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浅草啊~方向错了~”浅草在白狐之野不断往前晃悠的走着,神子在后翘着兰花指一步一跟。

    听闻神子的声音,浅草没有停下,只是头上的耳朵向后转了一圈,然后又乖乖的立起,方向不变的向前走着。

    “好吧~那边也可以去往鸣神大社~”神子不强求,她知道,得给浅草一段冷静的时间。

    但冷静……不代表可以把她拉到绀田村的行李全给带走啊!

    浅草看见自己买下的小草房中空落落的一片,本该堆着她的书籍的地面上,布满了杂乱的脚步,瞬间有气无力的跪下了,以手撑地,垂头丧气。

    “额,你的书什么的,我已经让人运到鸣神大社去了,所以小浅草~别太生气嘛~”气氛实在沉重,路过的神子已经在路上听了一耳朵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了。

    虽然她没有对底下的巫女发话过,但这件事确实都是她们为了她这个上司才做的。那么,她担下这个责任也没什么。就是……

    浅草抬头,眼眶红红的瞪着神子,地面上还有这几滴可疑的圆形液体滴落的痕迹,气鼓鼓又不服输的样子。

    气哭了啊……

    “哎呀~去住一段时间嘛~你不是还需要我帮你把尾巴耳朵赶快收起来吗?这段时间我都可以给你看稿子哦~还可以倒给你发工资~”

    好、好像不错……

    浅草动摇了,嘴又张又合的。

    最后,还是跟着神子由绀田村走向了去影向山的路。

    暗影重重的原野上,在明亮的月辉下,路边不断有着莹绿的微光闪烁,是一群群夏日的萤火虫,它们的光芒在如此明亮的夜晚,依旧散发着独属于自己的独特光芒,照亮了小狐狸的前行路。

    而在她们走远之后,绀田村边的那处地下封印的表层神祠前面,一位带着白狐面具的巫女正在静静的看着黑夜。

    *

    宴会结束了,心照不宣的停战也结束了。

    一出门,神里家的马车就被一群黑衣人给拦截住了,十数个身姿矫健的人影向他们扑来。

    首当其冲的,是对于绫人的刺杀。

    在黑衣人中隐约为头领的红眼人手提着一把打刀,一手苦无便射入了马车之中。

    托马遵循自己的职责给家主和小姐都上了一层护罩之后,便在绫人的要求下,牢牢的护住了身后尚还幼小的绫华。

    而绫人,也拔出了藏于神之眼中的刀剑,顺势拨开了苦无,跃身而出。神里家马车附近的黑暗中,也涌现出了一批终末番忍者。

    那位红眼蒙面人跟绫人对上了,招式凌厉,全是奔着取命而来。

    但绫人早已做好了准备,更遑论还有神之眼这种突然出现的惊喜装备。所以,他确信,他能抓住她。

    “水囿!”绫人手中的刀剑在水元素力的加持下,变成了一把通体由水组成的莹蓝刀剑,一挥,便于空气中留下一抹淡蓝的水影。

    在元素力爆发形成的水域中,朵朵蓝色的椿花在其中盛放,绫人的速度也提升到了极致,只能看见几道残留着的水元素身影。

    红眼人被他突然爆发的水元素震得一惊,瞬间就想后退出这片水域。但太快了,一刀,又一刀,神里绫人专挑着她的四肢经脉而去,血水流出,沾染上了这片水花的静谧。

    与此同时,四周涌出了更多的终末番忍者。他们手中拿着一张大网,目的极为明确的向她的方向奔来。

    不行、不行,被抓住就死定了……

    红眼人肉眼可见的焦躁,左突右闪,但都难以找见逃离的缝隙。

    本来就只想摸摸鱼的,怎么还得拼命啊……

    红眼人震颤着的瞳孔想到最后的手段,安静了下来,眼神坚毅的看着不远处的绫人。

    “再快点!好像……”见到这个眼神的绫人心中瞬间一紧,身影下意识的往后退去。而在他退去的时候,红眼人的瞳孔更为红艳欲滴,那双眼睛好似要脱离了那具身躯一般,有着一种灼人的光彩。

    随着眼睛更为怪异,红眼人身上突然出现了一股带着浓郁花香的血腥气,然后她的力气变大,瞬间冲破了终末番的包围圈,提速向着远去昏暗的原野而去。

    而还在缠斗的其他黑衣人,也纷纷逃逸。虽然仍旧抓住了几个,但看着扯下黑色面巾,全部一脸死相的女孩们,绫人隐约有了模糊的猜测。

    被控制着……

    而红眼的黑衣人头领,是一个给自己取名为鸣涧的女孩。她在逃离之后,没有向自己的主家而去,而是顺着记忆,躲向了小时候的一处森林中。

    在夜色中闪着荧光的花朵,沿着潺潺的溪流生长,而停在这里的鸣涧,躺在一处隐蔽的角落,无法动弹丝毫,只能感受着自身血液的流失。

    被抓会死、回去会死、在这里等着依旧会死,真难选啊……

    “所以,那只脏兮兮的土猫就是你要等在这里的原因?”

    不远处的一处高耸石壁上,神子指着地上那个像瘫在一处血渍中的鸣涧,神色带着点嫌弃的问着浅草。

    浅草神色紧张的点头,手中还死死抓着自己不断挣扎着的那条毛茸茸的绿色大尾巴,眼睛紧紧的盯着那边一看就知道很不妙的鸣涧,说:“我要救她。”

    “如果我接手的消息没错的话,她应该是刚刺杀神里家的那个小子逃出来的吧?你确定要救?”神子向浅草揭露了这件事的复杂,在她纠结之时,又慢悠悠的补充:“但神里家的那小子没想杀了她,她算不上神里家的敌人~”

    “呼——那就好……”浅草松了口气,毕竟就算她再怎么对大女有执念,但也不想陷入稻妻上层的这些纠葛之中,更不想有一天得跟托马站在对立面。

    大女是她幼时孤独的执念,但托马和现在的生活却是她一直享受的日常。

    过去的已经过去,没必要死抓着不放。这是浅草秉持的最基本态度。

    所以,在听到神子的这番话后,她反而放下了心神。

    “就救这一次,这次之后,我不会再参与这些了。”浅草这么说。

    但神子只是意味不明的笑着,毕竟就算是她,也没办法对执念这种东西忽视以对。她的神明啊,尚还把自己关在那里呢……

    就再加把火吧~

    “好吧~我救~但她之后的人生,我就得掺把手了~”神子笑眯眯的对浅草说。

    “那还是我自己救吧。”浅草瞬间开口接过了这件事,“毕竟她是我要救的,跟宫司大人你无关不是吗?”

    “再说了,要是我决定救人是为了卖掉她,总觉得之后会死的很惨呢……”

    “那好吧~不过,小浅草~我们狐狸呢~可没有扭转时间的能力,你想救的那位……身体状况看起来,好像不太妙啊~你之后恐怕得来一场加训了~”

    神子一直是一副笑眯眯的面貌,显得既狡猾又调皮,完全诠释了浅草印象里的狐狸形象。

    但在今晚月色的映照下,她无端又多了点长辈气息,宛如巨物临头的恐怖感,让浅草的心脏感觉突然也长出了茸毛,在这个巨物的俯视带来的虚假微风中搔动着,让身体感受到了一股微凉。

    “好、好的……”没有办法克服自己内心感觉的浅草怯怯的答应了。

    然后,她就走到了倒地的鸣涧身边,身后跟着神子。

    在她蹲下想伸手触碰地上的人的时候,唰——一把苦无瞄准着她的脖子射了过来。

    在狐族血脉觉醒的情况下,浅草的眼睛瞬间变成了兽瞳的形状,瞳孔宛如针尖一阵收缩,看见了闪光的锋刃,和其上莹绿的色泽。

    浅草今夜刚觉醒,就算她的血脉非比寻常,那也抵不住她是混血,还是个弱鸡。所以,视线看见了,身体反应不过来。

    但空气中噼噼啪啪的一阵细微电流声穿梭而过,精准的凝聚成了一道紫色的闪电,击开了那把苦无,顺带着还凝成了细细的电弧,扣到了鸣涧的四肢上。

    “唔!……”低低的闷哼,是鸣涧打算挣扎时,电流穿过躯体带来的疼痛。

    “你别动了!我没有恶意的!”浅草手忙脚乱,双手各有各的想法,在空气中胡乱的舞着,一张嘴,舌尖便划过了尖尖的犬牙:“牙啊!!”

    神子哀叹一声,右手轻抵额,低头无奈的摇晃:“牙齿只是你受到惊吓才突然出现的,莫慌,还能收回去的。至于你的话,真是跟轻小说一般,没有半点重点~”

    “是吗?还能收回去啊?那就好~”浅草轻拍自己的胸脯,安慰自己刚才惊吓的心,转头看向地上的鸣涧说:“大女!我是浅草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以前我们一起流浪过一段时间啊?”

    “浅草?不记得。”鸣涧对于这个过去的称呼实在是不感冒,连带着眼神都带上了明显的嫌弃。让人一眼看出,要不是此时屈居人下,年轻气盛又走至末路的她,大抵是会在死前怒骂出声吧……

    “还有,我现在叫鸣涧!”

    “好的,鸣涧,那你记不记得以前的事啊?你以前是叫大女吧?”浅草锲而不舍的问着,眼神中全是期待。

    但鸣涧可不是会轻易上当的人,她故作了然,对浅草说:“哦~你这么执着那什么大女,是不是想报复她?那我不是!”

    “你是~德水家的死士小姐~别在这种时候抖机灵如何?我家孩子问你呢?老实回答,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

    神子耳朵微动,伸手拨开了幼稚跟鸣涧对骂的浅草,走到了鸣涧面前,白皙的手指上闪烁着紫色的雷光,笑眯眯的指着地上的她。

    而鸣涧眼神对着那双笑意盈盈但内里暗含冷意的双眼,瞬间滑跪。

    “是,我以前是叫大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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