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驰原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
“工作室生意怎么样？”他岔开话题，重新启动车子。
沈昭宁沉吟片刻，说了实话，“不太好，大部分老人到了那一步自己都做不了主，客户都是年轻人，时间久了，心里难受。”
“国内传统思想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有没有想过换个思路？”
“什么？”
孟驰原沉默片刻，说道：“比如去养老院转转。”
沈昭宁懂了他的意思，其实之前姜芝就有过这个提议，但沈昭宁一直拖着，她本就是个感性的人，去跟老人们相处久了，她怕自己无法面对熟人的死亡。
把做寿衣当成生意，沈昭宁尚能说服自己不掺杂私人感情。
可要是跟客户有了私交，就像周乐，她不想再有个“周乐”要她做寿衣了。
回到家时已经十点多，和孟驰原独处这件事实在太耗心神，沈昭宁倚着门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去卸妆洗澡。
睡前，她照例检查门窗，隔着玻璃窗，她隐约看见楼下一辆黑色越野车车尾飞驰而过。
她微微蹙眉，愣了半晌，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干脆拉上窗帘，什么都不想，蒙上被子睡觉。
翻来覆去好几个小时，将将有点睡意又走马观花似的做梦。
她梦见李老头怨她做的寿衣太丑，说自己穿着她做的寿衣被嫌弃没品味。
梦境太真实，沈昭宁醒时浑身颤抖。
起初她坚持做寿衣设计师时，家人极力反对，留学最后一年，家里为了逼她放弃这个念头，直接断了她的学费和生活费。
那一年沈昭宁吃尽了苦头，国外课业繁重，留学生兼职又有时间限制，最穷时只能靠最便宜的面包果腹。
但她坚持下来了，她回国后接到的第一个定制寿衣客户便是李老头，前后改了几十版，一针一线全部按李老头的要求完成，改良款旧式中山装样式，样衣完成时，李老头喜欢的不行。
可李富很不满，他说这种寿衣有悖传统，会让他爹到了下面遭人欺负，会断了他们李家子孙的福气。
再加上后来又遇到一些老年客户，沈昭宁和姜芝总是拿不准老人的喜好和忌讳，导致工作室客户越来越少。
沈昭宁冲了个冷水澡，静下心后，她给姜芝发了条微信。
“醒了陪我去趟养老院，我打算去当个义工。”
做了这个决定后，沈昭宁心中巨石落地，又睡了个回笼觉，下午一点，她和姜芝一起来到京山市最大的公立养老院。
这里环境虽比不上私人敬老院，但胜在愿意接收无经验的义工帮忙。
工作人员带他们参观院区，一一介绍不同楼层的情况。
“一般来说，志愿者只需要陪老人们做做游戏，帮他们解解闷。”
“偶尔也有突发情况，比如老人突发疾病，所以上岗前我们会进行一些基本的急救常识培训，你们放心，志愿者不会单独工作的，我们院里的护工也会陪着。”
沈昭宁跟负责人来到办公室登记，落笔前，她突然想到什么，有些顾虑，说道：“李姐，我和我朋友是做寿衣的，这份工作……不知道院里会不会介意？”
李萍爽朗一笑，“有什么好介意的，等你跟他们混熟了，他们还巴不得你给他们设计设计呢。”
姜芝狠狠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们不提到自己工作，反正也不是来扩展客户的。”
沈昭宁打开义工登记本，从首页签到表上看到个十分熟悉的名字。
字体舒展有力又不失风骨，在一众小学生字体里格外出众。
姜芝也注意到了，她诧异道：“孟驰原？他也在？”
“孟医生是我们这老人了，基本每个周末都来，”李萍凑过来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表，“这个点，他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敲起，李萍把人迎进来，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沈小姐和孟医生认识？那可太好了，我们院里一下子多了两个人，那几个老太太正愁没个小姑娘陪她们跳广场舞呢。”
沈昭宁握着笔的手指攥紧，指尖泛白，心里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羞耻感。
孟驰原没跟她客套，指使她帮忙在签到表上签个字。
沈昭宁写过上万次他的名字，每回在国外想他想得紧，她就临摹他的签名，写到现在，她敢说自己签的比孟驰原本人签的还像真的。
对“孟驰原”三个字，沈昭宁已经到了提笔闭眼都能写完的程度。她还没反应过来，字已经签完了。
李萍瞅瞅本上的字，又瞅瞅两人，都是人精，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真是郎才女貌，签名都能签得一模一样。”李萍调侃道。
沈昭宁领了注意事项宣传单，便被李萍交给了孟驰原，“小孟，两位美女可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带人转转。”
姜芝发誓不当电灯泡，李姐没走几步，她便追了上去，“李姐！我觉得孟驰原的水平带不了俩人，你亲自带我呗！”
她挽着李姐往前走，还不忘回头幸灾乐祸。
孟驰原带她去跟老人们混个脸熟，打完招呼，她就坐在一边看他给屋里的几人检查身体。
在周乐病房时，沈昭宁还没意识到孟驰原身份的转变，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大学时那个整日泡在图书馆实验室的木头。
原来在他们分别的六年中，他早已成长为一个受人尊敬的好医生。
沈昭宁视线随着孟驰原移动，眼底浮现出自豪。
也不知道她自豪个什么劲，大概是与有荣焉吧。
跟着忙了一下午，晚上六点，孟驰原带她去跟李姐告别。
这回没用沈昭宁签字，孟驰原代劳了，沈昭宁垫脚瞅了一眼那字体，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大二那年俩人吵架，孟驰原模仿她的笔迹手写了一千遍“沈昭宁”，并且用名字拼成了个爱心，招数老土，但好使。
本上他自己三两下签完自己的名字，在后面用沈昭宁的字迹写下了她的名字。
姜芝撞开在那欣赏签名的孟驰原，高呼没人性，“最看不惯你们这些酸臭小情侣！”
沈昭宁红了脸，孟驰原嘴角噙着笑，“晚上我请客，医院附近吃个饭？”
“顺便看看乐乐。”男人补充道。
这理由不容沈昭宁拒绝。
好在有姜芝和乐乐两个暖场的，一顿饭吃得倒还顺利。
饭后，孟驰原送沈昭宁回家，车子停在她家楼下。
“你看看这个。”孟驰原打开储物盒，递给她一份文件。
“这两天我简单分析了一下寿衣市场，我想你可以借鉴一下其他工作室经验，线下客源太少还不稳定，不如开拓线上渠道。”
沈昭宁大致扫了几眼，再次深深体会到学霸就是学霸，跨行业策划案都能做得如此完美。
“直播带货之前我们也尝试过，被同行举报过几次，起步比较难。”
“我和芝芝都没有直播经验，在镜头前有点放不开，另外请人成本太高了，这事一时半会还急不得。”
耳边垂下的长发遮住女人侧脸，语气难掩失落，“我跟芝芝讨论一下，趁现在不忙，尽量做出来。”
孟驰原递给她一张名片，“你工作室太小，离医院也不近，性价比很低，我问过姜芝，她说房租马上到期，不如借机搬个家。”
“这是丛越名片，他正好有个店铺空着，就在我医院附近，都是老熟人，你跟他使劲压价就行了。”
沈昭宁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孟驰原略微抬手，刚好碰到她的手，“前任不就是拿来压榨的？你跟我客气什么？”
他忽而轻笑，“不是还要送我套寿衣？现在不把工作室做起来，你拿什么送我？”
沈昭宁咬唇，“……我明天就给他打电话。”
直到孟驰原的车消失在视线中，沈昭宁才靠在窗边回过神。
她拿起文件，翻了两页，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当年，孟驰原把几张英语六级卷子放在她面前，声音里威胁意味十足，“都做完，六级过不了，寒假别想一起旅行了。”
水壶提示音响起，沈昭宁慌忙收回思绪。
深夜路灯下，孟驰原半倚在揽胜车头，直直看着楼上那盏灯亮起，看着窗边出现那一抹模糊身影，漆黑眼眸看不出情绪。
车子驶出小区，手机响起，他扫了眼来电显示，带上耳机接通，“嗯？”
“我听说你见到那祖宗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是孟驰原发小，也是当年在告白现场把孟驰原推出去的罪魁祸首丛越，“兄弟，你何必呢？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说以你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怎么就非得一棵树上吊死呢？”
“到时候再被甩，可别找老子哭！”
丛越越说越上头，“我当年就不该手欠把你推出去！”
“没办法，命中注定，”孟驰原打断他，“你不推我出去，我也会主动出去的。”
丛越认识孟驰原十几年，能让冷静自持的孟少痛哭落泪，相思成疾的只有一个沈昭宁。
他顿了顿，说道：“等等，我不会是你追妻路上的垫脚石吧？”
“你把医院旁边那店铺便宜点租给昭宁，差价我私下补给你。”
丛越无语，“我就知道，我也是你们小夫妻play中的一环！”
“你现在不怕孟家那些人乱嚼舌根了？你可别忘了当年你俩为啥分手。”
“你觉得那些人现在有资格教我做事？”
挂断电话，孟驰原面无表情驾车驶进孟家老宅。
他努力了六年，终于把孟家的产业牢牢攥在自己手里，那几条寄生虫如今都在他手下等着要饭吃。
以前是他没本事，现在他终于等到沈昭宁回国，追不回老婆他还是男人？
“工作室生意怎么样？”他岔开话题，重新启动车子。
沈昭宁沉吟片刻，说了实话，“不太好，大部分老人到了那一步自己都做不了主，客户都是年轻人，时间久了，心里难受。”
“国内传统思想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有没有想过换个思路？”
“什么？”
孟驰原沉默片刻，说道：“比如去养老院转转。”
沈昭宁懂了他的意思，其实之前姜芝就有过这个提议，但沈昭宁一直拖着，她本就是个感性的人，去跟老人们相处久了，她怕自己无法面对熟人的死亡。
把做寿衣当成生意，沈昭宁尚能说服自己不掺杂私人感情。
可要是跟客户有了私交，就像周乐，她不想再有个“周乐”要她做寿衣了。
回到家时已经十点多，和孟驰原独处这件事实在太耗心神，沈昭宁倚着门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去卸妆洗澡。
睡前，她照例检查门窗，隔着玻璃窗，她隐约看见楼下一辆黑色越野车车尾飞驰而过。
她微微蹙眉，愣了半晌，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干脆拉上窗帘，什么都不想，蒙上被子睡觉。
翻来覆去好几个小时，将将有点睡意又走马观花似的做梦。
她梦见李老头怨她做的寿衣太丑，说自己穿着她做的寿衣被嫌弃没品味。
梦境太真实，沈昭宁醒时浑身颤抖。
起初她坚持做寿衣设计师时，家人极力反对，留学最后一年，家里为了逼她放弃这个念头，直接断了她的学费和生活费。
那一年沈昭宁吃尽了苦头，国外课业繁重，留学生兼职又有时间限制，最穷时只能靠最便宜的面包果腹。
但她坚持下来了，她回国后接到的第一个定制寿衣客户便是李老头，前后改了几十版，一针一线全部按李老头的要求完成，改良款旧式中山装样式，样衣完成时，李老头喜欢的不行。
可李富很不满，他说这种寿衣有悖传统，会让他爹到了下面遭人欺负，会断了他们李家子孙的福气。
再加上后来又遇到一些老年客户，沈昭宁和姜芝总是拿不准老人的喜好和忌讳，导致工作室客户越来越少。
沈昭宁冲了个冷水澡，静下心后，她给姜芝发了条微信。
“醒了陪我去趟养老院，我打算去当个义工。”
做了这个决定后，沈昭宁心中巨石落地，又睡了个回笼觉，下午一点，她和姜芝一起来到京山市最大的公立养老院。
这里环境虽比不上私人敬老院，但胜在愿意接收无经验的义工帮忙。
工作人员带他们参观院区，一一介绍不同楼层的情况。
“一般来说，志愿者只需要陪老人们做做游戏，帮他们解解闷。”
“偶尔也有突发情况，比如老人突发疾病，所以上岗前我们会进行一些基本的急救常识培训，你们放心，志愿者不会单独工作的，我们院里的护工也会陪着。”
沈昭宁跟负责人来到办公室登记，落笔前，她突然想到什么，有些顾虑，说道：“李姐，我和我朋友是做寿衣的，这份工作……不知道院里会不会介意？”
李萍爽朗一笑，“有什么好介意的，等你跟他们混熟了，他们还巴不得你给他们设计设计呢。”
姜芝狠狠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们不提到自己工作，反正也不是来扩展客户的。”
沈昭宁打开义工登记本，从首页签到表上看到个十分熟悉的名字。
字体舒展有力又不失风骨，在一众小学生字体里格外出众。
姜芝也注意到了，她诧异道：“孟驰原？他也在？”
“孟医生是我们这老人了，基本每个周末都来，”李萍凑过来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表，“这个点，他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敲起，李萍把人迎进来，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沈小姐和孟医生认识？那可太好了，我们院里一下子多了两个人，那几个老太太正愁没个小姑娘陪她们跳广场舞呢。”
沈昭宁握着笔的手指攥紧，指尖泛白，心里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羞耻感。
孟驰原没跟她客套，指使她帮忙在签到表上签个字。
沈昭宁写过上万次他的名字，每回在国外想他想得紧，她就临摹他的签名，写到现在，她敢说自己签的比孟驰原本人签的还像真的。
对“孟驰原”三个字，沈昭宁已经到了提笔闭眼都能写完的程度。她还没反应过来，字已经签完了。
李萍瞅瞅本上的字，又瞅瞅两人，都是人精，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真是郎才女貌，签名都能签得一模一样。”李萍调侃道。
沈昭宁领了注意事项宣传单，便被李萍交给了孟驰原，“小孟，两位美女可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带人转转。”
姜芝发誓不当电灯泡，李姐没走几步，她便追了上去，“李姐！我觉得孟驰原的水平带不了俩人，你亲自带我呗！”
她挽着李姐往前走，还不忘回头幸灾乐祸。
孟驰原带她去跟老人们混个脸熟，打完招呼，她就坐在一边看他给屋里的几人检查身体。
在周乐病房时，沈昭宁还没意识到孟驰原身份的转变，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大学时那个整日泡在图书馆实验室的木头。
原来在他们分别的六年中，他早已成长为一个受人尊敬的好医生。
沈昭宁视线随着孟驰原移动，眼底浮现出自豪。
也不知道她自豪个什么劲，大概是与有荣焉吧。
跟着忙了一下午，晚上六点，孟驰原带她去跟李姐告别。
这回没用沈昭宁签字，孟驰原代劳了，沈昭宁垫脚瞅了一眼那字体，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大二那年俩人吵架，孟驰原模仿她的笔迹手写了一千遍“沈昭宁”，并且用名字拼成了个爱心，招数老土，但好使。
本上他自己三两下签完自己的名字，在后面用沈昭宁的字迹写下了她的名字。
姜芝撞开在那欣赏签名的孟驰原，高呼没人性，“最看不惯你们这些酸臭小情侣！”
沈昭宁红了脸，孟驰原嘴角噙着笑，“晚上我请客，医院附近吃个饭？”
“顺便看看乐乐。”男人补充道。
这理由不容沈昭宁拒绝。
好在有姜芝和乐乐两个暖场的，一顿饭吃得倒还顺利。
饭后，孟驰原送沈昭宁回家，车子停在她家楼下。
“你看看这个。”孟驰原打开储物盒，递给她一份文件。
“这两天我简单分析了一下寿衣市场，我想你可以借鉴一下其他工作室经验，线下客源太少还不稳定，不如开拓线上渠道。”
沈昭宁大致扫了几眼，再次深深体会到学霸就是学霸，跨行业策划案都能做得如此完美。
“直播带货之前我们也尝试过，被同行举报过几次，起步比较难。”
“我和芝芝都没有直播经验，在镜头前有点放不开，另外请人成本太高了，这事一时半会还急不得。”
耳边垂下的长发遮住女人侧脸，语气难掩失落，“我跟芝芝讨论一下，趁现在不忙，尽量做出来。”
孟驰原递给她一张名片，“你工作室太小，离医院也不近，性价比很低，我问过姜芝，她说房租马上到期，不如借机搬个家。”
“这是丛越名片，他正好有个店铺空着，就在我医院附近，都是老熟人，你跟他使劲压价就行了。”
沈昭宁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孟驰原略微抬手，刚好碰到她的手，“前任不就是拿来压榨的？你跟我客气什么？”
他忽而轻笑，“不是还要送我套寿衣？现在不把工作室做起来，你拿什么送我？”
沈昭宁咬唇，“……我明天就给他打电话。”
直到孟驰原的车消失在视线中，沈昭宁才靠在窗边回过神。
她拿起文件，翻了两页，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当年，孟驰原把几张英语六级卷子放在她面前，声音里威胁意味十足，“都做完，六级过不了，寒假别想一起旅行了。”
水壶提示音响起，沈昭宁慌忙收回思绪。
深夜路灯下，孟驰原半倚在揽胜车头，直直看着楼上那盏灯亮起，看着窗边出现那一抹模糊身影，漆黑眼眸看不出情绪。
车子驶出小区，手机响起，他扫了眼来电显示，带上耳机接通，“嗯？”
“我听说你见到那祖宗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是孟驰原发小，也是当年在告白现场把孟驰原推出去的罪魁祸首丛越，“兄弟，你何必呢？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说以你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怎么就非得一棵树上吊死呢？”
“到时候再被甩，可别找老子哭！”
丛越越说越上头，“我当年就不该手欠把你推出去！”
“没办法，命中注定，”孟驰原打断他，“你不推我出去，我也会主动出去的。”
丛越认识孟驰原十几年，能让冷静自持的孟少痛哭落泪，相思成疾的只有一个沈昭宁。
他顿了顿，说道：“等等，我不会是你追妻路上的垫脚石吧？”
“你把医院旁边那店铺便宜点租给昭宁，差价我私下补给你。”
丛越无语，“我就知道，我也是你们小夫妻play中的一环！”
“你现在不怕孟家那些人乱嚼舌根了？你可别忘了当年你俩为啥分手。”
“你觉得那些人现在有资格教我做事？”
挂断电话，孟驰原面无表情驾车驶进孟家老宅。
他努力了六年，终于把孟家的产业牢牢攥在自己手里，那几条寄生虫如今都在他手下等着要饭吃。
以前是他没本事，现在他终于等到沈昭宁回国，追不回老婆他还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