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夏天,我回镰仓了。

    虽然东京和镰仓都可以算得上日本的大都市,但是繁华的首都圈和小有名气的古城仍旧无法匹敌。

    嗯?冴,这是怎么了,不喜欢我带回来的礼物吗?为什么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世界第一前锋”的手机挂坠,不合他喜好吗?

    不至于吧,我才去东京一个春假,刚回来冴的愿望就变了?

    那,为什么小凛还挺喜欢“世界第二前锋”的手机挂坠呢?

    冴和小凛闹变扭了?可是,我看小凛神色挺正常的啊,冴难道是单方面在闹变扭,莫非足球比赛出了什么变故?

    没等我悄摸摸拉着小凛问足球比赛的情况,冴先一步把我拉到客厅,说是要和我单独聊聊。

    出事了,冴的心理绝对出事了。

    这个问题啊,冴现在确实和我之前的表象越来越像了,小凛确实也在向冴的性格靠近。

    我该怎么表达好呢?得组织一下语言,免得又变成没头没脑的胡话。

    首先,冴,你要记住,我改变并不代表你也要改变。我主动和外界社交,是出于建立多个心灵支柱,稳定精神世界的目的。

    同时,我明确知道我有社交能力,不排斥社交,而且,构建心灵支柱的时机正好,所以我主动用血缘化开我和世界的冰层。

    其次,是的,你没听错,主动。我当时的状态就像置放于冰柜中的冰棒木棍,毫无自主选择权地裹上冰层,而友谊和血缘都是我的一次尝试,我想要它成为将我从冰柜中解放的手,使我和世界之间的冰层能够化开。

    接着,你要明白,你不一定是这样。我当时的心理状态不好,我很厌恶那种紧绷的、一触即发的、濒临崩溃的精神世界,我寻求改变自己的问题心理的方法,故而我前往东京,积极地做出第三次尝试。

    最后,冴,我希望在你行动之前能想清楚,你的精神世界是否只需要足球一个心灵支柱,你的精神世界是否能接纳其他心灵支柱。

    我不觉得你非变不可,就像你慕强、打破常规的品质一样,你并非一定要舍弃冷漠,如果它没有困扰你的生活。

    冴陷入深思,我抬头却发现悄咪咪蹲在楼梯口的小凛。

    唉,糸师兄弟不仅父母不在身边,而且没有多少知心朋友,孤家寡人久了,就是容易钻牛角尖,稍不留神心灵就扭曲了,心理医生赶紧约起来。

    话又说回来,我的心理变化很显著吗?其实按照正常人的标准,我依旧属于情感淡漠的人,只是从不在乎变为不在意,程度减轻了而已,虽然现在这样,确实是我的心灵舒适圈没错。

    其实,按照当时那个情况,如果小雷没有邀请我的观看棒球比赛,我绝对会直接切断从血缘着手构建心灵支柱的路线吧。就连母亲和弟弟都做不到的事,我恐怕根本不指望表亲能起作用。

    至于友谊,当时也就糸师兄弟算得上我的朋友,这算心灵支柱?我看更像定时炸弹,他们的家庭情况看着比我还难办。

    毕竟,家庭健全的孩子心灵不一定健康,但家庭不健全的孩子心灵特别容易不健康。

    啊,看电影?谁,我们三个吗?为什么话题突然转到电影上来了,我刚刚漏听了什么东西吗?

    小凛,你怎么也?算了,看什么电影?

    你们这些运动员就这么喜欢心跳加速的感觉?看个电影都要选恐怖电影……

    我没害怕,只是东方人看西方的恐怕电影,总有一种怪怪的背叛感。算了,小凛想看《闪灵》,那就选这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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