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说不出内心是什么感觉……
谢娆扯起嘴角，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痴妄，笑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第一次捡到洵夷时，对方还只是一只小灵狐。
那时她抱着“我的东西，毁掉也不会让人抢走的”执念，当着宋小小的面杀了上一只灵宠。
再捡到这只小灵狐的时候，她就没有给它结契。
可能是潜意识已经有种预感，自己什么都留不下。
她想，只要不结契，它就不是我的。那么哪天它抛弃我也无所谓，因为这又不是我的灵狐。
灵狐一直陪着她，在听到别人诋毁她的的时候会冲着那些人龇牙，会护着她。
那时候她和大师兄的关系已经陷入冰点了。
或许也不算冰点。
毕竟一直以来，她和大师兄唯一的关联，都是她跟在他身后，故意拿着攒上几天的那些晦涩难懂的的问题去找他，如愿的听到他开口和她多讲上两句话。
这种关系，其实从始至终只是她一个人单方面在努力维系。
她早该知道的。
大师兄虽然看起来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实际上只要任何人有疑问去求教他，他都会帮忙的。
同样，这意味着，如果谢娆不主动去找他，那么他们之间那根线，轻薄的雾一样，风一吹就散了。
那段时间只有灵狐陪她练剑，看她打坐，听她碎碎念。
后来灵狐化成了人身。
是洵夷。
没人能拒绝一个长得好看又对你倾尽温柔的男人。
少女那颗懵懂青涩的心，枝枝蔓蔓的好似要长出什么一样。
她知道洵夷是魔主，但是那又怎样。
她得到的善意和温暖都太少，她要人坚定地选择她，站在她身边，只站在她一个人的身边。
所以万象宗要把磨骨用阵法销毁的时候，她药倒了二师兄，盗走了魔骨，送洵夷离开。
为此她不惜和大师兄拔剑相向，不惜和全修真界的人作对。
她受了那么多的伤，伤到快死了。
却没想到，他早就认识宋小小。
他一直在骗她。
洵夷看着怀里少女的眼神里，恋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甘的冰冷和恨意。
他轻轻叹了一声。
那双眼里不是一直都只有暗藏的欢喜恋慕吗？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他不喜欢现在这种冰冷仇视的眼神。
魔主无心无情，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但是他懒得探究。
身后宋小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少女娇俏的声音悦耳的像只灵鸟，她娇嗔道：“阿洵！为什么不理我！”
他的魔骨还不全，宋小小还有用，所以不能让她看到谢娆。
他很轻易就能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别怕，不会疼太久。”声音一如既往地缱绻温柔。
只是动作却截然相反。
他宽大的手掌包住了谢娆的手，再带着她的手一起握住了九歌，朝着她的心脉一刺而下。
“噗呲”，那是利刃刺入□□的声音。
少女心脉断绝，瞬间就没了气息。
她曾经是一朵鲜活的花，只是现在，这朵花彻底枯萎了。
死去的少女，眼底依旧是化不开的浓浓恨意，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洵夷有些莫名其妙的暴躁和若隐若现的怅然，他不理解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从何而来。
不过没关系，它们转瞬就统统被他压了下去。
他伸手合上了谢娆的双眼，对方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对，这样才好，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不喜欢。
“在这。”他应了宋小小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他朝宋小小走去，将谢娆的身体抛在身后，没有再回头看过一眼。
他从不会后悔自己做的任何选择。
心底的某个角落，好似有一角缓缓塌陷，可惜他不懂那是什么。
.
.
.
“天上瑶宫，云上仙城，果然名不虚传！”
云上城最大的酒楼望仙楼中，一位手握着青玉骨扇，气质清逸的青年男子望着栏外的景色轻声感叹道。
跟在男子身后的白衣少年面容似冰雪雕成，神情冷峻，并不作声。
他形貌昳丽，湛然若神，青丝上坠了两个小巧的金铃，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走动间，那金玲毫不作响。周身气质清冷如高山之雪，凛然不已。
与望仙楼下熙熙攘攘的热闹格格不入。
水雾弥漫中，云上城精致秀美的各处亭台楼阁，静默伫立在原地，朦胧又美好。
其间到处可见飞来飞去的水云蝶，翅膀半透明，尾尖带着淡淡的粉。
云上城终年云深雾浅，又时常有烟雨朦朦，因此总是水汽缭绕。
“陵之，你不要再皱着个眉了，师兄我真的很有压力呀……”衡玉合上了手中的骨扇，无奈的叹气。
白衣少年望向栏外，仿若未闻，并不作答。
身后传来哐啷一声响，衡玉扭头望去，原来是桌旁一位憨态可掬的小童从椅子上摔下来了，手中还紧紧抱着酒壶。
他两颊红红，眼神迷蒙气鼓鼓的质问道：“衡玉，你不是说这不是酒吗？”只是他看起来年纪太小，这声质问倒显得十分可爱。
衡玉眼带笑意把他从地上抱起来，语气温和：“小师叔，这确实不算酒，是桂花酿。”只不过是三十年的桂花陈酿而已。
怀中小童已睡去，衡玉再看向窗边一动不动的白衣少年，只觉得师傅交给自己的是一件天大的难事。
小的懵懵懂懂，大的冰山一块，都不让人省心呐，师傅是让自己来带孩子的吧？
再次叹了口气，他深深觉得等自己回山之时，头发都得愁秃一半。
把小师叔安置好，衡玉决定找小师弟再谈谈心……
酒楼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异常的争吵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纷纷跑去看热闹。
下面的街上站了一位盛气凌人的紫衣少女，看着对面的灰头土脸的小乞丐嚣张道：“站住，看我打烂你的头！”
小乞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冲粉衣少女轻佻的吹了个口哨：“大小姐，追这么久，难不成是喜欢我？”
周围人群传来一片哄笑声。
紫衣少女气了个倒仰，咬牙一跺脚，手中的鞭子便直冲小乞丐而去。
那小乞丐倒也机灵，身形灵巧，尽往人多的地方躲，因此所过之处便是一片人仰马翻。
紫衣少女越发气急，一条鞭子舞的虎虎生风，看样子是不抽到那小乞丐跪地求饶誓不罢休。
小乞丐身形滑的像条水中的鱼一样，每次都总能在刚好差那么一丝的时候，险而又险的避开身后的鞭子。
前面不知道是谁家的三岁小儿，手里握着糖人，懵懵懂懂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应该是骚乱中和大人挤散了。
小乞丐也刚好闪到他面前，若小乞丐闪走，鞭子定会抽到那小孩身上。
“……”心里暗骂一声，小乞丐最终还是没闪开，他弯腰抱着小孩起身，动作一慢，鞭子眨眼便落到他身上。
“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天爷呀，已经挨了一鞭子了，希望这大小姐赶紧消气了别再追着他了。
他动作极快的丢开小孩，然后转身继续要跑。
不想有人忽然挡住了他的脚步。
一道人影立在了他的身前，小乞丐差点一头撞了上去，还好及时收住了脚。
他抬头，正好和对方的双眼对视上。
眉眼深邃，一双眸子如琉璃一般澄澈而冰冷，像是一眼就望到人的心底。
白袍加身，玉簪束发，那么厚重的大氅披在身上都掩不下他的清瘦。
小乞丐一颗心沉沉的往下坠，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谢娆扯起嘴角，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痴妄，笑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第一次捡到洵夷时，对方还只是一只小灵狐。
那时她抱着“我的东西，毁掉也不会让人抢走的”执念，当着宋小小的面杀了上一只灵宠。
再捡到这只小灵狐的时候，她就没有给它结契。
可能是潜意识已经有种预感，自己什么都留不下。
她想，只要不结契，它就不是我的。那么哪天它抛弃我也无所谓，因为这又不是我的灵狐。
灵狐一直陪着她，在听到别人诋毁她的的时候会冲着那些人龇牙，会护着她。
那时候她和大师兄的关系已经陷入冰点了。
或许也不算冰点。
毕竟一直以来，她和大师兄唯一的关联，都是她跟在他身后，故意拿着攒上几天的那些晦涩难懂的的问题去找他，如愿的听到他开口和她多讲上两句话。
这种关系，其实从始至终只是她一个人单方面在努力维系。
她早该知道的。
大师兄虽然看起来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实际上只要任何人有疑问去求教他，他都会帮忙的。
同样，这意味着，如果谢娆不主动去找他，那么他们之间那根线，轻薄的雾一样，风一吹就散了。
那段时间只有灵狐陪她练剑，看她打坐，听她碎碎念。
后来灵狐化成了人身。
是洵夷。
没人能拒绝一个长得好看又对你倾尽温柔的男人。
少女那颗懵懂青涩的心，枝枝蔓蔓的好似要长出什么一样。
她知道洵夷是魔主，但是那又怎样。
她得到的善意和温暖都太少，她要人坚定地选择她，站在她身边，只站在她一个人的身边。
所以万象宗要把磨骨用阵法销毁的时候，她药倒了二师兄，盗走了魔骨，送洵夷离开。
为此她不惜和大师兄拔剑相向，不惜和全修真界的人作对。
她受了那么多的伤，伤到快死了。
却没想到，他早就认识宋小小。
他一直在骗她。
洵夷看着怀里少女的眼神里，恋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甘的冰冷和恨意。
他轻轻叹了一声。
那双眼里不是一直都只有暗藏的欢喜恋慕吗？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他不喜欢现在这种冰冷仇视的眼神。
魔主无心无情，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但是他懒得探究。
身后宋小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少女娇俏的声音悦耳的像只灵鸟，她娇嗔道：“阿洵！为什么不理我！”
他的魔骨还不全，宋小小还有用，所以不能让她看到谢娆。
他很轻易就能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别怕，不会疼太久。”声音一如既往地缱绻温柔。
只是动作却截然相反。
他宽大的手掌包住了谢娆的手，再带着她的手一起握住了九歌，朝着她的心脉一刺而下。
“噗呲”，那是利刃刺入□□的声音。
少女心脉断绝，瞬间就没了气息。
她曾经是一朵鲜活的花，只是现在，这朵花彻底枯萎了。
死去的少女，眼底依旧是化不开的浓浓恨意，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洵夷有些莫名其妙的暴躁和若隐若现的怅然，他不理解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从何而来。
不过没关系，它们转瞬就统统被他压了下去。
他伸手合上了谢娆的双眼，对方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对，这样才好，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不喜欢。
“在这。”他应了宋小小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他朝宋小小走去，将谢娆的身体抛在身后，没有再回头看过一眼。
他从不会后悔自己做的任何选择。
心底的某个角落，好似有一角缓缓塌陷，可惜他不懂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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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瑶宫，云上仙城，果然名不虚传！”
云上城最大的酒楼望仙楼中，一位手握着青玉骨扇，气质清逸的青年男子望着栏外的景色轻声感叹道。
跟在男子身后的白衣少年面容似冰雪雕成，神情冷峻，并不作声。
他形貌昳丽，湛然若神，青丝上坠了两个小巧的金铃，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走动间，那金玲毫不作响。周身气质清冷如高山之雪，凛然不已。
与望仙楼下熙熙攘攘的热闹格格不入。
水雾弥漫中，云上城精致秀美的各处亭台楼阁，静默伫立在原地，朦胧又美好。
其间到处可见飞来飞去的水云蝶，翅膀半透明，尾尖带着淡淡的粉。
云上城终年云深雾浅，又时常有烟雨朦朦，因此总是水汽缭绕。
“陵之，你不要再皱着个眉了，师兄我真的很有压力呀……”衡玉合上了手中的骨扇，无奈的叹气。
白衣少年望向栏外，仿若未闻，并不作答。
身后传来哐啷一声响，衡玉扭头望去，原来是桌旁一位憨态可掬的小童从椅子上摔下来了，手中还紧紧抱着酒壶。
他两颊红红，眼神迷蒙气鼓鼓的质问道：“衡玉，你不是说这不是酒吗？”只是他看起来年纪太小，这声质问倒显得十分可爱。
衡玉眼带笑意把他从地上抱起来，语气温和：“小师叔，这确实不算酒，是桂花酿。”只不过是三十年的桂花陈酿而已。
怀中小童已睡去，衡玉再看向窗边一动不动的白衣少年，只觉得师傅交给自己的是一件天大的难事。
小的懵懵懂懂，大的冰山一块，都不让人省心呐，师傅是让自己来带孩子的吧？
再次叹了口气，他深深觉得等自己回山之时，头发都得愁秃一半。
把小师叔安置好，衡玉决定找小师弟再谈谈心……
酒楼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异常的争吵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纷纷跑去看热闹。
下面的街上站了一位盛气凌人的紫衣少女，看着对面的灰头土脸的小乞丐嚣张道：“站住，看我打烂你的头！”
小乞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冲粉衣少女轻佻的吹了个口哨：“大小姐，追这么久，难不成是喜欢我？”
周围人群传来一片哄笑声。
紫衣少女气了个倒仰，咬牙一跺脚，手中的鞭子便直冲小乞丐而去。
那小乞丐倒也机灵，身形灵巧，尽往人多的地方躲，因此所过之处便是一片人仰马翻。
紫衣少女越发气急，一条鞭子舞的虎虎生风，看样子是不抽到那小乞丐跪地求饶誓不罢休。
小乞丐身形滑的像条水中的鱼一样，每次都总能在刚好差那么一丝的时候，险而又险的避开身后的鞭子。
前面不知道是谁家的三岁小儿，手里握着糖人，懵懵懂懂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应该是骚乱中和大人挤散了。
小乞丐也刚好闪到他面前，若小乞丐闪走，鞭子定会抽到那小孩身上。
“……”心里暗骂一声，小乞丐最终还是没闪开，他弯腰抱着小孩起身，动作一慢，鞭子眨眼便落到他身上。
“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天爷呀，已经挨了一鞭子了，希望这大小姐赶紧消气了别再追着他了。
他动作极快的丢开小孩，然后转身继续要跑。
不想有人忽然挡住了他的脚步。
一道人影立在了他的身前，小乞丐差点一头撞了上去，还好及时收住了脚。
他抬头，正好和对方的双眼对视上。
眉眼深邃，一双眸子如琉璃一般澄澈而冰冷，像是一眼就望到人的心底。
白袍加身，玉簪束发，那么厚重的大氅披在身上都掩不下他的清瘦。
小乞丐一颗心沉沉的往下坠，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