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探花被雷劈了!”

    放榜当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火速传遍全城。

    “这不可能吧,之前我还在棋盘街看到那位新科探花,怎么一转眼就被雷劈了?”

    一座热闹非凡的茶楼之中,一个刚进来的客人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一脸怀疑的质疑道。

    “老哥你去早了,我可是亲眼看到游街的队伍出了正阳门,走在前面的状元和榜眼都好好的,偏偏轮到那位小李探花刚出正阳门,结果大晴天忽然一道霹雳落下,正劈在他的脑门上,当场就从马上摔下来,鞋都被劈掉了,估计活不成了!”

    这时另外一个客人立刻高声道,提到探花被雷劈时,一脸的唏嘘。

    “探花就探花,为何叫他小李探花?”

    这时又有人不解的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一科的探花可十分了不起,他就是咱们京城人士,今年还不满二十,却是才华横溢,写得一手锦绣文章,据说殿试时,他的文章本为第一,但当今圣上看他太年轻,所以才让别人做了状元,因他年纪小,又姓李,才被称为小李探花。”

    茶楼中的一个熟客这时高声解释道。

    “没错,这位小李探花之前游街时,我就站在街边的酒楼上,亲眼看到对方头戴簪花,身骑白马,真可谓是年轻俊朗、才貌无双,老天也是不开眼,为什么不劈那個状元,非要劈年轻英俊的小李探花呢?”

    这时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客人摇着扇子,一脸可惜的叹道,只是看他一脸阴柔的模样,实在让人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这位公子说话好没道理,为何要让天雷去劈状元公?”

    茶楼中有人听到这个阴柔公子的话,立刻有人为状元叫屈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个状元头大三尺,相貌丑陋,实在是不堪入目,哪里比得过丰神如玉的小李探花?”

    阴柔公子提到状元公时,一脸不屑的说道。

    “这位公子的话虽不中听,但却是真的,状元骑马游街时,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姐聚在临街的绣楼上观望,看到状元时都大为失望,直到后来看到小李探花,这些大家闺秀眼睛都直了,据说小李探花被雷劈的消息传出来后,无数女子都为之落泪!”

    这时再次有人八卦道。

    “我看这些女子都是自作多情,就算小李探花没被雷劈,也轮不到她们,因为早在去年乡试后,高中解元的小李探花,就被徐阁老相中,将自己的孙女许给了对方,据说两家已经订婚,只等科举后就要完婚,却没想到发生这种事,我看这桩婚事恐怕要黄了!”

    又有一个知情人开口爆料道。

    “这可未必,小李探花只是被雷劈了,万一活下来,不还照样成婚做官吗?”

    有人不赞同上面之人的话,当即站出来反驳道。

    “嘿嘿,金榜题名后跨马游街,却被天打雷劈,这种事往小了说,是他自己倒霉,被上天所不容,可往大了说,那就是上天示警,国中恐出妖孽,这样的人朝廷怎么敢用,徐阁老又怎么敢把孙女嫁过去?”

    一个坐在角落里,一身儒生打扮的老者冷笑道。

    “黄秀才,你这话怎么酸溜溜的,我看你是嫉妒人家小李探花吧?”

    有认识老儒生的人,这时也高声讽刺道,毕竟这个黄秀才考了一辈子,却连个举人都没考中,现在看到人家不满二十就高中探花,不嫉妒才怪呢。

    “你……你怎可凭空污人清白,老朽只是就事论事,何来嫉妒之语?”

    黄秀才脸色涨红,当即开口争辩道,可惜他的话根本没人相信,反而惹来一阵奚落。

    与此同时,紫禁城武英殿中,弘治皇帝朱祐樘端坐在龙椅上,刘健、谢迁、李东阳等数位重臣分列两旁,殿中的气氛十分凝重。

    “众位爱卿,新科探花李深被雷击一事,你们对此都有何看法?”

    沉默片刻后,朱祐樘终于忍不住问道。

    “陛下,此事太过离奇,明明是大晴天,却忽然落下天雷,而且正中李深头顶,更奇怪的是,李深虽然被劈的全身漆黑,却只是昏迷半晌就清醒过来,只是醒来后神智不清,满口胡言乱话,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记得了,实在是让人感到唏嘘!”

    大学士李东阳这时第一个站出来说道。

    之前殿试之时,李东阳亲眼见到年少多才的李深被点为探花,却没想到转眼间的功夫,对方竟然被一道天雷给劈傻了,如此大起大落,就连李东阳见怪了大风大浪,也为李深感到惋惜。

    “陛下,臣以为此事颇为妖异,无论是晴天霹雳,还是雷击不死,都处处透着诡异,而且此事已经传遍京城,现在有不少人都说,新科探花为上天不容,所以才降下天雷以示惩戒,因此臣以为应该夺去李深的功名,永不录用才对!”

    没想到就在这时,都御史刘大夏却忽然站出来慷慨陈词道。

    刘大夏的话一出口,在场的数位大臣都是脸色一变,他们也都是读书人出身,自然知道十年寒窗苦读的不易,如果把李深的功名夺去,恐怕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雷击本是意外,李深才华横溢,不满二十就高中探花,日后必是国之栋梁,若是因一场意外夺去他的功名,未免有些太可惜了!”() ()

    内阁首辅刘健这时也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刘公,我知道李深是徐公的孙婿,但此事影响恶劣,民间舆情汹汹,所以还请刘公以大局为重!”

    没想到刘大夏却丝毫不给刘健面子,冷着脸回应道。

    所谓徐公,指的是前内阁首辅徐溥,李深是徐溥的准孙婿,而刘健与徐溥共事多年,两人私交很好,直到去年徐溥生病退出内阁,才由刘健接替了内阁首辅之位。

    “刘大人你是说本官只顾私情,不顾大局吗?”

    刘健闻言脸色一沉,当即反问道。

    “下官只是就事论事,还望刘公不要见怪!”

    面对内阁首辅的质问,刘大夏依然硬梆梆的回敬道。

    其它大臣看到刘大夏的表现,也一个个暗自摇头,因为他们都知道,刘大夏是出了名的杠头,在朝堂上见谁怼谁,谁的面子都不给。

    “哼~”

    刘健最终冷哼一声,但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做为内阁首辅,他的一言一行都被无数人盯着,稍有差错,可能就引来无数人的围攻,所以他有时也要谨言慎行。

    站在一旁的李东阳和谢迁两人这时对视一眼,做为徐溥的老部下,他们本来也想为李深求情,但现在听到刘大夏的这些话,也只好把准备好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不过大臣虽然没有开口,但朱祐樘却缓缓说道:“这次科举风波不断,先是南方的两个举子科考舞弊,现在又有探花被雷击,不过这是天灾,与舞弊案不同,念在他读书不易,探花的功名是李深靠自己的才华考上的,若是因天灾夺走他的功名,实在无法服人!”

    朱祐樘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随后拍板道:“功名还是留着吧,不过李深现在神智不清,肯定无法胜任翰林院的事,不如就收回他的官职,让他在家安心养病吧!”

    相比普通的进士,状元、榜眼和探花是在放榜当天就被赐官的,一般状元会被赐翰林院修撰一职,而榜眼和探花则是翰林院编修,虽然品级不高,但却是天子身边的近臣,日后若是表现出色,有很大机率入阁,比如在场的大学士谢迁,就是成化年间的状元。

    “陛下仁慈,臣以为如此处置最好!”

    李东阳最机灵,这时立刻表态支持,谢迁等人也跟着赞同。

    不过刘健却是暗自皱眉,因为李深虽然保留了功名,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这辈子都别想授予官职了,换句话说,李深这个探花只是虚有其名,别说和进士比了,甚至可能连举人都不如,因为举人至少还有做官的可能。

    几天之后,李深被收回官职,只剩下空头探花的功名一事,再次引爆全城,整个京城都在讨论着这个倒霉的小李探花。

    有人对李深抱有同情,有人则出言嘲讽,甚至是幸灾乐祸,毕竟看着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忽然跌落到泥坑里,让不少人心中的嫉妒得到了满足。

    京城东郊的一条小河边,身处八卦中心的李深坐在河边的土堆上,一手拿着小刀,一手拿着一块木头,一刀一刀将木头削成了一块长方形的木板。

    “舅舅,你在做什么啊?”

    这时蹲在李深旁边的一个小男孩好奇的问道,这个小男孩看起来大概六七岁左右,长得白白嫩嫩像年画上的娃娃似的。

    “手机!”

    李深头也不抬的回道,这里没有其它人,他也不怕被别人听到,而且就算听到也没什么,反正他现在在许多人眼里,就是个被雷劈后,胡言乱语的疯子。

    “手机是什么?”

    小男孩再次好奇的问道。

    “手机就是电话!”

    李深有点不耐烦的回道。

    “电话又是什么?”

    这个年纪的孩子显然好奇心旺盛,对任何问题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电话……”

    李深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这个几百年前的古代顽童解释电话的原理?

    最后李深只能停下手中的动作,伸手摸了摸男孩的脑袋,语重心长的再次道:“大外甥,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叫电话,就努力多活几年,然后去天津卫砍几颗树,做成木筏飘扬出海,一路向东划,划上几个月到一个名叫美洲的大陆,再横穿美洲,抵达一个名叫波士顿的城市,找到一个名叫贝尔的人,他会告诉你什么叫电话!”

    “噢。”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当然小小年纪的他并不知道,李深口中所谓的“几年”,其实是三百多年,那时候的小男孩,估计骨头都化成灰了。

    总算把自己的大外甥糊弄过去后,李深再次集中精神,一点点雕刻着手中的所谓的“手机”,最后他在“手机”的下半部分,刻上到的阿拉伯数字,下面又加了一个“”。

    做好了这些后,只见李深长吸了口气,然后伸出手指,先是点了两下手机上的“”,最后又点了下面的“”。

    随后只见李深眼含热泪的把手机放到耳边,颤抖着声音道:“喂,吗?我要报警,有人穿越了,伱们快把他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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