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一整个下午，季溯清的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坐立不安。
他有点神经过敏。
或许他根本没必要费尽心力阻止她和威域发生冲突，或许找到机会除掉她才是正确的做法。
汽车机器人毛毛载着那张礼物磁卡停在充电桩旁。
他发现自己凑不齐八千块现金，搜搜刮刮地从舍友那里借了一点现金，只有两千块。最终他还是放弃了用现金支付毛毛的改装费，找出一张礼物磁卡。
礼物磁卡里共有一万点额度。
肯收现金的店已经不多了，铁皮屋市场算一个现金小店集中地，但至少那里也接受礼物磁卡付费。
昨天晚上，毛毛载着这张磁卡去程姰家里，结果意外发现了她家里的入侵人员。
汽车机器人的车前灯亮了亮：“充电完成，请主机指示，是否继续昨天晚上的任务送出磁卡？”
季溯清的声线毫无波澜：“任务结束，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插手她的事。”
汽车机器人毛毛自觉打开引擎盖，车身微微侧翻，磁卡落在桌面上。
“把磁卡放回储存器里，别乱扔东西。”季溯清提醒道。
车身发出轻微震动，随后机械运转的声音咬合着扩开，淡蓝色的电路纹理断裂、伸直，露出纹理下复杂的结构，车轮收缩，机械臂关节展开后，机器人形态也完成了。
十厘米高的迷你机器人曲起关节捡起桌面上的磁卡，端正地抱着磁卡走向储存器。
终端上多了一条新消息，是私人信息搜索AI千界发给他的调查报告。
季溯清扫了一眼，对刚关上储存器的汽车机器人毛毛道：“帮我联系她。”
机器人毛毛身上淡蓝色的纹路散发出的光更加耀眼，像有什么即将破壳而出，十几秒后，毛毛回答道：“好友程姰当前不在线，消息已发送未读。”
当前不在线？
在网络四通八达的时代，终端不在线的情况只可能是终端关机。
不安的感觉升腾上来，季溯清下达了下一个指令：“联系伏悯教授。”
毛毛：“师长伏悯教授当前不在线，消息已发送未读。”
两个人同时不在线。
季溯清眉头狠狠跳了一下。
“能找到她最后的定位吗？”他问。
机器人毛毛在桌上坐下了，开始外放录音，是十分钟前季溯清的声音。
经过压缩的录音声音听起来有些扁扁的：“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插手她的事”“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插手她的事”……
季溯清：“……毛毛。”
机器人毛毛紧急收起机械臂，折成汽车的样子，抱头鼠窜。
**
意识接入网络空间后，产生了同感幻觉，人仿佛置身三维空间。
在威域内网入口处高大不见边缘的白色墙散发着冰块的冷气。
程姰在白色冷墙边感到有点不适：“教授，让我先退出一下，我脑子有点乱。”
伏悯在思想中编码结束了这次进程。
冒着寒气的防火墙，漂浮着的斑斓展览品，这些网络空间里的影像一起淡下去。
程姰感到一阵眩晕，回过神来，看到自己仍然在办公室里，那层光幕隔绝着来自外界的打扰。
伏悯取下自己的头盔，站起身走到她旁边，俯身给坐在操控椅上的她取下头盔。
他俯身的时候，从肩上滑落的银发几乎垂到她的面前，她心里一空。脑袋上也随之一轻，他拿走了她戴着的头盔。
“还好吗？”他问。
“头有点晕。”她说。
“第一次？”他问。
“是的，我第一次接触这个。”她答。
“休息一下。”他公事公办地嘱咐道。
她从操控器椅子上起身时头有些晕，站得不太稳。
她站定，唤醒系统面板。
刺目的红色任务图标映入眼帘。
【剧情任务：和伏悯教授一起探查威域的仿生人研究授权，紧急任务】
程姰心情轻松，开始得寸进尺：“教授，您有吃的吗？”
“那里。”伏悯指了指柜子。
她打开柜子，看到数十包学生饲料，蔫掉了：“您……也吃学生饲料啊？”
伏悯正在终端上操作着：“怎么了？”
她礼节性地拿了一包学生饲料，痛苦面具戴上了：“……没什么，我觉得挺好。”
她休息了一会儿，伏悯问她：“还想一起去吗？如果感觉不舒服，你可以不去。”
“我要去。”她坚持道。
伏悯：“你对虚拟空间还不熟悉，在正式开始前，必须继续适应一段时间。”
在网络空间里生存的核心要诀是意识的清醒和意志的强大。
用思想编码，便可以创建新的物体，比如伏悯编码创建的盒子；用意志和想象编码出身体姿势和力度，就能在虚拟空间的身体技巧和力量上得到大幅度的增强效果。
这回，伏悯把仿真操控器的登录站点设置成了他创建的空白网络站点。
程姰在一片空白的茫茫大地里显得茫然无措：“教授，背景色可以换成比较护眼的颜色吗？”
下一瞬，视野里绿了起来。
“让我再得寸进尺一下，我比较适应三维空间……”
绿色空间里，上方跳出一行字：【请你自行创建空间。】
程姰迅速妥协：“好吧。”
适应新技能的过程并不难。
程姰很快在空白站点里创建了铁塔、高楼等地标性建筑，顺便复制了十大名剑，等离子炮，脉冲狙击枪等武器。
“青、龙、偃、月、刀，和普通刀有什么区别吗？”同样进入虚拟空间的伏悯从她编码的刀把上读出名字。
她解释道：“区别是它叫青龙偃月刀，属性就比较好。”
在体术的控制上，她也发挥得不错。左勾拳！右勾拳！李小龙！张三丰！降龙十八掌！
靠想象力发挥体术效能真是太有利于她这个看遍武侠剧的穿越人了。
完成虚拟空间技能训练后，程姰退出了程序。
训练对精神的消耗极大，她饿得头昏眼花，集中注意力也变得极其困难。
伏悯带她去了一家餐厅补充能量。
在营养液罐头当道的时代，只有富人和闲人才能吃上新鲜的食物。
穿越二十年来，程姰第一次吃到和自己的世界里相差无几的食物，处理过的新鲜食材扔进嘴里在味蕾上跳动的时候，她的眼泪几乎在眼眶里打转了。
伏悯看了她一眼，默默增加了点餐和打包分量。
大开眼界的穷鬼程姰吃饱喝足，开始有了困意。
傍晚时分，回程，她在伏悯的车里睡着了。
终端上不断地冒着消息。
【季溯清】：程姰？
【季溯清】：需要帮忙吗？
……
终端躺在背包里，每一条消息都是“未读”。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十点，距离紧急任务结束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程姰从沙发上窜起来，揉了一下脑袋，把凌乱的头发随意扎了起来：“教授！”
她在哪里，她怎么睡了那么久，DDL都快过去了为什么她还在睡觉！
伏悯坐在办公桌边，手边是一杯热咖啡，见她醒来，提醒道：“准备好了吗？好了就开始。”
程姰从没有如此手忙脚乱过。
她顾不上思考是怎么从车上转移到这里的，整理好思绪，接过仿真操控器的头盔。密密麻麻的电极贴在了她的脑袋上。
接通意识，登入虚拟空间。
他有点神经过敏。
或许他根本没必要费尽心力阻止她和威域发生冲突，或许找到机会除掉她才是正确的做法。
汽车机器人毛毛载着那张礼物磁卡停在充电桩旁。
他发现自己凑不齐八千块现金，搜搜刮刮地从舍友那里借了一点现金，只有两千块。最终他还是放弃了用现金支付毛毛的改装费，找出一张礼物磁卡。
礼物磁卡里共有一万点额度。
肯收现金的店已经不多了，铁皮屋市场算一个现金小店集中地，但至少那里也接受礼物磁卡付费。
昨天晚上，毛毛载着这张磁卡去程姰家里，结果意外发现了她家里的入侵人员。
汽车机器人的车前灯亮了亮：“充电完成，请主机指示，是否继续昨天晚上的任务送出磁卡？”
季溯清的声线毫无波澜：“任务结束，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插手她的事。”
汽车机器人毛毛自觉打开引擎盖，车身微微侧翻，磁卡落在桌面上。
“把磁卡放回储存器里，别乱扔东西。”季溯清提醒道。
车身发出轻微震动，随后机械运转的声音咬合着扩开，淡蓝色的电路纹理断裂、伸直，露出纹理下复杂的结构，车轮收缩，机械臂关节展开后，机器人形态也完成了。
十厘米高的迷你机器人曲起关节捡起桌面上的磁卡，端正地抱着磁卡走向储存器。
终端上多了一条新消息，是私人信息搜索AI千界发给他的调查报告。
季溯清扫了一眼，对刚关上储存器的汽车机器人毛毛道：“帮我联系她。”
机器人毛毛身上淡蓝色的纹路散发出的光更加耀眼，像有什么即将破壳而出，十几秒后，毛毛回答道：“好友程姰当前不在线，消息已发送未读。”
当前不在线？
在网络四通八达的时代，终端不在线的情况只可能是终端关机。
不安的感觉升腾上来，季溯清下达了下一个指令：“联系伏悯教授。”
毛毛：“师长伏悯教授当前不在线，消息已发送未读。”
两个人同时不在线。
季溯清眉头狠狠跳了一下。
“能找到她最后的定位吗？”他问。
机器人毛毛在桌上坐下了，开始外放录音，是十分钟前季溯清的声音。
经过压缩的录音声音听起来有些扁扁的：“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插手她的事”“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插手她的事”……
季溯清：“……毛毛。”
机器人毛毛紧急收起机械臂，折成汽车的样子，抱头鼠窜。
**
意识接入网络空间后，产生了同感幻觉，人仿佛置身三维空间。
在威域内网入口处高大不见边缘的白色墙散发着冰块的冷气。
程姰在白色冷墙边感到有点不适：“教授，让我先退出一下，我脑子有点乱。”
伏悯在思想中编码结束了这次进程。
冒着寒气的防火墙，漂浮着的斑斓展览品，这些网络空间里的影像一起淡下去。
程姰感到一阵眩晕，回过神来，看到自己仍然在办公室里，那层光幕隔绝着来自外界的打扰。
伏悯取下自己的头盔，站起身走到她旁边，俯身给坐在操控椅上的她取下头盔。
他俯身的时候，从肩上滑落的银发几乎垂到她的面前，她心里一空。脑袋上也随之一轻，他拿走了她戴着的头盔。
“还好吗？”他问。
“头有点晕。”她说。
“第一次？”他问。
“是的，我第一次接触这个。”她答。
“休息一下。”他公事公办地嘱咐道。
她从操控器椅子上起身时头有些晕，站得不太稳。
她站定，唤醒系统面板。
刺目的红色任务图标映入眼帘。
【剧情任务：和伏悯教授一起探查威域的仿生人研究授权，紧急任务】
程姰心情轻松，开始得寸进尺：“教授，您有吃的吗？”
“那里。”伏悯指了指柜子。
她打开柜子，看到数十包学生饲料，蔫掉了：“您……也吃学生饲料啊？”
伏悯正在终端上操作着：“怎么了？”
她礼节性地拿了一包学生饲料，痛苦面具戴上了：“……没什么，我觉得挺好。”
她休息了一会儿，伏悯问她：“还想一起去吗？如果感觉不舒服，你可以不去。”
“我要去。”她坚持道。
伏悯：“你对虚拟空间还不熟悉，在正式开始前，必须继续适应一段时间。”
在网络空间里生存的核心要诀是意识的清醒和意志的强大。
用思想编码，便可以创建新的物体，比如伏悯编码创建的盒子；用意志和想象编码出身体姿势和力度，就能在虚拟空间的身体技巧和力量上得到大幅度的增强效果。
这回，伏悯把仿真操控器的登录站点设置成了他创建的空白网络站点。
程姰在一片空白的茫茫大地里显得茫然无措：“教授，背景色可以换成比较护眼的颜色吗？”
下一瞬，视野里绿了起来。
“让我再得寸进尺一下，我比较适应三维空间……”
绿色空间里，上方跳出一行字：【请你自行创建空间。】
程姰迅速妥协：“好吧。”
适应新技能的过程并不难。
程姰很快在空白站点里创建了铁塔、高楼等地标性建筑，顺便复制了十大名剑，等离子炮，脉冲狙击枪等武器。
“青、龙、偃、月、刀，和普通刀有什么区别吗？”同样进入虚拟空间的伏悯从她编码的刀把上读出名字。
她解释道：“区别是它叫青龙偃月刀，属性就比较好。”
在体术的控制上，她也发挥得不错。左勾拳！右勾拳！李小龙！张三丰！降龙十八掌！
靠想象力发挥体术效能真是太有利于她这个看遍武侠剧的穿越人了。
完成虚拟空间技能训练后，程姰退出了程序。
训练对精神的消耗极大，她饿得头昏眼花，集中注意力也变得极其困难。
伏悯带她去了一家餐厅补充能量。
在营养液罐头当道的时代，只有富人和闲人才能吃上新鲜的食物。
穿越二十年来，程姰第一次吃到和自己的世界里相差无几的食物，处理过的新鲜食材扔进嘴里在味蕾上跳动的时候，她的眼泪几乎在眼眶里打转了。
伏悯看了她一眼，默默增加了点餐和打包分量。
大开眼界的穷鬼程姰吃饱喝足，开始有了困意。
傍晚时分，回程，她在伏悯的车里睡着了。
终端上不断地冒着消息。
【季溯清】：程姰？
【季溯清】：需要帮忙吗？
……
终端躺在背包里，每一条消息都是“未读”。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十点，距离紧急任务结束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程姰从沙发上窜起来，揉了一下脑袋，把凌乱的头发随意扎了起来：“教授！”
她在哪里，她怎么睡了那么久，DDL都快过去了为什么她还在睡觉！
伏悯坐在办公桌边，手边是一杯热咖啡，见她醒来，提醒道：“准备好了吗？好了就开始。”
程姰从没有如此手忙脚乱过。
她顾不上思考是怎么从车上转移到这里的，整理好思绪，接过仿真操控器的头盔。密密麻麻的电极贴在了她的脑袋上。
接通意识，登入虚拟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