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一行人在向明州赶路之时,京都的忍冬却是遇上了一些不小的麻烦。

    那日忍冬与贺得宝在街上偶遇忍冬弟弟与忍冬爹,幸好又被秋水两位哥哥所救。

    许春木将忍冬爹与忍冬弟弟打伤后,两人回了家中对忍冬娘好一顿打骂。忍冬娘被逼无奈便来到绣坊求见忍冬。

    忍冬正在后院中看着花,清早下了一场雨,显的这些花儿甚是娇艳。听得门口一阵吵闹便出门去看是何人吵闹。正要出门之时看见那人又写眼熟,便又躲于影壁之后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出门只见一名四十左右,是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女子,穿着粗布麻衫未着配饰。头发梳得利落整齐,额间似有一片淤青。不知是天生胎记还是被殴打的伤痕。满脸净是讨好又是愁苦之色,让人见了好是生气。

    “求求两位去通报一下,我找我女儿。”

    “你女儿姓甚名谁?何时入绣坊?现为几级绣娘?”

    “我女名木桂枝,四年前秋入绣坊,如今几级绣娘我不曾知晓。”

    “已查阅了,无名为木桂枝的绣娘,你先请回吧。”

    “这应是改了名字,让我进去问问吧。我见到便就认得出的。”

    “不可,你既然说不出名字,那便不可进去。”

    “劳烦两位通融通融。”

    忍冬娘先是拉扯两位说着话,而后又跪在那人身旁,只是自顾自的念着“求求两位让我进去吧。”

    其中一位有些于心不忍便说:“我先去向里面的问上一问。”

    那位护卫走了进来,见忍冬娘子躲于影壁之后便问道:“忍冬娘子可知木桂枝为何人,我进内院不太方便,可否替我去问问孙管家?”

    忍冬楞了片刻听了这话才回神,整理了一番情绪便说道:“我先去外问问那人详细。”

    那位互相向忍冬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忍冬娘子解围。”

    忍冬出了院门,将门外那位妇人扶起了起来说道:“夫人可否描绘清楚些那人长相,我才好替夫人去寻人。”

    忍冬娘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望着忍冬说道:“我女儿摸样于我应是有七分相视,可让我见见与我女儿同时期如绣坊又相仿年纪的绣娘否?”

    忍冬笑了笑说道:“夫人可是与她多年未见?”

    忍冬娘点了点头,忍冬又问道:“那夫人怎有如此自信,可寻的她人。”

    忍冬娘略带哭腔的说道:“都说母子连心,这自然是可以认出的。”

    此时有几滴水珠滴落在忍冬脸上,又忽的一下大了起来。

    忍冬笑着说道:“春夏自是多雨,我观夫人情真意切,必然说得是些真话,夫人先随我进院中躲雨在聊。”

    忍冬娘忙应声答道:“多谢你这位好心的娘子了。”

    忍冬不禁冷笑一声,本想再问些话。可又觉得嘴唇干涩,一句话到也不想多说了。

    她将自己娘带入院中小亭坐着后,只是一脸笑容的望着她娘。

    忍冬娘到感觉一阵不适,问道:“娘子何故如此看着我。”

    忍冬笑着回道:“你不是说若是你女儿在你面前,你便认得出么?不是母子连心么?”

    忍冬娘惊讶道:“是你?”

    忍冬点了点头。

    忍冬娘,又拉过忍冬的手说道:“你摸样变化太大了。我。。。这。。。一时未能认出。”

    忍冬叹了一口气,想要将脸上的笑容收下,却又发现自己的嘴唇又牢牢的沾在牙齿上。一时更觉无奈。

    便低头将手抽出,又用手绢假装擦脸后说道:“弟弟和爹爹都认得出我,你为何认不出?”

    忍冬娘一时语噎,便向忍冬跪下说道:“是娘对不住你,但娘实在是没办法了。若是有法子定是不会求你的。”

    忍冬一时不忍便说道:“你有何事相求,你先说罢。”

    忍冬娘擦了擦眼泪便说道:“那日你那些好友又将你爹和你兄弟打伤了。现在药费和家中的花销都不够了。你在绣坊多年也应是有些积蓄,求你救救你爹和你兄弟。”

    忍冬冷哼一声说道:“为何要救?若是那日我被他两掳走了,你要对我说些什么?”

    秋水娘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可如此狠心啊,他们毕竟一个是你爹,一个是你弟弟。”

    忍冬轻哼一声说道:“我可不敢有这样的爹爹和弟弟。”

    秋水娘见忍冬不为此所动,又说道:“若你今日救了他们,我们便不再打扰你。”

    忍冬笑了笑道:“那如此甚好,你在此等着,我取些银子与你。”

    忍冬娘见忍冬要走边说道:“等雨停了你再去也不着急。”

    忍冬并未搭理她,只是冒着雨回了房,取了银子递给了忍冬娘说道:“这是我四年所有积蓄,三十六两银子。以后你不必再来了。”

    忍冬娘接了银子,向忍冬道了谢之后,便立马走了。此时到也不顾及外面还在下着些小雨了。

    忍冬娘,回了家中将今日所讨得的银子交给了忍冬爹。忍冬爹想了一个主意说给了忍冬弟弟听。

    忍冬弟弟摇了摇头说道:“金娘子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

    忍冬爹呸了忍冬弟弟一口说道:“还不是为你娶亲筹些银两,若是你姐姐被赶出来,刚好将她嫁了换些钱。若是没有被赶出来,你姐姐定是藏了私的,也可以后讨要一些。”

    一边说着,一边抖落着忍冬今日所给的银袋子。

    忍冬弟弟听过之后思虑一番便也同意了。

    第二日,忍冬爹与忍冬弟弟带着十来号亲戚,便在绣坊门口闹事。

    几人大喊“金记绣坊教导徒儿不要爹娘了。”

    如此大喊,闹得绣坊生意无法进行,金娘子便向在的客人各赔了三尺布,又赔了好些礼。将那些客人送走,便关了门。

    金娘子将忍冬唤于面前问道:“外面那些人你可都认识?”

    忍冬低着头说道:“我知此事由我而起,请金娘子责罚。”

    金娘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你是个苦命的娃娃,可我绣坊也不能因你一个断了生记,你可明白?”

    忍冬点了点头。

    金娘子拉过忍冬的手说道:“你这双手是我绣坊第一巧手,我也不愿意它蒙尘。你可明白。”

    忍冬摇了摇头,

    金娘子拉着忍冬坐下,又拿了手绢给她抹泪道:“你是愿在我绣坊,还是愿意跟他们回家。”

    忍冬带着哭腔但坚定的说道:“我愿意留在秀坊。”

    金娘子继续问道:“那若是你留在秀坊,需要与家中断绝关系你也愿意。”

    忍冬回道:“我愿意,求娘子莫要将我逐出。我一定与他们断绝关系。”

    金娘子点了点头,拍了拍忍冬的手说道:“那你可又方法如何与他们断绝关系?”

    忍冬摇了摇头。

    金娘子说道:“那你随我来吧。”

    忍冬随金娘子到了窗口,金娘子举起手向一旁挥了挥手,一时间出来二十多位捕头将他们全数拿下,又用不知哪里来的脏布塞住了他们的嘴巴。

    又将围观的人员驱散开来,金娘子带忍冬下了楼,吩咐一旁的人继续开业。

    那为首的捕头向金娘子问道:”不知这些闹事的,耽误了金娘子多少生意。若是影响不重便关上两三日,若是严重就关十天半个月的。不知可否已经计算了损失?

    金娘子将一个荷包递予那捕快说道:“这些你与你兄弟们买些酒喝,此次我到未来得及计算,不知我这位首席绣娘是否计算了。忍冬,你可计算了?若是算了,便说于张捕头听听。”

    忍冬思考了一会对金娘子与张捕头说道:“虽是未造成严重损失。但他们造谣说秀坊不尊重孝道,实乃大罪,应该严惩。”

    忍冬爹张牙舞爪的好像要说些什么,又被捕快给按了下去。其他人皆是满眼震惊的看着忍冬爹。

    马捕头点点头向金娘子与忍冬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先关押一月,让其反省一番,两位以下如何?”

    金娘子看向忍冬,忍冬点点头,金娘子便笑着对马捕头说道:“如此甚好了。”

    马捕头便向金娘子与忍冬行礼后,带着一行人走了。

    那些人中有几个蛮横些的,心中不快,要去踹那忍冬爹。可又被捕快先行踹了一脚叫他们老实一些。

    见其他人都走了,金娘子又带忍冬回秀坊后继续问道:“这是他们第一次找你麻烦么?”

    忍冬摇了摇头,又将前两次的事情说予金娘子听。

    金娘子听完叹了口气说道:“忍冬,此名字是没有木字的。你可知忍冬还有一别称?”

    忍冬答道:“知道。”

    金娘子笑了笑说道:“那你应是知道我对你的厚望。你若是不愿意怪罪你爹,这是人之常情。可那日他竟想对得宝动手,此事甚是不该。”

    忍冬答道:“请娘子明示。”

    金娘子说道:“此事可暂且放下,但不得再出现。我若最后将秀坊交予你,那便不能因你使其他秀坊人员受伤。”

    “忍冬明白。”

    金娘子笑道:“明白就好。”

    一月后,忍冬爹与忍冬弟弟带得那行人全部出了监牢。一时间,忍冬一家在乡重如过街老鼠一般。

    那些人家不敢前来秀坊找麻烦,只敢在忍冬爹娘处放肆。来得早些得在忍冬爹娘哪里要了些赔礼钱。蛮横些得强抢了他家中得精致家具。一时间家中积蓄一扫而空,此下又不敢去找忍冬,只得吃这闷亏。

    忍冬听闻此事,只觉得好笑又荒唐。而后又遇见母亲出来典当冬衣,便将新得的二十两银子给了她母亲后。

    “他们也吃到教训了,今后莫来找我。这些银子是我对你最后的情义了。”

    忍冬娘双手接过银子,向忍冬双手合十拜了好几次后说道:“多谢木,多谢忍冬娘子。”

    说罢便颤颤巍巍的走了,忍冬只觉今年的冬季好生漫长,虽是要入夏,到还是觉得有几分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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