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乔按要求去了Esen的办公室,她面色冰冷,直直坐在办公椅上,眼神死死盯着沈乔。

    “胆子大了。”Esen愤怒不已,扬手甩桌上的文件资料,“居然敢给我传绯闻!”

    沈乔看着她,始终没说话,换句话说,她是在观察。

    “你一直在她身边,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Esen的高跟鞋在地上清脆的响,视线落定在纪凯身上,一沓冷硬的白纸二话不说直接甩他脸上,“我让你好好看着她,你就这么给我看的?!”

    “是我没看好她。”纪凯低着头,“下次不会了。”

    Esen歪额头,目光冷得吓人,“滚出去。”

    纪凯把门带上,关紧。

    “到底是绯闻?”Esen胸口阵阵起伏,试图压着气,音调却在上扬,“还是你真的谈了?说!”

    沈乔定定看着她,半响点头。

    “沈乔啊沈乔,你真是好样的。”Esen冷笑一声,“连脚跟都没站稳,你就敢谈恋爱,你的脑子呢?啊?”

    “我看你就是仗着我对你的偏爱无法无天了,觉得我不敢拿你怎么办了对吗?”

    沈乔始终一个字都没有说,Esen被她这样的沉默寡言激怒,音调拔高:“你说话!”

    “你说你不敢拿我怎么办,那上次呢?”沈乔缓缓启唇,“你明知道我一直过不去六年前的那场变故,可不还是亲手还它送上热搜,硬生生揭开我的苦?”

    她梢顿片刻,直直迎上Esen的目光,有些难以言喻,“Esen姐,你到底怎么想我?”

    Esen浑身一僵,不可思议她的这番话。

    “我信你,谢你,觉得你真心为我。”沈乔看着她,一字一顿,“可上次之后,我才发现,其实我在你那也不是很重要,你可以随便就伤害我,欺骗我。”

    “乔。”Esen下意识抓住她的手,摇头否认,“我怎么会伤害你,我怎么舍得。”

    沈乔看着她的手,眉目间染着异样情绪,“为什么不舍得?”

    下一秒,对视上Esen的眼睛,盈盈复杂,仿佛被拉回六年前与她初见的一幕。

    京海正遭受着最狂暴无情的暴雨,她在长椅坐了一天,浑身湿透冰冷,精神恍惚不知道怎么就晕倒在京北华乐文化有限公司大门口。

    醒来的时候,自己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Esen办公室的沙发上。Esen当时一抹烈焰红唇,蹲在她的面前,守着她。

    那时沈乔并不明白,她为何会是哪样的眼神。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深邃而热烈,惆怅而落寞,失而复得,仿佛带着浓浓的爱与恨,却又对她温柔至极。

    “你不是欺骗过我了吗?”沈乔定定摄着她的眼睛,仿佛有着看透人的本领,故意引导Esen说出些什么。

    “我没有。”Esen的背脊发凉,眼眶泛起酸涩,却又很快将所有情绪一俱敛去,硬生生扯开话题,“在组里好好拍戏。”

    沈乔仍看着她,脚下不动。

    Esen滑了下喉结,语气有些无奈和温柔,“快走吧,一会儿赶不上飞机了。”

    两双清冷冷的眼对视,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最后还是纪凯从外面进来带走沈乔。

    ……

    沈乔的新戏《半月秦城》是在新疆的库木塔格沙漠拍摄,大漠孤烟,黄沙弥漫,与外界隔绝得厉害。

    每天拍完自己的戏份便处在帐篷里休息,沙漠的信号很弱,她发给谢游的消息断断续续,甚至不太能发出去。

    “姐,快来吃饭啦。”林绵拿着饭盒冲进帐篷,抬眼就看见沈乔举着手机在那找信号,她哀怨一声,“这信号弱爆了,你就别浪费时间了,放弃吧。”

    “万一呢。”沈乔还想再坚持坚持,忽然欢叫起来,“有信号了有信号了。”

    沈乔看着那微弱的信号,再看着成功发给谢游的信息,趁热打铁赶紧发了条语音过去:【谢游,我……】

    蓦地,她瞥见沙漠地里爬行的一条黑色蜈蚣,吓得发出惊悚尖叫,赶紧躲在林绵身后。

    顿时整个帐篷充斥着高低起伏的尖叫,纪凯原本来找沈乔谈事情,在帐篷外听见声音便立马冲进来,然后将那条蜈蚣狠狠踩死,扔出去处理掉。

    沈乔惊魂未定,一旁的林绵同样脸色惨白,抚着胸口,“吓死我了,还好有老纪在。”

    纪凯看了一眼沈乔,吩咐林绵:“多喷点杀虫剂就不会吓到了。”

    林绵愣愣地点头,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许。

    “你怎么样?”纪凯走近沈乔,她的脸色还是白,“还不舒服?”

    沈乔吐息,她打小尤其害怕虫子这一类生物,现在还是,听到纪凯这句轻轻摇头,“还好,没多大事。”

    纪凯细细看她,脸白成那样,嘴还是那样硬。

    “你怎么过来了?”沈乔缓缓抬头,咽了下口水,“我们刚才叫得很大声吗?不会全剧组的人都听见了吧?”

    纪凯抬手摸了摸鼻尖,“有件事我和你说一下。”

    沈乔看着他,“什么事?”

    “资方塞人了,明天就来。”纪凯说,“人是盛辉地产的小公主非钰霜,就来凑热闹玩玩,你拍戏的时候多照顾着她点,对你日后有好处。”

    沈乔听这名字霎时冷眼,“老纪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和谢游的恋情能出现在公众视野,其中少不了她的功劳。”

    纪凯用力捏了捏眉骨,“你们又有什么渊源?”

    沈乔坐下来,打开饭盒,语气娓娓:“估计我碰了不该碰的人。”

    “啊?”林绵吓一跳,凑上来说,“那她是冲你来的?她不会要整什么幺蛾子吧。”

    沈乔低头吃饭,没怎么放这话在心上,只是笑笑:“先吃饭吧。”

    夕阳西下,大漠尽头是余晖的亮,沈乔正准备休息下,帐篷外忽然传来林绵的惊呼:“游总,你怎么过来?”

    随后她听见男人低沉而略显嘶哑的声音:“乔乔呢?”

    风掀起帐篷,掠动她的额发,沈乔抬眼,男人长身鹤立,身着的黑色大衣衬其利落挺阔,墨发斜斜在吹,些许凌乱,夕阳的光辉削过他的肩身,他步履生风。

    “你怎么来了?”

    谢游抓着沈乔的肩膀,左右看,手上没使多大劲,却硬是有青筋突出,沈乔被他这么细细检查着有些懵,迟缓地抬起头,“谢游?”

    下一秒,她撞进一具宽厚温热的身体,谢游摁着她的纤纤细腰,往怀里带,“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沈乔伏在他的胸口,额头贴着他的肩,这具身体微微颤动,是抱得不够紧,极度害怕失去的姿势。

    谢游几乎是弯下整个背,光洁锋利的喉结抵进她的颈窝,上下滑动,速度极快。

    “你怎么了?”沈乔有些琢磨不透,不知他怎么就过来了,更不明白他此刻的惊俱,被抱得太过紧,沈乔推了下他,“谢游,我要呼吸不上了。”

    谢游这才稍微松动力道,语气压着:“你发来的语音是什么意思?”

    沈乔愣了下。

    所以他是听见她的尖叫,以为她发生了什么意外才火急火燎赶过来的吗。

    沈乔很缓地眨了下眼皮,安抚他:“对不起啊,我原本想和你说这信号不好,然后突然有条小虫在那爬,我就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让你误会了,害你这么担心。”

    谢游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却还是太过担惊受怕,他的指尖仍细微发颤,沈乔察觉出来,将他牢牢握紧,抚着他手背的骨骼轻轻摩挲,“我没事,你不要担心了。”

    想到他这么着急过来可能没吃上晚饭,沈乔让林绵拿了份盒饭过来,拉他在椅子坐下,“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谢游并没有食欲,拽过沈乔的胳膊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今天拍戏怎么样?累不累?”

    沈乔勾着他的脖颈,笑莹莹说:“还行,导演夸我了。”

    谢游抬了下眉骨,“这么厉害?”

    “嗯。”沈乔昂着下巴,外边的天色渐渐暗淡,快要见不到光亮,她张口询问,“你什么时候走?”

    谢游一听,当场表情不悦,“我才来几分钟你就着急赶我走?”

    “晚上风沙很大,很容易迷路。”沈乔口吻认真,“趁现在天还没完全黑,你快回去吧,一会儿来不及了。”

    谢游揽紧她,眸光深沉,“我就不能留下?”

    “啊?”沈乔张大嘴巴,看了一眼自己的床铺,“这里环境艰苦,而且我这床太小了,你睡不了。”

    “挤一挤,”谢游说着抱起沈乔,“位置还是有的。”

    “谢游,这不行。”沈乔伸手阻拦他,忽然一句,“这的隔音隔音效果不好。”

    谢游脚下一顿,低颈看着怀里的人,肩膀微微颤动,胸腔震荡,“你在想什么啊?嗯?”

    沈乔耳根子发烫,羞愤难当,只好埋入他的胸口,装作没听见他的问题。

    “你想,”谢游轻轻压向她的脸,侧首凑近她的耳,刻意咬字,极度恶劣,“和我水乳交融。”

    “谢游!”沈乔整张脸红得见不得人,推搡他,“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简直太羞耻了。

    谢游喉结滚动,夜色衬得他眼神深深,他弯着薄唇,浅浅盈盈的笑声往沈乔耳朵里钻,挠痒痒似的,拂耳又撩拨。

    “那你说什么隔音效果不好,不就是想和我红罗帐里,缠绵酣畅?”

    沈乔着急忙慌腾出一只手堵住他的嘴,解释说:“你不要乱说!我压根没有那样想!”

    谢游哼笑一声,啄了一下她的掌心,舌尖缓缓探出,沿着她的肌肤纹理轻舔,黏糊糊的,烫热又灼烧,沈乔吓得手收回来,扯着嗓子骂他:“你这个臭流……”

    之后话被堵回肚子里,谢游一手桎梏她的腰,一手扣上她脑门,舌头霸道又蛮横地深卷进去,寸寸讨要、掠夺,压不住这半月不见的相思浓情。

    沈乔被亲得晕头转向,怕从他身上掉下来,不自觉勾紧他的脖颈,齿缝间流出来的音黏糊不清,暧昧引人遐想。

    谢游这人亲嘴从不闭眼,目光迷蒙灼烧,正深深凝着她,嘘一声,懒散轻笑:“这隔音效果不好,安静点儿。”

    嗓音像掺了陈年老酒,哑得不像话。

    沈乔听了,脸熟得更红更烫,不敢出声,怕引来注意,只能由着被他掠夺放肆。

    亲着亲着到了床上,沈乔被谢游压着,长长的头发像瀑布四散开来,呼吸粗重,在两人身上缭绕,好在还有一丝未溃散的理智在拉,沈乔抵着他的胸口,“谢游。”

    “嗯?”谢游眼神迷蒙,半眯着,湿腻的呼吸洒在沈乔脖颈,他懒懒抬头,修长的指勾她额前凌乱的发,“我可以克制一点儿,让你叫得不这么厉害。”

    沈乔羞得要死,偏头移开他的视线,“不要。”

    谢游指腹捏上她光洁的下巴颔儿,强迫她和自己对视,“不要我克制吗?”

    沈乔被他这风流成性的混蛋模样气着,抬脚踹了下他的大腿内侧,谢游手疾眼快,握住她的脚踝,笑得玩味,“还挺凶。”

    沈乔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啐道:“滚回你的京北,我这不欢迎你。”

    “好残忍。”谢游懒笑,看了眼外面弥漫的黄沙,“我现在回去,万一迷失在沙漠里怎么办,你会伤心的。”

    沈乔看向外面,乌泱泱的,黄沙还到处飞卷,他确实走不了,冷哼一声,“谁让你刚才不早点走,你要是留下就安分一点,不然你就拿黄沙盖被吧。”

    沈乔说着无情推开他,从床上起来,将饭盒扔给他,“快点吃饭,饿死你我才不管。”

    谢游笑笑,懒散坐在她旁边的椅子,沈乔在那认真看剧本,手里头有只彩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模样认真安静极了。

    恍然想起刚才,接到沈乔发来语音的那时是在公司开会,她的尖叫流露出极度的恐惧与害怕,当时他心慌不止,连续打了十几通电话过去仍是无法打通。

    那一刻,他害怕极了。

    仿佛被拉回到过去,拉回到那段他承受不住的过去。

    那是他从ICU病房醒来的第一时间,也是他询问沈乔在哪的第一时间。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哪了。

    他拼命摁下那串号码,尝试着打通她的电话,一遍一遍,从白天到黑夜,从醒来第一瞬到不知多少天。

    究竟是在第几天,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只记得京北的雨很大很大,大到整个京北市都快要湮没。

    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他和沈乔失联了。

    这一失联,便是彻底,便是六年。

    于是马不停蹄买了最近一班飞机,好在沈乔安然无恙,平安在他视线范围内。

    沈乔看剧本看得认真,却还是被身旁沉默得宛若一尊高大石像的谢游牵引注意,她放下剧本,看见他盯着饭盒在那出神,于是出声:“你怎么了,吃不惯盒饭吗?”

    她知道谢游家境优渥,从小养尊处优,虽然这盒饭不差,但于他而言还是过于寒酸。

    只是沈乔不知,谢游在大学期间、创业期间,什么苦什么难没往肚子咽过。

    谢游摇摇头,看着她的眼睛,眉宇间压着不为人知的情绪,“以后,不要再和我失联了。”

    沈乔心头一颤。

    不知道怎的,她想起与谢游重逢那晚,他发了疯似的紧紧拥她入怀,在她耳边哭着声说。

    ——“我找不到你了,我找不到你了。”

    刚才那段未完整发出去的语音,是不是激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如此想着,沈乔身体不知觉挨过他那边,紧紧拥抱他,轻轻抚摸他的背,声音温柔:“我答应你,无论在哪,我都会让你找到。”

    他们紧紧相拥,在大漠黄沙,在无人知晓的夜。

    谢游凝着她的眼,目光缓缓下调,盯上她香软红润的唇,喉结滚动,情不自禁俯身吻了下去,却还没碰上,帐篷外传来林绵振奋的笑:“姐姐姐,有信号了有信号了……”

    话戛然而止,林绵看着面前姿势暧昧的两人,刹那间挡住眼睛,背过身去,“我不该打扰扰你们的,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沈乔羞得直直埋在谢游胸口,用力锤他,“都怪你!”

    谢游觉得好笑,把她往身上颠了颠,“羞什么啊?怎么这么娇?”

    沈乔哼了声,自认为接吻等亲密的事最好在私人空间,万一别人无意间碰见得有多尴尬啊,她想象不来这样的画面。

    于是推开谢游,从他身上起来,走到床边,不知是过于了解潜伏在谢游骨子里的恶劣因子还是怎的,她冷冰冰说:“你今晚不能碰我知道了没,就老实睡觉。”

    谢游歪着额头,清楚沈乔对他太过绝对把握,尤其还特以为他老想对她做些什么,不过没毛病。

    他确实,很想对她做些什么。

    晚上,夜静静黑,帐篷拉链被谢游牢牢拉紧,他侧躺在沈乔身边,中间有条白色厚厚的被子隔在两人之间,俗称“三八线”。

    沈乔背对着她,半分眼神都舍不得给他,因为她太清楚,要是真对上他一眼,这夜就不得安宁了。

    她会被吃,吃得体无完肤。

    “你冷不冷?”谢游开始问她,冲着她的背,“入冬了,你不盖被子着凉了怎么办?”

    沈乔环着手臂,“我不冷。”

    话音未落,温暖的厚被子盖在身上,沈乔讷讷回头,“你怎么把这条线撤了?”

    “这是大漠,你要是感冒了怎么办?”谢游认真,担心她生病,“好好盖被子,听话。”

    沈乔确实觉得有些冷,只好答应,“那你还是不能越过那条线。”

    谢游笑笑,给她掖好被子后躺在她身边,隔着些许距离,睡不着,仰头盯帐篷顶,半响懒懒开口:“万一我感冒了怎么办?你不心疼我?”

    沈乔闻言侧过身,他身上穿着黑色高领打底衫,略微单薄,又没有被子盖,加上还是冬天,气温很低,确实容易着凉生病。

    确实于心不忍,最后还是决定让他睡进被窝,谢游悄无声息挪动身子,慢慢缩短他们的距离,沈乔察觉他的动作,扭过身,“谢游!”

    “好。”谢游无可奈何。

    沈乔觉得奇怪,谢游清清冷冷,里里外外一副生人勿近、不染世俗的禁欲,极容易让人产生他就是性冷淡的错觉。

    可落在沈乔眼里,就感觉他妥妥的外表欺诈,骨血里翻涌的欲念深不可测。

    沈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但这感觉却极度强烈,以至于她老觉得谢游要把她吃摸干净。

    下一秒,谢游越过沈乔的手臂,顿时前胸贴后背,他揽着她的细腰,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这样你会暖很多。”

    沈乔心跳如鼓,“砰砰砰”快要跃出胸膛,腰际上放着的那只手宽大温热,指腹细细摩挲她的衣摆,声音动人。

    沈乔转过头,同他的身体正面相碰,周遭极度安静,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暖黄的灯光在帐内微弱亮着,映着他们彼此,谢游的喉结利落,轻轻往下又往上,放她身上的手不自觉收紧几分,他声线低微:“在想什么?”

    沈乔昂着脸蛋,下颌线被光影打得利落分明,狐狸眼微微上挑,她皱眉,“不是让你老实睡觉吗?你干嘛啊。”

    谢游将她搂得更紧,瞳仁漆黑,直直盯着她,“这样抱着你睡,很心安。”

    沈乔有些说不出话,他们的身体鲜活而有劲,心跳声跳得猛烈,几乎破出胸膛,这样安静的夜,这样真真正正的紧紧相贴,说没有生理反应是不可能的。

    无意间的衣服摩擦,仿佛就能激荡起一片干柴烈火。

    谢游从她的衣摆缓缓探进去,手指微凉,往上暧昧摩挲,激得沈乔的肌肤不住颤栗,她控制他的手,听着帐篷外呼啸的风,压低声音:“你怎么这样?”

    谢游被欲念缠身得厉害,眉目间的情欲深深,轻咬牙关,嗓音发哑:“我已经,很老实了。”

    他已经足够克制了。

    要不是知道她羞得很,周围环境又不太允许,他早就忍不了自己。

    如今只是抱一抱而已,但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谢游的指腹轻轻蹭她的背脊椎尾,磨砺得厉害,沈乔往前躲了一下,和他肌肤贴合更紧,她昂着脸,跌进他满是情欲的眼,那一刻,仿佛陷进去,逃不掉他的爱。

    谢游欺身压上她,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他撩开沈乔脸颊的长发,勾到耳后,目不转睛碾磨着她。

    沈乔的血液都在沸腾,甚至有些懊恼,懊恼这不是在家里。

    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想法,沈乔耳根子忍不住滚烫。

    她居然,对谢游存有这般不轨、这般见不得人的心思。

    好在最后,他们都没有太过分。

    谢游温柔到极致,轻轻含着沈乔的唇珠,乐此不彼地吻啄,时间却足够久,只能克制到如此地步,让她趴自己身上,抱着入睡。

    沈乔本就是易困易睡体质,此刻趴在他结实的胸膛,温度上升传递,她呼吸均匀,睡得极度安稳

    就只是,谢游不太好。

    辗转反侧不能,怕惊扰她的睡眠,直直看着她的模样,又克制得难受。

    这一夜,他怎么睡都睡不好,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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