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透一个生了病的人居然还想要喝这种苦苦的东西。
在咖啡厅等的时候，他盯着餐牌看了许久。
“先生，请问要点什么？”
他迟疑了下，点餐的小姐朝他露出标准的服务业人员的假笑。
末了，那笑像是固定住了。
上扬的嘴角以固定的弧度架着，一直都没下来。
“先生，那您要不先等一下，后边的人......”
他回头一看，后边突然排起的长队让他登时摆手：“想好了，想好了。”
“要什么呢？”
“这个......这个吧。”
“好的呢，您姓什么？”
“宋。”
几分钟的时间，他听到一声青春洋溢的“宋先生”。
走过去，他发现是刚刚的点餐员。
“是要给你喜欢的人吗？”
他愣住。
点看着餐员此刻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他心底不免发毛。
“哈，真的是！”
是没有太多忧虑的年纪。
女孩把热咖啡递给宋百威：“加油哦！这咖啡意头很好的。”
他不明所以，走出咖啡厅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回头再看的时候，他刚好看到那女孩瞥过来的眼光，吓得他直接落荒而逃。
走到陈惠子的公寓门口，他正准备敲门。
手还没碰到门上，门却被风轻轻推开。
他没有犹豫半秒，立刻迈步进门：“陈......”
“你真的打算那个时间走？”
意识到屋内有其他人的存在，他重新退出去，把门半掩着。
“嗯，我必须回去。当初你......让我签契约的时候就和我说过，会让我回去。”
“我是说过会让你回去，但我也说过，这得看你自己的能力。还记得吧？”
“记得，我能够回去的这个我知道，但我请求你让我早一点回去，我必须要在这个时间回去。”
“是因为那个人？”
唰。
“谁？”
陈惠子疾步走到门口，开了门，发现宋百威正狼狈地蹲在门口整理撒了一地的咖啡。
“不是就让你买一杯咖啡吗？怎么......”
他抬头，看到陈惠子眼里的嫌弃。
“笑什么？”
陈惠子奇怪看他。
宋百威挠着头慢慢站起来：“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有别的表情，也挺.......什么？”
陈惠子突然伸出手，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咖啡，不然让你去干什么？”
“哦，哦。”
他把剩下的半杯递给她。
她往里面看了一眼：“怎么是奶咖？”
“斋咖太上火了，奶咖多好，加点牛奶也顺滑一些，而且这咖啡的意头很好。”
忽然间，他意识到不对劲。
陈惠子的脸逐渐垮下来。
“怎......怎么了吗？”
“什么意头？”
“加......加油？”
他是第一次看到陈惠子用如此奇怪的眼光看自己，头皮逐渐发麻，他受不住她的眼光，把自己的眼睛移开后，一遍小声嘟囔：“好了，下次不买奶咖了。买斋咖，全买斋咖行了吧，苦死你。”
再回过头，陈惠子已经不在门口。
“诶。”
看着门口的一片狼藉，他叹了口气。
等整理完门口的咖啡渍，他进门，发现陈惠子正喝着自己给买的卡布奇诺，一边算着时间账簿。
他低下头，微微咬了下唇。
“在想什么？”
他抬头，眼神对视的那一刻，身体不知为何起了鸡皮疙瘩。
“记恨我？”
宋百威的脸僵住：“哪能啊？我记恨你，为什么？”
“刚才说你，你好像挺委屈。”
他回头去找镜子，并没有看到自己的脸有多难看。
“没有啊。”
“逗你玩。”
他感觉特别奇怪，陈惠子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像那些会说这种话的朋友一样。
开口也是轻轻淡淡的。
“你可真是个淡人。”
走过去，坐在陈惠子对面，他的眼睛忍不住在时间账簿上看了一下。
张蕙兰的时间算上去，像甘特图一样的小格子一点点被画满。
格子上触目惊心的红色刺痛了他的眼。
后边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白色格子。
宋百威还记得刚看到时间账簿的时候，那会儿可以涂满的空间特别多，他还调侃陈惠子这辈子可能都得呆在这个世界了。
可转眼间，他没想到原来有一天，告别的时刻就是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了。
“你刚刚和飘在说什么时间？”
陈惠子用手撑着头，抿了一口咖啡后看向他。
她没有回应，只是这样静静看着他。
她在打量自己。
“你现在都不怕我了。”
扑哧一声。
宋百威笑了。
刚认识陈惠子那会，他挺怕她，总觉得这女的有点绝情绝爱，心是冷的，捂不热。
可现在，他不能说对方不是这样子，只不过好像是在一起久了，习惯了，反倒觉得如果她不是这样还不正常了。
想到这，他莫名觉得自己是有点受虐体质。
“时间。你刚和飘说必须要回去的时间是什么意思？”
陈惠子回头看了眼账簿，抬手，她把账簿合上，然后抬起眼正视对方。
突然间的严肃令他不寒而栗。
“我和你说过一件事吧，不要打听我的私事。”
“切，我也没想打听，当我多稀罕。”
他把头撇向一边，额头一旁却忍不住开始汗如雨下。
手心逐渐出了汗，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动。
“我只是想......咳......”
宋百威握拳，登时捶起自己的胸口。
陈惠子看着他，不为所动。
“你真的是......”
他满脸通红，一边还在咳嗽，不过比刚才轻了些。
“真是冷血的女人，都不关心下你的合作伙伴。”
“你心虚的时候最擅长捶心肝咳嗽，说吧，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什么，我说你这职业病啊，能别恶意揣测我不？”
“诶，等等......别动。”
被对方轻喝一声，陈惠子干坐着，眼神跟着他走。
“你这是不是冲我笑？”
他仔细凑近陈惠子的眼角。
陈惠子除了多给了白眼，脸上皮笑肉不笑：“年纪轻轻居然眼拙。”
她抿了一口冷掉的咖啡，总觉得嘴里没什么滋味。
宋百威看她轻摇头的模样，把嘴边的话慢慢憋了回去。
那个人是谁？
他很想问她，但是总觉得清醒状态下，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在咖啡厅等的时候，他盯着餐牌看了许久。
“先生，请问要点什么？”
他迟疑了下，点餐的小姐朝他露出标准的服务业人员的假笑。
末了，那笑像是固定住了。
上扬的嘴角以固定的弧度架着，一直都没下来。
“先生，那您要不先等一下，后边的人......”
他回头一看，后边突然排起的长队让他登时摆手：“想好了，想好了。”
“要什么呢？”
“这个......这个吧。”
“好的呢，您姓什么？”
“宋。”
几分钟的时间，他听到一声青春洋溢的“宋先生”。
走过去，他发现是刚刚的点餐员。
“是要给你喜欢的人吗？”
他愣住。
点看着餐员此刻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他心底不免发毛。
“哈，真的是！”
是没有太多忧虑的年纪。
女孩把热咖啡递给宋百威：“加油哦！这咖啡意头很好的。”
他不明所以，走出咖啡厅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回头再看的时候，他刚好看到那女孩瞥过来的眼光，吓得他直接落荒而逃。
走到陈惠子的公寓门口，他正准备敲门。
手还没碰到门上，门却被风轻轻推开。
他没有犹豫半秒，立刻迈步进门：“陈......”
“你真的打算那个时间走？”
意识到屋内有其他人的存在，他重新退出去，把门半掩着。
“嗯，我必须回去。当初你......让我签契约的时候就和我说过，会让我回去。”
“我是说过会让你回去，但我也说过，这得看你自己的能力。还记得吧？”
“记得，我能够回去的这个我知道，但我请求你让我早一点回去，我必须要在这个时间回去。”
“是因为那个人？”
唰。
“谁？”
陈惠子疾步走到门口，开了门，发现宋百威正狼狈地蹲在门口整理撒了一地的咖啡。
“不是就让你买一杯咖啡吗？怎么......”
他抬头，看到陈惠子眼里的嫌弃。
“笑什么？”
陈惠子奇怪看他。
宋百威挠着头慢慢站起来：“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有别的表情，也挺.......什么？”
陈惠子突然伸出手，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咖啡，不然让你去干什么？”
“哦，哦。”
他把剩下的半杯递给她。
她往里面看了一眼：“怎么是奶咖？”
“斋咖太上火了，奶咖多好，加点牛奶也顺滑一些，而且这咖啡的意头很好。”
忽然间，他意识到不对劲。
陈惠子的脸逐渐垮下来。
“怎......怎么了吗？”
“什么意头？”
“加......加油？”
他是第一次看到陈惠子用如此奇怪的眼光看自己，头皮逐渐发麻，他受不住她的眼光，把自己的眼睛移开后，一遍小声嘟囔：“好了，下次不买奶咖了。买斋咖，全买斋咖行了吧，苦死你。”
再回过头，陈惠子已经不在门口。
“诶。”
看着门口的一片狼藉，他叹了口气。
等整理完门口的咖啡渍，他进门，发现陈惠子正喝着自己给买的卡布奇诺，一边算着时间账簿。
他低下头，微微咬了下唇。
“在想什么？”
他抬头，眼神对视的那一刻，身体不知为何起了鸡皮疙瘩。
“记恨我？”
宋百威的脸僵住：“哪能啊？我记恨你，为什么？”
“刚才说你，你好像挺委屈。”
他回头去找镜子，并没有看到自己的脸有多难看。
“没有啊。”
“逗你玩。”
他感觉特别奇怪，陈惠子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像那些会说这种话的朋友一样。
开口也是轻轻淡淡的。
“你可真是个淡人。”
走过去，坐在陈惠子对面，他的眼睛忍不住在时间账簿上看了一下。
张蕙兰的时间算上去，像甘特图一样的小格子一点点被画满。
格子上触目惊心的红色刺痛了他的眼。
后边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白色格子。
宋百威还记得刚看到时间账簿的时候，那会儿可以涂满的空间特别多，他还调侃陈惠子这辈子可能都得呆在这个世界了。
可转眼间，他没想到原来有一天，告别的时刻就是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了。
“你刚刚和飘在说什么时间？”
陈惠子用手撑着头，抿了一口咖啡后看向他。
她没有回应，只是这样静静看着他。
她在打量自己。
“你现在都不怕我了。”
扑哧一声。
宋百威笑了。
刚认识陈惠子那会，他挺怕她，总觉得这女的有点绝情绝爱，心是冷的，捂不热。
可现在，他不能说对方不是这样子，只不过好像是在一起久了，习惯了，反倒觉得如果她不是这样还不正常了。
想到这，他莫名觉得自己是有点受虐体质。
“时间。你刚和飘说必须要回去的时间是什么意思？”
陈惠子回头看了眼账簿，抬手，她把账簿合上，然后抬起眼正视对方。
突然间的严肃令他不寒而栗。
“我和你说过一件事吧，不要打听我的私事。”
“切，我也没想打听，当我多稀罕。”
他把头撇向一边，额头一旁却忍不住开始汗如雨下。
手心逐渐出了汗，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动。
“我只是想......咳......”
宋百威握拳，登时捶起自己的胸口。
陈惠子看着他，不为所动。
“你真的是......”
他满脸通红，一边还在咳嗽，不过比刚才轻了些。
“真是冷血的女人，都不关心下你的合作伙伴。”
“你心虚的时候最擅长捶心肝咳嗽，说吧，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什么，我说你这职业病啊，能别恶意揣测我不？”
“诶，等等......别动。”
被对方轻喝一声，陈惠子干坐着，眼神跟着他走。
“你这是不是冲我笑？”
他仔细凑近陈惠子的眼角。
陈惠子除了多给了白眼，脸上皮笑肉不笑：“年纪轻轻居然眼拙。”
她抿了一口冷掉的咖啡，总觉得嘴里没什么滋味。
宋百威看她轻摇头的模样，把嘴边的话慢慢憋了回去。
那个人是谁？
他很想问她，但是总觉得清醒状态下，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