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还有你。那么大个在哪儿杵着,也不知道帮我接接手上的东西?”

    就见那老婆婆怼完少婠之后,又怼了怼旁边直愣愣傻站着的方不显。众人这才注意到她另一只手上拎着的瓦罐子。反应过来后连忙接了过来。

    “这是什么?”

    口比身快,不待少婠反应过来,疑问瞬间便脱口而出了。

    那老婆婆淡然一笑,随后神色不明的看了眼少婠道:“是羊奶,我捉了鸡连夜去镇上换的。娃娃既然醒了,那就给他喂点吧。”

    “啊,现在喂?而且您其实不用那么晚去的,他……”

    听她这么一说,那老婆婆便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到底还是个孩子啊。你们怕是谁都不知道,这小孩子晚上也会饿的哭闹吧?”

    闻此,少婠四人面面相觑,而后都红了脸。这种事谁能知道啊!

    “行了,先别管这个,话说回来,你们也不要高兴太早。方才那药只管用七天,七日之期一过,若你们还求不到解药,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了。”

    “什么,只管七天!这……”

    方不显与少婠异口同声的喊着,不过话还没说完就都讪讪闭嘴了,因为那老婆婆一人剜了他们一眼。还是塌上的宋东西开口,替他们打了圆场。

    “前辈莫要同他们一般见识,能有这七日宋某已经不胜感激了。您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

    启料他的话还没说完,也被打断了。

    “别,你们几个老是谢来谢去的,老身受不住。更何况我也不是为了帮你们,只是欠了个人情罢了。”

    说罢,那老婆婆便眼神晦涩的看向踏上,襁褓中的婴儿。

    见此,宋东西与荆昔归便心下了然,原来他们是借了这遗孤的福啊。看来这老婆婆也怕是身份不简单啊!

    “喂饱了就上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偷偷商量着走了。还算有点脑子,知道处理痕迹。怎么着,不想连累我啊?”

    老婆婆这么一问倒是问到点子上了,少婠脸皮薄先红了脸,其次是方不显。这种事他二人也是头一回经历,哪知道怎么回答啊,只得求助似的看向宋东西二人。

    见陷入了僵局,一时无话。启料那老婆婆忽然扶案狂笑起来。

    “老身我年轻的时候也曾仗剑天涯走四方。对于你们这种人,我是太熟悉不过了。听说日前那绥阳派糟了大难,叫人屠了。想必与你们也少不了干系吧?”

    一听这个少婠脑袋里的弦便紧绷了起来,手摸到了剑柄上,只待……却被宋东西给按下了。

    却见那老妇人一摆手,毫无惧意:“紧张什么,这小娃娃怕是那绥阳派的遗孤吧。长的还挺水灵。”

    说这话时她脸上极尽温柔,似是透着这小娃娃,在看着什么一般,柔情尽显。

    “我且说实话,我年轻的时候同绥阳派的一个臭东西有些交情,如今他蒙了难。我岂能视而不见?”

    “罢了罢了,你们只管去吧。不论来者是谁,还有老妪我在前头顶着。只盼望这小娃娃能余生顺遂吧!莫要走了那糟老头子的老路啊!”

    “你们几个都给我滚!快滚!还有那小子,若是死了便算你倒霉,可怨不得老身!”

    说罢那老婆婆不知从何处摸来一个拐杖,追着几人打,硬要将他们赶出去。

    出了屋子,宋东西等人对着她郑重一拜,承诺道:“前辈虽然不说姓名,但宋某亦猜到几分。既如此,便多谢前辈照拂,这孩子我们一定会将他保护好的!”

    “还废什么话,滚!”

    按理说这离别之际也该是个感人的场面,可是偏不。那老婆婆似是烦了,挥出一掌将几人推了出去。随后便闭紧了房门,再不管众人,熄灯歇息了。

    “既如此那便赶路吧,宋兄的伤势不等人啊。”

    见此尘埃落定,荆昔归便先出言做了决定。少婠等人这才反应过来,从离别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好,那我们快走吧!最好到镇上买个马车什么的,要不然走着猴年马月才能到啊?”

    众人一致赞同,于是便“拖家带口”的上路了。

    殊不知这边他们刚走,右斜方树杈上便闪出一道人影,望着几人离去的方向无声的笑了笑。

    “终于找到他了,看来他没死。我得回去禀报主上。”

    是了方才发生的他隐与看处看的清清楚楚,这宋东西虽然未出剑招,可那真气却做不了假。往日交手时见过,错不了。

    想到这儿他便又无声的笑了,这可是的大消息啊,发财了!

    不过……

    当他转身欲走之时,一道冰凉之物贴上了他的咽喉,那东西如毒蛇吐信一般滑过他的颈间,随后他便瞪圆了双眼。因为,他被人给抹了脖子!

    那人缓缓倒下后,一个年轻男子的脸便完完整整的露了出来。先是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尸体,随后又望向少婠等人离去的方向,也笑了。

    “果然是主子!得想个办法同他见上一面。”

    随后又泄愤般踹了尸体几脚。

    呵,什么东西也配打他主子的主意!

    许久之后,才恢复平静不久的山林间复又隐隐约约的响起了几道脚步声,于屋内假寐的老婆婆此时皱了皱眉。

    这天还没亮,鸡都没打鸣呢,这群人就来了,真是没礼貌!

    索性也不睡了,便搬了把椅子端坐在了院中,等着她们现身。

    “大姐,会不会有诈?”

    原来是容音会的六个杀手,方才正是那使绳镖的小女孩问的话。

    那玩儿蛊的女子此时也跟着接话了:“有诈也得上,咱们耽搁的时间太久了,主人该生气了!”

    言罢六个人便不再隐藏,皆持着兵器自林间走出来了。

    “呦,稀客啊!老婆子我还没想过,有一天我这小屋外头,竟还能如此热闹?”

    “少废话,他们人呢!”

    可小姑娘却不买她的账,手中的镖顿时便出手了,绳索顿出,直取她的面门。

    那老婆婆不慌不忙,却将手一指,小姑娘打出的绳镖便被她给弹了回去,高速袭向来路。

    小姑娘大惊,连忙躲闪!如若不然,刚才她就要殒命在自己的兵器手中了。见此,六人大骇!都明白这人不简单了。

    “哎呀,许久未活动了,生疏了。抱歉抱歉,这小女娃娃没事吧?”

    老婆婆见此扯嘴笑了笑,甚至还有心情关怀一下对手。可却被她误会了,只当是她在挑衅自己。当下便呲起牙来了。

    “哼,老东西,你是何人敢拦我们!莫不是年纪大了想找死?”

    这次那老婆婆却收敛了笑意,半笑半不笑的死死盯着那女娃娃。却被剩下的五人挡住了视线。

    原是余下的五人一同上前,将女娃娃给挡在了他们身后。

    “啧,你有几个好同伴,不过你的嘴太臭了。我不喜欢!”

    随后便又是一指,这一指借了林间的风势,意随心转,风随势转。化作了利刃,自四面八方朝着六人围攻过去。

    “化风指,你是——素怀秋!”

    “呵呵呵,既然知道了老身是谁,还不从速退去!”

    于是兴起又给了他们一击,这一击带了九成的杀意,直接将六人又逼退了数尺。修为浅的更是跪地吐血,俨然伤了筋脉。

    见此,六人齐齐变了脸色。同伴受伤足以勾起他们的愤怒。更何况这些人到底是年轻气盛,又岂会明白一境一世界的参差,自然是不服输的。

    故而将牙一咬,一个个都拼上了全力,反正速死也是死,任务失败也得死。那就大家一起死!

    “呵,我管你是谁!你老了,老了就该从这个破屋子里藏好,别出来!现在这江湖是我们的天下!”

    言罢众人各展神通,齐齐发力。

    若非如此,还真不知道这六个人里居然有四个人早已迈入了中期。同墨玉师姐是一个水准。

    “呵,狂妄!”

    三字落,素老婆婆周身的气势暴涨,一境,二境,三境!竟直直突破到了大宗师的境界!

    “竟是大宗师!”

    “快跑!”

    然而终究是来不及了。

    “你们见识了我的化风指,便再见见我的化生指罢!”

    然而这一指却不似方才般凛冽,倒是温润无比,将六人柔柔的包裹住。可他们知道,这一指必定不简单!

    是了,当然不简单。因为他们几个已然行动不了,趴在地上不住的往外飙血了。

    “可还狂否?”

    他这话说的虽然平缓,但六人听了无不咬牙切齿起来。这不是她们第一次失手了。算上昨日,当是第二次。

    所以六人脸色都不好。

    “打不过,撤!”

    于是便拼劲最后一口气力,逃了。

    随后,音散人退,林间风止。只余老妪目光幽深的望向来路,念叨了一句:“终究是走到头了。”

    “老头子你放心吧,那几个小娃娃不错一定会照顾好你那重孙子的。没想到你也是这般凄惨的结局啊,这江湖终究是变了。该换天了。”

    言罢吐尽了最后一口鲜血,倒在了小屋门前,一朵小花面前。

    那是艳红艳红的一朵小花,它在风的吹拂下,颤颤巍巍的摇晃着。似是在替她送行。又或是在为她欢呼。毕竟她是笑着走的,满脸惬意、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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