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思度过三日后,又是三鞭响,大臣们整齐排列的入宫。

    皇上今日看来更有活力些。

    “臣恭请皇上圣安。”声音雄浑。

    “众爱卿平身。”

    “今日便是三日之限,大理卿。”

    大理寺卿谢怀知年近不惑。

    “臣在。”

    说着大理寺卿谢怀知将一个本子递给旁边的公公,公公会意立即将这个本子俯身递给皇上后退下。

    皇上打开翻看几眼勃然大怒。

    “禀皇上,这本账簿是臣调查刘府近几年的收支所写,除却俸禄等有详细来源的银子外还有大量金额来源不明的银子。随后臣详细的去调查这些银子,在拷问刘府上协助管理财务的小厮后,他亲口说出曾不小心听到一些银子确是贪污赈灾拨款无误,但仍有一些银子不知来处。”说着又俯身掏出一本册子献上。

    皇上翻阅着这本册子。

    “皇上这本册子上便记录着那位小厮的口供。”他缓了缓又开口道。

    “臣详细查询由刘宰相负责的政务,比对发现前几年多项地方性建设的拨款到地方时有纰漏。刚好当地的刺史最近上京述职,臣便找他核查。刺史的口供被臣一齐记录在那册子后。对比发现金额数目大差不差。”

    说完谢怀知俯身等皇上定夺。

    刘长靳面露土色,浑身颤抖,在这三日,日日去太傅府上却未曾能见一面。

    他在谢怀知禀报时,惴惴不安,下意识频频望向太傅,杜太傅未看他一眼神色未见波澜。

    “众爱卿觉得应如何?”

    声落御史李蹴看了眼身旁的一位臣子,随后他走出

    “禀陛下,臣以为人证物证具在,刘宰相罪重应罚。”

    又一个臣子走出“禀陛下,臣也以为应重罚。”

    皇上满意的看着当下的局面便顺水推舟“其如此,传朕指令,刘长靳卸除宰相一职,杖七十压入大牢,对刘府抄府。”

    刘长靳听到后直接瘫倒在地被几个公公拖下去。

    “刘长靳贪污一事让朕极为心寒,这几日也是忧心社稷山河,朕还是要老了啊。”皇上名讳任久刚刚过而立之年罢。

    果然话一出听出味的臣子立马有站出来表忠心“皇上爱民如子日夜操劳,皇上乃大周之幸啊!臣自视力薄却也愿献出全部为皇上分忧。”

    “臣也愿为陛下分忧。”

    ……

    臣子都不甘示弱纷纷站出来表忠心。

    “好,众爱卿有如此心意令朕实在动容。”皇上神情激昂像是被群臣所感动。

    “如今大周内的情况着实让朕忧心,朕也发觉一些问题所在,故从今日起,朕决定变法,消除疲弊,今特封林春寒为翰林院掌院学士,为次变法的最高负责人。”

    林春寒谢恩领旨。

    话重九鼎,至此变法一事,方一锤定音。变法前,林春寒毅然一人站出,以轻羽撞洪山,大胆的去用洋洋洒洒的新法来更改多年来坚守的“祖宗之法”,这注定不是件易事。我们也不好去评判这次变法是好是坏,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几千年后的史书上,这次变法仍会是浓墨重彩、至关重要的一笔,它甚至可以引导着整个朝代的走向,被后人们再次捧起细细研读。

    三声鞭响,下朝。

    百官整齐的向外走去。

    林春寒第一天任职倒没有太繁忙,申时左右就可以离宫。

    雨细细的下着,在离府距离不远处,他叫停了马车撑着伞在雨中慢慢踱步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你什么意思,我家小姐是付过银子的,你可不要乱说话污了我家小姐的名声!”

    “唉,这个姑娘你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有谁能证明你付过银子了?”

    “你!”

    那个姑娘看向周围,周围的人一下子散开都不说话。

    “我看到了。”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人群的视线都集中过来。只见那人撑着一柄青伞掩住了上半脸。

    “刚才这位姑娘将银子给了这个摊上的另一个伙计。”

    老板闻言不服气的寻找着那个伙计,摊上没见第二个人,这时一个男子播过人群走来,摸着头有些奇怪的看着被人围住的几人。

    老板立刻揪住他,“阿琳,这位姑娘可付银子了?”他用手指着那姑娘。

    阿琳仔细的看着那边的主仆二人“付过了。”

    一时间人群窃窃的声音都指责着老板。

    “真是的,我就说刚才看见这姑娘给过银子了。”

    “就是就是。”

    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老板的面子一时挂不住一声冷笑“现在你们的眼睛倒是能用了,刚才可就这位公子说话了。”

    语罢担心生意,他还是随意的朝她们道了谦挥手让她们赶紧走,转头对阿琳劈头盖脸一顿骂,阿琳有些无辜的站着,他就去了茅房而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春寒转身准备离去,“公子,今日多谢你。”林春寒点点头没说什么。

    那姑娘见林春寒准备走连忙道“公子,我名裴升,可方便告知你的名讳,日后必登府道谢。”

    林春寒一愣他转身,裴升这才看清了他的脸。

    晚上音希孟回到书房内。李叔跟在他身后。

    “这几日查的怎么样了?”

    “公子一路上多有坎坷,路线多有不定,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个地方,最后查到的消息是公子到边疆参军。”

    音希孟点点头,一旁的李叔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别的消息?”

    “是,这个消息不知是否准确,公子在荆州时曾被卖到青楼处。”

    “青楼?”音希孟有点吃惊“怎么会被卖到青楼?”

    他低头思索着。

    “哦,对了,夫人的生辰你临时加一个帖子到林府上去。”

    “是。老爷,另外今日传信表小姐裴升明日来拜访。”

    音希孟一顿有些急切“裴升?哪个表小姐。”

    “老爷的庶兄弟旁支一脉。”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音希孟挥挥手。

    李叔走到门口轻轻合上门。

    “荆州,裴生……”音希孟暗暗低吟片刻,走到一处墙角。

    他的手随意的摸着墙角旁边的书架,一声细小的声音传来随后一个砖块样的暗格打开。

    暗格里有一封信,信上积了一层薄薄的尘埃,应该是好久没拿出来了。

    在确定信件还在他松了口气关上暗格。

    “你也别怪我,咱们一起长大,我也不想害你,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音绝尘在屋外的一颗树上静静的藏着,她穿着一身黑衣,在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音希孟的一举一动。

    一直音希孟从书房离去后她才从树上跳下来回到自己的屋内

    “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诃前路双手抱胸靠在窗户处。

    “我看到了信的位置。”音绝尘走到桌前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茶盏仰头大口大口的喝着茶水,罢了又随意的抹去嘴边的水珠。

    “信呢?”

    “没拿。”

    诃前路有些不解“怎么不拿?小心出意外。”

    “无妨,还不到时机。”

    音绝尘坐到桌前,“京城述职明日就要结束了吧。”

    “嗯,明日我便回荆州去了。”说罢又随手将一个东西抛向她。

    音绝尘低头看着一张纸,余光看到有东西飞来也没抬头,一只手直接伸出去接住。

    “这是我唯一找到的。”

    那是裴二的玉佩。

    “吴姑娘已经嫁人,这玉佩是当年定亲时裴悯赠她的,我顺手要了来。”

    音绝尘细细的摸着这个玉佩,缟白的玉佩下面缀着一个天水碧的璎珞。玉面光滑似乎是有人时常的摸着它睹物思人。

    “走了,阿生……你保重。”诃前路打开窗户隐没在黑暗中。

    音绝尘去掉自己腰间的玉佩将二哥的玉佩换上。

    裴生和裴悯是双生子,他们关系最为要好,裴生生于将门父母开明,自小便不爱琴棋书画,她跟着二哥一同练武,虽身为女子十二岁时却能同裴悯一决高下,她骑射十分出彩整个荆州都无人能及。她自小便是家中最受宠的女儿,父母时常开玩笑让她长大做一名女将,但一切都停留在那一天。

    血腥味浓烈的扑来,天空一片昏暗,地上歪七倒八的躺着已经逝去的人。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姑娘下马在人堆里狂奔,被拌倒了又急忙爬起来,身上一片脏污混着血迹。

    她边跑边喘气“爹……大哥……二哥!你们在哪里……”

    她整个人都哆嗦着眼神空洞洞的辨认着。

    突然她看到前方一具尸体,头与身体相分离,身上的衣服看不出来颜色一靠近就被味道熏的直呛鼻。

    她整个人呆愣住,随及直接扑过去。

    “二哥……二哥!”

    大颗大颗的泪珠像扯断的珍珠项链,她将他的尸身抱在怀里号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援兵呢?为什么没人来……二哥求求你了别扔下我……”

    一阵风吹来地上尸体的手指微动,似乎想像往常一样替小妹擦掉眼泪却又无力垂下。

    音绝尘将自己的玉佩收到盒子里放到书格里,再抬头已不见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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