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系晴环顾四周时,她却没有发现任何家人的踪迹。

    一旁看眼色的老冯立刻递上水和柔软的大饼。

    系晴的注意力也被分散走了,她转头看向阿尔泰和老冯,两人明显是有话想对她说。

    系晴和胡三还有老冯坐在阴凉处,不远处的妹妹很担忧地看着系晴。

    “马,你救下来了,你想让我们答应你什么?”阿尔泰看着系晴说道,他为自己的狭隘感到羞耻。

    但是他们胡人向来注重诺言。

    系晴看着不远处的沙漠,还有更远处片片的绿洲,心中有无数的愿望,她莫名地有些激动。

    刚要开口,一旁的老冯忽然开口说道,“系姑娘,我老冯给你道个歉,我之前冒犯你的话,还有那些风凉话实在对不住,没想到你还有如此的本领。”

    系晴点点头,但是压根没有听进去,因为这一次他们可能认为是碰巧,心里并不会真正相信她的能力。

    三人的氛围十分寂静,终于就在老冯和阿尔泰是在坐不下去的时候,系晴开了口。

    “等进了城,你带上锣鼓队和小马绕着城里两周,向别人宣传我救了马的事情。”系晴的声音十分冷静。

    老冯听到这句话,有些疑惑,他抬头看向系晴,却对上了系晴的眼睛。

    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无数想说的话语都消失了,于是他点了点头。

    一行人重新上路,小马由阿尔泰抱着,老冯让系晴的妹妹坐在母马背上,因为她的病刚刚好。

    系晴和他们一起走着。

    “恩人啊,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兽医的?”阿尔泰不知道系晴的名字,但是还是操着一口不流利的官话和系晴闲聊。

    “家里就是做这个的,所以从小知道。”说罢,系晴掀开羊皮袋子的口,喝了两口水,又开始吃饼。

    明显的不太像交谈。

    接下来老冯和阿尔泰两人也没再问,只是期待着快点到胡易城。

    一行人,就这么走到半夜。

    终于走到了他们早就应该走到的城池。

    因为是半夜,只有守城的士兵在,走进城池的时候都十分的寂静。

    于是他们一行人先去还了马,终于等到了白天。

    系晴和妹妹等到白天,在老冯的帮助下,租到一间小小的三合院。

    这一路上的辛苦,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

    而系晴则是继续守着妹妹,她的内心无法平静,家人死去的那一刻,系晴知道她不可能在装作一个现代人。

    一个和这个时代有隔阂的现代人。

    在傍晚,系晴终于听到了敲锣打鼓声。

    住在郊区的人们平时没什么娱乐活动,对于这种敲锣打鼓的,所以就格外起劲,都围成一排排的看着。

    老冯排在最首,后面跟着一个陌生的人抱着小马,两人一前一后的,终于来到了系家门口。

    系晴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里的院子大得很,因为有不少的胡人,他们都养着羊、牛、马,所以院子就格外大,门墙也格外高。

    而系晴知道,只要有人知道她是兽医,她就有机会赚钱,只要赚到钱,她就有机会复仇。

    “谢谢小菩萨救我的性命和这匹小马和母马的性命。”老冯装作似乎不认识系晴一样,冲着系晴鞠了个躬,身后的陌生男人就拿出了大红花,毕恭毕敬地将大红花戴在了系晴身上。

    周围不少看热闹的人也都十分震惊,他们竟然来感谢的人,是这个看起来十分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而且这小姑娘还是救了两匹马。

    就这样夕阳西下,鼓乐队终于走了。

    妹妹早就醒了,因为是第一天,系晴不急着去找工作,两个人收拾收拾出去,吃了顿手把肉,买了几件衣服,这才回家去了。

    等到夜晚,系晴刚将妹妹哄睡着,忽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因为系晴在西屋,她离门口最近。

    系晴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门,听到门外似乎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她才前去开门,一打开门就看到院子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她的神色十分着急,看到系晴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止不住的说着胡语。

    妹妹也跟了出来,她拿着一把小刀,看着女人问道,言语中满满的都是防备:“什么事?”

    但女人也说不出来,就只是指着一个方向,系晴看向自己警觉的妹妹说道:“阿抚,你把门锁好,姐姐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便跟着这女人走了过去。

    走了没两步,原来就在隔壁的院子,系晴跟着女人进了那院子,这女人焦急带着系晴往牛棚里去。

    远远的看去,那牛棚里灯火通明,还乌泱乌泱的塞着很多人。那女人走过去就将所有挡着的人推开,系晴这才靠近,她走近一看,竟然是一个倒地的母牛。

    母牛身上有着棕白色的花纹,旁边还有一头倒地的小牛,正在不停的试图站起来。

    而这母牛竟然是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是粗粗的喘着气。

    系晴一过去就有人站了出来,指着那个女人的鼻子骂,可偏偏用的是汉话,“我让你找兽医,你带一个女人回来干什么?”

    女人用着胡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男人反而更加生气。

    “你别跟我说这这女人就是兽医,她能干什么呀?看起来这么的娇气!”这主人家男人平时应该使用胡语交流,而现在偏偏用汉话来说,就是想让系晴听懂,给她难堪。

    系晴装作没听懂,朝母牛靠近。

    系晴就站在一旁观察,她发现这母牛想要站起来,但是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加上旁边生下来的小牛。

    系晴忽然好像知道了什么。

    她转头问道,“这母牛是生产之后就站不起来瘫痪了吗?”

    男人一愣,他点了点头,但是语气还是十分不客气,挥挥手说:“你走吧,这种事情你压根儿弄不好。”

    周围也围着不少胡人,也都让系晴离开,系晴能够看出,这群胡人都很热心,但是也仅仅是对他们潮汐相处的邻居,对于初来乍到的汉人还是有些排斥。

    “嗯?你不让我试试,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呢?”系晴转头看过去,眼神格外坚定,

    胡人还是不同意,摆手就要让系晴离开,他说道:“你走吧!这你压根弄不好,我们早就找来咯孜了,他都弄不好,你怎么可能救好她呢?”

    说到这里,胡人深深的叹了口气,最厉害的咯孜都救不了母牛了,这是他们家唯一一头母牛。

    而那女人已经流起眼泪了。

    系晴看着昏暗的牛圈中,刚刚被放进去的小牛,她忽的笑了一下说“反正都治不好了,那不如让我试一下,说不定就死马当活马医,治好了呢?”

    听到这话,夫妻两个都是一愣,他们有些怀疑的看了看系晴,因为系晴的话确实戳中了他们。

    夫妻两个犹豫了好半天,连旁边一直在看戏的男人女人都走过去,他们商量了好半天,最后一伙人才同意系晴试一试。

    “给我拿瓶酒,在拿块布,再拿来一盆水,再拿来一个火种。”系晴

    女人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按照系晴说的,将东西都拿来了。

    系晴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去,接过女人递来的酒,她将布撕成4块,在上面倒满酒。

    直到酒将四块布都浸湿,系晴才停了下来,将布放在了母牛的后背上。

    “你这是干什么呢?放着酒上去湿敷,牛又不会好?”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长胡子男人,突然开口了刁难系晴,和他一起来的女人,反而揪住他的袖子。

    “乌卡,别说了。”

    而是下一秒,乌卡就瞪大了双眼。

    因为系晴拿出了火苗,她直接点燃了那块布。

    酒精正在燃烧而布,没有任何问题。

    “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要把巴图家牛烧死吗?”

    男人立刻冲了出来,说着就要拿一旁的水盆朝牛身上浇去。

    系晴站起来,立刻就将男人手里的水盆打翻了,系晴的神色十分严肃,她冷脸看着男人说道:“牛要是真的痛了,你看牛会不叫和跑么?”

    说罢,系晴又补充道,“是她在治病,又不是你”。

    此话一出,原本都十分焦急的人们瞬间愣了,因为这话十分有道理,如果牛是真的疼痛,本身所感知的牛,会比在旁边观察的人们知道的更清楚。

    男人被系晴凶了一次,可身边的人都不帮他说话,可无论怎么说,都是系晴有道理。

    他十分气愤地走到一旁,心里止不住的想,再等一会儿,别让他抓住这女人的把柄,一个汉女竟然也敢冲他大声说话了。

    他偶尔回头看看那汉女,那汉女脸色白嫩,看起来就十分娇贵,竟然还不停的往那布上面浇上酒,让那火继续燃烧着。

    西北的月亮又大又亮,夜晚寒凉的风吹拂着绿洲的草,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唯独有一家的牛棚中还亮着光。

    巴图将来帮忙的亲友们都送走,他看着还坐在一旁较真的朝克图,“朝克图,你也回去睡觉吧,你阿妈明天让你去放羊。”

    朝克图抹了抹眼睛,强行瞪大自己的双眼,大声喊道:“我不困!我要看着母牛到底会怎么样!”

    巴图看着这较真的年轻人,刚要说话时。

    “哞!”

    身后的母牛竟然叫了起来,朝克图仿佛抓住了什么把柄,瞬间就站了起来,他指向系晴,十分兴奋地说道:“你看!它在叫了,这母牛在痛!”

    到了此时,已经不再是母牛能不能治好的问题了,而是他的尊严和一个胡人的判断,他和系晴的对比。

    朝克图迫不及待的要去打水,却被巴图拽住了,巴图的眼睛直勾勾地,“再等一下!”

    那一刻,朝克图也愣了一下,他转头看过去,那母牛还是动也不动,只是两条腿颤颤巍巍的。

    “我就说了,你这种小姑娘压根什么都不懂!”说着朝克图就要拿起盆子去接水。

    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巴图的妻子拽了拽他,“朝克图!”

    那一句声音十分的小,甚至嗓音还是颤抖的。

    但是朝克图的心里却莫名的有些迷茫,他强装着镇定,转头看去,只见母牛四条腿十分颤抖。

    也在不同的叫,而下一秒母牛竟然站了起来。

    他后背上的布还在燃着火,“哞!”

    母牛竟然站起来走了两步。

    这下刚才冷嘲热讽的朝克图都震惊了。

    本来瘫痪的母牛竟然站了起来,村子里的大家原本都以为这母牛压根站不起来了,都准备将它宰杀了。

    可没曾想这小姑娘一来使了一些奇怪的招数,竟然将这母牛治好了。

    “这不可能啊,瘫痪了的母牛就没有能站起来的!”朝克图还是不敢相信。

    系晴看向十分震惊的朝克图,这也怪不得他,因为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对于母牛的瘫痪,大多数都是直接宰杀了。

    这种治疗母牛瘫痪的方法,还是现代乡村的兽医结合西医的方法发现的。

    “很正常,这也只是我的一个小妙招而已。”系晴对他们说道,她会知道这个方法是实习的时候,学校将他们派发到各个地方去实践,而系晴却选择了一个在乡村里的兽医。

    在那里待了一年,系晴每天跟着兽医出访,因此她也知道了很多治疗母牛以及牛普通疾病的方法。

    因为真正的农村,兽医是能够从农户的角度出发的,做到一些既省钱又实惠的治疗方法。

    终于看着母牛重新走近牛棚,系晴就把母牛后背的布揭了下来,洗了洗手,刚要走出巴图家,回家继续睡觉时。

    巴图的女人冲了上来,她粗糙的大手,握住系晴的手,将一小块银子塞到了系晴的手中,她止不住的说着一些胡语。

    但是系晴压根听不懂,系晴第一次出现有些慌乱的神态,“用不了这么多,我看病并没有那么贵!”

    而刚才说着系晴的巴图也走了上来,一个八尺高的大汉子,他也抹了把脸,有些羞愧的说道:“你就拿走吧,这是正常看病的价格。”

    系晴有些意外,这男人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但是也听了巴图的话,乖乖的将钱揣进自己的怀里。

    毕竟别人都已经说给了,再拒绝也不太好了。

    女人见系晴收下了,便也露出了笑容。

    就在系情以为事情结束要回去时,朝克图忽然冲了出来,他扔给系晴一个羊皮袋。

    系晴愣神转头看向朝克图,她有点疑惑,没想到朝克图摸了摸后脖颈说道:“大夫,我这人就是这样的性格,冒犯你了。”

    这大概是这男孩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可在这种环境下,他也不得不说这样的话,对于这种母牛的绝症来说,这个小姑娘竟然能治好。

    而说不定以后也有什么问题需要系晴来帮忙的,毕竟如果牛羊死了,损失的钱可不比这一次低。

    系晴看着巴图和朝克图二人的脸,冲着他们点了点头。

    踩着月光慢慢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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