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已完结
神仙的梦境是什么样的？
我叫恒灵，是九天一位正在努力修行的小仙，目前在星梦君那里当职，偶尔学习控梦之术。
有一次，我碰巧进入了我的梦境，用自我神识控制梦灵。
这个梦，很长很真实……
1
我找到了九天上我唯一的朋友月老，仔细想想，他是这天界唯一适合听我描述我这梦的人了。
“月老，你最爱看凡间的话本子了，听我讲一个梦，帮我分析分析怎么样，不过，你可不许给别人讲。”
月老一听，就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看着我，点点头。
“小恒灵最近是不是做那凡人一到春天就会做的梦了啊。”
“月老，你说的没错，就是因为做了那种梦，我才觉得奇怪。”
“那你肯定是情根没除干净，快到瑶池圣女那里禀明最为合适。”
“不不不，你等我先讲出来，因为里面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让我很迷惑，想让你帮我解梦嘛，之后再去也不迟，你不是最爱听故事了嘛，就当听个故事。”我挽起月老的胳膊，“在这九天，我只能找你说这些了，被其他任何人知道，都是犯了天条，要被处刑的。”
“快讲吧，小恒灵。”
说罢，我就仔细回忆那梦境——
2
在梦里，我身背紫旋剑，所穿的是日常修炼的便服月白羽衣裙，之前听其他小仙子说凡间大京城景色不错，就忍不住来此一睹锦绣河山，用我那浅薄的控梦之术来此一游。
大京，天朗气清，暖风徐徐。
可笑的是我这刚到城门口准备进来，就被守城士兵挡住了，因为在梦中不到危急时刻是不可使用控梦术的，我就先顺其自然。
——
“大白天的紧闭城门，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哎呀——”我正在询问守城士兵之时被过往的一个老婆婆撞了一下，我倒没事，可这老婆婆眼看要摔倒，我反应快，把她扶了起来。
“老婆婆，没事吧。”
“没事没事，小姑娘，是我老婆子不小心撞到了你。小姑娘，看你，是要进大京城吧。”
“是的婆婆，听闻大京繁华景色，想来游玩。”
“小姑娘你就一个人来吗？一个人，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为什么？婆婆。”老婆婆刚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被守城士兵插了一嘴。
“开城门！”我的目光立马转向了守城士兵，回过来神的时候，老婆婆已经走远了，一时半会是追不上的。我只好心存疑惑地进了这座城。
3
城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大京的车水马龙，八街九陌。大街上琳琅满目，我似乎忘记了老婆婆对我说的话，忘记了那时的疑惑。正当我被这繁华迷了眼之时，一辆马车朝我奔来，可是我并没有站在路中央挡着路，我正常地让路，这马车仿佛怎么让都让不过似的，我走到哪里，马车头就对着哪里。既然如此，我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看能发生些什么，大不了施法让马车从自己身上越过，也不会撞到我。可结果并不是，马车离近我时就突然停了下来。
马车上控马的小厮大声地朝我呵斥，“你走路不看路吗？”
真是奇了怪了，青天白日的遇到这种事情，好好来欣赏风景的心情被破坏，“什么叫我不看路，你这马车分明非要朝我撞来，我都让路了，你还朝我这里撞！”
“咳咳——”马车内传来浑厚地声音。
这小厮立马转变态度，像变了个人似的，好言好语说道，“是小的冲撞了姑娘，给姑娘赔不是了。”我在这人生地不熟，也不好再与这里的人纠缠太多，见这小厮道了歉，便把这事过去了，不再追究。只是这小厮变脸也太快了吧，马车内到底是个什么人。我一直盯着这个马车，直到它走远了，没有发生什么其他事情，也就不再想了，继续游览这里的美景。
黄昏，我想找个客栈住下，等明天再逛最后一天，就离开这里。
走了不久，我看见了前方的灯火通明，像似客栈，停了下来，抬头看到大牌匾额上写着“惜梦客栈”，话说也是正好，当晚，我就住下了。
4
在惜梦客栈住的那一夜，我听到了一个人的惨叫声音，半夜，叫的瘆人，像是在受刑，因是在梦中，我可以操控灵识随便跑，就寻着那声音，来到了一处阴暗潮湿之地，这里很像天牢，地上都是水，不便行走。
我看到那日驾驶马车的小厮正在受刑，十分惊讶，鞭落，肉绽，血滴，那小厮断了气。我又听到一人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话。
“这就是下场。”，旁边的小厮微微颤抖，不敢抬头。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窄袖长袍的男人，只是背影，他身形修长，银色丝带束着头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手上带了个碧玉扳指，折射过了光，晃住了我的眼睛。揉了揉眼睛，我继续看着面前的一切。
“为什么要帮她那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呢，你们时时刻刻不都应该想着如何保全自己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男人疯魔又猖狂地笑了起来，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本就凌厉的双目增了血色，显得更加可怕，幸好他看不到我。
“王爷，奴才有事禀报。”
“说。”，只见那小厮贴近那男人耳边轻声说道，我什么也没听见。
小厮说完后，那男的眼神又变了，像是能吃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离开这个地方之后，我一直跟着他，他朝惜梦客栈的方向走去。
傍晚，惜梦客栈。他和小厮进去之后，我看见老板娘面带微笑地迎接他，他们什么也没说，老板娘指了指我旁边的客房，他扭头示意小厮，小厮给了老板娘一袋碎金银，老板娘收了后继续陪笑，他和他的小厮去我旁边的那间客房住下了。
我控制灵识的时间到了，回到屋中继续睡觉。
5
翌日，我一大早就起来了，想着今日继续在城中逛逛，明日就收拾东西回去。刚出门，就看到昨天晚上那男人身旁的小厮。
“姑娘留步。”
他谁啊，让我留步，你说留步我就留步，我这控梦术可是有时间限制的，超时了他赔得起吗。我偏不留,就依然向前走去，想赶紧离开这个客栈。
砰——客栈大门突然关了。
我立刻警觉，问他到底要干什么，出于防备，我拔出紫旋剑对着他，我警告他别过来，我可是会武功的。
只见那小厮双手持剑，向我袭来，似要取了我的性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练功这么些年，也是你这小厮能打得过的？我三下五除二就伤了这小厮。可我并未使出令人致死的武功，这小厮，却咽气了。
我慌张的上前查看，想到虽在梦里，但也是与凡间一些事物相通的啊，这可是大京，天子脚下，我杀了人，等会就会有衙役来把我抓走，只是我根本没想杀他，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现在还没人发现，我就赶紧查查吧，正在我仔细寻找这小厮的死因时，客栈老板娘突然出来了。
“啊——啊——杀人了——杀人了！”客栈老板娘晕了过去，其他的住客闻声而出，也包括他，我看到他换了一身衣服，眼神中的那股子杀气也没有了，像变了一个人。我环绕四周，感觉这下无论如何都说不清了，可这人不是我杀的啊。
我开始自辩，说是这人要来杀我，我处于自保，用武功伤了他，这点功力不至于杀人，一口咬定他的死肯定另有原因。
“瑀公子也在，让瑀公子看看就知道了。”我听到旁边有客栈其他住客说道。
我不知道瑀公子是谁。
只见一人缓缓而下，就是那日施刑致小厮死以及住在我旁边客房的那人，他换了一身青蓝色的长袍，一支玉簪挽着乌发。我感觉很惶恐，但不能直接拆穿他，因为这客栈仿佛所有人都认识他，听那些人的口气，他仿佛还是个好人，我若是拆穿他，他们这群人可能会认为我是个疯子，那我就继续配合他，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花样。他仔细查看了这小厮的尸体，得出结论说我的武功不足以将小厮致死，小厮是中毒而死，还指出了致毒之物。
他居然帮我澄清了，要不是昨晚看到那一幕，这清秀俊朗的模样，我还以为他真是个好人呢。
不一会，衙役来了，听完我的阐述，加上他的佐证，我就是无罪了。
我对这个瑀公子很好奇，短短一夜，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我想查清楚一切，就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由头先缠着他，他居然说不让我报答，我继续与他周旋，他还是露出马脚，说让我报答，好啊，这就好办了。
他所说的报答很简单，跟随他一起盛装出席一场盛宴。
6
如约，我参加了。
我在后面乖乖地跟着他，他去哪里我去哪里，宴会上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他温柔地问我有没有想起一些什么，我感到很奇怪，首先是他的语气神态，真跟变了个人一样，其次是他的问题。我问他，我应该想起来什么吗。见他又摇摇头，我就没在问了。他一直让我吃好吃的，我看现在的他也没什么坏心思，这场宴会，我吃饱喝足。
他突然看着我，眼眶中含着泪，感觉下一刻就要哭了，却什么也没说。我呆呆地看着他，问他怎么了，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就是看着我，我对他开玩笑说你再看着我我就不好意思了，他就没再看了，抹去眼泪。
——
“小恒灵，我月老，从未听过这么奇怪的梦，你且继续往下讲，我还没听出头绪来。”
“之后，就越来越真实了。”
7
他把我送回了客栈，就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回客栈的路上，我问什么他都不回答我，我就此罢休，只要他不伤害我就成。
这座城越来越奇怪了，我要赶紧离开，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突然一个飞刃朝我袭来，我反应很快躲了过去，那个飞刃插入了房间内的木桩上，上面附带着一张纸条，我取下飞刃，打开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赶紧离开”，我心里猛地一紧，想到了在城门外老婆婆对自己说的话，以及刚进城门碰到的小厮、客栈中碰到的小厮、瑀公子的变化，这一系列事件仿佛都不太对，如今，又有这一张纸条，这大京无论如何是呆不下去了，赶紧出发才是。我没有选择从客栈前门走，而是通过窗户，飞檐走壁，通过轻功离开这里，免得被人察觉。
第二天夜晚。
正当我轻功飞到一家的屋顶时，被那里边的人打了下来，此人武功明显高于我，要不我也不会受伤落入这里，当时我差点昏迷，可有自身灵力护体我还是可以站起来的，我看到鹊瑀了，他在对我说话，眼神里透着杀气——
“灵儿，本王等你很久了。”他低沉浑厚的嗓音说道。
我负伤前进，看着他，他是鹊瑀，又不是鹊瑀。
“大胆刁民，见到越王还不下跪。”鹊瑀旁边的侍从大声呵斥我。
我使不出功法，被鹊瑀身边的侍从强按着跪下。
听他说他千百年来一直在找我，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眶又红了，是那种要发狂的红。
我对他说我根本不知道他在等我，他好像生气了。
他失心疯般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这么多人帮你，你还是没有逃脱本王的手掌心。城门外的老婆婆、马车上训斥你的小厮、包括给你送飞刃的客栈老板娘。灵儿，你还是不够聪明。”
这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他的眼神逐渐狠戾起来，看着我。
他的手突然紧紧握住我的脖颈。
我使出全部力气挣扎着。
他见我用力挣扎着，自己也更加用力，直到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见状，才慢慢松手，看来他也不是真的想取我性命。
我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之间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我还问他他到底是不是鹊瑀。
他念出了我的名字——恒灵。
我很惊诧，我一直在用控梦术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怎么知道？我再次问他到底是谁，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杀了我，这跟我那一次见到的他完全不一样。这个梦越来越真实了，他刚才用力掐着我脖子的时候我真感觉到快要窒息。
——
“小恒灵，你等等，你的感觉如果一直很真实，那就说明可能有另一股力量进入了你的梦境。”月老突然打断我。
“另一股力量？我怎么没听星梦君讲过。”
“可能因为你还没修炼到那种程度吧。之前我曾听星梦君说过，你们小仙练习控梦术虽然自己也会做梦，但做的梦大多很虚幻，醒来就会忘记，像你这么真实而又复杂的梦境可能就是因为有其他力量进入，也就是说，你的梦，被别人控制了。”
“细思极恐啊月老。”
“而且你还说跟情有关，不对，处于对你的责任，我要立刻带你去瑶池圣女那里。”
“怎么突然这么正经，月老。也不知道刚才谁说自己爱看话本子，要听我讲完，我要是到了瑶池圣女那里，可就全都没有了啊。”我得意地看看月老。
“哎呀，对对对，小恒灵，你讲，你讲。”月老才反应过来，笑着对我说。
“我刚讲到哪了？”
“越王，越王。”
“月老你记性不错啊。”
“快讲快讲！”
8
之后，他让侍从把我领到他房间里，亲自给我处理伤口。刚才是他把我伤成这个样子的好吧，现在又反过来装好人。
他再次对我说他是鹊瑀。
他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知道，可是他下一句居然说他是我的夫君。
我听完别提有多慌张了，做个梦创造出来一个夫君？这不相当于动了情，我这小仙道行未深，倒先犯了天条。我跟他说让他不要瞎说，刚才还要杀了我呢，现在怎的就成我夫君了，这男人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他再次肯定我就是他的越王妃。
瞧瞧，他什么都看出来了，怎么不说我是九天仙女恒灵啊，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指了指自己，用充满疑惑的双眼望着他。
我让他别再装了，说他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突然就把自己的上衣脱了，我立刻捂住了眼睛，划重点啊月老，我可什么都没看见，但是后来他又让我看，我就……不得不看——
我让他把衣服穿好，我不看。
他突然凑近了我，抓起我的手，我不想他再碰我，挣扎开来，他不死心，用很大地力气把我的手抓住，放在他的后背上，我挣扎不开了，只好睁开眼睛看。
我看到了一条很深的疤痕，仔细看这纹路，倒像是我的紫旋剑。只是我不记得我用剑伤过人。
——
“小恒灵，会不会是你的剑魅啊。”月老仿佛听出来什么似的。
“剑魅又是什么？月老，你又懂了，看来我还要学很多东西。”
月老本被我逗笑了，后来越说越认真，“剑魅，也就是剑自身所带的灵魄幻成人形，初为剑气，找到主人后就成为了剑魄，主人拿到剑修炼一段时间后就会成剑魅。紫旋剑你拿到多久了？”
“我从修炼控梦术便一直佩着，从未离开过。”
“你今天带了吗，我帮你看看。”
“这不是休息一天，来找你叙叙，带那修炼用的干嘛啊。”
“那你接着往下讲。”
“咳咳——”我用手点了点桌案，月老就给我倒了一杯茶，这规矩，他懂。
——
我看到他身上的刀疤后，他跟我说他背上的疤痕是我用紫旋剑留下来的，他还说找了我好久，让我不要再离开了。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仿佛我就是他的王妃一样，我还有点感动，正当我有一堆问题想问他的时候，我就醒过来了。
9
“然后你醒过来了，没了？”月老用疑惑地眼神看着我。
“对啊，没了。”我想拿起杯子喝一口茶，被月老夺下了，“喝什么喝，我怎么感觉被你坑骗了。”
“冤枉啊，月老，这梦是真的做到这里就没了的，我也想知道结局。”，我灵光一闪，看向月老，“你会不会控梦术啊月老，要不咱们一起，探探。”
“我不会，这是星梦君修炼的仙术，我也学不成啊，天界神仙，各司其职。”
“啊，不会只有告诉星梦君我才能知道后续吧。”，我幻想出自己对星梦君讲述这梦的情形，他那老古板，不判我在天牢待两天他是不会罢休的。
“月老月老，求求你了，还有其他办法吗？”
“去瑶池圣女那里自首，从轻处罚，而且圣女心善，说不定能告知你原委。”
“自首？”
“你这可是触犯了天条的，你忘了王母娘娘经常说的，神仙动情，三界不宁。我带你去，其实也是我想知道这故事的结局。”
“好啊月老，你，我算是明白的很。”
我和月老来到了瑶池圣女这里，走在繁花似锦的惜缘廊内，月老一声声叹息，“小恒灵，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来，那时候你刚自凡间历劫归来，也是让我陪你一起来瑶池，那时的你怎么都不肯忘记凡间的情缘，闹了好一阵呢。”
“凡间的情，有时候也是枷锁，忘了才好。”
“其实圣女除情根，除的只是那些贪痴嗔怨，神仙，怎能没有爱，神女爱世人，才能做好本职，造福人间。”
“月老，那爱都是大爱，怎能和这些小情小爱比。”
惜缘廊一过，就能见到圣女了，天水碧色的瑶池中央有一绛纱芍药，占了这瑶池的大部分，水天一色，碧映绛纱。
“月老，你来了。”我和月老还没说话，圣女已经感知到我们来了，倒先开口。
“圣女，我自首！”我不等月老说话了，直接俯身央求圣女，“小仙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有关情爱，来圣女这里，只求除情根，断欲念。只是小仙之前来圣女这里除过情根，做这个梦，委实奇怪，还请圣女帮忙查清原因。”
“你往前些，让我仔细看看。”我看了看月老，月老指指前面，让我过去，我使仙术飞到圣女的绛纱芍药之中。
圣女让我闭上眼睛，她开始施法，我突然感觉到仙骨被抽离的那种疼痛，忍不住大叫，后来有些缓解，我听到圣女在念，“情缘清，孽缘灭，三界众生，终逃不了一个情字。”，圣女让我睁开眼睛，“月老，你过来。”，月老听闻后也飞升上前，“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只能帮这位仙子去除梦里遗留的贪痴嗔怨，而这情，还需你自己回到梦中自解。还有，你这梦，是被其他力量操控所形成，这力量远大于你，不似仙，不似魔，似情非情，似爱非爱。”
“圣女这话说的小仙听不懂啊，圣女可否多做些解释？”我道行浅，这些话，我似懂非懂啊。
“小恒灵，被我说对了吧，就是有股力量进入了你的梦”，月老对我说后又问圣女，“那这力量是不是小恒灵紫旋剑的剑魅啊。”
“不，若是剑魅，也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我和月老更加疑惑了，“求圣女指点，如何再次进入小仙的梦境。”
圣女单手一挥，“这是荷青露，你喝下它，可进入那梦，在梦中，我赐予你最高级别的控梦术，但你的控梦术只能持续凡间所说的一天，过了规定时辰，就任由其他力量操控。”
我饮下了荷青露。
——
10
梦，似幻，似空，似真，似实——
我仍在越王府，鹊瑀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看着他，想起来了上次梦醒的时候。
他说我是他的王妃，我就问他我为什么会用紫旋剑弄伤他。
“灵儿，你还是看不透。”他突然对我说。
“看不透什么，看不透你自始至终设的这个局？”
鹊瑀的眼中的柔和又被杀气取代了，他掐着我的脖子，“你怎么这么笨啊恒灵，引诱你过来，好助我——”，因为高阶控梦术，我挣脱了。
“助你什么，鹊瑀，你一会有情一会无义，你到底是谁。”，我使出控梦术，想一探究竟他背后的操纵者，倒逼出了他的法力，只见一团黑气罩住了我的双眼，我什么也看不清了，那股力量将我迷晕。
醒来之后，我躺在床上，刚睁开眼睛就看到鹊瑀坐在床边，这次又变了，变回来了，变成那含情泪眼，使人爱怜。
“你装什么装？！”，我一脚想把他踹下去，可惜没多大力。
“灵儿你终于醒了，灵儿你快走，你快离开这大京城。”
“啊，你怎么也让我走啊，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又在设什么局准备骗我？”
“我没有骗你，灵儿，我是鹊瑀，你的夫君，你快离开这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已经让小厮准备好了马车，等会就送你离开。”
“到底什么啊，不过这么多人都说让我离开，你现在也说了，那我就离开吧，我怕你又变成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取我性命，快快快，姑奶奶我现在就走。”
他缓缓地把我从床上扶了起来，突然，他靠近了我，我下意识的躲开他，还是被他拉了回来，他的唇轻轻地落在了我的唇上，我双眼瞪大，想推开他没有力气。一滴有温度的水滴在了我的脸颊上，他哭了吗？他有意放开我，我挣开了他，扇了他一巴掌，他没有责怪我，看着我，流下几滴眼泪。我想不到竟是这样，一时说不出话来。
“灵儿，你快走吧，来人，送王妃离开。”他擦了自己的眼泪，恢复正常。
“你到底是谁，鹊瑀，你现在不是你。”
“我现在是我。”他肯定地看着我，我好像就是他的夫人。
11
我离开了越王府，离开了大京城。
梦中人已醒，梦中人仍在。
我醒了，双眼无神。
“鹊瑀帮了你，不然，你将灵力溃散，终至灰飞烟灭。”
“圣女，您是不是看错了，怎么可能是鹊瑀，或者说，他根本不是鹊瑀。”
“你看出来了。”
“眼神不一样，欲念不一样，怎能是一个人。圣女，他是谁？”
“进入你梦中的神秘力量是有极大贪念的人，妄图运用法器取魄造梦，吸取仙子之灵，飞升仙界，而鹊瑀，本就是你凡间渡劫时的夫君。凡人造梦，总有弊端，鹊瑀本人一魄的进入，正是这弊端所在。这个梦设计很久了，所以，你才会经历这么多。”
“鹊瑀，在救我。”我的头又开始疼，脑海中弥漫出不少去凡间渡劫时的记忆。
“圣女，我明白了。”
月老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听着我与圣女的对话，“小恒灵，你都想起来了，你不要想起来，你还是忘记吧。请圣女再次去除恒灵的情根。”
“本就已去，何须再去。”圣女说完这句话就自行离开了，我随月老也回到了姻缘阁，回来后我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看着远方，月老看着我越发担心。
“这圣女怎么话说一半就走人啊，真不仗义，都说了帮你去除情根，现在倒好，全想起来了。小恒灵，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你别吓我啊。”
“月老，没事的，我觉得圣女说的很对，本就已去，何须再去。这些记忆本就不算贪痴嗔怨，反而是有了这些记忆，我才更加懂得了神仙的职责，那些小情小爱不是必须遗忘了，有了小爱，我才会有大爱，如果人不爱我，我不爱人，我才会有那贪痴嗔怨。王母娘娘说神仙动情，三界不宁，这情是指那欲念，不是纯粹的情。今后我会更加努力修行，我现在已经更上一层楼了，这应该也是我们这些修习控梦术小仙的必经之路。”
“你说这么多都说了些什么啊，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现在怎么样，还会不会犯，那个什么什么天条？”
“不会了，月老，你别再担心我了，对了，我继续跟你讲我在梦里发生的事……”
12
我在月老这姻缘阁待了好长时间，跟他讲完了那个梦。
他听了之后连连叹息。
“你那凡间的夫君，还是忘不了你。不过也好，他爱你，你懂得了爱，就像你说的，懂小爱才可成大爱。”
“你既然现在都记起来了，那你把你那凡间之事写个话本子可好。”
“月老，你，好啊，原来在这等着我。行，我写！”
“这才是我的小恒灵嘛。”
因为这梦，我记起了前尘往事，在月老那留了个话本子。
这话本子倒是吸引了不少人，不过，他们都不知道是我写的。
这事过去后，我继续在星梦君那里修习控梦术，时不时来月老这串门喝口茶，慢慢地，我成了星梦君最得意的弟子，即将练到最高阶，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梦，可我，再也没梦到他……
我叫恒灵，是九天一位正在努力修行的小仙，目前在星梦君那里当职，偶尔学习控梦之术。
有一次，我碰巧进入了我的梦境，用自我神识控制梦灵。
这个梦，很长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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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九天上我唯一的朋友月老，仔细想想，他是这天界唯一适合听我描述我这梦的人了。
“月老，你最爱看凡间的话本子了，听我讲一个梦，帮我分析分析怎么样，不过，你可不许给别人讲。”
月老一听，就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看着我，点点头。
“小恒灵最近是不是做那凡人一到春天就会做的梦了啊。”
“月老，你说的没错，就是因为做了那种梦，我才觉得奇怪。”
“那你肯定是情根没除干净，快到瑶池圣女那里禀明最为合适。”
“不不不，你等我先讲出来，因为里面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让我很迷惑，想让你帮我解梦嘛，之后再去也不迟，你不是最爱听故事了嘛，就当听个故事。”我挽起月老的胳膊，“在这九天，我只能找你说这些了，被其他任何人知道，都是犯了天条，要被处刑的。”
“快讲吧，小恒灵。”
说罢，我就仔细回忆那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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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我身背紫旋剑，所穿的是日常修炼的便服月白羽衣裙，之前听其他小仙子说凡间大京城景色不错，就忍不住来此一睹锦绣河山，用我那浅薄的控梦之术来此一游。
大京，天朗气清，暖风徐徐。
可笑的是我这刚到城门口准备进来，就被守城士兵挡住了，因为在梦中不到危急时刻是不可使用控梦术的，我就先顺其自然。
——
“大白天的紧闭城门，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哎呀——”我正在询问守城士兵之时被过往的一个老婆婆撞了一下，我倒没事，可这老婆婆眼看要摔倒，我反应快，把她扶了起来。
“老婆婆，没事吧。”
“没事没事，小姑娘，是我老婆子不小心撞到了你。小姑娘，看你，是要进大京城吧。”
“是的婆婆，听闻大京繁华景色，想来游玩。”
“小姑娘你就一个人来吗？一个人，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为什么？婆婆。”老婆婆刚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被守城士兵插了一嘴。
“开城门！”我的目光立马转向了守城士兵，回过来神的时候，老婆婆已经走远了，一时半会是追不上的。我只好心存疑惑地进了这座城。
3
城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大京的车水马龙，八街九陌。大街上琳琅满目，我似乎忘记了老婆婆对我说的话，忘记了那时的疑惑。正当我被这繁华迷了眼之时，一辆马车朝我奔来，可是我并没有站在路中央挡着路，我正常地让路，这马车仿佛怎么让都让不过似的，我走到哪里，马车头就对着哪里。既然如此，我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看能发生些什么，大不了施法让马车从自己身上越过，也不会撞到我。可结果并不是，马车离近我时就突然停了下来。
马车上控马的小厮大声地朝我呵斥，“你走路不看路吗？”
真是奇了怪了，青天白日的遇到这种事情，好好来欣赏风景的心情被破坏，“什么叫我不看路，你这马车分明非要朝我撞来，我都让路了，你还朝我这里撞！”
“咳咳——”马车内传来浑厚地声音。
这小厮立马转变态度，像变了个人似的，好言好语说道，“是小的冲撞了姑娘，给姑娘赔不是了。”我在这人生地不熟，也不好再与这里的人纠缠太多，见这小厮道了歉，便把这事过去了，不再追究。只是这小厮变脸也太快了吧，马车内到底是个什么人。我一直盯着这个马车，直到它走远了，没有发生什么其他事情，也就不再想了，继续游览这里的美景。
黄昏，我想找个客栈住下，等明天再逛最后一天，就离开这里。
走了不久，我看见了前方的灯火通明，像似客栈，停了下来，抬头看到大牌匾额上写着“惜梦客栈”，话说也是正好，当晚，我就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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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惜梦客栈住的那一夜，我听到了一个人的惨叫声音，半夜，叫的瘆人，像是在受刑，因是在梦中，我可以操控灵识随便跑，就寻着那声音，来到了一处阴暗潮湿之地，这里很像天牢，地上都是水，不便行走。
我看到那日驾驶马车的小厮正在受刑，十分惊讶，鞭落，肉绽，血滴，那小厮断了气。我又听到一人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话。
“这就是下场。”，旁边的小厮微微颤抖，不敢抬头。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窄袖长袍的男人，只是背影，他身形修长，银色丝带束着头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手上带了个碧玉扳指，折射过了光，晃住了我的眼睛。揉了揉眼睛，我继续看着面前的一切。
“为什么要帮她那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呢，你们时时刻刻不都应该想着如何保全自己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男人疯魔又猖狂地笑了起来，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本就凌厉的双目增了血色，显得更加可怕，幸好他看不到我。
“王爷，奴才有事禀报。”
“说。”，只见那小厮贴近那男人耳边轻声说道，我什么也没听见。
小厮说完后，那男的眼神又变了，像是能吃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离开这个地方之后，我一直跟着他，他朝惜梦客栈的方向走去。
傍晚，惜梦客栈。他和小厮进去之后，我看见老板娘面带微笑地迎接他，他们什么也没说，老板娘指了指我旁边的客房，他扭头示意小厮，小厮给了老板娘一袋碎金银，老板娘收了后继续陪笑，他和他的小厮去我旁边的那间客房住下了。
我控制灵识的时间到了，回到屋中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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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一大早就起来了，想着今日继续在城中逛逛，明日就收拾东西回去。刚出门，就看到昨天晚上那男人身旁的小厮。
“姑娘留步。”
他谁啊，让我留步，你说留步我就留步，我这控梦术可是有时间限制的，超时了他赔得起吗。我偏不留,就依然向前走去，想赶紧离开这个客栈。
砰——客栈大门突然关了。
我立刻警觉，问他到底要干什么，出于防备，我拔出紫旋剑对着他，我警告他别过来，我可是会武功的。
只见那小厮双手持剑，向我袭来，似要取了我的性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练功这么些年，也是你这小厮能打得过的？我三下五除二就伤了这小厮。可我并未使出令人致死的武功，这小厮，却咽气了。
我慌张的上前查看，想到虽在梦里，但也是与凡间一些事物相通的啊，这可是大京，天子脚下，我杀了人，等会就会有衙役来把我抓走，只是我根本没想杀他，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现在还没人发现，我就赶紧查查吧，正在我仔细寻找这小厮的死因时，客栈老板娘突然出来了。
“啊——啊——杀人了——杀人了！”客栈老板娘晕了过去，其他的住客闻声而出，也包括他，我看到他换了一身衣服，眼神中的那股子杀气也没有了，像变了一个人。我环绕四周，感觉这下无论如何都说不清了，可这人不是我杀的啊。
我开始自辩，说是这人要来杀我，我处于自保，用武功伤了他，这点功力不至于杀人，一口咬定他的死肯定另有原因。
“瑀公子也在，让瑀公子看看就知道了。”我听到旁边有客栈其他住客说道。
我不知道瑀公子是谁。
只见一人缓缓而下，就是那日施刑致小厮死以及住在我旁边客房的那人，他换了一身青蓝色的长袍，一支玉簪挽着乌发。我感觉很惶恐，但不能直接拆穿他，因为这客栈仿佛所有人都认识他，听那些人的口气，他仿佛还是个好人，我若是拆穿他，他们这群人可能会认为我是个疯子，那我就继续配合他，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花样。他仔细查看了这小厮的尸体，得出结论说我的武功不足以将小厮致死，小厮是中毒而死，还指出了致毒之物。
他居然帮我澄清了，要不是昨晚看到那一幕，这清秀俊朗的模样，我还以为他真是个好人呢。
不一会，衙役来了，听完我的阐述，加上他的佐证，我就是无罪了。
我对这个瑀公子很好奇，短短一夜，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我想查清楚一切，就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由头先缠着他，他居然说不让我报答，我继续与他周旋，他还是露出马脚，说让我报答，好啊，这就好办了。
他所说的报答很简单，跟随他一起盛装出席一场盛宴。
6
如约，我参加了。
我在后面乖乖地跟着他，他去哪里我去哪里，宴会上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他温柔地问我有没有想起一些什么，我感到很奇怪，首先是他的语气神态，真跟变了个人一样，其次是他的问题。我问他，我应该想起来什么吗。见他又摇摇头，我就没在问了。他一直让我吃好吃的，我看现在的他也没什么坏心思，这场宴会，我吃饱喝足。
他突然看着我，眼眶中含着泪，感觉下一刻就要哭了，却什么也没说。我呆呆地看着他，问他怎么了，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就是看着我，我对他开玩笑说你再看着我我就不好意思了，他就没再看了，抹去眼泪。
——
“小恒灵，我月老，从未听过这么奇怪的梦，你且继续往下讲，我还没听出头绪来。”
“之后，就越来越真实了。”
7
他把我送回了客栈，就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回客栈的路上，我问什么他都不回答我，我就此罢休，只要他不伤害我就成。
这座城越来越奇怪了，我要赶紧离开，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突然一个飞刃朝我袭来，我反应很快躲了过去，那个飞刃插入了房间内的木桩上，上面附带着一张纸条，我取下飞刃，打开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赶紧离开”，我心里猛地一紧，想到了在城门外老婆婆对自己说的话，以及刚进城门碰到的小厮、客栈中碰到的小厮、瑀公子的变化，这一系列事件仿佛都不太对，如今，又有这一张纸条，这大京无论如何是呆不下去了，赶紧出发才是。我没有选择从客栈前门走，而是通过窗户，飞檐走壁，通过轻功离开这里，免得被人察觉。
第二天夜晚。
正当我轻功飞到一家的屋顶时，被那里边的人打了下来，此人武功明显高于我，要不我也不会受伤落入这里，当时我差点昏迷，可有自身灵力护体我还是可以站起来的，我看到鹊瑀了，他在对我说话，眼神里透着杀气——
“灵儿，本王等你很久了。”他低沉浑厚的嗓音说道。
我负伤前进，看着他，他是鹊瑀，又不是鹊瑀。
“大胆刁民，见到越王还不下跪。”鹊瑀旁边的侍从大声呵斥我。
我使不出功法，被鹊瑀身边的侍从强按着跪下。
听他说他千百年来一直在找我，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眶又红了，是那种要发狂的红。
我对他说我根本不知道他在等我，他好像生气了。
他失心疯般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这么多人帮你，你还是没有逃脱本王的手掌心。城门外的老婆婆、马车上训斥你的小厮、包括给你送飞刃的客栈老板娘。灵儿，你还是不够聪明。”
这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他的眼神逐渐狠戾起来，看着我。
他的手突然紧紧握住我的脖颈。
我使出全部力气挣扎着。
他见我用力挣扎着，自己也更加用力，直到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见状，才慢慢松手，看来他也不是真的想取我性命。
我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之间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我还问他他到底是不是鹊瑀。
他念出了我的名字——恒灵。
我很惊诧，我一直在用控梦术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怎么知道？我再次问他到底是谁，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杀了我，这跟我那一次见到的他完全不一样。这个梦越来越真实了，他刚才用力掐着我脖子的时候我真感觉到快要窒息。
——
“小恒灵，你等等，你的感觉如果一直很真实，那就说明可能有另一股力量进入了你的梦境。”月老突然打断我。
“另一股力量？我怎么没听星梦君讲过。”
“可能因为你还没修炼到那种程度吧。之前我曾听星梦君说过，你们小仙练习控梦术虽然自己也会做梦，但做的梦大多很虚幻，醒来就会忘记，像你这么真实而又复杂的梦境可能就是因为有其他力量进入，也就是说，你的梦，被别人控制了。”
“细思极恐啊月老。”
“而且你还说跟情有关，不对，处于对你的责任，我要立刻带你去瑶池圣女那里。”
“怎么突然这么正经，月老。也不知道刚才谁说自己爱看话本子，要听我讲完，我要是到了瑶池圣女那里，可就全都没有了啊。”我得意地看看月老。
“哎呀，对对对，小恒灵，你讲，你讲。”月老才反应过来，笑着对我说。
“我刚讲到哪了？”
“越王，越王。”
“月老你记性不错啊。”
“快讲快讲！”
8
之后，他让侍从把我领到他房间里，亲自给我处理伤口。刚才是他把我伤成这个样子的好吧，现在又反过来装好人。
他再次对我说他是鹊瑀。
他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知道，可是他下一句居然说他是我的夫君。
我听完别提有多慌张了，做个梦创造出来一个夫君？这不相当于动了情，我这小仙道行未深，倒先犯了天条。我跟他说让他不要瞎说，刚才还要杀了我呢，现在怎的就成我夫君了，这男人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他再次肯定我就是他的越王妃。
瞧瞧，他什么都看出来了，怎么不说我是九天仙女恒灵啊，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指了指自己，用充满疑惑的双眼望着他。
我让他别再装了，说他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突然就把自己的上衣脱了，我立刻捂住了眼睛，划重点啊月老，我可什么都没看见，但是后来他又让我看，我就……不得不看——
我让他把衣服穿好，我不看。
他突然凑近了我，抓起我的手，我不想他再碰我，挣扎开来，他不死心，用很大地力气把我的手抓住，放在他的后背上，我挣扎不开了，只好睁开眼睛看。
我看到了一条很深的疤痕，仔细看这纹路，倒像是我的紫旋剑。只是我不记得我用剑伤过人。
——
“小恒灵，会不会是你的剑魅啊。”月老仿佛听出来什么似的。
“剑魅又是什么？月老，你又懂了，看来我还要学很多东西。”
月老本被我逗笑了，后来越说越认真，“剑魅，也就是剑自身所带的灵魄幻成人形，初为剑气，找到主人后就成为了剑魄，主人拿到剑修炼一段时间后就会成剑魅。紫旋剑你拿到多久了？”
“我从修炼控梦术便一直佩着，从未离开过。”
“你今天带了吗，我帮你看看。”
“这不是休息一天，来找你叙叙，带那修炼用的干嘛啊。”
“那你接着往下讲。”
“咳咳——”我用手点了点桌案，月老就给我倒了一杯茶，这规矩，他懂。
——
我看到他身上的刀疤后，他跟我说他背上的疤痕是我用紫旋剑留下来的，他还说找了我好久，让我不要再离开了。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仿佛我就是他的王妃一样，我还有点感动，正当我有一堆问题想问他的时候，我就醒过来了。
9
“然后你醒过来了，没了？”月老用疑惑地眼神看着我。
“对啊，没了。”我想拿起杯子喝一口茶，被月老夺下了，“喝什么喝，我怎么感觉被你坑骗了。”
“冤枉啊，月老，这梦是真的做到这里就没了的，我也想知道结局。”，我灵光一闪，看向月老，“你会不会控梦术啊月老，要不咱们一起，探探。”
“我不会，这是星梦君修炼的仙术，我也学不成啊，天界神仙，各司其职。”
“啊，不会只有告诉星梦君我才能知道后续吧。”，我幻想出自己对星梦君讲述这梦的情形，他那老古板，不判我在天牢待两天他是不会罢休的。
“月老月老，求求你了，还有其他办法吗？”
“去瑶池圣女那里自首，从轻处罚，而且圣女心善，说不定能告知你原委。”
“自首？”
“你这可是触犯了天条的，你忘了王母娘娘经常说的，神仙动情，三界不宁。我带你去，其实也是我想知道这故事的结局。”
“好啊月老，你，我算是明白的很。”
我和月老来到了瑶池圣女这里，走在繁花似锦的惜缘廊内，月老一声声叹息，“小恒灵，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来，那时候你刚自凡间历劫归来，也是让我陪你一起来瑶池，那时的你怎么都不肯忘记凡间的情缘，闹了好一阵呢。”
“凡间的情，有时候也是枷锁，忘了才好。”
“其实圣女除情根，除的只是那些贪痴嗔怨，神仙，怎能没有爱，神女爱世人，才能做好本职，造福人间。”
“月老，那爱都是大爱，怎能和这些小情小爱比。”
惜缘廊一过，就能见到圣女了，天水碧色的瑶池中央有一绛纱芍药，占了这瑶池的大部分，水天一色，碧映绛纱。
“月老，你来了。”我和月老还没说话，圣女已经感知到我们来了，倒先开口。
“圣女，我自首！”我不等月老说话了，直接俯身央求圣女，“小仙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有关情爱，来圣女这里，只求除情根，断欲念。只是小仙之前来圣女这里除过情根，做这个梦，委实奇怪，还请圣女帮忙查清原因。”
“你往前些，让我仔细看看。”我看了看月老，月老指指前面，让我过去，我使仙术飞到圣女的绛纱芍药之中。
圣女让我闭上眼睛，她开始施法，我突然感觉到仙骨被抽离的那种疼痛，忍不住大叫，后来有些缓解，我听到圣女在念，“情缘清，孽缘灭，三界众生，终逃不了一个情字。”，圣女让我睁开眼睛，“月老，你过来。”，月老听闻后也飞升上前，“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只能帮这位仙子去除梦里遗留的贪痴嗔怨，而这情，还需你自己回到梦中自解。还有，你这梦，是被其他力量操控所形成，这力量远大于你，不似仙，不似魔，似情非情，似爱非爱。”
“圣女这话说的小仙听不懂啊，圣女可否多做些解释？”我道行浅，这些话，我似懂非懂啊。
“小恒灵，被我说对了吧，就是有股力量进入了你的梦”，月老对我说后又问圣女，“那这力量是不是小恒灵紫旋剑的剑魅啊。”
“不，若是剑魅，也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我和月老更加疑惑了，“求圣女指点，如何再次进入小仙的梦境。”
圣女单手一挥，“这是荷青露，你喝下它，可进入那梦，在梦中，我赐予你最高级别的控梦术，但你的控梦术只能持续凡间所说的一天，过了规定时辰，就任由其他力量操控。”
我饮下了荷青露。
——
10
梦，似幻，似空，似真，似实——
我仍在越王府，鹊瑀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看着他，想起来了上次梦醒的时候。
他说我是他的王妃，我就问他我为什么会用紫旋剑弄伤他。
“灵儿，你还是看不透。”他突然对我说。
“看不透什么，看不透你自始至终设的这个局？”
鹊瑀的眼中的柔和又被杀气取代了，他掐着我的脖子，“你怎么这么笨啊恒灵，引诱你过来，好助我——”，因为高阶控梦术，我挣脱了。
“助你什么，鹊瑀，你一会有情一会无义，你到底是谁。”，我使出控梦术，想一探究竟他背后的操纵者，倒逼出了他的法力，只见一团黑气罩住了我的双眼，我什么也看不清了，那股力量将我迷晕。
醒来之后，我躺在床上，刚睁开眼睛就看到鹊瑀坐在床边，这次又变了，变回来了，变成那含情泪眼，使人爱怜。
“你装什么装？！”，我一脚想把他踹下去，可惜没多大力。
“灵儿你终于醒了，灵儿你快走，你快离开这大京城。”
“啊，你怎么也让我走啊，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又在设什么局准备骗我？”
“我没有骗你，灵儿，我是鹊瑀，你的夫君，你快离开这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已经让小厮准备好了马车，等会就送你离开。”
“到底什么啊，不过这么多人都说让我离开，你现在也说了，那我就离开吧，我怕你又变成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取我性命，快快快，姑奶奶我现在就走。”
他缓缓地把我从床上扶了起来，突然，他靠近了我，我下意识的躲开他，还是被他拉了回来，他的唇轻轻地落在了我的唇上，我双眼瞪大，想推开他没有力气。一滴有温度的水滴在了我的脸颊上，他哭了吗？他有意放开我，我挣开了他，扇了他一巴掌，他没有责怪我，看着我，流下几滴眼泪。我想不到竟是这样，一时说不出话来。
“灵儿，你快走吧，来人，送王妃离开。”他擦了自己的眼泪，恢复正常。
“你到底是谁，鹊瑀，你现在不是你。”
“我现在是我。”他肯定地看着我，我好像就是他的夫人。
11
我离开了越王府，离开了大京城。
梦中人已醒，梦中人仍在。
我醒了，双眼无神。
“鹊瑀帮了你，不然，你将灵力溃散，终至灰飞烟灭。”
“圣女，您是不是看错了，怎么可能是鹊瑀，或者说，他根本不是鹊瑀。”
“你看出来了。”
“眼神不一样，欲念不一样，怎能是一个人。圣女，他是谁？”
“进入你梦中的神秘力量是有极大贪念的人，妄图运用法器取魄造梦，吸取仙子之灵，飞升仙界，而鹊瑀，本就是你凡间渡劫时的夫君。凡人造梦，总有弊端，鹊瑀本人一魄的进入，正是这弊端所在。这个梦设计很久了，所以，你才会经历这么多。”
“鹊瑀，在救我。”我的头又开始疼，脑海中弥漫出不少去凡间渡劫时的记忆。
“圣女，我明白了。”
月老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听着我与圣女的对话，“小恒灵，你都想起来了，你不要想起来，你还是忘记吧。请圣女再次去除恒灵的情根。”
“本就已去，何须再去。”圣女说完这句话就自行离开了，我随月老也回到了姻缘阁，回来后我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看着远方，月老看着我越发担心。
“这圣女怎么话说一半就走人啊，真不仗义，都说了帮你去除情根，现在倒好，全想起来了。小恒灵，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你别吓我啊。”
“月老，没事的，我觉得圣女说的很对，本就已去，何须再去。这些记忆本就不算贪痴嗔怨，反而是有了这些记忆，我才更加懂得了神仙的职责，那些小情小爱不是必须遗忘了，有了小爱，我才会有大爱，如果人不爱我，我不爱人，我才会有那贪痴嗔怨。王母娘娘说神仙动情，三界不宁，这情是指那欲念，不是纯粹的情。今后我会更加努力修行，我现在已经更上一层楼了，这应该也是我们这些修习控梦术小仙的必经之路。”
“你说这么多都说了些什么啊，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现在怎么样，还会不会犯，那个什么什么天条？”
“不会了，月老，你别再担心我了，对了，我继续跟你讲我在梦里发生的事……”
12
我在月老这姻缘阁待了好长时间，跟他讲完了那个梦。
他听了之后连连叹息。
“你那凡间的夫君，还是忘不了你。不过也好，他爱你，你懂得了爱，就像你说的，懂小爱才可成大爱。”
“你既然现在都记起来了，那你把你那凡间之事写个话本子可好。”
“月老，你，好啊，原来在这等着我。行，我写！”
“这才是我的小恒灵嘛。”
因为这梦，我记起了前尘往事，在月老那留了个话本子。
这话本子倒是吸引了不少人，不过，他们都不知道是我写的。
这事过去后，我继续在星梦君那里修习控梦术，时不时来月老这串门喝口茶，慢慢地，我成了星梦君最得意的弟子，即将练到最高阶，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梦，可我，再也没梦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