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拜师
雨水落个不停，不仅没有减小的势头，甚至那雨滴越砸越大，浇在这一人一剑的身上。
姜别枝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大约是本命剑的羁绊让她下意识阻止沈送棠自裁。
她本想着看沈送棠如何下定决心奋起，谁料竟变成了男主绝望自裁现场！
沈送棠纤长的眼睫裹着雨水，声线因刚刚的刺激有些微微颤抖：“你是……惊鹊剑？”
这惊鹊剑确实有一段来头，甚至可以说是书中一切的起源。
沈家百年前曾有位梦槐先祖，在渡过天劫后得道飞升。
这先祖亲手所铸两柄神剑，一曰“明月”，一曰“惊鹊”，梦槐飞升后，只带走了一把明月剑，而惊鹊剑则作为家传留在了沈家。
时人传说惊鹊剑乃天下第一神兵，威力无穷，沈家得此剑庇佑，兴旺百年。
而那屠沈家满门之人，正是盯上了惊鹊剑，势必夺之来助力自身。
只是书中并没有写明这惊鹊剑的下落，虽然并未被反派得手，但沈送棠的本命剑其实也并非这把绝世神剑。
那夜沈送棠无意间划破了手掌，滴落的鲜血落在了剑身上，于是两人就这样意外地结了魂契。
姜别枝猜想是她穿进了小说里，潜移默化地改变了故事原有的一部分走向，但剧情的大体框架没有偏移。
既然男主角发问了，姜别枝也不打算再遮遮掩掩地袖手旁观，回答他道：“是我。”
得到了回应，沈送棠敛眸道：“你方才……”
“若我方才不出手，让你命葬此处当一个逍遥自在的山间野鬼？”
姜别枝盯着面前失魂落魄的主角，一字一顿道。
“沈送棠，你当真是个胆小鬼。”
沈三抿了抿唇，欲要争辩些什么，半晌却自嘲道：“……是又如何？我既然无法替父母亲长报仇雪恨，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一直以来积压在心里的话如同洪水破了口子，尽数倒了出来。
“我是天生的废灵根，小时候我不服，把秘籍拿回去偷偷修炼，可是拼尽全力也无法聚气！
“那天夜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爹、娘、大哥二哥被那群贼人亲手杀害，可我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恐怕那晚的仇人也是见我无用，根本瞧不上我才放我一命。他们说得没错，我就是个苟活于世的废物……”
“啪！”
姜别枝登时又抽了他一记。
沈送棠眼神错愕。
姜别枝定定道：“我只问你，想不想复仇？你想不想为你爹你娘、你大哥二哥报仇？”
雨声如注。
沈送棠心有擂鼓。
“我想。”
沈送棠的声音在这大雨里，如鸿羽一般轻。
他静静地说：“我想活下来，我要报仇。”
轻，却坚定。
姜别枝明白这是男主觉醒了，这个才十六岁、此刻躺在泥泞里的少年，在未来的某一天将会成为独步天下的第一剑尊。
姜别枝心里有些欣慰。
不过看沈送棠的样子恐怕是行动不便，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她决定先领着他找个能休憩的地方。
“你能动吗？我们得找个雨淋不到的地方，”姜别枝询问道，“你的伤势太重，再这样下去你只有两条路可走。”
沈送棠问：“哪两条？”
姜别枝老实回答：“第一条，你伤口发炎，不治而亡。”
“第二条，你淋雨太多，重伤加风寒，不治而亡。”
“……”
沈送棠登时两手撑着地面坐起了身。
姜别枝看着他皱着眉的表情，便知晓他定是身上疼痛，只是隐忍着没说出来，况且他双腿断裂，光靠他自己估摸着也走不了几步。
姜别枝略一思索，缓缓停在他手边：“你握住剑柄，跟我走。”
沈送棠怔了怔，姜别枝催促道：“赶紧的，你小子真想不治而亡？”
沈送棠闻言立马握住剑柄，两只手使尽全力，才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一股钻心刺骨的疼从腿上传遍全身。
沈送棠没忍住，轻轻抽了口气：“嘶——”
姜别枝此时并不比他轻松，这小子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看着瘦瘦高高一小伙子，整个压在她身上也不是一般的重。
好在她此时有神剑的灵力加持，还能稳得住。
姜别枝咬咬牙：“你抓紧了，到时候摔下来可别赖我没提醒你！”
“好。”
于是一人一剑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山间的泥地上，在大雨里相互扶持。
好几处沈送棠都险些滑倒在水潭里，被姜别枝大力救了回来。
沈送棠看着被他当作临时拐杖的宝剑，不知为何，想到了悄悄教他修炼的大哥。
那时他终于发现自己无法修真，大哭了一场，大哥说：小棠不用担心，大哥会一直护着你的。
不知道为何，雨又流进了眼眶里，沈送棠朝手里的剑柔声道：“惊鹊剑，谢谢你为我做这些。”
姜别枝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随后才意识到他是在喊自己，她干脆大大咧咧把真名告诉了沈送棠。
“以后喊我的本名就好，我叫姜别枝。”
沈送棠问：“江别之？是哪三个字？”
“神农姜，‘明月别枝惊鹊’的别枝。”
姜别枝。
沈送棠在心里默默念了两遍。
姜别枝不知道他在心里想了什么，只一心寻找着能容身的地方，仔细回想着原文指引的方向，她带着沈送棠沿着南边走了约莫三刻，果然找到了一处不深不浅的洞穴。
甚至这里面有一张干草铺起来的厚实床铺，前面摆了许多的柴火，还有个大约是盛水用的木桶。
应该是某个猎户布置的，在下暴雨没法回家的时候可以作休息用的。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
感谢这位无名猎户善良的馈赠。
姜别枝搀着沈送棠到干草床上坐下，好在柴火都是干的，没被雨打着一点，点着了柴，她才稍稍歇了下来。
一转头，就看见沈送棠正把内衫脱下来，露出里头包裹着的肌肉。
沈送棠自小练武功，因此熟知在山林里救生的知识。刚刚在雨里淋了那么久，衣服须得脱下来晾干才能穿上，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寒气入体。
姜别枝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不过很快她的眼神渐渐转为担忧。
褪去衣裳，沈送棠遍体的伤痕尽数露了出来，青的青、紫的紫，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额头上的伤口大约是血结了块，好歹算是止住了。
看得姜别枝触目惊心。
幸运的是她居然在干草底下翻出了两瓶金疮药，姜别枝不知道该感谢这猎户细心周到，还是感叹男主光环的强大。
沈送棠将身上的伤涂了个大概，然后将衣服放在柴火边上烘烤，见姜别枝剑身上沾了泥渍，便用自己的衫子给她仔细擦拭起来。
倒是姜别枝眼尖，一眼就瞥见了叠在衣物里的玉佩。
她用剑柄将玉佩挑出来，越看越觉得熟悉：“这是……”
沈送棠望着挂在剑上的玉佩，以为姜别枝不知内情，眼帘微垂：“这是我与林惊雪的订婚信物，是当年我祖父赠给林家的，如今婚约已经作废，我便取了回来。”
不……恐怕这玉佩还暗含玄机。
她记得书里写过，沈送棠在山洞里意外发现玉佩里藏有玄通，于是滴血引出，拜了大能为师。
那是一块刻有夔龙纹的白玉佩，这玉佩本非这个世界的物件，是里头的大能从异世界带过来的。
姜别枝定睛一看，这玉佩不正和小说里描述的一模一样吗！
玄机竟在这里。
姜别枝惊喜万分，连忙催促沈送棠在玉佩上滴一滴血。
沈送棠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凭着直觉明白姜别枝绝不会害自己，于是将食指在剑刃上轻轻一划，殷红的血珠便滚落到了白玉佩上。
那玉佩一时间竟大放异光，稍过片刻又回归原样，随后有一道透明的苍老人影从玉佩里飘荡出来。
正是从异世界漂流来的大能、沈送棠日后的师父。
“啧，吾沉睡百年，竟然还有苏醒这天……”
老者先是喃喃自语，继而看见山洞里的沈送棠，知道应是这个少年将他从玉佩里释放了出来。
“小伙子，是你救了吾？”
沈送棠并不知道此者来历，因此警惕地没有将姜别枝扯出来，只回答一声是的。
老者大笑：“真真是造化使然！若非你将吾从这玉佩里释放，恐怕吾过不了两年便会彻底烟消云散。小伙子，吾尊号道明，吾欠你个大人情，你姓甚名谁？”
“在下沈送棠。”
道明尊者这才打量起眼前的少年，顿时便看见了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送棠便把遭遇的所有变故整理了下，同他粗略地讲了讲来龙去脉。
道明听完不禁勃然大怒：“天底下竟有这样放屁的事！”
姜别枝感同身受地附和道：“没错！”
这倒把道明尊者吓了一跳。
姜别枝早就知道这老头并无恶意，只是沈送棠一直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她只好先忍耐着，看两人剧情走得差不多了，她便主动出了声。
道明好奇询问：“你是？”
姜别枝飞到他面前，自我介绍了一通。
“原来还有这般玄妙的机缘！”
道明捋了捋自己那虚空的胡子，半晌开口道：“小伙子，吾既然承诺欠你一个人情，必定会帮你完成心愿。”
“你若不嫌弃，便在此处与吾磕三个头，吾便收你为徒，教你修行，助你一臂之力！”
沈送棠没有丝毫犹豫，艰难地起身，干脆地给他拜了三个响头。
他早已没有什么可害怕失去的了，倒不如相信这个老者，拜他为师，放手一搏！
见沈送棠下定了决心，道明也高兴得很：“好、好！往后你便是吾的徒弟，吾定将一身的本事都传授与你。”
沈送棠垂眼：“只是徒儿如今双腿断裂，只怕会落下残疾……”
“可不要小瞧你师父！”
道明尊者老顽童似的哼哼两声：“吾自有救你的办法！”
“你们有所不知，这玉佩本是吾身上白玉髓剑骨的一小块碎片，得此剑骨者，可洗涤全身筋脉，连结四肢五体，几乎等同于将你的肉身回炉重造一番！
“如今吾在这人世间的身形早已幻灭，不如由你小子将吾的剑骨传承下去……”
姜别枝闻言激动极了，估摸待会儿就能见证男主的涅槃时刻了。
沈送棠亦是惊喜得很，正要答应，不料道明尊者话锋一转，继续道：“只是传承剑骨的风险极大，你需承受住抽筋剥皮、五脏寸断之苦，方能成功。”
“若你承受不住导致失败，便会肉身炸裂而亡……”
“吾把话先说明了，你意下如何？”
姜别枝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大约是本命剑的羁绊让她下意识阻止沈送棠自裁。
她本想着看沈送棠如何下定决心奋起，谁料竟变成了男主绝望自裁现场！
沈送棠纤长的眼睫裹着雨水，声线因刚刚的刺激有些微微颤抖：“你是……惊鹊剑？”
这惊鹊剑确实有一段来头，甚至可以说是书中一切的起源。
沈家百年前曾有位梦槐先祖，在渡过天劫后得道飞升。
这先祖亲手所铸两柄神剑，一曰“明月”，一曰“惊鹊”，梦槐飞升后，只带走了一把明月剑，而惊鹊剑则作为家传留在了沈家。
时人传说惊鹊剑乃天下第一神兵，威力无穷，沈家得此剑庇佑，兴旺百年。
而那屠沈家满门之人，正是盯上了惊鹊剑，势必夺之来助力自身。
只是书中并没有写明这惊鹊剑的下落，虽然并未被反派得手，但沈送棠的本命剑其实也并非这把绝世神剑。
那夜沈送棠无意间划破了手掌，滴落的鲜血落在了剑身上，于是两人就这样意外地结了魂契。
姜别枝猜想是她穿进了小说里，潜移默化地改变了故事原有的一部分走向，但剧情的大体框架没有偏移。
既然男主角发问了，姜别枝也不打算再遮遮掩掩地袖手旁观，回答他道：“是我。”
得到了回应，沈送棠敛眸道：“你方才……”
“若我方才不出手，让你命葬此处当一个逍遥自在的山间野鬼？”
姜别枝盯着面前失魂落魄的主角，一字一顿道。
“沈送棠，你当真是个胆小鬼。”
沈三抿了抿唇，欲要争辩些什么，半晌却自嘲道：“……是又如何？我既然无法替父母亲长报仇雪恨，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一直以来积压在心里的话如同洪水破了口子，尽数倒了出来。
“我是天生的废灵根，小时候我不服，把秘籍拿回去偷偷修炼，可是拼尽全力也无法聚气！
“那天夜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爹、娘、大哥二哥被那群贼人亲手杀害，可我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恐怕那晚的仇人也是见我无用，根本瞧不上我才放我一命。他们说得没错，我就是个苟活于世的废物……”
“啪！”
姜别枝登时又抽了他一记。
沈送棠眼神错愕。
姜别枝定定道：“我只问你，想不想复仇？你想不想为你爹你娘、你大哥二哥报仇？”
雨声如注。
沈送棠心有擂鼓。
“我想。”
沈送棠的声音在这大雨里，如鸿羽一般轻。
他静静地说：“我想活下来，我要报仇。”
轻，却坚定。
姜别枝明白这是男主觉醒了，这个才十六岁、此刻躺在泥泞里的少年，在未来的某一天将会成为独步天下的第一剑尊。
姜别枝心里有些欣慰。
不过看沈送棠的样子恐怕是行动不便，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她决定先领着他找个能休憩的地方。
“你能动吗？我们得找个雨淋不到的地方，”姜别枝询问道，“你的伤势太重，再这样下去你只有两条路可走。”
沈送棠问：“哪两条？”
姜别枝老实回答：“第一条，你伤口发炎，不治而亡。”
“第二条，你淋雨太多，重伤加风寒，不治而亡。”
“……”
沈送棠登时两手撑着地面坐起了身。
姜别枝看着他皱着眉的表情，便知晓他定是身上疼痛，只是隐忍着没说出来，况且他双腿断裂，光靠他自己估摸着也走不了几步。
姜别枝略一思索，缓缓停在他手边：“你握住剑柄，跟我走。”
沈送棠怔了怔，姜别枝催促道：“赶紧的，你小子真想不治而亡？”
沈送棠闻言立马握住剑柄，两只手使尽全力，才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一股钻心刺骨的疼从腿上传遍全身。
沈送棠没忍住，轻轻抽了口气：“嘶——”
姜别枝此时并不比他轻松，这小子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看着瘦瘦高高一小伙子，整个压在她身上也不是一般的重。
好在她此时有神剑的灵力加持，还能稳得住。
姜别枝咬咬牙：“你抓紧了，到时候摔下来可别赖我没提醒你！”
“好。”
于是一人一剑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山间的泥地上，在大雨里相互扶持。
好几处沈送棠都险些滑倒在水潭里，被姜别枝大力救了回来。
沈送棠看着被他当作临时拐杖的宝剑，不知为何，想到了悄悄教他修炼的大哥。
那时他终于发现自己无法修真，大哭了一场，大哥说：小棠不用担心，大哥会一直护着你的。
不知道为何，雨又流进了眼眶里，沈送棠朝手里的剑柔声道：“惊鹊剑，谢谢你为我做这些。”
姜别枝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随后才意识到他是在喊自己，她干脆大大咧咧把真名告诉了沈送棠。
“以后喊我的本名就好，我叫姜别枝。”
沈送棠问：“江别之？是哪三个字？”
“神农姜，‘明月别枝惊鹊’的别枝。”
姜别枝。
沈送棠在心里默默念了两遍。
姜别枝不知道他在心里想了什么，只一心寻找着能容身的地方，仔细回想着原文指引的方向，她带着沈送棠沿着南边走了约莫三刻，果然找到了一处不深不浅的洞穴。
甚至这里面有一张干草铺起来的厚实床铺，前面摆了许多的柴火，还有个大约是盛水用的木桶。
应该是某个猎户布置的，在下暴雨没法回家的时候可以作休息用的。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
感谢这位无名猎户善良的馈赠。
姜别枝搀着沈送棠到干草床上坐下，好在柴火都是干的，没被雨打着一点，点着了柴，她才稍稍歇了下来。
一转头，就看见沈送棠正把内衫脱下来，露出里头包裹着的肌肉。
沈送棠自小练武功，因此熟知在山林里救生的知识。刚刚在雨里淋了那么久，衣服须得脱下来晾干才能穿上，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寒气入体。
姜别枝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不过很快她的眼神渐渐转为担忧。
褪去衣裳，沈送棠遍体的伤痕尽数露了出来，青的青、紫的紫，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额头上的伤口大约是血结了块，好歹算是止住了。
看得姜别枝触目惊心。
幸运的是她居然在干草底下翻出了两瓶金疮药，姜别枝不知道该感谢这猎户细心周到，还是感叹男主光环的强大。
沈送棠将身上的伤涂了个大概，然后将衣服放在柴火边上烘烤，见姜别枝剑身上沾了泥渍，便用自己的衫子给她仔细擦拭起来。
倒是姜别枝眼尖，一眼就瞥见了叠在衣物里的玉佩。
她用剑柄将玉佩挑出来，越看越觉得熟悉：“这是……”
沈送棠望着挂在剑上的玉佩，以为姜别枝不知内情，眼帘微垂：“这是我与林惊雪的订婚信物，是当年我祖父赠给林家的，如今婚约已经作废，我便取了回来。”
不……恐怕这玉佩还暗含玄机。
她记得书里写过，沈送棠在山洞里意外发现玉佩里藏有玄通，于是滴血引出，拜了大能为师。
那是一块刻有夔龙纹的白玉佩，这玉佩本非这个世界的物件，是里头的大能从异世界带过来的。
姜别枝定睛一看，这玉佩不正和小说里描述的一模一样吗！
玄机竟在这里。
姜别枝惊喜万分，连忙催促沈送棠在玉佩上滴一滴血。
沈送棠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凭着直觉明白姜别枝绝不会害自己，于是将食指在剑刃上轻轻一划，殷红的血珠便滚落到了白玉佩上。
那玉佩一时间竟大放异光，稍过片刻又回归原样，随后有一道透明的苍老人影从玉佩里飘荡出来。
正是从异世界漂流来的大能、沈送棠日后的师父。
“啧，吾沉睡百年，竟然还有苏醒这天……”
老者先是喃喃自语，继而看见山洞里的沈送棠，知道应是这个少年将他从玉佩里释放了出来。
“小伙子，是你救了吾？”
沈送棠并不知道此者来历，因此警惕地没有将姜别枝扯出来，只回答一声是的。
老者大笑：“真真是造化使然！若非你将吾从这玉佩里释放，恐怕吾过不了两年便会彻底烟消云散。小伙子，吾尊号道明，吾欠你个大人情，你姓甚名谁？”
“在下沈送棠。”
道明尊者这才打量起眼前的少年，顿时便看见了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送棠便把遭遇的所有变故整理了下，同他粗略地讲了讲来龙去脉。
道明听完不禁勃然大怒：“天底下竟有这样放屁的事！”
姜别枝感同身受地附和道：“没错！”
这倒把道明尊者吓了一跳。
姜别枝早就知道这老头并无恶意，只是沈送棠一直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她只好先忍耐着，看两人剧情走得差不多了，她便主动出了声。
道明好奇询问：“你是？”
姜别枝飞到他面前，自我介绍了一通。
“原来还有这般玄妙的机缘！”
道明捋了捋自己那虚空的胡子，半晌开口道：“小伙子，吾既然承诺欠你一个人情，必定会帮你完成心愿。”
“你若不嫌弃，便在此处与吾磕三个头，吾便收你为徒，教你修行，助你一臂之力！”
沈送棠没有丝毫犹豫，艰难地起身，干脆地给他拜了三个响头。
他早已没有什么可害怕失去的了，倒不如相信这个老者，拜他为师，放手一搏！
见沈送棠下定了决心，道明也高兴得很：“好、好！往后你便是吾的徒弟，吾定将一身的本事都传授与你。”
沈送棠垂眼：“只是徒儿如今双腿断裂，只怕会落下残疾……”
“可不要小瞧你师父！”
道明尊者老顽童似的哼哼两声：“吾自有救你的办法！”
“你们有所不知，这玉佩本是吾身上白玉髓剑骨的一小块碎片，得此剑骨者，可洗涤全身筋脉，连结四肢五体，几乎等同于将你的肉身回炉重造一番！
“如今吾在这人世间的身形早已幻灭，不如由你小子将吾的剑骨传承下去……”
姜别枝闻言激动极了，估摸待会儿就能见证男主的涅槃时刻了。
沈送棠亦是惊喜得很，正要答应，不料道明尊者话锋一转，继续道：“只是传承剑骨的风险极大，你需承受住抽筋剥皮、五脏寸断之苦，方能成功。”
“若你承受不住导致失败，便会肉身炸裂而亡……”
“吾把话先说明了，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