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阶梯式教室里的恒温控制台始终保持着10摄氏度，下方的屏幕上显示着湿度和空气质量数值。
等教室里最后一个同学戴上考试头盔后，伏悯按下了开考启动键。
考试头盔前端的增强现实显示屏上投影出公用终端上登录的考生信息。
【神经网络学，冬季学期第七课时，12月12日，期中小测。】
【考生：程姰】
【请开始答题】
程姰快速浏览过显示屏上的考题。
讲台上，伏悯教授低头和助教说了几句话。
助教的脸色有点苍白，不敢直视教授的脸，小鸡啄米地点着头。
考试时间共三十分钟，整场考试中，监考老师伏悯没有在教室过道上走动，他不动如山地坐在讲台边，双腿交叠，闭目养神。
“考试时间到，本页面将在三秒后自动提交，请考生在看到提交成功提示后摘下头盔，等待成绩。”
考试头盔中的耳机里传出提示音。
同学纷纷摘下锃亮的考试头盔，教室里的背景音在瞬间喧闹了起来。
伏悯睁开眼睛。
他的虹膜呈深蓝色，但在光线下可以看出淡淡的向紫罗兰色过渡的趋势。
“我们拦截了一个学生向外发出的信号，在核查过后确认为作弊。”助教清了清嗓子，通过扩音器宣布道。
教室里一片哗然。
程姰摘下头盔，在公用终端上划拉了几下，抬起眼，正和看向她的伏悯对视。
她有些纳闷，在脑中问剧本系统：【他为什么在看我？难道作弊的是我吗？】
系统：【很抱歉，本系统没有读心术，只发布关于剧情的任务以及提供生活提示。】
远远不止来自教授的目光。
程姰又感觉到了那种来自身后的意义强烈的注视。
她被前后夹击的目光盯得浑身长刺。
她忍不住对系统道：【我兑换的那个“超绝钝感力”可以启用了吗？】
系统：【请注意“超绝钝感力”可能带来的危险。】
程姰：【我够强就行。】
系统：【启用“超绝钝感力”，已通过磁场控制麻痹一部分第六感伏觉。】
世界清净了。
程姰顿时神清气爽。
她早就知道兑换这玩意儿肯定有用，比兑换幸运值有用多了。
伏悯注视着她的眼睛：“信号发出者显示为座位号X9021767，程姰。”
教室里安静得可怕。
几乎所有学生都顺着教授的目光看向第一排的程姰。
程姰开启了超绝钝感力，隔绝了第六感觉伏觉，她的心情丝毫没受影响。
被教授点到名字后，她站起来。
伏悯教授看着她，几秒后敛起目光，看向后排的一个学生。
“作弊者是座位号X9021798，戈罗德。”
一个穿着上好黑绒料子衬衫的男生站了起来，他的课桌前数字名片上写着“戈罗德”。
教室里的学生们又像向日葵一样转过去看他。
“除非教授今天拿出证据，否则我不会白白受冤屈的，您说信号发出者是另一个人，为什么作弊者却是我？”那个被叫到学号的戈罗德直视着教授。
程姰气定神闲地在系统里翻了翻剧情节点。
【下一个剧情任务：发现伏悯的秘密，距离任务结束时间还有769小时23分钟9秒】
没事，距离ddl还有一个多月呢。
这次一定只是小插曲而已。
她站直身体，姿态放松，一副躺平认宰的模样，一言不发地等待事情的结果。
拖延绝不是她故意拖延的，摆烂也不是她故意摆烂的。
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为什么不是她作弊？”那个叫戈罗德的学生伸出手指着程姰。
随着他的质问，学生们起了一阵小骚动。
季溯清瞥向前座的戈罗德。
虽然他憎恨程姰，但在这件事上，他知道不会是程姰。
期中小测而已，她还不至于作弊。
程姰始终看着讲台边的伏悯教授。
“她穷得身上连半点金属都没有。”伏悯说。
气氛僵了一下，然后涌出喧嚷，夹杂着小声的笑。
程姰：“……”
再见教授，她不会有爱了。
就算剧情要求她爱得深沉，她也要说：再见吧，她的爱而不得白月光。
伏悯站起身：
“程姰在高中时期就提出了关于仿生人脑皮层微型地雷的具体设想，她还不至于作弊。”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惊呼。
但很多人都只是不明觉厉。
“仿生人脑皮层微型地雷是什么？”
“仿生人有脑皮层吗？”
“我记得联邦不是禁止研制仿生人了吗？”
……
学生们窃窃私语着。
仿生人脑皮层地雷，对仿生人进行思想控制的暴力手段，在仿生人的大脑中植入微型炸/弹，当仿生人思考到设定好的禁忌语义时，就会触发自动执行爆/炸。
那个名叫戈罗德的学生脸色有些难看：“不可能！就算不是她，也不是我。”
伏悯平静地阐述道：“你依靠黑市诊所，在视神经里植入了芯片，可以通过终端改变信号发出地址，上课前，你在X9021767座位上逗留过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之所以信号会从程姰的座位上发出，是因为戈罗德之前在她的座位上的公用终端上动了手脚，把信号发出地址修改到了这个座位的IP上。
程姰却没有在意这点，她对另外一些细节感到震惊。
黑市。
视神经植入芯片。
……
有钱人好酷！
她全身都是原装的器官，不仅有鼻炎还有颈椎病，她能支付得起的公共医疗保险诊所医生告诉她这些毛病没办法，只能靠养。
但是有钱人甚至能改装自己的视神经。
嫉妒了。
“你的目的，不是在期中小测这种小考上作弊。”
伏悯教授隔着半个教室和作弊学生对视，无瑕疵的脸上几乎散发着微微的光辉。
“你想测试我的信号屏蔽技术，为未来的大规模作弊交易探路。”
“戈罗德，你的家族准备开始和贵族子弟做这种交易了吗？”
门开了。
安保人员带着机器狗安静而迅速地围在了阶梯式教室的过道上。
直到作弊学生被带走，教室里仍然一片死寂。
由于普遍教育资源倾斜向有权有势者，目瞬大学这所联邦最高学府中多是权贵子弟，只有很少一部分是来自中层的年轻人，至于无法接触到高等教育资源的底层，几乎是天方夜谭的事。
权贵子弟利用违禁技术手段作弊，这件事涉及很多利益和势力。
程姰在课桌的内嵌式公用终端上退出登录，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程姰，你留一下。”伏悯忽然出声道。
程姰对超绝钝感力适应得相当良好，她毫无心理负担：“好的教授。”
倒是教室后排正准备走的季溯清停下了脚步。
“阿清，听说你们这里出了大事！”教室的后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地叫他。
季溯清的目光短暂离开了一下程姰，看向那人：“我还有事，等我一下。”
等教室里最后一个同学戴上考试头盔后，伏悯按下了开考启动键。
考试头盔前端的增强现实显示屏上投影出公用终端上登录的考生信息。
【神经网络学，冬季学期第七课时，12月12日，期中小测。】
【考生：程姰】
【请开始答题】
程姰快速浏览过显示屏上的考题。
讲台上，伏悯教授低头和助教说了几句话。
助教的脸色有点苍白，不敢直视教授的脸，小鸡啄米地点着头。
考试时间共三十分钟，整场考试中，监考老师伏悯没有在教室过道上走动，他不动如山地坐在讲台边，双腿交叠，闭目养神。
“考试时间到，本页面将在三秒后自动提交，请考生在看到提交成功提示后摘下头盔，等待成绩。”
考试头盔中的耳机里传出提示音。
同学纷纷摘下锃亮的考试头盔，教室里的背景音在瞬间喧闹了起来。
伏悯睁开眼睛。
他的虹膜呈深蓝色，但在光线下可以看出淡淡的向紫罗兰色过渡的趋势。
“我们拦截了一个学生向外发出的信号，在核查过后确认为作弊。”助教清了清嗓子，通过扩音器宣布道。
教室里一片哗然。
程姰摘下头盔，在公用终端上划拉了几下，抬起眼，正和看向她的伏悯对视。
她有些纳闷，在脑中问剧本系统：【他为什么在看我？难道作弊的是我吗？】
系统：【很抱歉，本系统没有读心术，只发布关于剧情的任务以及提供生活提示。】
远远不止来自教授的目光。
程姰又感觉到了那种来自身后的意义强烈的注视。
她被前后夹击的目光盯得浑身长刺。
她忍不住对系统道：【我兑换的那个“超绝钝感力”可以启用了吗？】
系统：【请注意“超绝钝感力”可能带来的危险。】
程姰：【我够强就行。】
系统：【启用“超绝钝感力”，已通过磁场控制麻痹一部分第六感伏觉。】
世界清净了。
程姰顿时神清气爽。
她早就知道兑换这玩意儿肯定有用，比兑换幸运值有用多了。
伏悯注视着她的眼睛：“信号发出者显示为座位号X9021767，程姰。”
教室里安静得可怕。
几乎所有学生都顺着教授的目光看向第一排的程姰。
程姰开启了超绝钝感力，隔绝了第六感觉伏觉，她的心情丝毫没受影响。
被教授点到名字后，她站起来。
伏悯教授看着她，几秒后敛起目光，看向后排的一个学生。
“作弊者是座位号X9021798，戈罗德。”
一个穿着上好黑绒料子衬衫的男生站了起来，他的课桌前数字名片上写着“戈罗德”。
教室里的学生们又像向日葵一样转过去看他。
“除非教授今天拿出证据，否则我不会白白受冤屈的，您说信号发出者是另一个人，为什么作弊者却是我？”那个被叫到学号的戈罗德直视着教授。
程姰气定神闲地在系统里翻了翻剧情节点。
【下一个剧情任务：发现伏悯的秘密，距离任务结束时间还有769小时23分钟9秒】
没事，距离ddl还有一个多月呢。
这次一定只是小插曲而已。
她站直身体，姿态放松，一副躺平认宰的模样，一言不发地等待事情的结果。
拖延绝不是她故意拖延的，摆烂也不是她故意摆烂的。
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为什么不是她作弊？”那个叫戈罗德的学生伸出手指着程姰。
随着他的质问，学生们起了一阵小骚动。
季溯清瞥向前座的戈罗德。
虽然他憎恨程姰，但在这件事上，他知道不会是程姰。
期中小测而已，她还不至于作弊。
程姰始终看着讲台边的伏悯教授。
“她穷得身上连半点金属都没有。”伏悯说。
气氛僵了一下，然后涌出喧嚷，夹杂着小声的笑。
程姰：“……”
再见教授，她不会有爱了。
就算剧情要求她爱得深沉，她也要说：再见吧，她的爱而不得白月光。
伏悯站起身：
“程姰在高中时期就提出了关于仿生人脑皮层微型地雷的具体设想，她还不至于作弊。”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惊呼。
但很多人都只是不明觉厉。
“仿生人脑皮层微型地雷是什么？”
“仿生人有脑皮层吗？”
“我记得联邦不是禁止研制仿生人了吗？”
……
学生们窃窃私语着。
仿生人脑皮层地雷，对仿生人进行思想控制的暴力手段，在仿生人的大脑中植入微型炸/弹，当仿生人思考到设定好的禁忌语义时，就会触发自动执行爆/炸。
那个名叫戈罗德的学生脸色有些难看：“不可能！就算不是她，也不是我。”
伏悯平静地阐述道：“你依靠黑市诊所，在视神经里植入了芯片，可以通过终端改变信号发出地址，上课前，你在X9021767座位上逗留过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之所以信号会从程姰的座位上发出，是因为戈罗德之前在她的座位上的公用终端上动了手脚，把信号发出地址修改到了这个座位的IP上。
程姰却没有在意这点，她对另外一些细节感到震惊。
黑市。
视神经植入芯片。
……
有钱人好酷！
她全身都是原装的器官，不仅有鼻炎还有颈椎病，她能支付得起的公共医疗保险诊所医生告诉她这些毛病没办法，只能靠养。
但是有钱人甚至能改装自己的视神经。
嫉妒了。
“你的目的，不是在期中小测这种小考上作弊。”
伏悯教授隔着半个教室和作弊学生对视，无瑕疵的脸上几乎散发着微微的光辉。
“你想测试我的信号屏蔽技术，为未来的大规模作弊交易探路。”
“戈罗德，你的家族准备开始和贵族子弟做这种交易了吗？”
门开了。
安保人员带着机器狗安静而迅速地围在了阶梯式教室的过道上。
直到作弊学生被带走，教室里仍然一片死寂。
由于普遍教育资源倾斜向有权有势者，目瞬大学这所联邦最高学府中多是权贵子弟，只有很少一部分是来自中层的年轻人，至于无法接触到高等教育资源的底层，几乎是天方夜谭的事。
权贵子弟利用违禁技术手段作弊，这件事涉及很多利益和势力。
程姰在课桌的内嵌式公用终端上退出登录，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程姰，你留一下。”伏悯忽然出声道。
程姰对超绝钝感力适应得相当良好，她毫无心理负担：“好的教授。”
倒是教室后排正准备走的季溯清停下了脚步。
“阿清，听说你们这里出了大事！”教室的后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地叫他。
季溯清的目光短暂离开了一下程姰，看向那人：“我还有事，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