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后,江郁没有忘记顾遥阔一直说想要只宠物,七月工作告一段落便带她去领养了只白色的小狗。

    小狗很听话,真的如了顾遥阔从小到大的愿,睡觉吃饭都在她身边陪着,不咬人也不乱叫,偶尔顾遥阔不小心踩到它的尾巴,小狗甚至还会舔舔她的脚踝。乖的她在家里走到哪也要抱着狗。

    至于名字,顾遥阔给它起作果酱。

    很典型的用食物给宠物起名。

    起初江郁还问过她,为什么这么白的小狗要叫果酱。

    叫糯米,砂糖,这些不好吗?

    当时顾遥阔的脸瞬间红温,她故作镇定地回:“你别管,这个不重要,好听顺口就好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名字肯定不是随意起的,但她不想说。

    江郁便自己私底下猜,却也没问她自己猜的对不对。

    反正她喜欢就行。

    婚礼举办前,江郁主动提出筹备一次家庭旅游。

    顾遥阔同意了下来。

    八月盛夏,他们准备好住宿和机票,带着狗去找宋煜萧,再开车出发机场回合沈昼皖和顾适星,出发中国香港。

    几人在迪欣湖的草坪上漫步。

    阳光明媚,风很温柔。

    一如既往,顾遥阔和江郁走在最后,默默地看着眼前几位家长牵着果酱,缓慢地向前走着,双眸含笑。

    江郁和她并肩走着,瞥见地上被拖得很长的影子不时交叠在一起,忽然想起了许久前的那个梦。

    从前的他,如同江海上独自漂浮的一叶轻舟,毫无方向和归属。

    可如今,从前连幻想都不敢的事情,都在一一实现。

    他望着顾遥阔,和她的家人,对家庭有了实感。

    原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真的能对一个人造成很大的影响。

    因为有个幸福的家,拥有足够多的爱,顾遥阔直到结婚那日,明明已经年过三旬,依旧活泼的像个少女。

    顾遥阔邀请了许多远在异国的朋友前来他们的婚礼,包括从前当爱豆时同团的朋友。

    组合解散后,五人的去向各有不同。

    顾遥阔选择回国发展,另外四人,两个当了演员,一个Solo出道,还有一个回归素人,不再活跃于人前,在芬兰开了一家旅馆。

    几年过去,她们都洗脱了旧时的影子,大众对她们的印象也不再局限于是个爱豆,可眉目间的那股劲儿却始终如一。

    虽然是组合里的二姐,但顾遥阔却是最爱闹腾那个。

    她趁着五人聚首一堂,又把握着其余几人听不懂中文的优势,先斩后奏。

    逼着她们一起,跳起了许久未曾跳过的舞蹈。

    整场婚礼,热闹喧哗。

    比起婚礼,更像是一场派对。

    高朋满座,都是來见证,江郁和顾遥阔如今有多幸福。

    顾适星和沈昼皖在底下的餐桌上,听着耳边不绝的音乐和脚步声,偶尔往台上瞄一眼后便收回视线,不停无奈地摇头。

    全世界估计只有江郁能受得了她这么皮。

    总之,顾遥阔拥有了一场,她很满意的婚礼。

    朝气蓬勃,一点都不俗。

    不过这也给了江郁可乘之机。

    晚上回到酒店房,她累的浑身乏力,江郁本还在想,他该如何不着痕迹地提起那些夫妻之事。

    毕竟一直以来,江郁都把她当小姑娘那样看待,两人虽然同床共枕,但不该碰和不该看的地方,他真的没碰和没看过。

    可今日,他们结婚的日子。

    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夫妻必须洞房。

    春宵一夜值千金。

    他不舍得白白浪费那千金。

    江郁看着躺在床上的顾遥阔,有点疲累,估计不想动,但还有精力,他没再想该如何委婉表达,直接作出行动。

    昏黄的灯光里,江郁一点一点地帮顾遥阔卸掉负担,然后从上欺压。

    她只需要在下面躺着。

    顾遥阔没喝酒,所有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次日醒来后,她看见自己身上只穿着他的浴袍,昨夜发生的一切顿时在脑海中浮现,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他的脸。

    江郁向来醒睡,被她这么一捏直接醒了过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她坐在自己面前,没有发脾气,质问顾遥阔为什么把自己闹醒。而是长臂一伸,温柔地将她搂进了怀里。

    顾遥阔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莫名的感觉很踏实。

    她伸手,摸了几下他那高挺的鼻梁,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忍不住慨叹了句:“我们就这样结婚了。”

    “不然你以为会怎样?”江郁低笑了声,手圈着她的腰:“不是结了婚就会一夜有转变的。你过十八岁生日,也不会在那一秒真的长大吧。”

    “可还是有些不真实。”

    从前的顾遥阔,就想当一只没有腿的小鸟。

    在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领略世界的所有山脉河流,假如没力气了,那就摔到地上,不再挥动羽翼,结束简单而平淡一生。

    何曾想过,有一日她会遇到一个爱到无法自拔的人,并和他正儿八经的拜堂成亲,名正言顺的有了一个由她,和他一起建立的家,准备跟他过一辈子。

    江郁注视着她的眼睛,笑着说:“不习惯就不习惯吧,反正这些只是形式上的东西,我们不还是那样生活。”

    他贴到她耳边,跟她耳语:“不过现在,没人敢肖想你了。”

    话落,顾遥阔只感觉耳骨一阵酥麻。

    江郁一旦醒了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他揉了揉顾遥阔的脑袋,看她这副样子,脸蛋红彤彤的,猜她估计也睡不下去。

    他下了床,一声不吭的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直到走进了厕所才放下。

    两人一前一后,对着镜子洗漱。

    入了冬,顾遥阔不喜欢用冷水洗脸,总感觉在受刑,一开水龙头便把开关往热的方向拧。热水源源不断的流出来,上面的镜子顿时起了一层雾,他们的样子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见交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

    她洗了把脸后抬着手,嘀咕了句:“画点什么好呢?”

    江郁含着泡沫,含糊不清的说:“果酱。”

    顾遥阔听到后马上开始动手,用指腹,在镜子上作画。

    江郁本以为她只是打算潦草了事,没想到,她居然是很认真的在画,立刻弯腰把嘴里的泡沫吐了漱口。

    等她这幅惊天巨作完成,他还不吐的话,江郁想,他估计快憋死了。

    水龙头一开,热气再度升腾,把顾遥阔画好的东西覆盖了起来。

    前功尽弃。

    她瞬间不想画了,视线淡淡地掠过江郁。

    随后转身走了出去换衣服。

    江郁也不知道她这算不算生气了。

    顾遥阔脾气很好,除了早上吵醒了她外,她都是笑嘻嘻的,眼含笑意。

    刚才的眼神,有点像是警告。

    他在后跟随,没敢再说话。

    换好衣服后,江郁壮着胆子,走到正坐在桌子前护肤的顾遥阔旁边,蹲下身仰头看她。

    江郁:“生气了?”

    顾遥阔把用完的瓶瓶罐罐盖上盖子,转头看着他,一脸茫然:“嗯?”

    “就刚才。”江郁抬手,指了指还敞开的厕所门,没点明,但顾遥阔还是想到了。

    她挑了挑眉,狡黠地笑问:“你不会觉得刚才在厕所我生气了吧?”

    江郁沉默不语,却微微点了下头,表情中透着卑微。

    要是被外人看见,估计会以为顾遥阔是严妻。

    平日在镜头前意气风发,目之所及尽是不屑的人,现在连话都不敢多说,还蹲在地板上。

    顾遥阔立刻笑出了声,说道:“我刚才没生气,看你一眼又不代表什么,你笨不笨啊。”

    提心吊胆了一阵子,发现是误会,江郁也笑了。

    他站起身,弯腰,捏着她的下巴说:“是没你聪明。”

    继而,吻上她的唇。

    顾遥阔刚涂了点东西保湿,嘴巴正软,江郁亲着甚是享受。

    他没闭眼睛,认真地看着顾遥阔。

    两人接吻时都不喜欢闭眼睛,就喜欢垂着眼睫看。

    过了一段时间,顾遥阔感觉脖子有点累了才停下。

    他们收拾行李回家,准备蜜月之旅。

    江郁依稀记得之前拍《走》后,顾遥阔发过一篇小作文。

    其中有一句话提过,期待下次环游世界。

    可惜,他明年的档期满了,做不到环游世界,只能跟她走走欧洲。

    两人的婚礼日期对外没有公开,只在几个月前在微博上发了领证的照片。

    于是,当一些机场照流出,有人说在国外机场偶遇他们时,群众都无比惊讶。

    也是这时,当年那些不支持他们一起的人才明白,当年为什么顾遥阔宁愿把那不愿再提及的事曝光,一笔一画写出来,也想尽可能地保护江郁,让他免受网暴的攻击。

    因为他值得。

    自那时起,她就确定自己的未来必须有他的身影。

    回国那天下飞机后。

    顾遥阔久违的在微博更新了一张照片,是她和江郁的自拍照。

    地点是维也纳美泉宫,顾适星和沈昼皖结婚的地方。

    配了一句文案——

    【满载而归了。】

    底下评论区许多人都在猜,她是不是在国外买了很多东西。

    只有江郁知道,她是在回应过去的自己。

    一生之中,十载春秋寥寥无几。

    遇你,幸甚至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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