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蛇
一周前，佘青和夏柳夏见了一面。
堪堪二十三满过回国，居然就被催促相亲结婚，佘青觉得新奇，头一次被父母这么在意、要求去做某件事。
车停在一家中医药馆门口，佘青玩着手机，分心去听周水笙说的：
“如果你不抗拒，我的建议是直接结婚。”
“不用担心以后感情的问题，你们会很好。”
“…应该”
搞不懂，这应该从何而来？
佘青不怎么在意，随口说，都行，反正结婚也并不代表什么。
何况，他还是方方面面都占优势的男性。
周水笙松了口气。
一切都按照她的想法来，她很满意，语气也快活了些，问，“对了，你有喜欢的人吗？之前遇到的。”
“没有。”
佘青打了个哈欠。
外面是万里无云的艳阳天，柔风拂面，佘青原本就歪斜的身体又倒了倒。
他们正对着窗口落座，身后是木桌木门。听说是这样看着窗外能欣赏风景，才特意这样布置。
苦药香浸过的花摆在他和周水笙中间。陌生的环境好像会使人格外敏感，刚落音，又听见响，大概是那个会和他结婚的人来了。
佘青勉强提起兴趣，看过去。
角度原因，对面盘发戴口罩的女人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里，微微侧身，恍然间看着有几分熟悉，
回眸时，月季花正好，隔空别在她耳发，衔引出秀丽的眉，和眼。
“……”
这个花很巧。
来时，佘青就不适应，居然还有正对着面向窗坐的布置，太久没回国，整个医馆又古色古香的很，他都差点要以为这其中是有什么专门的考究了。
佘青顿了顿，
怪不得呢。
他莫名无声地嗤了下，被花吸引，赏了会儿，复又回视对方，才发现夏柳夏原来直盯着他。
来势汹汹。
-
领证，和确定订婚宴时间，都很快，几乎是见面后的那一天就结束了，全程由周水笙催促着完成。
夏柳夏空出了一下午，两人去民政局拍照的时候，周水笙就在外面等着，全程夏柳夏都很正常，倒是和传闻的不一样。
传闻，夏柳夏一个月能谈三个，是个男的就喜欢，高中抢了同班同学的男朋友后上瘾，也格外喜欢撬墙角当小三。
夏柳夏风评不好，周水笙介绍人给他时，让他不必在意这些，以后会慢慢了解缘由。
佘青无所谓，周水笙却塞给他一堆资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从高中开始，夏柳夏就钟爱他这样年纪比自己小的，见一个撩一个，实打实的渣，然后再告诉自己：
“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如何判断，看你自己。”
佘青严重怀疑，周水笙是更年期到了，还是常年忙工作闹出了点别的病。
他还要……怎么感觉？
不过自己的口碑也不怎么样就是了。
佘青平静地接受，当着周水笙的面夏柳夏没做什么，但心情很不错。
回家后，佘青思索一番，以后两个人合住，他总得收拾下他满屋的蛇。
宠物蛇和野外的毒蛇不能相提并论，完全没有攻击力不说，还有些呆萌，佘青养了许多年爬宠，积攒下来数量太多，需要人帮忙处理，之前，就试过带保姆管家等来专门接触蛇宠。
蛇需要熟悉他们身上的味道，才不会随意攻击人。
但没办法，满屋没心眼的东西们，反倒把每个人都吓到了，佘青只好亲力亲为。
透明养殖缸打开，通体墨黑色的黑王蛇动了动，蛇身蹭过里面石头和树枝之类的可爬物，鳞片反射出彩虹斑点。
佘青用镊子夹了粉皮鼠，黑王蛇攀上他的小臂，缠过他的手背、指根，最后再软软地躺到他掌心，张开嘴一整个地吞下小老鼠，咽下去时细长的尾巴勾来勾去，蹭着佘青结实的臂弯不断收缩、用力。
粉皮鼠被彻底吃下去后，佘青放下镊子，引示黑王蛇自己爬回去，黑王蛇此刻却不知是不是没有被喂饱，化作粗绳紧紧地锢住他，不肯下去。
佘青皱起眉头，强硬地将它丢回去。
缸门一关，黑王蛇不服气地左右盘行。
佘青递给它一个眼刀，黑王蛇立即收起尾巴支棱起来，呈攻击态。
然后被佘青连头带身按到缸底。
“嘶！”佘青放手，蛇头扁了一下之后回弹，神似某种黑色的Q萌糖果。黑王蛇尴尬地吐了吐黑信，团了团自己默默缩到角落里去。
佘青就这样一个人喂了上百条。
起先，还能好好把蛇都关回去，后来想想，它们也好久没活动过，干脆喂完了扔地上让它们自己玩儿。
夏柳夏一声不吭提前过来打着算盘撩拨他时，见着的就是满地狼藉，和累了椅子上放空小憩的他。
见她被蛇吓退，佘青无动于衷，歇够了接着收拾。
只是，没想到还能让夏柳夏逮到他收拾好的间隙。
养蛇就是因为不累，那玩意儿也就爬两下，隔几天吃一只耗子，然后接着爬。
结果因为养太多反而劳动了一天，佘青头晕眼花，扶个人都吃力，不明白夏柳夏和自己一样身为一个健康人，怎么还能平地摔？
怎么想，也只能是因为夏柳夏也累，至于为什么，回忆那束花就知道了。
女孩子嘛，瞎讲究，而且有在故意学那个人，看得出来提前做了很多准备，只可惜调查得还不够充分，不知道他对那个人只是简单的友情。
头发洗过，全妆清爽，衣服也很好看，整个人香香的，佘青还算喜欢，知道她为了见自己花了心思，甚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扶住人耐心询问她，是不是增高垫太厚站不稳了。
夏柳夏却炸毛走了。
之后，佘青就好几天没再和她说过话。
刚从国外回来，倒时差加上忙着接手和帮忙处理佘文工作上的事，两个人时间对不上很正常。
佘青没当回事，也没刻意去问夏柳夏最近在做什么，偶尔听到保洁讨论抱怨，说夏柳夏自作主张，把花园折腾得乱糟糟的，也随她。
去酒吧处理些事时，没想到会遇见她。
乍然发现自己，夏柳夏懵了一会儿，佘青脑子里还是她戴口罩的样子，联想到了之前的事，独自出神。
他身边几个忘了是谁塞来的人开口。
“噗！”胖子笑了一声，“小佘总，这不是你老婆吗！”
是又如何？
佘青回神，垂眸瞥了眼叽叽喳喳的高矮胖瘦。
这些人是觉得，夏柳夏和他闹掰了离婚，就能退而求其次赏他们天大的脸和他们玩玩儿？
资料写了，她看脸。
佘青默默看着，几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喽啰们正疯狂出言挑拨他和夏柳夏的关系，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想好心提醒：
照照镜子？
想追夏柳夏，下辈子都不可能。
不多时，胖子提高音量往前了一步，夏柳夏已经看得出怒意，佘青及时阻止，将人拉了回来，免得胖子一会儿哭都找不到地，事了拂衣去。
夏柳夏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
处理完工作的事，佘青回家找到了他的第一条露西，没想到又忘了时间。
那条是母蛇，后来发.情配种，生了一窝，全送了，之后佘青不想要，连着一公一母全绝育。
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它们俩夫妻的关系特别好。
佘青但凡拿出来一条，另外那只都会和缠过来一起，他不肯，那蛇就撞养殖缸。
看它们伉俪情深，佘青让它们在自己房间爬，转而钻进花园，想给绝育夫妻整点儿情调，撒上花瓣逗逗玩。
保洁说，花园被夏柳夏弄得乱七八糟，佘青隔远从外面看没发现，进了里面，才看见，有一处原本栽花的地方被重新翻过。
他记得，保洁说的是：那一片很脏，夏柳夏很不注重卫生，全身上下也全是泥迹，好在沿路走过的地方都干净，不然带的到处都是，她就算几天也擦不干净！
夏柳夏脱了鞋进去翻土，出来时再穿鞋，就能免得弄的到处都是，不过再怎么干净，身上和翻过的地方不可能毫无变化。
佘青大概扫了扫，那片儿，花挪得更疏了些，修剪过长势很好，余出来的地，被移上去很多麦子，青绿和原来的枝干很不同，一眼能看见。
他弯腰，拨开无尽夏宽厚的密叶，就见几只小流浪猫见了光，急忙颤巍巍地躲起来，嘴里还叼着刚吃了一半的猫草麦根，十分警惕地看着自己。
原本还面无表情的人，顿时心软了，小奶猫仰脸观察他似乎没有危险，试探性地嚼完了嘴里的草。但终究，还是不敢再进一步，喵喵叫着，和同伙一起逃了。
慌乱的猫团背影，转瞬即逝，佘青无言，但很快，搞清楚了。
这就是夏柳夏折腾花园的原因。
原来的花没被弄坏任何一点儿，不仅如此，越长越大，疏开之后反而还透气很多。
附近的别墅不常住人，以前更是从来没有小动物之类的出没，但不管是夏柳夏引来了猫，还是意外发现了猫，仅仅为了它们一口促进消化的吃的，就亲自给它们种草，足以证明至少在对小动物上她还不错。
这样，他的那些蛇宠应该也不用担心了，他妈倒也算没彻底乱来，他和夏柳夏说不定真的会感情好。
只是有一点他要提醒她。
-
-
凌晨三点，夏柳夏“陪睡”完吴怡，光明正大闯佘青的卧室。
灯还亮着，夏柳夏进门先朝床上看了看，确认没有什么别的软体动物在，才笑出声来。
“这么晚了，在等我？”
夏柳夏走过去，靠站在佘青旁边。
佘青刚刚起身喝水，有事和夏柳夏说，所以今晚他才刻意等着。
放下水杯，夏柳夏没等到他的回应，故技重施，已经有意无意地凑了近，仰头抬眼求知欲满满地“嗯？”了声。
佘青担心，“你又要摔？”
夏柳夏瞬间垮脸。
两人莫名气场不合，无声对峙了一会儿，
气不过似的，夏柳夏突然抱了他。
“我就是摔了！”
我就是“摔”了，那怎么的？软玉入怀，夏柳夏就不信佘青一点反应都没有！
同意结婚那可就是同意发生关系，夏柳夏投怀送抱，佘青不可能不懂。
他没反抗，安慰夏柳夏，既然身体不好，垫点增高都不适应站不稳，那就应该好好治治。
“喝点中药调理一下吧。”
？
夏柳夏“……”
佘青叹了口气，又好心提醒：
“还有，以后，不要学她戴口罩了，”
“我也不喜欢她。”
初中时，佘青曾经和一个戴着口罩的女生相处过一段时间，那是他唯一的朋友，对他很好，佘青没让人知道过，但世上没有绝对的隐秘。
诚实的讲，那时候佘青才14岁，真的没别的情感投注在她身上，但放到现实，如果非要和某个人结婚，佘青第一时间会想到的，确实是她。
佘青只希望，那不要成为别人，可以拿来模仿、耍心思的途径。
夏柳夏有时候很像她，但并不是她。
如果她能老老实实做自己，佘青还会跟她过好日子。
夏柳夏听完，僵了一瞬，脱手放开佘青。
-
刚才那单方面的暧昧激动瞬间散远，
凉夜，月季收起花瓣，春露湿重，压得枝头恹恹。
堪堪二十三满过回国，居然就被催促相亲结婚，佘青觉得新奇，头一次被父母这么在意、要求去做某件事。
车停在一家中医药馆门口，佘青玩着手机，分心去听周水笙说的：
“如果你不抗拒，我的建议是直接结婚。”
“不用担心以后感情的问题，你们会很好。”
“…应该”
搞不懂，这应该从何而来？
佘青不怎么在意，随口说，都行，反正结婚也并不代表什么。
何况，他还是方方面面都占优势的男性。
周水笙松了口气。
一切都按照她的想法来，她很满意，语气也快活了些，问，“对了，你有喜欢的人吗？之前遇到的。”
“没有。”
佘青打了个哈欠。
外面是万里无云的艳阳天，柔风拂面，佘青原本就歪斜的身体又倒了倒。
他们正对着窗口落座，身后是木桌木门。听说是这样看着窗外能欣赏风景，才特意这样布置。
苦药香浸过的花摆在他和周水笙中间。陌生的环境好像会使人格外敏感，刚落音，又听见响，大概是那个会和他结婚的人来了。
佘青勉强提起兴趣，看过去。
角度原因，对面盘发戴口罩的女人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里，微微侧身，恍然间看着有几分熟悉，
回眸时，月季花正好，隔空别在她耳发，衔引出秀丽的眉，和眼。
“……”
这个花很巧。
来时，佘青就不适应，居然还有正对着面向窗坐的布置，太久没回国，整个医馆又古色古香的很，他都差点要以为这其中是有什么专门的考究了。
佘青顿了顿，
怪不得呢。
他莫名无声地嗤了下，被花吸引，赏了会儿，复又回视对方，才发现夏柳夏原来直盯着他。
来势汹汹。
-
领证，和确定订婚宴时间，都很快，几乎是见面后的那一天就结束了，全程由周水笙催促着完成。
夏柳夏空出了一下午，两人去民政局拍照的时候，周水笙就在外面等着，全程夏柳夏都很正常，倒是和传闻的不一样。
传闻，夏柳夏一个月能谈三个，是个男的就喜欢，高中抢了同班同学的男朋友后上瘾，也格外喜欢撬墙角当小三。
夏柳夏风评不好，周水笙介绍人给他时，让他不必在意这些，以后会慢慢了解缘由。
佘青无所谓，周水笙却塞给他一堆资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从高中开始，夏柳夏就钟爱他这样年纪比自己小的，见一个撩一个，实打实的渣，然后再告诉自己：
“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如何判断，看你自己。”
佘青严重怀疑，周水笙是更年期到了，还是常年忙工作闹出了点别的病。
他还要……怎么感觉？
不过自己的口碑也不怎么样就是了。
佘青平静地接受，当着周水笙的面夏柳夏没做什么，但心情很不错。
回家后，佘青思索一番，以后两个人合住，他总得收拾下他满屋的蛇。
宠物蛇和野外的毒蛇不能相提并论，完全没有攻击力不说，还有些呆萌，佘青养了许多年爬宠，积攒下来数量太多，需要人帮忙处理，之前，就试过带保姆管家等来专门接触蛇宠。
蛇需要熟悉他们身上的味道，才不会随意攻击人。
但没办法，满屋没心眼的东西们，反倒把每个人都吓到了，佘青只好亲力亲为。
透明养殖缸打开，通体墨黑色的黑王蛇动了动，蛇身蹭过里面石头和树枝之类的可爬物，鳞片反射出彩虹斑点。
佘青用镊子夹了粉皮鼠，黑王蛇攀上他的小臂，缠过他的手背、指根，最后再软软地躺到他掌心，张开嘴一整个地吞下小老鼠，咽下去时细长的尾巴勾来勾去，蹭着佘青结实的臂弯不断收缩、用力。
粉皮鼠被彻底吃下去后，佘青放下镊子，引示黑王蛇自己爬回去，黑王蛇此刻却不知是不是没有被喂饱，化作粗绳紧紧地锢住他，不肯下去。
佘青皱起眉头，强硬地将它丢回去。
缸门一关，黑王蛇不服气地左右盘行。
佘青递给它一个眼刀，黑王蛇立即收起尾巴支棱起来，呈攻击态。
然后被佘青连头带身按到缸底。
“嘶！”佘青放手，蛇头扁了一下之后回弹，神似某种黑色的Q萌糖果。黑王蛇尴尬地吐了吐黑信，团了团自己默默缩到角落里去。
佘青就这样一个人喂了上百条。
起先，还能好好把蛇都关回去，后来想想，它们也好久没活动过，干脆喂完了扔地上让它们自己玩儿。
夏柳夏一声不吭提前过来打着算盘撩拨他时，见着的就是满地狼藉，和累了椅子上放空小憩的他。
见她被蛇吓退，佘青无动于衷，歇够了接着收拾。
只是，没想到还能让夏柳夏逮到他收拾好的间隙。
养蛇就是因为不累，那玩意儿也就爬两下，隔几天吃一只耗子，然后接着爬。
结果因为养太多反而劳动了一天，佘青头晕眼花，扶个人都吃力，不明白夏柳夏和自己一样身为一个健康人，怎么还能平地摔？
怎么想，也只能是因为夏柳夏也累，至于为什么，回忆那束花就知道了。
女孩子嘛，瞎讲究，而且有在故意学那个人，看得出来提前做了很多准备，只可惜调查得还不够充分，不知道他对那个人只是简单的友情。
头发洗过，全妆清爽，衣服也很好看，整个人香香的，佘青还算喜欢，知道她为了见自己花了心思，甚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扶住人耐心询问她，是不是增高垫太厚站不稳了。
夏柳夏却炸毛走了。
之后，佘青就好几天没再和她说过话。
刚从国外回来，倒时差加上忙着接手和帮忙处理佘文工作上的事，两个人时间对不上很正常。
佘青没当回事，也没刻意去问夏柳夏最近在做什么，偶尔听到保洁讨论抱怨，说夏柳夏自作主张，把花园折腾得乱糟糟的，也随她。
去酒吧处理些事时，没想到会遇见她。
乍然发现自己，夏柳夏懵了一会儿，佘青脑子里还是她戴口罩的样子，联想到了之前的事，独自出神。
他身边几个忘了是谁塞来的人开口。
“噗！”胖子笑了一声，“小佘总，这不是你老婆吗！”
是又如何？
佘青回神，垂眸瞥了眼叽叽喳喳的高矮胖瘦。
这些人是觉得，夏柳夏和他闹掰了离婚，就能退而求其次赏他们天大的脸和他们玩玩儿？
资料写了，她看脸。
佘青默默看着，几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喽啰们正疯狂出言挑拨他和夏柳夏的关系，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想好心提醒：
照照镜子？
想追夏柳夏，下辈子都不可能。
不多时，胖子提高音量往前了一步，夏柳夏已经看得出怒意，佘青及时阻止，将人拉了回来，免得胖子一会儿哭都找不到地，事了拂衣去。
夏柳夏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
处理完工作的事，佘青回家找到了他的第一条露西，没想到又忘了时间。
那条是母蛇，后来发.情配种，生了一窝，全送了，之后佘青不想要，连着一公一母全绝育。
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它们俩夫妻的关系特别好。
佘青但凡拿出来一条，另外那只都会和缠过来一起，他不肯，那蛇就撞养殖缸。
看它们伉俪情深，佘青让它们在自己房间爬，转而钻进花园，想给绝育夫妻整点儿情调，撒上花瓣逗逗玩。
保洁说，花园被夏柳夏弄得乱七八糟，佘青隔远从外面看没发现，进了里面，才看见，有一处原本栽花的地方被重新翻过。
他记得，保洁说的是：那一片很脏，夏柳夏很不注重卫生，全身上下也全是泥迹，好在沿路走过的地方都干净，不然带的到处都是，她就算几天也擦不干净！
夏柳夏脱了鞋进去翻土，出来时再穿鞋，就能免得弄的到处都是，不过再怎么干净，身上和翻过的地方不可能毫无变化。
佘青大概扫了扫，那片儿，花挪得更疏了些，修剪过长势很好，余出来的地，被移上去很多麦子，青绿和原来的枝干很不同，一眼能看见。
他弯腰，拨开无尽夏宽厚的密叶，就见几只小流浪猫见了光，急忙颤巍巍地躲起来，嘴里还叼着刚吃了一半的猫草麦根，十分警惕地看着自己。
原本还面无表情的人，顿时心软了，小奶猫仰脸观察他似乎没有危险，试探性地嚼完了嘴里的草。但终究，还是不敢再进一步，喵喵叫着，和同伙一起逃了。
慌乱的猫团背影，转瞬即逝，佘青无言，但很快，搞清楚了。
这就是夏柳夏折腾花园的原因。
原来的花没被弄坏任何一点儿，不仅如此，越长越大，疏开之后反而还透气很多。
附近的别墅不常住人，以前更是从来没有小动物之类的出没，但不管是夏柳夏引来了猫，还是意外发现了猫，仅仅为了它们一口促进消化的吃的，就亲自给它们种草，足以证明至少在对小动物上她还不错。
这样，他的那些蛇宠应该也不用担心了，他妈倒也算没彻底乱来，他和夏柳夏说不定真的会感情好。
只是有一点他要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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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夏柳夏“陪睡”完吴怡，光明正大闯佘青的卧室。
灯还亮着，夏柳夏进门先朝床上看了看，确认没有什么别的软体动物在，才笑出声来。
“这么晚了，在等我？”
夏柳夏走过去，靠站在佘青旁边。
佘青刚刚起身喝水，有事和夏柳夏说，所以今晚他才刻意等着。
放下水杯，夏柳夏没等到他的回应，故技重施，已经有意无意地凑了近，仰头抬眼求知欲满满地“嗯？”了声。
佘青担心，“你又要摔？”
夏柳夏瞬间垮脸。
两人莫名气场不合，无声对峙了一会儿，
气不过似的，夏柳夏突然抱了他。
“我就是摔了！”
我就是“摔”了，那怎么的？软玉入怀，夏柳夏就不信佘青一点反应都没有！
同意结婚那可就是同意发生关系，夏柳夏投怀送抱，佘青不可能不懂。
他没反抗，安慰夏柳夏，既然身体不好，垫点增高都不适应站不稳，那就应该好好治治。
“喝点中药调理一下吧。”
？
夏柳夏“……”
佘青叹了口气，又好心提醒：
“还有，以后，不要学她戴口罩了，”
“我也不喜欢她。”
初中时，佘青曾经和一个戴着口罩的女生相处过一段时间，那是他唯一的朋友，对他很好，佘青没让人知道过，但世上没有绝对的隐秘。
诚实的讲，那时候佘青才14岁，真的没别的情感投注在她身上，但放到现实，如果非要和某个人结婚，佘青第一时间会想到的，确实是她。
佘青只希望，那不要成为别人，可以拿来模仿、耍心思的途径。
夏柳夏有时候很像她，但并不是她。
如果她能老老实实做自己，佘青还会跟她过好日子。
夏柳夏听完，僵了一瞬，脱手放开佘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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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单方面的暧昧激动瞬间散远，
凉夜，月季收起花瓣，春露湿重，压得枝头恹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