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辩知的法学学位入学资格,纯粹是靠钱买到的,哪怕在美国的种族歧视严重,但是只要有钱,资本会想尽办法给他开一盏绿灯。

    何况本来美国第一个华人律师,就是从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的。

    现在他有点资源了,能够靠推荐信解决的事情,就最好还是不要动他的存款。

    他的钱另有大用。

    “那当然没关系,写一封推荐信多简单呢。”

    理查德·费曼呼出一口气。

    他还以为郑辩知是克格勃的雇佣人员。

    要从他嘴巴里面套出曼哈顿计划有关的资料呢。

    天知道这群秘密间谍有多么无孔不入。

    理查德·费曼的室友或者是眼前的郑医生与他们有关系,他都不会感到意外。

    他刚刚一瞬间,都打算在脑子里新编写一套密码语言,给妻子的救命恩人,一个满意的报酬了。

    既然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理查德·费曼打算将它办得漂亮一点:

    “不如我明天直接去麻省理工,我以前在那里读过本科,非常熟悉。我也有认识的同学在那里担任教授。”

    “只要郑先生你能写对数字符号,我就一定给你整个入学通知书。”

    显然,理查德·费曼并不认为郑辩知真的有资格,获得麻省理工数学系的录取通知。

    数学是天才的游戏。

    如果没在年少时候崭露头角,那么一辈子都不可能取得多大的成就了。

    理查德·费曼可以包郑辩知入学,但并不能包他毕业。

    一切都是为了亲爱的阿琳。

    理查德·费曼妻子的身体健康,现在完全把握在眼前这位华裔医生手上。

    郑辩知无奈地叹口气:

    “费曼先生,你还是先看一看我的这篇论文吧。如果他达不到入学要求,也不用您多么为难。”

    理查德·费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犯了“直言不讳”的毛病。

    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看法。

    他的脊背微微发汗。

    感受到了人情世故的重要。

    连曼哈顿计划的严肃性,都不放在眼里的他,第一次有了得罪不起的人。

    要是眼前的这位医生不再提供神奇中药,阿琳说不定又要离开家中,重新住进慈善医院,与他分开了。

    他咬牙承诺:

    “郑医生,你放心,我不仅能包你入学,我也会同时研究数学,撰写数学论文,帮你毕业的。”

    郑辩知有种自己在欺负天才的感觉。

    他明明没有多说什么,理查德·费曼已经脑补完了整个流程。

    他坚定道:

    “我完全不用费曼先生帮忙写论文,您不用担心。”

    他对自己能否毕业,有充足的信心。

    因为他已经有一个绑定的免费劳动力——朱塞佩·皮亚诺。

    这个在数学史上绕不开的伟大数学家。

    会在系统空间之中随叫随到、兢兢业业地帮他写作业,搞论文了。

    他只是个数学人柱力而已。

    “好,我看看。”

    理查德·费曼反复呼吸,做足心理准备。

    在做学问研究的过程之中,他也会阅读各式各样的论文,而看那些写的狗屁不通、逻辑混乱的文章,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一种精神污染。() ()

    这些文章绝大多数,都出自于数理专业的本科生之手。

    那些非本专业学生产出的论文,理查德·费曼碰了一次就发誓再也不看。

    人类的妄想,放在任何一本小说之中,都是出彩的东西,但是放入科学论文中,就有一些幽默了。

    他已经好久没有试毒了。

    理查德·费曼仿佛壮志断腕一般,翻开了封面。

    到了他这种等级的物理学家,数学的造诣同样是无比高深,不会比普通的数学家低到哪里去。

    只用翻开论文的两三页,他就能够大概判断这篇数学论文的质量。

    能够让他看完目录的就算是一篇优秀论文,而能吸引他读下去的,几乎就能够立即见刊发布了。

    他突然高声喊道:

    “这篇论文完全能用!郑医生,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的天赋!”

    郑辩知的反应过分平静:

    “好,我的荣幸。”

    理查德·费曼一字一句地精读着郑辩知给他的论文。

    无比流畅符合逻辑的证明,就像是一双科学之神的手一样,深入他的颅骨,按摩着他的大脑。

    让他的精神变得愉悦而亢奋。

    他的眼眸中几乎闪耀着火焰:

    “我可以保证,你度过了这个圣诞节就可以入学了。”

    “你的论证无比成熟,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思维体系。这个水平,完全可以直接去各个公司或者研究单位求职,为什么要绕一个圈子去拿一个学位呢?”

    “就算有奖学金可以覆盖学费支出,但也算是浪费时间。”

    郑辩知可不想去打卡上班,系统还在鞭策他,要获得更多积分:

    “我更想要大学的讨论氛围,只要能通过考试时间会自由许多,我的本职工作永远都会是律师。”

    理查德·费曼又直白道:

    “我说句难听的实话,在美国你做律师成功的可能性,恐怕远没有做一个科学家高。”

    他也算是美国社会的精英,长期与那群冷血的政治家打着交道。

    他们脑子里面想的什么事情,预备酝酿一些什么邪恶的阴谋,他大概都能推论。

    接下来的社会不可能比战时宽松多少:

    “科学不讲政治,真理就是真理。我认识不少华裔的科学天才,他们的收入,应该不会比一个优秀的律师低。”

    理查德·费曼苦劝:

    “您最好考虑一下,除了科学以外,其他的社会领域的人情,太过复杂。”

    “美国可以少一个华裔律师,但是,真不一定能承受损失一个华裔科学家的代价。”

    “我不希望你的数学天赋被扼杀。”

    “请你好好想一想吧,不然我总会劝你的,你也不想我发动一些朋友来烦你吧?”

    郑辩知摇摇头反驳:

    “不,我做律师成功的可能性,一定比当科学家高。”

    他有的是讼棍系统,不是科学家系统。

    他没得选。

    郑辩知能接受到理查德·费曼纯粹的关心,他笑着提议,希望能够打消他的顾虑:

    “我觉得你会改变主意的,接下来我有一个刑事案件的庭审,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到旁听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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