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恩,没听奴珂说的吗,今日有贵客在,收起你的刀,别让我们的贵客吓到了啊哈哈哈哈哈。”图额尔大笑着落座,巴恩收起手里的刀,也跟着图额尔在一旁坐下,“都坐吧坐吧。”

    宋步蘅拉起地上跪着的奴珂,退到宋劼身后,宋劼不动声色地挡在宋步蘅身前,袖下的大手握住了宋步蘅的小手。

    掌心的温暖席卷走冷风的刺骨,宋步蘅也反握住宋劼的手,跟随着宋劼入席。

    宋劼小声道:“不怕,日后这些场面,没有哥哥在,你也要学着自己应付了。”

    宋步蘅点点头。

    和奴珂一样打扮的骁图侍女们端来一盘盘牛肉羊肉,摆在众人桌上。

    肉并没有烤得很熟,甚至有的肉还带着血丝,宋步蘅皱了皱眉,转头看见宋劼面不改色,遂也学着兄长的,挺直了腰背,目视着擂台的方向。

    两个光着一只膀子,包着头巾留着络腮胡的大汉走上擂台,举起手里的鼓棒挥舞,整个营地都响着他们洪亮有力的鼓声。

    擂台上,脸上纹着黑色图腾的白发老者,拄着拐杖,颤着声音道:“一年一度,泽英大会,正式开始!大会的规则仍旧不变,一柱香时间,无论是谁,都可以上台,只要在规定时间里,最后留下的人,若无人挑战,留下的人可以便与上一届擂主对擂,赢,则是我们骁图这一年新的擂主,输,则上一届擂主守擂成功。泽英大会的老规矩,不可用任何武器,只能使用拳脚,不过今年我们骁图来了新客人,经长老会决定,取消这条规矩,新客人就要用新规矩,今年,死伤不计,开始吧。”

    “宋公子,这新规定,你可喜欢啊?不上去试试吗。”

    图额尔举起酒杯朝宋劼敬酒,宋劼也笑着举杯尽饮,眼神中却毫无波澜。

    老者和两个壮士徐徐下台,台下一片哗然,迟迟无人敢上台。

    “诶,你说今年谁会是新的擂主啊?”

    “死伤不计啊!这谁还敢上去,往年只用拳脚,受受小伤罢了,今年能用兵器,可是要命的。”

    “要是没人敢上的话,那岂不是今年的擂主还是哈丹。”

    “哈丹长老可是连守三年的擂台了,就这群外族的小羊崽们,有骨气和哈丹长老对擂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全都瘦弱得跟什么似的。”

    宋步蘅捧着奴珂拿来的热奶,侧耳听着后面的骁图青年们说话。

    这明显就是冲着宋劼一行外族人来的,说什么冠冕堂皇的新规矩,无疑是想给宋劼一个下马威,毕竟,谁会怕一个只有十五岁,乳臭未干的年轻人呢?

    即使宋劼是亓樾亲自带来的人。

    图额尔肯定,宋劼为了面子,定然会派自己手下上去打擂,他对自己骁图的勇士十分自信,宋劼的手下赢不了,届时,宋劼就会亲自上,那么,死在擂台上,也不是没有的事啊。

    宋步蘅低头盯着杯子里热气腾腾的热奶出神。

    宋劼身后的长庚听着这些话,忍不住气想上台,一旁的裴慵拉住了他,自己则抱拳向宋劼请示:“主上,属下去吧。”

    宋劼不语,只是喝着冷酒。

    得到了宋劼的默认,裴慵握着佩剑走上台。

    巴恩瞥了一眼站在角落的一个强壮青年,那青年没有头发,黑色的青龙纹身从眉间蔓延到头顶,直至后脑勺。

    青年身形壮硕,手持青铜斧,众人为其让出一条道,让青年也走上台。

    “是……是乌里!”

    “去年乌里输给的可是哈丹长老,今年哈丹长老不出手,这些,都只能算小羊崽罢了。”

    “可有好戏看喽。”

    裴慵抽出佩剑:“裴慵,请赐教。”

    “乌里。”青年人道。

    这把青铜斧虽体量不大,但十分的重,铸成时,也需要三个青年抬着出来。

    如今却在乌里手中,挥舞地就像拿着根木棒一样轻。

    “砰——”

    青铜斧落在擂台地面上,瞬间被劈裂开了一个大口。

    裴慵迅速侧身躲开,反手用剑划伤了乌里,随即就被乌里用斧挡开。

    即使乌里挥斧看似很轻松,可很是耗体力,裴慵的剑和闪身速度虽然快,但仍旧难伤乌里。

    几个回合下来,也就刚才那一剑伤到了乌里。

    而反观裴慵,被乌里用青铜斧斧面撞中了两次,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血从乌里的胸口透过衣服渗出来,乌里干脆单手撕开了自己的上衣,拿撕下来的衣服擦了擦血丢出擂台外。

    健硕的肌肉,胜过在场的所有男子。

    乌里的面部跳动了几下,头上的黑色青龙在宋步蘅看来愈发可怖。

    宋劼倒是很淡定,淡定到就像台上比试的人不是他的手下一样。

    这么一来,却让图额尔有些捉摸不透宋劼在想什么了。

    台上僵持不下,台下气氛也紧张到极点,毕竟,部落里还没有人能在乌里的青铜斧底下坚持这么久——除了哈丹。

    “这么下去……裴公子怕是要输了……”奴珂皱着眉,有些担心得看向宋步蘅,小声道,“乌里的父亲是首领原来的最高护卫,蝉联了当年五六年泽英大会的擂主,力气是祖传的,裴公子武功虽高,可乌里也不是善茬,被砸到一下就够呛了……”

    宋步蘅眼神一刻不离地盯着擂台上的两个人,听到奴珂的话,也担忧地拧着衣袖。

    这一场裴慵如果输给了乌里的话,只怕兄长的地位会更被人踩在脚下。

    台上的香已经烧了大半,烟被吹得弯弯绕绕,最后消散在风中。

    裴慵不断地有意躲闪乌里,转身到乌里的侧身或是后背。

    几个回合下来,裴慵面色渐渐好了一些,而乌里则喘着气,抡着斧子显得有些许的笨重。

    局势在发生变化。

    裴慵是在利用灵活消耗乌里的体力。

    宋劼明显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果,笑着图额尔敬酒:“看来,首领的这位勇士,要输了呢。”

    话音刚落,裴慵闪身到乌里背后。

    一剑落下,乌里手中的斧子重重落在台上,随后就是乌里的身体,如房屋倒塌般,重重摔在擂台上。

    裴慵用剑撑着自己,才勉强不倒下。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时安静地可怕。

    巴恩从手下处拔了一把弯刀,冲到了台上。

    “香还没烧完,来啊,和我打!”

    裴慵蹙眉,缓缓站起身,用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脱掉了原本被划得破烂的衣服,露出强壮的上身。

    虽然不比乌里这样的健硕,但也是足以让人惊叹,穿衣服时明明看起来那么瘦弱的一个人。

    巴恩的弯刀冲裴慵倒着比了比,无疑是挑衅。

    裴慵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握紧了手中的佩剑。

    刚才和乌里的对擂,已经消耗裴慵太多精力,再来个巴恩,裴慵只怕自己真的命丧于此。

    弯刀直冲裴慵而来,裴慵虽有意侧身躲过,却还是慢了一瞬,被巴恩划到了脖子,一道血痕立见。

    裴慵屏息,调整自己的内力,巴恩则不停歇地向裴慵进攻,丝毫没有留给裴慵喘息的机会。

    眼看弯刀就要划过裴慵的胸膛。

    “裴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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