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天空飘着雪,没有一丝月光。右相府舒家高墙上,黑衣人像一只只黑色而恐怖的蝙蝠,越过高墙,轻轻悄悄地跃入舒家大院里。此时的舒明正与姬妾们欢歌共饮。大殿内灯光璀璨,歌舞升平。

    凌息身着白衣素裙缓缓走入殿内,目光淡淡的,毫无兴致,红艳艳的殿内灯火和一片欢腾的气氛狠狠地刺痛了她冰冷的心。她爹爹舒明曾允诺她母亲,一生一世只爱她母亲一人,可当母亲走后,在父亲的生活里姬妾成群,歌舞升平。凌息伤心地落下泪来,泪满双颊,在她这个如花的本该相信爱情的年纪,再无力气相信爱情。想要远走高飞,却受到家庭这个大牢笼的桎梏,始终无法逃脱。

    凌息离开席位,低垂着头,意兴阑珊地走出殿外,至墙角处却与舒熹撞了个满怀。舒熹的伤虽已大好,但他的腿因上次追击凌息而受伤,落下病根,走路虽无大碍,步姿却异于常人。舒熹心中对凌息怀着的恨就像重重大火在烧一般。他犀利的目光怀着恨意对望着凌息,一把抓住她手臂,另一只大手掐住她的脖子,越掐越紧,似乎想要凌息即刻就死在他手里。

    此时,一群黑衣人如蝙蝠般疾速飞入殿内。姬妾们在慌乱中尖叫着,四散而逃,幸运的逃出殿去,不幸的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余氏像只机警的母老鼠,没有逃跑的机会却直躲在桌底瑟瑟发抖。舒明躲在他的护卫九鹰身后,黑衣人齐上阵,僵持许久,剑剑封喉。九鹰以一抵十,出剑如闪电,在十几个黑衣人的围攻下,仍能保舒明周全。

    “有刺客!有刺客,”管家拼命呼喊着。须臾间,府上所有护卫齐刷刷冲入大殿,十几个黑衣人被围得严严实实。在片刻的相互厮杀之中,黑衣人和护卫们死伤大半。护卫如死士般倒下后立马便有一波新人齐刷刷上阵,黑衣人却只剩下最后二人。此二人,剑术尤高无有将士能敌,唯有九鹰能抵一二。眼看九鹰在二人的猛攻下再无还手之力,他又大喊一声“连环阵”。护卫们齐刷刷围成一个圈,长枪猛力齐进攻下,二人无力以挡。九鹰趁机出剑,刺入一人胸膛,又砍伤另一人后背,俩人身负重伤却能冲破屋面齐飞。

    舒明吓得尿得一地湿,与余氏躲在桌下仍不敢起身。九鹰也伸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凌息仍木讷地站在大殿门口,直直地盯着余氏那猥琐的囧态。她心底里不禁痴笑着,如同在看一部武打话本。她看余氏没事便扫兴而归,乖乖回到她的书房。她是应该诅咒她不得好死,但余氏死了又能怎样呢!她母亲就能回来了吗?余氏有大错吗?她没有。时间一去不返,感情也是一去不返了,幸福的时光也是一去不返了,也只能心存善念,日日夜夜为母亲祈福。

    凌息内心平静下来,恶的念头慢慢消失,她打开一本书,沉浸在书中。忽然间,书斋的门被硬生生地冲开,滚入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满身是伤,血淋淋的。凌息害怕极了,但看到他伤势如此严重,便把书斋的门关了起来,又显得尤为镇定。搜查的侍卫经过书斋,“凌息,府上有刺客,有二人已逃脱,您没受伤吧?”九鹰在门外关切地问道。

    “没事儿,我好着呢!”犹豫了片刻,凌息仍选择这样说。

    九鹰在门外矗立片刻,又轻轻敲门道:“凌息,你开开门,我想见见你,看到你平安我才放心。”

    “很晚了,我已经歇下了。”

    “今晚还是很冷,你睡在书斋也不是办法,要不我命人给你拿床被子来,可千万不要着凉了。”九鹰对凌息的关切真是无微不至。

    凌息灵机一动,看着刺客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她想着,也不能见死不救吧,今晚他是肯定出不去了,不如让他在书斋歇一晚。

    “谢谢九鹰哥,今晚我在研究一本古代典籍,一时着了迷,就歇在书斋里了,我确实需要一床被子,麻烦你了。”

    凌息看着满身是血的刺客也并不害怕,使出全身的劲儿把他扶到榻上。这时莹莹闯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恐的怪叫。

    “莹莹莫害怕,至少这是一条人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小姐,你太善良了,他可是刺杀老爷的凶手啊!若被老爷知道,他会如何想?”

    “我想爹爹是能理解我的。”凌息看着已经昏厥过去的刺客,神情恍惚地说道。莹莹也只能按凌息的吩咐去打热水,拿来男家丁的干净衣裳。

    九鹰停止了对刺客的搜捕,亲自抱着被子向凌息的书斋奔走而来。家丁追了过来,“大人,被子沉,还是让小的送吧。”

    “不用,不用,我要亲自为凌息送被子,被需要的感觉真好!”击败刺客,他的心上人凌息今日难得应允了他的一番好意,他的心情就如开了花似的。

    九鹰再一次轻轻敲开书斋的门,凌息笑意盈盈道:“真是太感谢你了,九鹰哥。”

    “ 这是我最乐意做的,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踏青好吗?”在随即将要被关闭的门缝中,九鹰急切地问道。

    “明天估计是没空的,改日吧!”书斋的门也如九鹰与凌息的心情般急切地关上了。九鹰却无一丝失落,相反,他却喜滋滋的,在心中又暗暗想到,凌息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这说明,他们两个的事儿,有转机。

    “小姐,这被子真华贵,色泽真好,九鹰大人真是用心,他武艺高超,仪表堂堂,小姐您对他是否有些倾慕。”

    “我看对他倾慕的不是本小姐而是另有其人吧!”

    莹莹脸色顿时红润,像个熟透了的红苹果。“小姐,别打趣了,赶紧把他的血水洗去。”莹莹用刚打来的热水,帮刺客擦洗。凌息揭开刺客的黑色面纱,“咦,还是一副好面容,可惜满脸胡子。”

    “再好的面容也抵不过我们九鹰大人,更抵不过飒满少爷。”

    黑衣人的衣裳被脱去,露出一身健美的肌肉,俩人均害羞地回转过头去。随后莹莹又转过头来说:“小姐,我看他胸部也没多大伤口,他的血是从哪儿流出来的?”

    俩人只能脱光黑衣人的上衣,把他侧过身来,看他的背。“哇!天呐,那么长的剑伤,足有一尺多长,伤口还正汩汩往外渗血。”

    “还好,我还有金创药,莹莹,把我金创药找出来。就是之前我娘给我留下的那个小白瓶。”凌息娘家世代神医,外祖父也是神医高人,游走江湖,不知踪迹。凌息也没啥医术,只看她娘给人治过伤,就学着娘亲的样子,把伤口洗净,血水吸干,撒上金创药,用纱布包扎好伤口。

    “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啦!”

    俩人又忙着帮刺客换上家丁的衣裳,又给他盖上厚厚的蚕丝锦被。

    “这下好了,希望他明天能醒来,最好是他自己能走路,不然,麻烦也大啰!”莹莹嘀咕着。

    带着对明日的担忧,凌息亲自锁上了书斋的门。

    翌日清晨,凌息与莹莹出了房门便直奔书斋而去。见书斋之门安然锁着,莹莹道:“小姐,我们还是先去用早膳吧!免得夫人等候。”

    一听夫人二字,凌息的嘴噘得可以挂上油瓶了。“早膳,早膳,我最讨厌用早膳,每天一清早就要去见那笑面虎,真是悲哀。”

    “小姐,我们一定要忍,若在老爷早朝之时出点纰漏,没人护着我们啊!”莹莹劝道,“顺便再给书斋里那位弄点吃的。”

    早膳席上,没等凌息到来,已吃得七零八落的了。余氏朝南坐,春光满面,珠翠满身,锦衣华服之中的皮囊看似慈爱却暗藏着深深的阴狠毒辣。

    “凌儿今日怎么起晚了?是不是昨夜受了惊吓没睡好?”余氏一副假惺惺关切的样子。凌息木纳地坐在圆桌旁,也不动手用膳。余氏慢悠悠地走过来,轻轻摸摸凌息的额头,假模假样夸张地叫道:“啊!额头好烫,快,快请大夫!”

    “不必了,我好着呢!”凌息夹起小笼包,一个接一个用夹毛豆的速度夹着小笼包,吃得她嘴里鼓鼓的,狠命狠命地吃着。

    “相府大小姐不可没个吃相啊!您身份尊贵,失了仪态,落了个坏名声,只怕到头来做不了高府大院的正头娘子,就只能做个妾了。”三姨娘秦氏鲜红樱桃唇一张一阖,每个神情都摆弄着她的媚态和粉刺挖苦的高超技艺。

    “秦姨娘不愧为春波苑头号花魁,戏弄人的技艺真是高啊!”姚姨娘愤愤不平地帮凌息还了一击。

    “花魁自有花魁的江湖道义,不像某些人,原本就是丫鬟的命却拼尽全力想做夫人。”

    余氏听着两位姨娘因为凌息大开口舌之战,她微微低头,纤纤细手牵着手帕,轻轻捂住小嘴,心中窃窃欢喜着。还没等她抬起头来,凌息和莹莹各自兜了一手帕小笼包如箭般一闪而去。

    “母亲,大姐行为粗鄙,有待您教化。”舒妍起身大喊起来,心中不平。

    “好了好了,这样的粗鄙之人算不得相府大小姐,还是我们家玉儿有大家闺秀之风范。”余氏抚着舒玉的肩,怜爱倍加。

    舒馨、舒妍早已习惯主母夸赞自己女儿,不加理睬也不加嫉妒,都自顾着往自己碗里添吃食。

    凌息吃饱喝足向莹莹使了个眼色,莹莹便不停地往早已预备好的小布袋里添吃食。扎紧布袋,俩人便一溜烟似的消失无踪迹。

    舒妍斜着眼看凌息远去的身影,对着余氏说:“夫人,凌息拿了那么多吃食,背后肯定有鬼,不如我跟踪她们去看看。”

    箭步来到书斋前,凌息帮莹莹兜着吃食,莹莹迅速打开上锁的房门。门开了,榻上却空空如也,富丽的锦缎被规整如新。

    “奇怪!这人受如此重的伤还能不翼而飞?”莹莹惊道。

    凌息坐下来正纳闷,此时,余氏带着一大家子人兴冲冲赶来。凌息又是一惊,舒妍却命人在她书斋里四处搜查。

    “你们这是干嘛!怎可随意搜查小姐书斋?”莹莹气愤地指责道。

    凌息却坐得更舒坦了,翘着二郎腿,神情怡然。

    严厉搜查一番,并无所获。舒妍却把视线停留在榻上的锦被上。“夫人,这锦被好古怪啊!这不像是凌息房里的东西。”

    这时,九鹰冲上来解释道:“昨晚凌息在书斋过的夜,我怕她冷,给她送了一床被子。”

    “什么?你说昨晚凌息在书斋过的夜?那就更不对了,我们刚才明明看到她们俩打开书斋上的锁。”舒妍咄咄逼人道。

    “就怕在书斋里过夜的是另有其人吧!最怕的是贼人。”秦姨娘恶狠狠地说道。

    “凌息,你昨晚真的是藏了贼人在书斋?”余氏悻悻地说,目光里明明藏着似逮到猎物的喜悦。

    凌息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低着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谁说我们藏了贼人,证据呢?”莹莹急中生智,勇敢地争辩道。

    “虽无证据,但就凭你们古怪的行为就能判定,昨晚你们俩定是私藏贼人在书斋。来人呐,大小姐行为不端,应该受家法惩戒。”余氏面目狰狞,使出当家主母的威严。

    “阿姊,凌儿行为鲁莽,但说她私藏贼人也难免太过了,能不能等老爷回来再处治?”姚姨娘细声细气地求情道。

    “不行,老爷昨晚受到惊吓,这几日太后留他在宫里养心,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的。”余氏仍面不改色,但心里乐得笑开了花,想着:凌息你这个小丫头,这几日没有老爷子护着你,看我不把你整惨!

    乌云密布的午后,凌息被绑在露天长凳上,家丁手握长木棍。天下起了倾盆大雨,淋在凌息身上,眼都睁不开。莹莹扑到凌息身上,痛苦地哭泣着,“不要打小姐,你们打我吧!不要打小姐。”

    家丁把莹莹硬生生地拉开。“五十大板,给我重重地打。”余氏发出命令。

    “阿姊,凌儿体弱多病,天又下着大雨,五十大板她是绝对承受不住的,望您网开一面。”姚姨娘用痛楚的声音哀求道。

    对于姚姨娘的哀求,余氏一句都不想听,根本不想收回她的命令,她看家丁仍不动手,有些气愤地喊道:“给我打!”

    即使家丁不忍心,他也要执行命令。在大雨磅礴之中,凌息接受的是一阵阵如刀割般的剧痛。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才打了二十几大板,凌息整个人已昏厥过去,似无知觉。

    “母亲,请你饶恕大姐吧,她也一定是知道错了,罚得太重父亲要怪罪的。”舒玉跪在地上,拉着余氏的衣裙,不知所措地哭泣着。

    余氏看着舒玉哀求的泪眼,笑意盈盈道:“我们家舒玉就是心地善良,母亲就允了你这个愿望。”

    从小到大,舒玉一次次护着凌息,如果不是舒玉,凌息早已被余氏折磨至死。

    凌息在舒玉的帮助下终算捡回一条命。她与莹莹被关在柴房里,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却浑身是伤,疼痛难耐。又是一日无食饮,凌息已是目光迟缓,奄奄一息。

    “救命!救命!快救救我们家小姐。”莹莹敲打着柴房的门,拼命呼救着。

    门外终于传来开锁的声音,锁开了,进来的是舒玉。“快,莹莹,扶阿姊回房间去,我帮她叫了大夫。”

    舒玉再一次救了莹莹,大夫为凌息开了伤药,凌息侧躺在床上,从生命垂危中醒过来。“阿姊,我让厨房熬了你爱吃的瘦肉粥,赶紧趁热吃,来,我来喂你。莹莹,你也有。若不是母亲把我关在房内我早来救你们了,还好我机灵,母亲是困不住我的。”舒玉得意洋洋地说着。

    凌息吃着舒玉喂的粥,泪水夺眶而出。从小,凌息受尽余氏虐待,在舒玉一次次的帮助下,她才有幸活到现在。舒玉对她的恩,她铭记在心。回忆母亲出走那日,也是如此的倾盆大雨,那年她六岁,幼小的身体匍匐在大雨中,一定要跟着母亲走。家丁把她抱回来,她就在房间里不停地哭。

    那时,舒玉端着凌息最爱吃的绿豆糕进来,一个撕心裂肺地哭,一个细声细气地安慰。

    “我没有娘亲了。”凌息睁着大眼睛看着舒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阿姊,玉儿的娘亲就是阿姊的娘亲。”

    “你这凶狠毒辣的娘亲我才不要,不是因为她,我娘亲也不会走。”凌息幼小的心灵里已埋下深深的仇恨,但那刻骨铭心的仇恨又似乎被眼前这善良的小妹妹给融化了。从此,她们姐妹情深,相互扶持。

    “活在这深宅大院里真的好累。”凌息唉叹道。

    “是啊,母亲总逼我学琴棋书画,甚至还要刺绣,我简直受够了。做大家闺秀可真难。我不想嫁王公贵族,我只想要在一个自由开阔的世界里快乐地生活。”舒玉喂凌息吃完粥,又帮她擦了嘴巴,听着阿姊的心声,也表露着自己的心声。

    “呵呵呵呵!”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玉儿,娘亲还以为你跑到哪里去了呢!原来在凌息房里啊!你们真是姐妹情深啊!凌息的伤好些了吗?”余氏迈着袅袅步姿缓缓进屋来。

    “托夫人不杀之恩,凌息好着呢!”凌息双眼直瞪瞪看着余氏,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恨意。

    “吆吆吆!这是什么话呀!大家闺秀都是需要教化的,母亲不教化你们,你们将来如何成器!”余氏一下子把自己的道德情操高高抬起,似乎化成圣母,在恨女不成材。

    “哪个孩子不成器啦!”舒明大腹翩翩地大踏步进屋来。

    “老爷,小姐她受了很重的伤。”莹莹哭泣着对着舒明,控制不住她悲伤的情绪。

    “是啊!爹爹,阿姊她受了很重的伤。”舒玉无比痛惜地感伤着,想对舒明澄清一切。还没等余氏抢答,凌息却用微弱的语气说道:“不碍事的,爹爹,凌息贪玩,爬院墙时摔的。”

    “你好端端的,爬什么院墙啊!是不是又想跟飒满去书院?”舒明看着凌息的楚楚之貌有些怪嗔,更多的则是怜爱。

    “所以我说呐,大家闺秀就应该有大家闺秀的样儿,不然到时候也难嫁啊!”余氏的脸又开始紧绷着,像一块僵硬又暗黄的石头,又突兀地舒展开来,笑成了一朵花。她万万想不到,凌息受到如此重的惩罚不但不在舒明面前大大地告她的状,而且还承认这是她自己犯下的错。余氏心里真是乐开了花,但她僵硬而冰冷的心仍不明白凌息的良苦用心。凌息可以揭穿余氏的恶行,但她不忍幼小善良的舒玉受牵连。而余氏仍觉得她古灵精怪的,肯定在脑子里正谋划着某个坏主意。

    果不其然,余氏觉得自己猜中了。

    “爹爹,我不与飒满去书院可以,但我,想要有个书斋。”凌息从自己冰凉的心里捧出一丝温热来,想要化开在这个阴森可怖的家里的最后一丝温情,“我知道爹爹疼我,知道我爱读书,从小在家中为我设立书斋,还请了夫子教我识文断字。如今凌儿已至碧玉年华,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更想为百姓们做点实事。农家娃娃都没书读,尤其是农家女娃娃更是目不识丁。我想在某个村落附近设个书斋,接收农家女娃读书。自从您把夫子遣回之后,他老人家在家也是闲得发闷,正好他也可以帮帮我。”

    “胡闹!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是想着嫁个好人家,而整日里想着这些不正经的玩意儿!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啊,我是纵容你太多了。”舒明气愤地想要拍桌子,看着凌息伤势重,又把手轻轻收回,又带了些温和之气说道:“改日再说吧!你先好好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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