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失前蹄,坠马而亡?

    这是天意?

    若这都是天意,世间还会有人为吗?

    看着刘标离去的背影,陈宫内心再次不平。

    何进如此。

    董卓如此。

    曹操如此。

    吕布如此。

    刘标如此。

    这群鄙贱武夫,就只会炫耀武力!

    许汜轻声而劝:“公台,别再对袁术寄希望了。温侯这次能容你,已经是在顾念往日情面了。”

    陈宫咬牙握拳:“许兄,我不能理解!你是沔南名仕,为何要自甘堕落?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这天下间还有比汝南袁氏更有名望的士族名门吗?我等恶了袁绍,只有跟了袁术,才不会辱没了你我名仕的身份!”

    “屠夫贱业若居高位,言行必蠢。昔日的何进、董卓,今日的曹操、吕布,已经证明了这些武夫只会舞刀弄枪,根本不懂得如何治理天下!”

    陈宫内心不服!

    为何士族名门得向一群武夫低头俯首?

    武夫,就应该有武夫的自觉!

    岂能妄想以卑贱出身骑在名门贵子的头上!

    许汜轻叹:“公台,世道如此,不可强求!”

    陈宫冷笑:“世道纷乱,礼乐崩坏,正是我辈志士拨乱反正的时候,岂能退缩不前,屈从于现实?许兄,我得走了。”

    许汜大惊:“公台,你要走哪里去?”

    陈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去淮南!”

    许汜连忙扫了一眼左右,拉住陈宫,压低了声音:“公台,你疯了!这个时候去淮南,你置什么气?”

    陈宫眼神坚定:“许兄,我不是置气!刘标今日不杀我,是怕杀了我会让兖州人惶恐不安。”

    “可今日不杀我,不代表还会用我,我若留在小沛,要么被闲置,要么被秋后算账。”

    “许兄志在田舍,可以随波逐流;我志在天下,岂能空老于林泉?”

    许汜欲言又止,最终化为叹息。

    人各有志,强求不了。

    陈宫走得很果断,从事王楷亦跟陈宫同行。

    得知消息的刘标,虽然惊讶陈宫的决然但也没派兵阻拦。

    要走的留不下。

    要留的不会走。

    陈宫士族名门的身份,不会瞧得起刘备。

    刘标制定的刘吕合盟,不会让陈宫破坏。

    两者之间,注定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陈宫走了,至少这面上不会太难看。

    张辽闻讯来见刘标:“刘公子,陈宫和王楷都走了,谁来主持小沛诸事?“

    刘标不假思索:“政务暂时由许汜主持,军务暂由曹性主持,你我速回下邳。”

    “张骑都尉可自去跟妻儿叙旧,一个时辰后,你我在南城门汇合。”

    张辽的妻儿同样在小沛。

    这次返回,自然也得叙旧温存。

    一个时辰后。

    张辽神清气爽的在南城门静候刘标。

    看到刘标左右两骑,张辽的虎眼猛然瞪大:“刘公子,你,你,你?”

    “张骑都尉,你惊讶什么?”刘标面带笑意。

    张辽沉默。

    我惊讶什么?

    说好了速回下邳,伱将温侯的女儿带上是怎么一回事?

    吕玲绮银甲红袍,背弓悬剑,尽显英姿。

    “张骑都尉,我许久未见阿父了。同往下邳,你没意见吧?”吕玲绮同样面带笑意。

    张辽看向刘标。

    我没意见?() ()

    我意见很大!

    带着温侯的女儿还怎么速回下邳啊!

    这路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温侯还不得劈了我啊!

    “刘公子!”

    “听着呢。”

    “下邳有战事。”

    “不碍事。”

    “温侯会怪罪的。”

    “不怕!”

    刘标自怀中取出丝帛,笑意更盛:“我有伯母亲笔书信在!我是受伯母委托,护送玲绮去下邳探亲的!”

    张辽再次沉默。

    我就不该多问!

    不!

    这事我就不该掺和!

    想到了临行前,吕布特意叮嘱那句“文远你记住,到了小沛,绝对不可让刘标跟玲绮单独相处”,张辽就感到一阵头疼。

    温侯啊!

    刘公子连严夫人的亲笔书信都有了!

    我无奈啊!

    吕玲绮很兴奋。

    早就想跟着刘标去下邳了,又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困在小沛。

    这次刘标忽然来小沛,吕玲绮当即就兴奋了。

    在刘标的“善意提醒”下,吕玲绮软磨硬泡的让严夫人给吕布写了亲笔书信,如愿以偿的跟着刘标去下邳。

    看着兴奋的吕玲绮和一脸笑意的刘标,张辽已经想到了吕布见到吕玲绮时的表情。

    我就不该来小沛!

    张辽叹气!

    三日来。

    五日返。

    受大雨影响,返程多了两日。

    虽然来去用了八日,但依旧赶在纪灵步骑抵达前抵达了下邳城。

    看着一路风尘仆仆的吕玲绮,城门口执勤的魏续惊得张开了嘴。

    “刘公子,你,你,你?”

    “魏校尉,才几日不见,你怎就结巴了?”

    “我,我,我......”

    “别我了,我得带玲绮回府沐浴更衣。”

    “啊?”魏续大惊:“刘公子,你要带去哪个府?”

    刘标奇怪的看向魏续:“还能哪個府?自然是我家!玲绮路上不小心摔泥坑了,总得换身衣服去见温侯吧?”

    “不行!绝对不行!”魏续连忙拦住:“刘公子,这于礼不合!”

    刘标不以为意:“都是北疆儿女,何必在乎中原的繁文缛节。不去我家,难道去你家?”

    “你家有女眷吗?没有吧!没女眷怎么给玲绮换干净的衣服?对了,你记得去跟温侯说一声。”

    在魏续惊愕的眼神下,刘标带着吕玲绮策马就走。

    张辽向魏续拱手,一路严肃的脸上久违的多了笑意:“魏校尉,辛苦你了跑一趟了;我来去疲惫,得回去睡一觉。”

    魏续愣在原地。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今日怎么轮到我来西南门值勤啊!

    我要怎么给温侯说?

    说刘公子将温侯的女儿带回家沐浴更衣去了?

    会死的!

    魏续扫了一眼左右,取出了腰间的钱袋:“谁去给温侯通报,这袋钱就是谁的!”

    几个走卒对视一眼,纷纷捂着肚子。

    “哎呀,肚子好痛!”

    “魏校尉,我想去茅厕。”

    “我肯定吃坏肚子了,以后再也不乱吃了。”

    “我好像也吃坏了。”

    看着几个走卒在这装肚子疼,魏续气不打一处来:“平时给钱,一个个争先恐后,现在都装肚子痛,要反啊你们!”

    几个走卒低着头。

    魏校尉你都不敢去,我们哪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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