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舟气得简直要发笑，看来对面那人有几分聪明，是发现了她的追踪术了。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知道了那人在西南方位。
一晚上很快过去，翌日早膳时，张福贵发现平日里一向淡淡的皇帝今日嘴角总是噙着笑意，显得整个人有人气儿了不少。
于是壮着胆子问道：“陛下今日脸色不错，可是有何喜事。”
萧屹心里高兴，也就不甚在意他这可谓是大不敬的话，只是斜倪了他一眼。
“不该你打听的事少打听，替朕更衣罢，上朝。”
“奴才遵旨！”张福贵拂了拂额头上不存在的汗，不禁感到后怕，他今日怎的回事竟过问起皇帝心情，一个不慎就是掉脑袋的事。
“慢着！”张福贵正要出去，被萧屹喊住，忙转身低下头。
“陛下，可还有何吩咐。”
“你……来时可有看到一个青衣女子？”
“这……”，张福贵仔细思索了一下，“启禀皇上，未曾。”
忽而又故作惊恐状，“莫非是刺客，是否要老奴去唤陈统领前来护驾？”
萧屹不欲多做理会，挥挥手屏退了这个老太监。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大臣跪倒。
萧屹刚坐在龙椅上，身侧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萧今安，萧今安！我在你侧！”
是沈舟舟。
萧屹“刷”得转过头，右边空无一人，不禁面露疑惑。
“不必大惊小怪啦，我早已隐去身形，你自然无法察觉，且先让你的这些臣子们起身，听听他们有何谏言。”
萧屹这才强制自己将脖子扭正，却依旧无法控制得想往旁边瞄。
底下的大臣们头朝下跪着，心内嘀嘀咕咕，皇上这性子真是愈发难以捉摸了，面上却依旧恭敬不显分毫。
“众卿平身。”萧屹沉声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张福贵用他那尖细嘹亮的声音喊道。
“臣有本要奏。”礼部尚书摇晃着胖胖的身子出列。
“启禀陛下，一月后便是祭天大典了。”说着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萧屹，又赶忙低下头，“这……典礼的各项事务加起来，又恐是一大笔开销，可否请陛下再拨些钱两。”
“信口雌黄！”户部尚书也挺身出列。
“启禀陛下，不久前才刚刚给他们礼部拨了款，这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月又要。依老臣看，莫不被王大臣中饱私囊了？”
礼部尚书也就是王大人直接吹胡子瞪眼，“无稽之谈！本官一心为国为民，何时竟轮到他人来说三道四。”
说着又向萧屹方向深深作揖。
“陛下！老臣所言绝无半分虚假，大典在即，但奈何银两实在不足了。”说完还用袖子抹了抹眼角。
萧屹静静听着，等那礼部尚书说完也没有任何表示，他此刻是一个“失忆”的人，需要等沈舟舟从旁解释。
沈舟舟也兢兢业业地充当着那个“传话人”，顺带还得解释一番。
这祭天大典每十年举办一次，由凡间天子亲自主持，旨在请求上天降下福祉，保佑梁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管用与否不清楚，反正自百年前梁国建国之日起，这个习俗便流传了下来。
届时萧屹身为皇帝只需按礼部说的照做即好。
“不必吵了，便依王尚书所言，再拨三千两白银，祭天大典务必处理妥当，不得有半分闪失！”萧屹按沈舟舟教的说法答道。
“臣遵旨。”
“退朝——”
下朝后，沈舟舟陪着萧屹往书房方向走，一路上走着神。
算起来，距上一次的祭天大典按凡间年岁来算，已经过去十年了，那时她还未飞升，不怎么信奉这些神鬼之事，一直以为这种祭天什么的只是求个心安。再说，就算有神仙，人家哪有闲心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等她真正飞升后才明白，原来在天庭上还当真有神仙掌管凡间祭祀，而这位神仙名号——执渊，性子甚是跳脱，算是除她外与百姓接触最多的一位神了，两人平日里交情也还算尚可。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书房，张福贵在萧屹的命令下已经退了出去，顺路还带上了房门。
沈舟舟终于回神，赶紧现身，看着案前那堆得足有一人高的奏折，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
却看萧屹对她的突然出现没有丝毫讶异，不禁疑惑。
“我贸然现身，你竟不觉得惊讶或害怕吗？”
“你说过的，你是上天派下来的神仙，神仙无所不能，我自然不会惊讶了，至于害怕，你又不会害我，我为何要害怕。”萧屹认真答道。
话尾那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话，令沈舟舟耳根微微一热，赶忙正了正神色。
“好了，休再多言，这些奏折你还需尽快审阅，同时亦需疏理一下当前国家局势，我却是爱莫能助喽。”
说着就随便找了个榻斜躺了进去，还施法变出了个话本子，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看起来。
浑然不觉自己这副样子有多招仇恨，尤其对于面前有丈高奏折的萧屹来说。
萧屹咬牙切齿地坐在“折子山”后，心里恨恨想：果然不愧是她，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性子。
曾经也是这样，每次他勤勤恳恳完成太傅布置的课业时，这人总是在一旁悠哉着，或是看书或是嗑瓜子，总之看得人心里极其冒火。
回过神来，才忽然觉得竟已过去了那么久，久到一切似乎早已物是人非……
很快到了大典当日。
萧屹穿着一身黑色烫金祭服，缓缓向祭台走去，沈舟舟照旧隐去身形在旁随行，两侧是垂首肃立的百官们。
她正兀自发着呆，这些时日以来她几乎逛遍了整个梁国，甚至连周边小国都未曾落下，可却始终不见那神秘人的身影。
如此想着又是一阵头痛，只好摇晃脑袋，将这些烦人的思绪清出去，全神贯注地观赏起即将进行的祭天大典。
金色的阳光平撒在祭台上，更是增添了几分肃穆。
神案上方摆着几头猪羊等牲畜，祭台下身披祭袍的巫师们随着鼓点的节奏跳起祭舞，萧屹从容接过张福贵递来的三支香烛。
“皇皇上天，照临下土。”
“一敬，蒙天地有灵，神明有德——”
天子恭谨地将香烛置于神像正中央的香炉之内。
“集地之灵，降甘风雨。”
“次敬，承皇天之祜，薄薄之土——”
随即，第二支香亦被端正地插入在神像左侧的香炉之中。
“庶卉百物，莫不冒者。”
“再敬……”
话未说完，突然被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打断，“咔嚓”，已插好的两支香烛拦腰断开。
这一幕恰好被张福贵和站得靠前的几位官员看到，他们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纸。
这是，大凶之兆啊！
原本明净无瑕的天空瞬息间却被乌云笼罩，祭台之上忽现一大洞，其色黑而边缘泛金，巨大轰鸣声正是从洞中传出，伴随而来的还有肆虐的狂风。
神案上的物品被吹得七零八落，文武百官们亦是东倒西歪，整个祭台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沈舟舟眼看事态变得愈发严峻，也顾不得天道定下的神仙不得以本身示于过多人前的规矩，现身飞快掠向大洞。
“舟舟！”
她隐约似乎听到萧屹喊她，身子僵硬了一瞬。
却由于事态紧急无暇给出回应，匆忙飞向大洞。
也正是因为她的匆忙，所以并未注意到，萧屹那声“舟舟”，究竟蕴含了恐慌与担忧。
他伸手想要抓住那个自己心心念念了数年的人，却只抓住一团空气，一如当年。
底下的百官们惊讶地看着一抹青色身影向那个大洞飞去。
沈舟舟召唤出自己的明业剑，施法试图堵住这个怪洞，从源头上解决狂风。
天空之中，雷电交加，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似无数利剑刺破长空，天地在这一刻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她在人间擅自施展法力，是天道在降下惩戒。
但天道也还算通情理，知道她是事急从权不得已而为之，故而这雷电也仅仅只是看起来可怖，并未真正落到她身上。
沈舟舟也便不再分心应对它，专心致志解决起那个洞。
风势渐弱，大洞也慢慢变小，沈舟舟却愈发觉得奇怪，这场乱事从一开始她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尤其是这个洞散发的气息，总给她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很像天庭里神仙们的神息，却又有些不同。
而且都已过去了许久，执渊作为掌管人间祭祀的神，发生了如此大的事，他怎么还不曾现身。
不对，太不对了。
忽然，原本即将合拢的洞口倏然变大，爆发出剧烈的金光……
沈舟舟一时不察，被金光反噬，踉跄着退回地面。
这金光蕴含着极为纯粹的神力，表明此事有神仙插手，沈舟舟突然明白事情恐怕远没她想象的那般简单。倘若今日她不在这里，遑论雍京，恐怕整个梁国都要在劫难逃了。
可神仙在下界，一举一动都受天道桎梏，可以使出的法力极少，而那个大洞她也看了，蕴含着极强的空间之力。
如此强大的力量出现在凡间，天道为何竟没有做出丝毫反应，算算时间，她发出的求援信执渊也该收到了，为何至今无人出现。
萧屹看沈舟舟踉跄了几下，赶忙飞奔上前扶住，由于他是人间帝王，有龙气护体，所以未曾受到伤害。
沈舟舟稍稍调息了片刻，摆手安抚萧屹示意他自己无碍。
匆忙间她已经忘了萧屹喊出她名字这件事。
她抬首看向那个大洞，它已经被金光笼罩，几乎看不清了，而且那金光还在逐渐变大，隐隐有笼罩天地的趋势。
来不及思考太多，当务之急是先护住在场的文武百官们和城中百姓。
沈舟舟刚想先布个结界护住这些官员，却倏地发现了一处不对劲。
安静，太安静了。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知道了那人在西南方位。
一晚上很快过去，翌日早膳时，张福贵发现平日里一向淡淡的皇帝今日嘴角总是噙着笑意，显得整个人有人气儿了不少。
于是壮着胆子问道：“陛下今日脸色不错，可是有何喜事。”
萧屹心里高兴，也就不甚在意他这可谓是大不敬的话，只是斜倪了他一眼。
“不该你打听的事少打听，替朕更衣罢，上朝。”
“奴才遵旨！”张福贵拂了拂额头上不存在的汗，不禁感到后怕，他今日怎的回事竟过问起皇帝心情，一个不慎就是掉脑袋的事。
“慢着！”张福贵正要出去，被萧屹喊住，忙转身低下头。
“陛下，可还有何吩咐。”
“你……来时可有看到一个青衣女子？”
“这……”，张福贵仔细思索了一下，“启禀皇上，未曾。”
忽而又故作惊恐状，“莫非是刺客，是否要老奴去唤陈统领前来护驾？”
萧屹不欲多做理会，挥挥手屏退了这个老太监。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大臣跪倒。
萧屹刚坐在龙椅上，身侧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萧今安，萧今安！我在你侧！”
是沈舟舟。
萧屹“刷”得转过头，右边空无一人，不禁面露疑惑。
“不必大惊小怪啦，我早已隐去身形，你自然无法察觉，且先让你的这些臣子们起身，听听他们有何谏言。”
萧屹这才强制自己将脖子扭正，却依旧无法控制得想往旁边瞄。
底下的大臣们头朝下跪着，心内嘀嘀咕咕，皇上这性子真是愈发难以捉摸了，面上却依旧恭敬不显分毫。
“众卿平身。”萧屹沉声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张福贵用他那尖细嘹亮的声音喊道。
“臣有本要奏。”礼部尚书摇晃着胖胖的身子出列。
“启禀陛下，一月后便是祭天大典了。”说着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萧屹，又赶忙低下头，“这……典礼的各项事务加起来，又恐是一大笔开销，可否请陛下再拨些钱两。”
“信口雌黄！”户部尚书也挺身出列。
“启禀陛下，不久前才刚刚给他们礼部拨了款，这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月又要。依老臣看，莫不被王大臣中饱私囊了？”
礼部尚书也就是王大人直接吹胡子瞪眼，“无稽之谈！本官一心为国为民，何时竟轮到他人来说三道四。”
说着又向萧屹方向深深作揖。
“陛下！老臣所言绝无半分虚假，大典在即，但奈何银两实在不足了。”说完还用袖子抹了抹眼角。
萧屹静静听着，等那礼部尚书说完也没有任何表示，他此刻是一个“失忆”的人，需要等沈舟舟从旁解释。
沈舟舟也兢兢业业地充当着那个“传话人”，顺带还得解释一番。
这祭天大典每十年举办一次，由凡间天子亲自主持，旨在请求上天降下福祉，保佑梁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管用与否不清楚，反正自百年前梁国建国之日起，这个习俗便流传了下来。
届时萧屹身为皇帝只需按礼部说的照做即好。
“不必吵了，便依王尚书所言，再拨三千两白银，祭天大典务必处理妥当，不得有半分闪失！”萧屹按沈舟舟教的说法答道。
“臣遵旨。”
“退朝——”
下朝后，沈舟舟陪着萧屹往书房方向走，一路上走着神。
算起来，距上一次的祭天大典按凡间年岁来算，已经过去十年了，那时她还未飞升，不怎么信奉这些神鬼之事，一直以为这种祭天什么的只是求个心安。再说，就算有神仙，人家哪有闲心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等她真正飞升后才明白，原来在天庭上还当真有神仙掌管凡间祭祀，而这位神仙名号——执渊，性子甚是跳脱，算是除她外与百姓接触最多的一位神了，两人平日里交情也还算尚可。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书房，张福贵在萧屹的命令下已经退了出去，顺路还带上了房门。
沈舟舟终于回神，赶紧现身，看着案前那堆得足有一人高的奏折，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
却看萧屹对她的突然出现没有丝毫讶异，不禁疑惑。
“我贸然现身，你竟不觉得惊讶或害怕吗？”
“你说过的，你是上天派下来的神仙，神仙无所不能，我自然不会惊讶了，至于害怕，你又不会害我，我为何要害怕。”萧屹认真答道。
话尾那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话，令沈舟舟耳根微微一热，赶忙正了正神色。
“好了，休再多言，这些奏折你还需尽快审阅，同时亦需疏理一下当前国家局势，我却是爱莫能助喽。”
说着就随便找了个榻斜躺了进去，还施法变出了个话本子，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看起来。
浑然不觉自己这副样子有多招仇恨，尤其对于面前有丈高奏折的萧屹来说。
萧屹咬牙切齿地坐在“折子山”后，心里恨恨想：果然不愧是她，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性子。
曾经也是这样，每次他勤勤恳恳完成太傅布置的课业时，这人总是在一旁悠哉着，或是看书或是嗑瓜子，总之看得人心里极其冒火。
回过神来，才忽然觉得竟已过去了那么久，久到一切似乎早已物是人非……
很快到了大典当日。
萧屹穿着一身黑色烫金祭服，缓缓向祭台走去，沈舟舟照旧隐去身形在旁随行，两侧是垂首肃立的百官们。
她正兀自发着呆，这些时日以来她几乎逛遍了整个梁国，甚至连周边小国都未曾落下，可却始终不见那神秘人的身影。
如此想着又是一阵头痛，只好摇晃脑袋，将这些烦人的思绪清出去，全神贯注地观赏起即将进行的祭天大典。
金色的阳光平撒在祭台上，更是增添了几分肃穆。
神案上方摆着几头猪羊等牲畜，祭台下身披祭袍的巫师们随着鼓点的节奏跳起祭舞，萧屹从容接过张福贵递来的三支香烛。
“皇皇上天，照临下土。”
“一敬，蒙天地有灵，神明有德——”
天子恭谨地将香烛置于神像正中央的香炉之内。
“集地之灵，降甘风雨。”
“次敬，承皇天之祜，薄薄之土——”
随即，第二支香亦被端正地插入在神像左侧的香炉之中。
“庶卉百物，莫不冒者。”
“再敬……”
话未说完，突然被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打断，“咔嚓”，已插好的两支香烛拦腰断开。
这一幕恰好被张福贵和站得靠前的几位官员看到，他们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纸。
这是，大凶之兆啊！
原本明净无瑕的天空瞬息间却被乌云笼罩，祭台之上忽现一大洞，其色黑而边缘泛金，巨大轰鸣声正是从洞中传出，伴随而来的还有肆虐的狂风。
神案上的物品被吹得七零八落，文武百官们亦是东倒西歪，整个祭台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沈舟舟眼看事态变得愈发严峻，也顾不得天道定下的神仙不得以本身示于过多人前的规矩，现身飞快掠向大洞。
“舟舟！”
她隐约似乎听到萧屹喊她，身子僵硬了一瞬。
却由于事态紧急无暇给出回应，匆忙飞向大洞。
也正是因为她的匆忙，所以并未注意到，萧屹那声“舟舟”，究竟蕴含了恐慌与担忧。
他伸手想要抓住那个自己心心念念了数年的人，却只抓住一团空气，一如当年。
底下的百官们惊讶地看着一抹青色身影向那个大洞飞去。
沈舟舟召唤出自己的明业剑，施法试图堵住这个怪洞，从源头上解决狂风。
天空之中，雷电交加，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似无数利剑刺破长空，天地在这一刻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她在人间擅自施展法力，是天道在降下惩戒。
但天道也还算通情理，知道她是事急从权不得已而为之，故而这雷电也仅仅只是看起来可怖，并未真正落到她身上。
沈舟舟也便不再分心应对它，专心致志解决起那个洞。
风势渐弱，大洞也慢慢变小，沈舟舟却愈发觉得奇怪，这场乱事从一开始她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尤其是这个洞散发的气息，总给她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很像天庭里神仙们的神息，却又有些不同。
而且都已过去了许久，执渊作为掌管人间祭祀的神，发生了如此大的事，他怎么还不曾现身。
不对，太不对了。
忽然，原本即将合拢的洞口倏然变大，爆发出剧烈的金光……
沈舟舟一时不察，被金光反噬，踉跄着退回地面。
这金光蕴含着极为纯粹的神力，表明此事有神仙插手，沈舟舟突然明白事情恐怕远没她想象的那般简单。倘若今日她不在这里，遑论雍京，恐怕整个梁国都要在劫难逃了。
可神仙在下界，一举一动都受天道桎梏，可以使出的法力极少，而那个大洞她也看了，蕴含着极强的空间之力。
如此强大的力量出现在凡间，天道为何竟没有做出丝毫反应，算算时间，她发出的求援信执渊也该收到了，为何至今无人出现。
萧屹看沈舟舟踉跄了几下，赶忙飞奔上前扶住，由于他是人间帝王，有龙气护体，所以未曾受到伤害。
沈舟舟稍稍调息了片刻，摆手安抚萧屹示意他自己无碍。
匆忙间她已经忘了萧屹喊出她名字这件事。
她抬首看向那个大洞，它已经被金光笼罩，几乎看不清了，而且那金光还在逐渐变大，隐隐有笼罩天地的趋势。
来不及思考太多，当务之急是先护住在场的文武百官们和城中百姓。
沈舟舟刚想先布个结界护住这些官员，却倏地发现了一处不对劲。
安静，太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