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人都到齐了,还等什么,咱们出发吧!”

    竖日,张府门口,马车之上,这段时间内饱受自家老母亲折磨的张浔鹤,此刻就显得异常兴奋了。无他,唯离家尔。

    昨日他本就无心入睡,今天更是早早便起身了。越到了动身之际,这颗心便越发急切,目光顺着前路眺望过去,他仿佛看见了自由,在远处朝他招着手。

    故而当下便将手一拍,想要今早出发了。然而却被一旁的乔忆鸢扯住了他命运的后脖颈。发出一声闷哼后,他转头正欲动怒之际,却在顺着她目光敲过去之后,便偃息旗鼓了。

    不是吧,自家爹娘到底收拾了多少东西啊!

    “嘿,小兔崽子,你那是个什么眼神?怎么,嫌我们给小长安带的东西多啊!你以为你就是个好东西了?那从小到大浪费了我们家多少好东西啊!如今还敢给我们脸色了?”

    “再说了,这是我们的东西,我们就是想给小长安怎么了?你小子还盼伴啊,来来来,信不信老娘揍你!”

    !!!

    发话的是他的母上大人,其实张浔鹤只是单纯的有些感慨而已。绝无攀比之意啊,天地良心啊!

    再说了,那浩浩汤汤的十几辆马车在自家门口停着,全都满载。就这还不叫多?那什么叫多?就这般鼓鼓囊囊的上路,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几个人很富有来吗?

    然而他不敢言,是啊,他怎么敢言?

    他瞄了一眼自家母亲的脸色,还有一旁蠢蠢欲动,正对着他怒目而视的父亲之后,还敢说话吗?这还如何解释?

    不过洛棠二人也丝毫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便一个个凑到少婠跟前去逗弄小长安去了。

    “乖乖,去了青山院要好好的知道吗?还有小婠、小鸢啊,到了那边多照拂着点儿,缺什么尽管来信,千万别跟我俩客气!”

    嘱咐完后,洛棠便最后逗了逗小长安:“小长安,乖乖,姨姨会想你的,哦~”

    然后竟落着泪遁走,进了院内。似是不忍别离。最后还是张锦鸿,张老爷为他们几人送行的。

    “呜呜呜,咱们终于动身了!”

    走出家门百余里的时候,张浔鹤终于不绷着了。竟在马车内掩面痛哭了起来,此举令少婠等人皆忍俊不禁起来。

    “喂臭狐狸,不是我说,你不就被骂了几句吗,至于吗?难道这么多年来,你还没习惯?”

    听了这话,张浔鹤瞬间就激动了,拍着桌子就嗷嗷叫了起来:“什么话,你们都来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这习惯要不还是你来吧,我无福消受啊!”

    噗!哈哈哈哈!

    瞬间,马车内便笑作一团了。不出所料,向来护犊子的乔忆鸢这时也发话了。

    “可别,这福气给你就行了。我们家少婠可不跟你抢。”

    说着还体贴的自少婠怀中接过小长安来,示意她到里面休息会儿去。

    “嘿,我算是发现了,乔大小姐你是跟我有仇是吧。我不就是初见的时候招惹着你了吗,再说了我都道过歉了,你也没必要如此记仇吧?”

    “再说了,我也只招惹些长的好看的美女,如此算来,你也不亏啊。”

    “呵呵。”听闻此声的乔忆鸢没忍住冷笑了出来:“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喽?”

    这话说的极其危险,可偏生张浔鹤没听出来,还在这儿傻乎乎的接话呢:“哎哎,感谢的话呢,倒是不必了,你只要少讽刺我就行了。”

    “呵。”

    又嗤笑了一声后,乔忆鸢是再忍不住了,当下便又怼道:“你说的没错,我呀没什么本事,就爱记仇。还偏生最爱记你的仇。你放心这仇我一定记一辈子,好感谢你的恩情!”

    说罢,便又赐了他一个白眼,抱着小长安转身便进了车内,去寻少婠去了。徒留张浔鹤一人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嘿,你们说这女人发什么疯呢?”

    一旁看戏的墨玉同宋东西等则闭口不言,眼底是整齐划一的戏谑。看来这江湖浪荡子也是碰上对手了啊。

    前路漫漫,剩下的路程里,众人便不再言语,皆依靠着车壁,闭目养神起来。

    忽然,到了某地,张浔鹤便眼前一亮,连忙便唤着车夫停车。

    “哎哎哎,车夫车夫,快停车,停车!”

    车停之后,他便凑到睁开眼的众人面前,道出了他硬要停车的原因。原来此地为花溪县。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去处。

    盖因此地温暖如春,并无四季,因而是产粮大县。更是四通八达,便与粮草运营。可谓是热闹非凡啊。也正因为此地的特点,各类名花异草竞相生长,故而最有名的赏花大会便落座此地了。

    他们几个运气好,正好赶上开幕。张浔鹤就想着带他们几个来见见世面。毕竟这机会难得啊!

    “什么,赏花大会!有咱们上次去的地方热闹吗?”

    “那是自然,此界除了我白玉京为首富之外,这花溪县便是排名第二的好去处了。怎么样,瞧瞧去?捎带手的事儿,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闻此,少婠便眼睛亮晶晶的望向其他人。

    墨玉稍加思索之后看了看荆昔归和宋东西,心下便有了决断:“那就去看看,大会难免人多眼杂,待会儿一定要照看好小长安。”

    “嗯!师姐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照看好小长安!”

    得了保证之后,几人便令车夫将马车赶至外围一隐蔽处了。虽说最后他们几个劝着洛前辈少带些物件,可也满打满算的跟来了五架马车。也不是个小数目啊!

    若是跟着他们进去,难免出众。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几个便决定了要轻装上阵。

    说是轻装上阵,可就单论几人的气势罢,就不像是什么普通人家,一看也是有身份的。于是在他们未察觉的时候,周边的百姓早就将几人附近的地方给空出来了,唯恐冲撞了什么大人物,引来麻烦。

    不过未察觉到的几人却是心情大好。

    刚才听张浔鹤说这地方好,也没说这么好啊!到处是奇珍异草,叫的上来的,没见过的。稀奇怪状的,什么样儿的花花草草这地方都有。

    或芳香扑鼻,或宁静淡雅。或繁花锦簇,或一枝独秀。热烈的,素雅的,珍贵的,寻常的。真真是个大杂烩,一应俱全。

    不过这花溪县的百姓们也有心,此地花草品类随多,可都是经过排列的,因此瞧着便错落有致。一点都不突兀冗杂。

    走进去,只觉得是误入了什么人间仙境,单是欣赏,便叫人看花了眼去。

    置身其中的少婠便最为兴奋了。作为一个在山中长大的孩子来说,对于花花草草她有着独有的情思在里面。少时她少有朋友,于是便同那林间鸟兽、花草做朋友。

    因此在此地界,她只觉得倍感亲切,身心愉悦,不自觉便笑了一路了。就连一旁的宋东西见了也难免诧异。

    这家伙怎么了,难不成花香闻多了也如同酒香一般,醉了?思罢便摇了摇头,走近前去照着少婠的脑门又敲了敲。

    “嘿,狗东西你干嘛打我!”

    她本欲找乔姐姐控诉呢,却被眼前这厮一把拉住了。并示意她向远处看去:“别吵,你乔姐姐忙着呢,别打扰她们。”

    嗯?别打扰谁?

    少婠随之望去,却只见到并肩而立的乔姐姐同张浔鹤二人,除此之外就再无旁人了。所以,狗东西刚才叫她别打扰谁?

    “唉。”

    叹息了一声后,宋东西见她这般傻样,便再也忍不住了。故而便又伸出手来将少婠的脑袋给掰回来了。

    “别看她们了,看我。”

    当他微凉的指尖覆上少婠的脸颊时,冰冰凉凉的感觉瞬间召回了她的意识。下一瞬,她便落入了眼前之人璀璨的眉眼。

    是的,璀璨的眉眼。他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呀。少婠如是想着。待到她反应过来之后,确是瞬间便红了脸框。

    等等,这人在做什么?他叫她别看别人,看他?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怎么想的,自己又该怎么做?当下便又怔愣了。

    眼前之人的反应也不遑多让。下意识将少婠脑袋掰回来的举动也吓了宋东西一跳。随后手指便烫手般撤了回来。耳上亦是爬上了一抹羞意。该死的,他在干什么!

    “咳咳,算了,还是看花吧。”

    “哦哦,好的。”

    说罢两人便红着耳朵,一同望向四周的花草了。这时,天空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悬挂在中央的巨大花球爆裂开来。随后,洋洋洒洒的花瓣便自空中散开了。

    粉色的花瓣簌簌的落了少婠满身、满脸。

    她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紧接着又是几个喷嚏。手往怀中摸去,却什么都没有。这才反应过来。哦,她说少了些什么东西呢,原是手帕落下了。

    算了,就这样吧。于是少婠便甩了甩头,不打算在意了。这时旁边却伸出来一只手。是宋东西。递过来一个湛蓝色的锦帕。

    “别看我,擦擦。怪恶心的。”

    ……

    她就知道,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好心呢!感情是在这儿等着她了。但,少婠最擅长的就是不同自己过不去。

    将手帕抽出来就往自己鼻子上抹去了,随后还不忘瞪他一眼:“有手帕不早拿出来,哼!”

    可这次宋东西却没有接话,反而还顺势吃了个哑巴亏。不过他才不会告诉少婠,自己刚才是被身处落花中的她晃了眼,才忘了给她递手帕的呢。要不然,这家伙还不知道有多得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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