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关系的。”
手腕被人握在手里，林昭感到些许的不自在，火速的将自己的手腕从陈默的手中拿开了，藏于身后。
陈默的手停在半空，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冒昧，收回手说道：“抱歉。”
林昭摇头。
“你的手腕红了，还是抹些药比较好。”
林昭扶正鼻梁上的眼镜，立马回应，“不用了。”
声音很闷。
反应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林昭又连忙解释了一嘴，“等一会儿就好了，没事的，不用担心。”
两人离得很近，林昭的脑袋始终垂着，半张脸都快扎进校服里了，陈默要比她高出一头多，只要微微垂下眸子，就能清楚地看到她脖颈。
林昭真的很瘦，脖颈后的骨头都是那么地突出，貌似有伤，不过陈默的眼神只是轻扫而过，没细看。
她的校服像是挂在身上一样，显得人十分单薄，校服的领口也已经磨掉了原本的颜色。
“没事就好。”陈默再三确认后，对林昭说，“他们走了。”
两个没有犯错的人，像是犯了滔天大罪的一样躲躲藏藏。只有在百分百确认捕猎游戏结束后，才敢从阴暗的角落里出来。
他们俩是一前一后离开的，临走前陈默还对她说了一句，“题我会看的，知识点我也会背的。”
……
等林昭溜达到公交站点的时候，她刚好赶上了他们这条线的最后一趟车。中途陆陆续续上来下去了很多人，形形色色的人，各个却满脸的疲倦，好像一天的辛劳都只能在回家路上表现出来。
车厢里无形地寂静，林昭靠在座椅上，看向车窗外。
她在想如果大家都是往好的方向走该有多好，那样就没有担心受怕的事情发生了，但她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就是笑话。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林昭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依旧还是那么的红，一圈儿红印是那么明显。
她在骗人，骗了陈默，出现在她身上的伤并不会很快就好，她只是不想让陈默对自己产生亏欠罢了。
公交车到了站，林昭拿好包就下了车。
刚拐进小区，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低泣声，周遭黑黢黢的，又突然冒出人哭泣的声音属实有些吓人。
胆子偏小的林昭，止步不前，怎么都不敢再往前多迈出去一步。
“是谁……谁在那儿？”
听到问话，哭声反倒小了。
林昭瞬间后悔问出这句话了，她身子绷得非常直流，可以说是僵在原地了，她抓在背包带上的手抓得更紧了，指尖都被抓得泛白。
“到底谁在那儿？”林昭鼓起勇气，“别……别装神弄鬼的。”
哭声止住，不久后，从一旁暗影中走出来一个小黑影团子，她站在单元门口，借着昏黄的灯光，林昭才将对面的小黑影认出来。
“小九？”
小九是林昭邻居家的小女孩，目前还在上小学三年级，因为小九脸颊有两个小酒窝，非常可爱，大家叫着叫着就喜欢叫她小九，不过小丫头非常乖巧听话，平日里也很是活泼开朗，见到林昭都是主动上前打招呼。
“小昭姐好。”小姑娘擦掉脸上淌着的眼泪，直溜溜地站在原地，像是犯了大错一样站在那里。
林昭抛去脑子里的牛鬼蛇神，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长舒口气，“你怎么不回家？”
“一会儿回。”
“你……”林昭见是熟人也不在胆怯的站在远处了，朝着小九走去，“在学校挨欺负了？”
小九身体顿了一下后，随之又否认的摇了摇头。
今天小九的话格外地少，丝毫没有之前那般开朗明媚了，林昭倒是挺意外的。
见她不想说，林昭就没继续追问下去，抬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确实没发现她露在外边的皮肤上有伤。林昭想也可能是考试不太理想不敢回家告诉爸妈吧。
只不过这些都是她的猜想，小九没说原因，她也不再胡思乱想了。
“回家太晚爸爸妈妈会担心你的。”林昭拿出纸巾，放到小九手里，“把眼泪擦擦，眼睛都快哭肿了。”
小九礼貌道谢：“谢谢小昭姐。”
小九走在前面，林昭跟在她身后，见她走路，林昭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可她说不上来为什么不对。
林昭还是没忍住地问道：“小九你……”
可她的话没问完，两人就已经上了楼，小九转头漏出从前的笑脸，悲伤的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昭姐我没什么事，你别担心。”小九这时候却帮她宽心了起来，小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只是这次考试考得不太理想，回家的路上又摔了一跤，悲上加悲，所以一时间难以接受，才躲起来哭鼻子的，挺丢人的。”
林昭将信将疑，又确认道：“真的这样？”
“真是这样的，就是觉得丢人。还有阿昭姐拜托你不要告诉我爸爸妈妈这次我考试没考好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帮你保守秘密。”
“感谢阿昭姐。”
林昭对她笑了笑，忽然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小九家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小九的奶奶，看着已经过了放学的时间，小孙女还没回家，老太太打算出门去看看，发现门口站着的不只是小九还有林昭。
“阿婆……”
关门之际，林昭还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来。
“阿昭还有事？”
林昭笑着摇摇头。
拿出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门，坐在饭桌前吃饭的只有林旭和老妈，她在屋里看了一圈儿，也没见到林成国的身影。
不等她问，老妈就开口说道：“快来吃饭，每天你都回来那么晚，难不成你也跟你那个死鬼爹一样喝酒去啊？”
“老妈你真搞笑。”林旭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看林昭像是会喝酒的吗？”
“你们老林家的基因都是劣根，生不出好种来。”
老妈说话从来都是夹腔带调的，尤其是对林成国和林昭，更是说出一点好话来，两人那种窝囊劲一模一样，所以老妈看着怎么都不顺眼。
越看心里的气越是不打一处来。
“你那死鬼爹还真以为人家是真心请他喝酒的？”女人哼笑两声，“那是瞧不起他，叫他去只是拿着他逗乐子去了，说什么好酒有的是，只是骗他缺心眼罢了，那个买水果的没少讽刺过他，可他倒好一听到好酒真就屁颠屁颠的去了。”
林昭对女人的吐槽无动于衷，可以说是习惯了，无论对方说什么，她都不做以回应。林旭年纪不大有时候挺识趣的，划拉几口饭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女人本就没想对林旭说道什么，见到林昭倒是像抓到了一个可以吐槽的对象，饭没吃几口，又开始了各种埋怨。
“你跟你那个没出息爹一样，都是让人瞧不起的东西，一样让人拿不出手。林成国为了一口酒，连脸都可以不要，他也不知道脸是什么，我跟着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我看啊等他死了，我才算解脱。”
老妈的话越到后面越不入耳，越来越难听，甚至专门调扎人心的话说。
说完林成国，女人就彻底把矛头朝向了林昭，“你和他一样拿不出手，你成天那么晚回来到底干嘛去了？”
林昭咽下嘴里的饭，解释道：“在学校写作业，回来就晚了些。”
“真是在学校写作业，而不是干别的去了？”女人明显不信。
“真的在写作业。”
“真的在写作业。”老妈的嘴里一直在咂摸着这几个字，表情却略带嘲讽，“你别忘了之前的事情，你差点被……”
话刚到一半，林昭就知道老妈要说什么，她难得反应迅速，把手中的碗饭放到了桌子上。
瓷碗放在桌子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声，老妈明显一愣，林昭抿了抿嘴唇，说道：“我真的是在写作业，能不要一直提那件事吗？”
“你倒是长脾气了，你知道我丢了多大的脸吗？你知道……”
林昭早已经没有心情再留在饭桌上吃饭了，收好自己用过的碗筷后，她就往自己住的那间屋子走去。
身后依旧传来女人喋喋不休的数落和讽刺，在关门的瞬间被她一并屏蔽掉了。
一顿饭吃得她像是度过一场劫难一样，令人心力交瘁。她又在好好忍耐了，可眼眶里的泪水还是不争气地从眼角流了出来，没等她来得及擦掉的，枕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林昭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没有立马接下，知道她电话的人很少，她正在琢磨，可对面没有要挂掉的打算，电话铃声就这样一样响着。
最终林昭还是接通了，先说话的是对面的人。
对面不确定的问道：“是……林昭吗？”
林昭吸溜了一下鼻子，擦掉脸上残留的泪珠，肯定道：“是的。”
对方听闻，长舒了一口气，“你迟迟没有接，我以为我拨错电话了。”
“你是？”林昭一时没听出对面说话的人是谁。
大概猜出来林昭没认出自己，对面的人笑了笑，“我是张小晴。”
“张小晴？”
林昭满眼疑惑，怎么会是她？
手腕被人握在手里，林昭感到些许的不自在，火速的将自己的手腕从陈默的手中拿开了，藏于身后。
陈默的手停在半空，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冒昧，收回手说道：“抱歉。”
林昭摇头。
“你的手腕红了，还是抹些药比较好。”
林昭扶正鼻梁上的眼镜，立马回应，“不用了。”
声音很闷。
反应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林昭又连忙解释了一嘴，“等一会儿就好了，没事的，不用担心。”
两人离得很近，林昭的脑袋始终垂着，半张脸都快扎进校服里了，陈默要比她高出一头多，只要微微垂下眸子，就能清楚地看到她脖颈。
林昭真的很瘦，脖颈后的骨头都是那么地突出，貌似有伤，不过陈默的眼神只是轻扫而过，没细看。
她的校服像是挂在身上一样，显得人十分单薄，校服的领口也已经磨掉了原本的颜色。
“没事就好。”陈默再三确认后，对林昭说，“他们走了。”
两个没有犯错的人，像是犯了滔天大罪的一样躲躲藏藏。只有在百分百确认捕猎游戏结束后，才敢从阴暗的角落里出来。
他们俩是一前一后离开的，临走前陈默还对她说了一句，“题我会看的，知识点我也会背的。”
……
等林昭溜达到公交站点的时候，她刚好赶上了他们这条线的最后一趟车。中途陆陆续续上来下去了很多人，形形色色的人，各个却满脸的疲倦，好像一天的辛劳都只能在回家路上表现出来。
车厢里无形地寂静，林昭靠在座椅上，看向车窗外。
她在想如果大家都是往好的方向走该有多好，那样就没有担心受怕的事情发生了，但她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就是笑话。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林昭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依旧还是那么的红，一圈儿红印是那么明显。
她在骗人，骗了陈默，出现在她身上的伤并不会很快就好，她只是不想让陈默对自己产生亏欠罢了。
公交车到了站，林昭拿好包就下了车。
刚拐进小区，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低泣声，周遭黑黢黢的，又突然冒出人哭泣的声音属实有些吓人。
胆子偏小的林昭，止步不前，怎么都不敢再往前多迈出去一步。
“是谁……谁在那儿？”
听到问话，哭声反倒小了。
林昭瞬间后悔问出这句话了，她身子绷得非常直流，可以说是僵在原地了，她抓在背包带上的手抓得更紧了，指尖都被抓得泛白。
“到底谁在那儿？”林昭鼓起勇气，“别……别装神弄鬼的。”
哭声止住，不久后，从一旁暗影中走出来一个小黑影团子，她站在单元门口，借着昏黄的灯光，林昭才将对面的小黑影认出来。
“小九？”
小九是林昭邻居家的小女孩，目前还在上小学三年级，因为小九脸颊有两个小酒窝，非常可爱，大家叫着叫着就喜欢叫她小九，不过小丫头非常乖巧听话，平日里也很是活泼开朗，见到林昭都是主动上前打招呼。
“小昭姐好。”小姑娘擦掉脸上淌着的眼泪，直溜溜地站在原地，像是犯了大错一样站在那里。
林昭抛去脑子里的牛鬼蛇神，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长舒口气，“你怎么不回家？”
“一会儿回。”
“你……”林昭见是熟人也不在胆怯的站在远处了，朝着小九走去，“在学校挨欺负了？”
小九身体顿了一下后，随之又否认的摇了摇头。
今天小九的话格外地少，丝毫没有之前那般开朗明媚了，林昭倒是挺意外的。
见她不想说，林昭就没继续追问下去，抬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确实没发现她露在外边的皮肤上有伤。林昭想也可能是考试不太理想不敢回家告诉爸妈吧。
只不过这些都是她的猜想，小九没说原因，她也不再胡思乱想了。
“回家太晚爸爸妈妈会担心你的。”林昭拿出纸巾，放到小九手里，“把眼泪擦擦，眼睛都快哭肿了。”
小九礼貌道谢：“谢谢小昭姐。”
小九走在前面，林昭跟在她身后，见她走路，林昭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可她说不上来为什么不对。
林昭还是没忍住地问道：“小九你……”
可她的话没问完，两人就已经上了楼，小九转头漏出从前的笑脸，悲伤的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昭姐我没什么事，你别担心。”小九这时候却帮她宽心了起来，小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只是这次考试考得不太理想，回家的路上又摔了一跤，悲上加悲，所以一时间难以接受，才躲起来哭鼻子的，挺丢人的。”
林昭将信将疑，又确认道：“真的这样？”
“真是这样的，就是觉得丢人。还有阿昭姐拜托你不要告诉我爸爸妈妈这次我考试没考好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帮你保守秘密。”
“感谢阿昭姐。”
林昭对她笑了笑，忽然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小九家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小九的奶奶，看着已经过了放学的时间，小孙女还没回家，老太太打算出门去看看，发现门口站着的不只是小九还有林昭。
“阿婆……”
关门之际，林昭还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来。
“阿昭还有事？”
林昭笑着摇摇头。
拿出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门，坐在饭桌前吃饭的只有林旭和老妈，她在屋里看了一圈儿，也没见到林成国的身影。
不等她问，老妈就开口说道：“快来吃饭，每天你都回来那么晚，难不成你也跟你那个死鬼爹一样喝酒去啊？”
“老妈你真搞笑。”林旭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看林昭像是会喝酒的吗？”
“你们老林家的基因都是劣根，生不出好种来。”
老妈说话从来都是夹腔带调的，尤其是对林成国和林昭，更是说出一点好话来，两人那种窝囊劲一模一样，所以老妈看着怎么都不顺眼。
越看心里的气越是不打一处来。
“你那死鬼爹还真以为人家是真心请他喝酒的？”女人哼笑两声，“那是瞧不起他，叫他去只是拿着他逗乐子去了，说什么好酒有的是，只是骗他缺心眼罢了，那个买水果的没少讽刺过他，可他倒好一听到好酒真就屁颠屁颠的去了。”
林昭对女人的吐槽无动于衷，可以说是习惯了，无论对方说什么，她都不做以回应。林旭年纪不大有时候挺识趣的，划拉几口饭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女人本就没想对林旭说道什么，见到林昭倒是像抓到了一个可以吐槽的对象，饭没吃几口，又开始了各种埋怨。
“你跟你那个没出息爹一样，都是让人瞧不起的东西，一样让人拿不出手。林成国为了一口酒，连脸都可以不要，他也不知道脸是什么，我跟着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我看啊等他死了，我才算解脱。”
老妈的话越到后面越不入耳，越来越难听，甚至专门调扎人心的话说。
说完林成国，女人就彻底把矛头朝向了林昭，“你和他一样拿不出手，你成天那么晚回来到底干嘛去了？”
林昭咽下嘴里的饭，解释道：“在学校写作业，回来就晚了些。”
“真是在学校写作业，而不是干别的去了？”女人明显不信。
“真的在写作业。”
“真的在写作业。”老妈的嘴里一直在咂摸着这几个字，表情却略带嘲讽，“你别忘了之前的事情，你差点被……”
话刚到一半，林昭就知道老妈要说什么，她难得反应迅速，把手中的碗饭放到了桌子上。
瓷碗放在桌子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声，老妈明显一愣，林昭抿了抿嘴唇，说道：“我真的是在写作业，能不要一直提那件事吗？”
“你倒是长脾气了，你知道我丢了多大的脸吗？你知道……”
林昭早已经没有心情再留在饭桌上吃饭了，收好自己用过的碗筷后，她就往自己住的那间屋子走去。
身后依旧传来女人喋喋不休的数落和讽刺，在关门的瞬间被她一并屏蔽掉了。
一顿饭吃得她像是度过一场劫难一样，令人心力交瘁。她又在好好忍耐了，可眼眶里的泪水还是不争气地从眼角流了出来，没等她来得及擦掉的，枕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林昭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没有立马接下，知道她电话的人很少，她正在琢磨，可对面没有要挂掉的打算，电话铃声就这样一样响着。
最终林昭还是接通了，先说话的是对面的人。
对面不确定的问道：“是……林昭吗？”
林昭吸溜了一下鼻子，擦掉脸上残留的泪珠，肯定道：“是的。”
对方听闻，长舒了一口气，“你迟迟没有接，我以为我拨错电话了。”
“你是？”林昭一时没听出对面说话的人是谁。
大概猜出来林昭没认出自己，对面的人笑了笑，“我是张小晴。”
“张小晴？”
林昭满眼疑惑，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