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光市的九月。
算不上秋天，迎面吹来的风中还卷着些来自夏天的燥意。昨夜下了场秋雨，细细簌簌地下了一整夜才勉强捎走了一些热意。
正值月底，华光十七中的桂花树已然全部盛开。金黄色的桂花簇拥在枝头上，再也不甘隐匿在一片绿意当中。
昨夜的那场秋雨顺势打落了一地金黄，香气就此漫在空中，混着湿润的泥土芳香。
不过华光十七中的学生显然没余力来观察逐渐露出秋天模样的城市，他们匆忙踏过一地落花就朝校内某处走去。
今天是第一次月考成绩排名公布的日子。
十七中的第一次月考较早，或许是因为节奏快，距离国庆放假还剩几天就已经出了月考排名。
不少高一新生都在背地里默默地抗议，过了一个月的苦日子，就不能让他们好好地放个假吗？
所以前去看成绩的路上，心情除了从考完试以来就一直有的忐忑，就只剩下对第一次排名公布的期待与紧张。
榜单前熙熙攘攘，围了一群人。各个手掌泌出一层薄薄的汗，每颗心躁动不安。
“完了，狗蛋。”
“上次和你说国庆去泽安市旅游的事铁定泡汤了，这还旅啥游啊，我回家腿都要被打断了。”
成绩一出，榜单一贴，开心的有，不开心的也有。
不远处，一男一女从教学楼里出来，不紧不慢地穿过长廊。男生高过女生半个头，嬉皮笑脸一点也看不出紧张，仿佛不怎么在意考试结果。
一旁的女生扎着低丸子头，嘴唇微张在和同行的男生说着什么。
长廊里来来往往，有认识的女同学冲她打招呼道:“江湾早啊。”
“早。”
江湾上前挽过熟人的手臂，尾音上扬，“宋宋你考得怎么样呀。”
“咋说呢…还行，意料之中。”
“你俩还没看呢吧，快去看，待会人太多了就挤不进去了，我差点被挤死。”
话音刚落，两人便朝前走去。
许临森江湾两人来得较早，只不过还没走出长廊，江湾就扒着根柱子不放，硬要躲在柱子后面。
这一耽搁，公告栏那已经聚集越来越多的人了。
许临森正欲继续往前走去，却被江湾一把拉住手臂。
耳边传来前面的喧闹声，这让江湾觉得自己脑袋紧张地嗡嗡作响，就连心态也有些不自信了。
“许临森...你先去看看呗，我想呆在这里。”
“不就是个排名吗？”
被江湾推搡过去看排名的许临森摸着后脑勺，边往前走边不解着。
不一会儿，许临森就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来，对上江湾满怀期待的目光，他握拳咳嗽了两声，郑重其事地说道。
“江湾啊，你这次终于不是千年老二了。”
终于不是千年老二了？难道还超过了罗昊州？听到这句话的江湾有些讶异，眼底流露出惊喜。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默默地等待着许临森的下一句话。
“恭喜你摆脱了千年老二的称号，以后我叫你十九怎么样？哈哈哈但你之后也得继续保持才行。”许临森嘴角的笑意根本止不住。
他顺势拍了拍江湾的肩勉强算作对她的安慰，不过想起前几日江湾信誓旦旦地说拿第一就请客的模样，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笑弯了腰。
还有什么比看好朋友立的flag倒了更开心的事。
得知排名第十九的江湾脸上是难以掩盖的失望，眼神有些空落落，刚扬起弧度的嘴失落地抿成一条直线。
但许临森这家伙，看她难过还这么开心，简直不是朋友。江湾恶狠狠地掐了下许临森的手臂上的肉，直到看到他吃痛，她才满意地露出笑意不再计较。
不过，江湾自认为对这次月考准备得还算充分，没想到进入新环境里面卧虎藏龙。
这让她有些始料不及，不在前三就算了，这下硬生生地直接快把她干出前二十名。
这谁的心情能好。
“那罗昊州呢？”
“我都掉了这么多了，我不信罗昊州这次又是第一，不是你什么表情啊，还真的又是第一啊。”江湾绝望地抬头看走廊的天花板，想要手掐人中。
没错，又。
霸占在榜首的那个名字，早已对他们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甚至困扰着许临森以往的整个人生。
他爸老是揪着他耳朵说，“瞧瞧人家罗昊州，再瞅瞅你自个儿。”
许临森原本以为升了高中以后，就能有人压一压罗昊州那常年霸占年纪第一的气焰。
没想到时隔一个暑假，就连刚入秋的九月都快要随着逐渐变凉的天气翻篇。
罗昊州的名字依旧出现在榜首。
开学的摸底考是第一，这次的月考还是，这让许临森深深地感觉到了挫败以及老天的不公平。
倘若说罗昊州以前蝉联他们初中三年第一，虽然江湾时有动荡但基本也稳在第二的话。
那么许临森很荣幸，虽然他成绩不差也在重点班，但他的排名压根摸不到他们的尾，是重点班的倒数几名。
还有什么比做不了鸡头，只能当凤尾更折磨人的事了。
看着许临森默认地叹了口气，得到回答的江湾也同样感到挫败地跟着叹气。她闷闷不乐地思考着，却还是想不通。
她都从原先的第二掉十九了，罗昊州还是跟座泰山似的原封不动。
所以，罗昊州是在第一这个位置充了钱吗，还带年费的那种？
_
“那个就是开学典礼上演讲的那个男生吧？”
“嗯好像就是他，但不知道叫什么。”
一个穿着蓝白色校服的高个子男生从办公室里出来，他的五官很立体，隔得很远就瞧见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他一路穿过走廊，脚下的步伐不疾不徐，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质吸引许多注目和小声讨论。似是早已习惯，他神色如常并未在意，整个人也不骄不躁。
刚从老师办公室回来的罗昊州，隔着不远就看到了江湾和许临森两人。对眼前两人45度抬头同时仰望天花板唉声叹气的气氛感到不明所以。
没想太多，他径直走了过来对两人说道。
“走吧。”
许临森迅速将惆怅抛之脑后，熟稔地揽过罗昊州的肩感叹道：“可以啊你罗昊州，这次又是第一。”
“不过你说你初中老考段一也就算了，这才刚入学的月考，第一又是你的，考这么好干嘛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就是就是。”江湾赞同地点点头，跟着不满道。
“请饮料还是零食，自己选一个吧，”许临森故作惋惜地接着说，“还以为江湾这次能考第一呢，我还等着有朝一日江湾请客呢看来是等不到了哈。”
看着许临森欠揍的那副神情，江湾就气得拳头痒。在深呼吸过后，她说道：“算了算了，姐今日心情本就不佳，懒得和你计较。”
她转头和许临森变为同盟站到一个阵营去，对罗昊州说道，“老规矩啊，可别忘了谁考一次第一就请一次客。”
“..我又没赌。”
“反对无效，已经默认你参加了。请饮料怎么样，我已经想好喝什么了。”许临森边说边拉着罗昊州朝小卖部的方向走去。
“嗯？这就走了吗，罗昊州你不亲自去看看吗？”江湾伸出手朝后面不远处人群聚集的公告栏指了指。
“不用了，我刚从办公室出来从老师那听说了。”
这句话从别人的嘴中说出来像在装x，偏偏是在罗昊州的口中说出来。
行吧。江湾点点头，跟上他俩的步伐，忽然想起什么，她朝许临森问道：“对了，你知道排我前面的人...”
“第十八吗，刚刚在那帮你打听过了。叫陈达，三班的。”
“他还是我们隔壁初中的呢，挺出名的，之前参加过市里的围棋比赛，嘶...没记错的话还拿了一等奖，据说他本来也是他们那里数一数二的尖子生，结果来到这十七中，排名也往后掉了。”
这么一听，江湾反而也不难过了。
她总是拥有这个习惯，习惯关注自己的前后名，对她来说知道和自己同一个水平的竞争者相当重要，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不过...初中倒是从来不用记前面的人是谁，罗昊州一人包平了。所以她往往会关注后面的人的名字，但这下不一样了，十九名，瞻前还要顾后。
“那...”后面的呢。
还没等江湾问出，对她各种习惯了如指掌的许临森就开口说道。
“关思思啊，你不记得了吗，就她妈妈是咱初中凶不拉几的教导主任的那个。”
江湾思索了一下，“教导主任的孩子居然是我们初中的？”
“你不也一样吗，现在在江叔的地盘上，人家是过去式，你是现在进行时。”
...当她没说。
“不过关思思看起来简直是匹黑马，现在一下跃到年级前二十，估计是暑假被关在家里学高中知识了吧。”
“啧啧，黑马就排你后面江湾你可得加把劲了。”
江湾无语，怎么能有人能做着帮朋友打听情报这样暖心的举动，但小嘴一张跟淬了毒似的。
“诶诶诶，打住。”罗昊州自然而然地站在他们中间当和事佬，手掌贴上两个张牙舞爪的脑袋将他们分开，“都上高中了，怎么还和初中一样。”
“我靠。”忽然传来许临森的惊呼。
“干嘛，一惊一乍的。”江湾显然还在气头上。
“一直在跟你们讲你们的，我都忘了我该怎么办了。这次没进前一百五，看来我的ps5直接归西了。”
罗昊州和江湾被逗笑。
“不过，你们不好奇第二是谁吗？我朝周围打听了一圈，但是没什么人认识她。可我总觉得她…好像江湾你之前提起过。”
许临森忽然间想了起来。
“就是上次在书店门口，我和你在外面等老罗出来的那一次。你说你们班新转来的那个女生，叫什么沈…”
许临森努力回想着，语气稍微有些不确定，“沈航天?”
“你说沈涵空？”江湾眨了眨眼睛顺着他的话回道，“她这么厉害啊。”
许临森点点头，“对就那个什么航天航空的。”
闻言，一旁的江湾无语地朝许临森翻了个白眼，纠正道：“什么航天航空的，人家的涵是涵雅的涵。”
听到这儿站在一旁的罗昊州微怔了一会儿，原本没打算凑上前去看排名的他，忽然掉转方向迈开腿朝后面走去。
和江湾走在前面聊着天的许临森回头张望了一下，“人呢？”
这都快到小卖部了。
他望着罗昊州走远的背影疑惑道：“诶？不是说不看的么？”
“嗬，笑话。从小到大你见过哪次罗昊州去看排名。”江湾自顾自地往小卖部的方向走去。
“每次要不是老师和他说了，要不就是咱俩没等他一起过去就忍不住和他剧透了。”江湾率先踏进小卖部，打开一旁的饮料柜，手拂过冰凉的一罐罐饮料思考着选哪个。
“反正他肯定又懒得去看，你说是吧罗昊州，诶？罗昊州呢？”
许临森耸肩摊手，顺着江湾打开的饮料柜，拿了一瓶可乐。
-
“我和你们说，我昊哥就是最帅最叼的。”一个留着西瓜头身材微胖的男生和别人骄傲地吹嘘着，话语间满是骄傲。
忽然身后有只手搭在盼盼的肩上，盼盼正吹得起劲呢，被人打扰一脸不开心地转了回去。
发现来人是谁的他立马阴转晴，笑嘻嘻地给那人腾了个位置，“昊哥你来啦。”
罗昊州回应了一句嗯，仿佛没有听见盼盼先前天花乱坠的吹捧，也没有走到旁边刻意腾出的空位上。
只是隔着榜单有一段距离，眼神停留在排在他下面的那个名字。
【沈涵空】
他在心里不由自主地念叨了一句。
这个名字，是有多久没出现了。
算不上秋天，迎面吹来的风中还卷着些来自夏天的燥意。昨夜下了场秋雨，细细簌簌地下了一整夜才勉强捎走了一些热意。
正值月底，华光十七中的桂花树已然全部盛开。金黄色的桂花簇拥在枝头上，再也不甘隐匿在一片绿意当中。
昨夜的那场秋雨顺势打落了一地金黄，香气就此漫在空中，混着湿润的泥土芳香。
不过华光十七中的学生显然没余力来观察逐渐露出秋天模样的城市，他们匆忙踏过一地落花就朝校内某处走去。
今天是第一次月考成绩排名公布的日子。
十七中的第一次月考较早，或许是因为节奏快，距离国庆放假还剩几天就已经出了月考排名。
不少高一新生都在背地里默默地抗议，过了一个月的苦日子，就不能让他们好好地放个假吗？
所以前去看成绩的路上，心情除了从考完试以来就一直有的忐忑，就只剩下对第一次排名公布的期待与紧张。
榜单前熙熙攘攘，围了一群人。各个手掌泌出一层薄薄的汗，每颗心躁动不安。
“完了，狗蛋。”
“上次和你说国庆去泽安市旅游的事铁定泡汤了，这还旅啥游啊，我回家腿都要被打断了。”
成绩一出，榜单一贴，开心的有，不开心的也有。
不远处，一男一女从教学楼里出来，不紧不慢地穿过长廊。男生高过女生半个头，嬉皮笑脸一点也看不出紧张，仿佛不怎么在意考试结果。
一旁的女生扎着低丸子头，嘴唇微张在和同行的男生说着什么。
长廊里来来往往，有认识的女同学冲她打招呼道:“江湾早啊。”
“早。”
江湾上前挽过熟人的手臂，尾音上扬，“宋宋你考得怎么样呀。”
“咋说呢…还行，意料之中。”
“你俩还没看呢吧，快去看，待会人太多了就挤不进去了，我差点被挤死。”
话音刚落，两人便朝前走去。
许临森江湾两人来得较早，只不过还没走出长廊，江湾就扒着根柱子不放，硬要躲在柱子后面。
这一耽搁，公告栏那已经聚集越来越多的人了。
许临森正欲继续往前走去，却被江湾一把拉住手臂。
耳边传来前面的喧闹声，这让江湾觉得自己脑袋紧张地嗡嗡作响，就连心态也有些不自信了。
“许临森...你先去看看呗，我想呆在这里。”
“不就是个排名吗？”
被江湾推搡过去看排名的许临森摸着后脑勺，边往前走边不解着。
不一会儿，许临森就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来，对上江湾满怀期待的目光，他握拳咳嗽了两声，郑重其事地说道。
“江湾啊，你这次终于不是千年老二了。”
终于不是千年老二了？难道还超过了罗昊州？听到这句话的江湾有些讶异，眼底流露出惊喜。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默默地等待着许临森的下一句话。
“恭喜你摆脱了千年老二的称号，以后我叫你十九怎么样？哈哈哈但你之后也得继续保持才行。”许临森嘴角的笑意根本止不住。
他顺势拍了拍江湾的肩勉强算作对她的安慰，不过想起前几日江湾信誓旦旦地说拿第一就请客的模样，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笑弯了腰。
还有什么比看好朋友立的flag倒了更开心的事。
得知排名第十九的江湾脸上是难以掩盖的失望，眼神有些空落落，刚扬起弧度的嘴失落地抿成一条直线。
但许临森这家伙，看她难过还这么开心，简直不是朋友。江湾恶狠狠地掐了下许临森的手臂上的肉，直到看到他吃痛，她才满意地露出笑意不再计较。
不过，江湾自认为对这次月考准备得还算充分，没想到进入新环境里面卧虎藏龙。
这让她有些始料不及，不在前三就算了，这下硬生生地直接快把她干出前二十名。
这谁的心情能好。
“那罗昊州呢？”
“我都掉了这么多了，我不信罗昊州这次又是第一，不是你什么表情啊，还真的又是第一啊。”江湾绝望地抬头看走廊的天花板，想要手掐人中。
没错，又。
霸占在榜首的那个名字，早已对他们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甚至困扰着许临森以往的整个人生。
他爸老是揪着他耳朵说，“瞧瞧人家罗昊州，再瞅瞅你自个儿。”
许临森原本以为升了高中以后，就能有人压一压罗昊州那常年霸占年纪第一的气焰。
没想到时隔一个暑假，就连刚入秋的九月都快要随着逐渐变凉的天气翻篇。
罗昊州的名字依旧出现在榜首。
开学的摸底考是第一，这次的月考还是，这让许临森深深地感觉到了挫败以及老天的不公平。
倘若说罗昊州以前蝉联他们初中三年第一，虽然江湾时有动荡但基本也稳在第二的话。
那么许临森很荣幸，虽然他成绩不差也在重点班，但他的排名压根摸不到他们的尾，是重点班的倒数几名。
还有什么比做不了鸡头，只能当凤尾更折磨人的事了。
看着许临森默认地叹了口气，得到回答的江湾也同样感到挫败地跟着叹气。她闷闷不乐地思考着，却还是想不通。
她都从原先的第二掉十九了，罗昊州还是跟座泰山似的原封不动。
所以，罗昊州是在第一这个位置充了钱吗，还带年费的那种？
_
“那个就是开学典礼上演讲的那个男生吧？”
“嗯好像就是他，但不知道叫什么。”
一个穿着蓝白色校服的高个子男生从办公室里出来，他的五官很立体，隔得很远就瞧见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他一路穿过走廊，脚下的步伐不疾不徐，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质吸引许多注目和小声讨论。似是早已习惯，他神色如常并未在意，整个人也不骄不躁。
刚从老师办公室回来的罗昊州，隔着不远就看到了江湾和许临森两人。对眼前两人45度抬头同时仰望天花板唉声叹气的气氛感到不明所以。
没想太多，他径直走了过来对两人说道。
“走吧。”
许临森迅速将惆怅抛之脑后，熟稔地揽过罗昊州的肩感叹道：“可以啊你罗昊州，这次又是第一。”
“不过你说你初中老考段一也就算了，这才刚入学的月考，第一又是你的，考这么好干嘛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就是就是。”江湾赞同地点点头，跟着不满道。
“请饮料还是零食，自己选一个吧，”许临森故作惋惜地接着说，“还以为江湾这次能考第一呢，我还等着有朝一日江湾请客呢看来是等不到了哈。”
看着许临森欠揍的那副神情，江湾就气得拳头痒。在深呼吸过后，她说道：“算了算了，姐今日心情本就不佳，懒得和你计较。”
她转头和许临森变为同盟站到一个阵营去，对罗昊州说道，“老规矩啊，可别忘了谁考一次第一就请一次客。”
“..我又没赌。”
“反对无效，已经默认你参加了。请饮料怎么样，我已经想好喝什么了。”许临森边说边拉着罗昊州朝小卖部的方向走去。
“嗯？这就走了吗，罗昊州你不亲自去看看吗？”江湾伸出手朝后面不远处人群聚集的公告栏指了指。
“不用了，我刚从办公室出来从老师那听说了。”
这句话从别人的嘴中说出来像在装x，偏偏是在罗昊州的口中说出来。
行吧。江湾点点头，跟上他俩的步伐，忽然想起什么，她朝许临森问道：“对了，你知道排我前面的人...”
“第十八吗，刚刚在那帮你打听过了。叫陈达，三班的。”
“他还是我们隔壁初中的呢，挺出名的，之前参加过市里的围棋比赛，嘶...没记错的话还拿了一等奖，据说他本来也是他们那里数一数二的尖子生，结果来到这十七中，排名也往后掉了。”
这么一听，江湾反而也不难过了。
她总是拥有这个习惯，习惯关注自己的前后名，对她来说知道和自己同一个水平的竞争者相当重要，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不过...初中倒是从来不用记前面的人是谁，罗昊州一人包平了。所以她往往会关注后面的人的名字，但这下不一样了，十九名，瞻前还要顾后。
“那...”后面的呢。
还没等江湾问出，对她各种习惯了如指掌的许临森就开口说道。
“关思思啊，你不记得了吗，就她妈妈是咱初中凶不拉几的教导主任的那个。”
江湾思索了一下，“教导主任的孩子居然是我们初中的？”
“你不也一样吗，现在在江叔的地盘上，人家是过去式，你是现在进行时。”
...当她没说。
“不过关思思看起来简直是匹黑马，现在一下跃到年级前二十，估计是暑假被关在家里学高中知识了吧。”
“啧啧，黑马就排你后面江湾你可得加把劲了。”
江湾无语，怎么能有人能做着帮朋友打听情报这样暖心的举动，但小嘴一张跟淬了毒似的。
“诶诶诶，打住。”罗昊州自然而然地站在他们中间当和事佬，手掌贴上两个张牙舞爪的脑袋将他们分开，“都上高中了，怎么还和初中一样。”
“我靠。”忽然传来许临森的惊呼。
“干嘛，一惊一乍的。”江湾显然还在气头上。
“一直在跟你们讲你们的，我都忘了我该怎么办了。这次没进前一百五，看来我的ps5直接归西了。”
罗昊州和江湾被逗笑。
“不过，你们不好奇第二是谁吗？我朝周围打听了一圈，但是没什么人认识她。可我总觉得她…好像江湾你之前提起过。”
许临森忽然间想了起来。
“就是上次在书店门口，我和你在外面等老罗出来的那一次。你说你们班新转来的那个女生，叫什么沈…”
许临森努力回想着，语气稍微有些不确定，“沈航天?”
“你说沈涵空？”江湾眨了眨眼睛顺着他的话回道，“她这么厉害啊。”
许临森点点头，“对就那个什么航天航空的。”
闻言，一旁的江湾无语地朝许临森翻了个白眼，纠正道：“什么航天航空的，人家的涵是涵雅的涵。”
听到这儿站在一旁的罗昊州微怔了一会儿，原本没打算凑上前去看排名的他，忽然掉转方向迈开腿朝后面走去。
和江湾走在前面聊着天的许临森回头张望了一下，“人呢？”
这都快到小卖部了。
他望着罗昊州走远的背影疑惑道：“诶？不是说不看的么？”
“嗬，笑话。从小到大你见过哪次罗昊州去看排名。”江湾自顾自地往小卖部的方向走去。
“每次要不是老师和他说了，要不就是咱俩没等他一起过去就忍不住和他剧透了。”江湾率先踏进小卖部，打开一旁的饮料柜，手拂过冰凉的一罐罐饮料思考着选哪个。
“反正他肯定又懒得去看，你说是吧罗昊州，诶？罗昊州呢？”
许临森耸肩摊手，顺着江湾打开的饮料柜，拿了一瓶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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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们说，我昊哥就是最帅最叼的。”一个留着西瓜头身材微胖的男生和别人骄傲地吹嘘着，话语间满是骄傲。
忽然身后有只手搭在盼盼的肩上，盼盼正吹得起劲呢，被人打扰一脸不开心地转了回去。
发现来人是谁的他立马阴转晴，笑嘻嘻地给那人腾了个位置，“昊哥你来啦。”
罗昊州回应了一句嗯，仿佛没有听见盼盼先前天花乱坠的吹捧，也没有走到旁边刻意腾出的空位上。
只是隔着榜单有一段距离，眼神停留在排在他下面的那个名字。
【沈涵空】
他在心里不由自主地念叨了一句。
这个名字，是有多久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