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童活故事中一切开始转变的子夜中那样,神崎宗四郎与水树盐终于在甜品店等到了一个刚刚空下来的双人桌。窗外的大雪纷纷而落,几点雪星沾在女孩子的翘起来的睫毛上,最终又在咖啡蒸腾的热气中融化,神崎宗四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惬意地眯了眯眼睛:「看样子,我们也许要聊很久呢。」

    雪又下起来了,越来越大。

    「呐,小盐,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就请在这裡尽兴地问吧。」神崎宗四郎微笑着,甜点的蒸汽让他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完全不需要客气哦。」

    「谢谢您!」水树盐想了想,还是挑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宗四郎先生,你被通辑的原因可以让我知道吗?」

    「当然可以啦。」神崎宗四郎的衣角蹭到了冰凉的玻璃,水壑被划开,一道融化成的水正沿着缝隙流淌到地上。在咖啡的温热香气中,神崎宗四郎开了口,语气温和地将自己之前的故事一点点分享给水树盐。后者则安静地听着,听到了立花旭前辈,新村洸、森伦太郎以及霜月雪成……似乎就在那一个雪夜里,她穿越过时空参入到他痛苦的故事以及那些或美好或痛苦的过去。在讲述的时候,神崎宗四郎仍旧是一幅笑眯眯的样子,如同在向水树盐分享的是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

    可是、真的不难过的吗?

    明明立花旭前辈对于神崎宗四郎也绝对是一个无法割舍的存在啊。

    明明自己在讲到姐姐时就已经忍不住地哭了那么久呢……

    水树盐吸了吸鼻子,看着对面那个人脸上不易觉查的怀念与伤心良久,然后又开口说:

    「宗四郎先生,我其实很仰慕您的!请让我……加入你们一起工作吧。」

    神崎宗四郎没有立即回应她,而是在认真思考几分钟后冲水树盐笑了笑:

    「很抱歉,小盐,我没有办法回应你这个心情与诉求,但是欢迎你随时来事务所玩啊。」神崎宗四郎看着有点失望的水树盐,轻轻安慰她,「过意不去的话,就拜托你帮忙打下手或者带些甜品来吧。」

    面前的女孩子低着头,努力地把奶油与咖啡搅成一体,委屈的样子有点像一只小豆柴,似乎下一秒就会有两只耷拉着的小耳朵从女孩子的发间蹦出来。

    很可爱啊……

    不过、我刚刚会不会把话讲得太重了呢……想到这里,神崎宗四郎伸手点了点水树盐的头,又开口补充说,「呐,小盐,其实我也很喜欢你的哦,不用太……」

    未及他的话说完,神崎宗四郎便感到一只毛茸茸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好欸!那么以后宗四郎先生以后就是我的"先生"了!」水树盐把脸埋进神崎宗四郎的怀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那我以后可以称呼你为"小宗"吗?」

    「欸?……当然可以啊。」面对水树盐如此大的态度转变,神崎宗四郎首次感到如此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否说错了什么话。

    况且、她为什么又要自己做她的老师呢?

    就在神崎宗四郎还在反省的时候,水树盐的双臂已经攀上了他的颈部,接下来就是女孩子沾染上牛奶咖啡味道的亲吻。

    啾~

    水树盐好久没有如此开心过了,开心到行为太过热情太过反常。她等了他的喜欢等了好久,久得每要多等一天内心就会感到难过。因此只要听到他的承认,内心便激动得无法抑止。

    甜品店的复古小钟叮地响了一声。

    四点钟。

    这个时间还是一个太阳还没有来得及从地面升起,雪里依旧会泛着深重的夜色的时刻。神崎宗四郎有点震惊地坐在椅子上,良久没有反应过来。

    小盐她……似乎是会错意了。

    日语中的「喜欢」并不单纯等同于中文中的「喜欢」,只是表达爱护的意思。

    其实他应当与她讲明白的,但是在面对感动得哭出来的水树盐,神崎宗四郎堵在口中的一句「抱歉」却怎么也讲不出来。

    对面的女孩子只有16岁,她的爱慕如同一枝自由开放的玫瑰一样单纯而美好,让他无法狠下心去告诉她刚才的话只是误会。

    他突然间感到无法化解的慌乱,年龄似乎一瞬间倒退了十年,让他青涩得像一个同样还不到二十岁的男孩子。

    ……我该怎么办?

    神崎宗四郎依旧大猫样眯着眼睛,又礼貌又温柔。他伸手摸了摸水树盐的头发,在大雪停歇的黎明告诉她说,雪不下了,我们该回去了。

    「嗯,小宗,我好开心啊……」

    女孩子在一路上要执意去拉他的手。冬日的牵手,手指尖与手背都会被风冻得冰冷,可是牵在一起的部分却温热至极。头顶的星星被大雪洗得很干净,一颗一颗地淡了下去。两个人牵着手安静地在清晨中散步,那种感觉又寒冷又温情。将陷落到地平线下的月光将二人的影子扯得好长,而一天最开始的阳光掉在他们即将踏过的雪上,有点像结婚时喷在红毯上的彩色纸碎。神崎宗边郎在水树盐身边走着,不知多久之后手心忽然一凉,女孩子的脸凑近过来,然后她踮起足尖去亲吻他的脸。

    「小宗小宗,等我堆个雪人可以吗?」

    在看到他点头之后,女孩子就松开他的手跑到雪厚的地方。神崎宗四郎看着因为穿冬衣而显得有点笨拙的女孩子低下身,伸出手指将雪一捧捧收集起来,而白色的雪在夜下同日出一起慢慢长高。

    白昼在渐渐靠近。

    「小宗小宗,你看!」水树盐站在雪人边骄傲地向他挥手,「我堆了一个你哦。」

    神崎宗四郎向她指着的地方望出,看见一个白色的自己正坐在雪堆里,头上还扣了一只白色的雪帽子。光出来了,把雪人身上结的微冰照得点点发亮。

    「好棒,再堆一只小盐吧。」神崎宗四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样跟了一句,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么讲话实在有点无厘头,似乎神崎宗四郎身边就应当出现水树盐一样。

    「好啊~」

    圣诞节的晨曦中,水树盐与神崎宗四郎拉着手,一起看向雪地中的小宗小盐。路边出现了一个卖冰糕的小车,车上打着售卖季节的味道的宣传,只是听着就觉得格外诱人。

    。

    神崎宗四郎整理完水树盐的资料后,合上了电脑,却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一下沙发。

    沙发空着的,不过几日前它上面总是有一个女孩子躺着打盹或支着下巴看自己办公。

    就在上午,她告诉自己与一条椿,她这次来是同二人道别的,组织在她干满三年后告诉了关于她姐姐的情报。水树盐在临走前折回来亲了神崎宗四郎的脸,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问他,如果她会活着回来的话,第一个就跑来见他怎么样。

    男人看向窗外,水树盐与他初遇的那片地上的雪都化掉了,甚至一株小草正从深黑色的土里探出了一点芽尖。

    估计再过几个月,门外绿化带上的樱花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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