠道。

    “无事,我让庄宇时常盯着他即可,诸位,处理完水患之事后,想去哪里?”顾白韫提起话题。

    “那顾将军和乔姑娘准备去哪。”李禹问道。

    “西北。”顾白韫简单吐出两个字,却感觉是有心之举。

    “西北?严寒之地,战争之所,顾将军此行去那干什么。”叶晚棠问道。

    “去帮一个朋友。”顾白韫道。

    “一个朋友?莫非是李禹说的,西北最有威望的将军,最有威望的……西北只有一个。”

    “锦汀,去了那里,很多事情都有了答案,希望这次能够改变。”江锦月喃喃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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