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竹快速的小跑,来到了阿如村置办的教室门口,她弯腰喘着粗气,神色被自然垂下的发丝遮挡住,只见唇瓣快速的一开一合喘息着。

    等波澜的心绪回复平静之后,她才抬起脑袋,试图平静的开始自己今天的课程。

    “石竹老师,你怎么了?眼圈红红的欸?”正襟危坐的孩子们好奇的发问,身子在座椅上左右摇晃的观察着石竹闪避的神色。

    “这个……嗯……今天风太大了,不小心眼睛进沙子了。”石竹艰难的扯着借口,但最后还是脸一板,神色严肃的问起了昨天布置的作业。

    孩子们对视了几眼,在石竹看来十分明显的掩饰中,他们也神色严肃的开始了今天的提问。

    还好没有继续问……

    石竹上课的时候心渐渐松快了下来,认真的投入到了其中。

    下课回去的路上,她特意避开了那条可能遇见熟人的大路,小心翼翼的绕小路走回了自己的房子。

    就在快到门口,只差一个转角的功夫,她,又撞上了人。

    石竹脸上的悲痛简直要具现化了,眉头皱成一团,瞳孔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颤抖,快速抬头望了过去。在对上那双刚见过不久的眼睛的时候,脸色唰的灰白了下去。

    艾尔海森眉头轻蹙,居高临下的望着石竹,在身后西沉的太阳光的照射下,影子彻彻底底的笼罩住了她。

    石竹一激灵,反应极快的站直身体,唰的鞠躬道歉,然后扭头就想跑。

    但她猛冲的势头还没起,便被绊住了。

    石竹呆愣的顺着阻止的力道看去,她的手臂被钳制住了。在顺着手主人看去,艾尔海森正在脸色难看的瞪着她。

    好糟糕的脸色……是要打她吗?!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绝对不会再有下次的!”石竹下意识的闭眼高喊,肩膀也微微的瑟缩了一下。

    但她以为的拳头或者巴掌没有来,只有骇人的寂静一直在蔓延。

    石竹试探的睁开眼睛,望向一直没有放手的艾尔海森。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但是眼神里又暗含着一些她不懂的情绪,像气愤和懊恼。

    僵持了一会儿,艾尔海森总算放开了手,但他的身体也一直堵着石竹的前路,防止她又一溜烟的跑没影。

    “学妹,我在你眼里是那种情绪不稳定的人吗?”艾尔海森开口了,他的声音一如以往,冷静淡漠,跟他刚才行动间表露的情绪全然不同。

    不过,学妹?额,她跟他算得上同届吧……

    “不、不是。”石竹不敢反驳,出于对那时自己情感的尊重,也不想澄清。

    但不知道她的态度又惹到了他哪里,艾尔海森的脸色瞬间又难看了下来。

    石竹小心的应对着他的情绪,同时在心底暗叹:变化好大啊……

    以前他好像没这么壮硕,也没这么情绪不稳定啊,果然是青春期的视角自带滤镜吗?不过,脸和脑子还是很有吸引力啊……

    石竹想到差不多同样的境遇,但是教令院这几代最出名的天才们反而混得风生水起,反观她这个有点小聪明的普通人,却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

    虽说情有可原吧,但这也暴露了她没有切实翻身的能力……

    可恶,有点嫉恨啊!

    石竹在这个毫无退路的时候,反而放任了自己一直以来内心压抑的阴暗情绪疯涨,恨意不自觉的带到了脸上。

    艾尔海森沉默着,神色更为低沉。他掏出了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纸张,递到了石竹的手中。

    “这个,是你妹妹埋葬的位置。”艾尔海森说。

    石竹回神,惊讶的接过了那张纸条,看着上面明显是他手写的文字,惊愕的反问:“不是!霞草下葬我没有交钱啊?!她怎么会埋下去?!”

    须弥对于尸体的处理,一直是由官方那里收钱之后埋葬的。但如果是没交钱又不得不处理的尸体,就会火化之后洒向水域或者是密林。

    石竹被带走判刑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一分钱了,而且那时候她还神智混沌着。所以,对于霞草的处理,石竹一直是默认的散于天地间。

    在她来到阿如村之后,每逢想念霞草,都是去到风大的山巅上,独自一人对着风说些心里话,让风带给不知道在哪里的她和父母。

    但现在却有人告诉她,霞草被好好的埋葬在了须弥城附近?

    谁干的?!有什么目的?!

    面对石竹警惕的视线,艾尔海森指尖捻过手中的书页页脚,沉沉的说:“是赛诺出钱处理的。他有事,叫我来告诉你。”

    说什么谎话呢!要真是赛诺,他应该在那次把书送过来的时候就说了,用的着这么马后炮的来一句吗?!

    石竹想到什么,神色愕然的望向艾尔海森:“是你?!不对啊,我们又不认识……”

    “我们不认识吗?”艾尔海森手一顿,以森冷的语气反问。

    “额,我、我们应该不是一届的吧……”石竹心虚的提出自己虚假的观点,但在艾尔海森凛凛的目光下,她渐渐噤声了。

    “记忆是一个人学习能力的最好表现,看来石竹同学这段时日以来一直在走下坡路啊?”艾尔海森语气淡然,眼神炯炯的凝视着她。

    他知道啊……他知道?!!

    石竹眨巴眨巴眼,瞳孔震颤的左右游移着,找寻着时机跑路。但艾尔海森的身躯死死的堵住了前路,至于跳到地下的取水处?以石竹的身体素质来说,一不小心,真的会死翘翘的……

    石竹衡量了所有能用的方案,眼神就空白死灰了。

    “看来放弃跑路的想法了呢~”艾尔海森愉悦了一瞬,心情又恶劣了下来。

    这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吗?还有,他现在在做什么?堵住一个曾经喜欢过自己的女孩,像一个低劣流氓一样欺负对方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艾尔海森的脸色彻底黑沉了下来,很想立马转身就走,但作为这次事件的主动方,他不知道该不该就这么走掉。毕竟……

    艾尔海森抬眼望了一眼石竹,一触即眼神,她就瑟缩着避开。

    恰巧这个时候,坎蒂丝过来了。他这才有机会借口离开。

    等艾尔海森的背影离开视线范围,石竹立马抱上了坎蒂丝,长长的松了口气:“太可怕了,太压抑了,我以前为什么会喜欢他啊……”

    坎蒂丝微笑不语,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背,把她叫了起来。

    “石竹,这段时间不论是沙漠还是雨林那边,可能都会有点混乱。日常的教学就先暂停吧,你也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不要外出了。”

    “雨林那边我倒是有点苗头,但是沙漠……这边怎么了?”石竹歪头,没有一直惦念着刚才的事,顺势问起了坎蒂丝当下的状况。

    “沙漠部族好像有一点骚动,但不是大事,不会危及阿如村。旅行者……就是那个带着一个漂浮小人的金发少年,我听他说,就是今天差点撞到你的那个,由他负责对这些方面消息的探查和传递。”

    石竹皱眉想到那个毛毛躁躁的少年,怀疑的问:“他行吗?看起来还挺年轻的。”

    不如说是太过年轻了点,想到白天一瞥而过的胶原满满的脸蛋,石竹怀疑的心思一起就放不下了。

    坎蒂丝无奈捂额,叹息着说:“石竹,你确实该多接触一下外界了……”

    这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石竹眼神迷茫的询问着。

    “那是一个大名鼎鼎的冒险家,在蒙德、璃月和稻妻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大家都称呼他为旅行者。”坎蒂丝解释着说。

    “真的假的?听起来有点夸张啊……”石竹眼神难辨的打量着坎蒂丝的神色,试图从中找出她被蒙蔽的破绽。

    但突然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窜出来的旅行者……的随身导游——派蒙接过了话茬!

    “当然都是真的啦~哼哼~我们可是蒙德的荣誉骑士、璃月的大英雄、稻妻的剑鱼二番队队长!可是直面过神明的、了不起的大人物!”派蒙说起这些跟她多少只沾一点出场位置的事迹,可是鼻子都快翘上天了。

    由于态度多少有点夸张,石竹……更不信了。

    如果她刚才只是顺从自己多疑的内心的话,现在她是真的很担忧坎蒂丝突然脑袋昏聩被骗了啊!

    “坎蒂丝……嗯,你的脑袋不昏吧?”石竹试图委婉的询问,但她在派蒙说完那些之后就问这个,是个人都猜得到她的脑回路。

    派蒙气愤地直跺脚:“哎呀!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才不是坎蒂丝被骗了呢!你这人怎么这么多疑啊?!”

    “派蒙,不要因为自己表达的问题而去指责不了解这些的人。”空看够了笑话总算开口了。

    他再不说话,大概他们真的要被石竹钉上一个话术高超的骗子头衔了吧……

    “好吧……对不起,石竹,我不该冲你发脾气的。”派蒙听从空的话,歉意的对石竹说了抱歉。

    石竹点点头,看向了空:“你们刚才一直在这里吧?”

    “这么直白吗……”空微微叹气,唇角微勾笑了起来,向她介绍起了自己和身边的派蒙,然后说:“至于刚才……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对!没看见!”派蒙附和,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嗯?”石竹身旁聆听着的坎蒂丝微笑一凝,歪头看向石竹:“你刚刚跟艾尔海森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想到石竹的年纪,坎蒂丝又眼神柔和的放松了下来:“算了……”

    但想到石竹这个孩子对日常生活的潦草,她又想到什么一样,伸手按住石竹的肩膀,郑重的告诫道:“但是不能在没有建立正式的关系之前越轨!我不会同意的!”

    面对坎蒂丝严肃的眼神,就算石竹脑子晕乎乎的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但也还是顺从的点了头。

    但于此同时,她也在想:正式关系是什么关系?越轨……须弥没有车轨啊。还有艾尔海森,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啊!该死的旅行者!胡咧咧什么呢?!

    石竹在间隙中狠狠的瞪了那边吹着口哨,好像完全置身事外的两人一眼,想不通为什么有自来熟到这样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恶作剧的人,还是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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