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5/30 06：00AM
清晨六点，席以冬睁开眼睛。
停顿数秒后，她迅速从抽屉里翻出温度计，开始给躺在床上的女孩量体温。
事实上，昨天从儿童医院回来以后，每隔两个小时，她都会重复这个动作，至于原因——
“对不起，小冬，我知道这么做很麻烦你，但我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了！”周漾好抱歉地把侄女交到她手中，快速解释道，“我表哥和表嫂都出差了，所以她这几天一直都住在我家里，可是我今天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实验要做，实在是抽不开身，拜托你照顾她一段时间，行吗？”
席以冬皱眉。
“她不是还有一个干爹吗？”交给他来照顾，或许会更合适一些。
“韩仲言昨天就去上海参加展会了，起码要到明天下午才会回来。”该死，这个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能指望得上。
“……好吧，你快去快回。”她无话可说了。
周漾松了口气，她轻轻地捏了一下女孩的小脸蛋，柔声道：“点点，我有点事先走了，小冬阿姨会照顾你，你要好好听她的话哦。”
“嗯，小冬阿姨好……”点点发着烧，艰难地打招呼。
“乖，点点，你先睡一觉，阿姨带你去输液。”席以冬叹了口气，抱着她走向输液室。
点点真的很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没有力气的关系，医生扎针的时候也不吵不闹，就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炽热的火焰在她脸上升腾而起，潮红的脸色显现出病态的倦容，看着让人心疼。
偏偏她还在开玩笑。
“小冬阿姨，你看外面在下雨对不对？”点点靠在她的肩膀上，笑着说道，“就算我没发烧，今天也不用去幼儿园了，不是我不想去，而是老天不让我去啊！”
席以冬一口水险些要喷出来。
“怎么，点点不喜欢上学吗？”她伸手捏了一下女孩红扑扑的脸蛋。
“是的，爸爸妈妈送我上学很准时，但是一到放学的时候他们就不是这样了，总是迟到。”说到此处，点点还不忘赞美了一下某人，“还是干爹最好，他从来都没迟到过！”
唉，果然还是最爱干爹啊。
她不禁为点点的父母心酸了一把。
“那如果是干爹天天接送你上下学，你会愿意去幼儿园吗？”输完液，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席以冬故意这样问。
她其实挺好奇这对(义)父女的感情究竟好到何种程度，谁知道——
“那我也不去。”点点丢下饭勺，叉着腰，人小鬼大地讲起了道理，“人不能一辈子都在学校里读书，总有一天要参加工作的，现在我书读完了，该去赚钱了。”
“谁说的，明明还有小学、初中、高中……”席以冬一一列举。
“啊！不听！不听！我不听！”点点用双手捂住耳朵，抗拒道，“而且，我现在还没退烧呢，不能上学！”
现在退烧了，她又想出一个新奇的理由。
“干爹，我妈妈怀我的时候就没上班，现在我怀孕了，也不用上学了，我要在家里养胎！”今天早上在厨房里熬鸡丝粥的时候，席以冬听到她在客厅里给别人打电话。
这孩子……
但愿韩仲言没有被她吓到。
“……孩子是谁的？”他在电话那边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地出声问道。
点点显然对这个毫无概念：“啊？”
“点点，回答我的问题，你现在跟谁在一起？”这个电话号码对于他来说挺陌生的，而且看格式好像是座机，十有八九是在别人家里打出去的。
“呃，小冬阿姨啊。”这个她当然知道了。
小冬阿姨？这四个字让韩仲言皱了皱眉：“她叫什么名字？”
“她的名字很好听诶，好像叫席以冬。”点点握着电话，向他娓娓道来昨天的事情，“昨天下午我发烧了，表姑要去学校，就把我交给小冬阿姨来照顾了，小冬阿姨做的饭可好吃了，我都吃了三碗呢……”
怎么又是她？
“我知道了，你还发烧吗？”他现在没心思去注意那个女人。
点点老实回答：“已经退烧了。”
“退烧了就行，记得好好感谢阿姨，不要给她添乱。”韩仲言扫了一眼秘书发来的调查结果，脸色又沉了几分，“下午我就会回来，到时候我去接你。”
顺便，跟她当面谈一谈，关于之前发生的事情。
“太好了，干爹说要来接我！”点点打完电话，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厨房跟她汇报喜讯，“小冬阿姨，你今天就可以见到我干爹了，他说为了感谢你照顾我，还要请你吃饭呢！”
席以冬傻眼了：“吃、吃饭？”
“对呀，你喜欢吃什么，等会儿我跟干爹说。”点点支着下巴，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说实话，对上小朋友充满期待的星星眼，席以冬真的不忍心拒绝，但是——
她现在最不能见的就是他啊……
“呃，点点，谢谢你和你干爹的好意，那个，我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根本没时间去赴约，所以……”不需要请她吃饭了。
点点见她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喝粥，隐约猜到了一些：“阿姨，你好像很怕见到我干爹。”
“……”
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其实我干爹一点都不凶啦，他长得可帅了，很面善的，一看就是好人。”点点试图缓解她的担忧，“你又不是他的杀父仇人，不用这么害怕他啦，毕竟你照顾了我，他肯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席以冬默默地听着她的阐述，最终笑着摇摇头。
同时，心里也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点点，别忘了告诉你干爹，我照顾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请客了。”在把她送进幼儿园之前，席以冬笑着嘱咐道，“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记得找老师打电话给你家长，别硬扛着，知道了吗？”
“好吧，我知道了，小冬阿姨，再见。”站在大门前，点点遗憾地跟她道别。
“再见。”
送走小崽子，席以冬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
再让那个小公主待下去，自己的底裤迟早会被扒得一干二净，到时候肯定免不了要被韩仲言狠狠裁决一顿，她还不想死那么早。
能躲一天是一天，反正G市这么大，自己能撞见他的概率估计比吃到双黄蛋都还要小，除非被霉神附体。
话说回来，自己最近的运气确实挺糟糕的，她和陆经理从接到离职通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网上投出去好几份简历了，可是通通都被打了回来。
难道自己真的要成为长期流浪的无业游民了？
席以冬郁闷地蹲在墙角里做痛苦状，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唱起了音乐。
是萧然的电话。
她很快接起来：“然然，找我有什么事？”
“你最近忙吗？不忙的话，我们抽个时间一起出去吃顿饭吧，同事送了我两张自助餐优惠券，看起来好像还不错。”很适合她们这种饭量大的女生去消费。
席以冬一听有吃的，连忙激动地应道：“我今天晚上就有时间。”对她而言，只要还能吃到美食，生活就不算太糟糕。
萧然很吃惊：“你今天不用加班？”记忆中，每次她提出邀约，席以冬因为要在公司里加班，基本上是十次有九次都不能去，这次能在工作日约到人，堪称人类奇迹。
她颓然地解释：“我失业了。”自然也就不用加班了。
“这么敬业的员工也辞退，你们大Boss还真是‘手下留情’啊。”萧然啧啧称奇，随后又开始关心她，“你现在投简历了没？今年工作可不好找，不少公司都在忙着裁员呢。”
“投了，基本没戏。”她快愁死了。
“唔，要不你投我们公司吧，我老师最近正在招人。”萧然想了一下，继续说，“你的资历不算差，好歹也是凯原出来的员工，我跟老师提前打个招呼，他应该会照顾一下吧。”
席以冬眼前一亮：“真的？那你能不能顺带提一下我的上司？”
“你上司？戴眼镜的那个？”
“嗯！就是他！”说到这里，她还有点哭笑不得的意味，“他和我一样，都被大Boss扫地出门了。”
电话那边传来轻轻的叹息声：“我尽量吧。”毕竟，他们公司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哇，亲爱的，你果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爱死你了！”席以冬兴奋地对着屏幕“mua”了一口，“你就别担心你以后嫁不出去了，我会好好努力工作，争取早日包养你！”
“……”
萧然死命地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走后门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这种经济低迷的特殊时期，绝大多数公司都没有招聘计划，即使有，那也是精挑细选百里挑一，而在浩浩荡荡的求职大军中，凯原的工作经历并不能让他们占有绝对优势，相反，说得更极端一点，甚至还可能毫无用处。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萧然是个行动派，和老板关系又还不错，也犹豫了好长时间才鼓起勇气去敲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找我有什么事？”见到来人，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又继续低头工作，好像当站在门口的人不存在一样，搞得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进入职场快一年，萧然的心思也迂回了许多，她当然不会直接开门见山说明自己的来意，而是先拐了一个小小的弯。
“韩老师，我其实就是想问一下，呃，我们技术研发部最近有新人加入吗？”她说得如此直白，他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理解不了她的话中有话。
“有，这次会有一两个新人进来参与这次的研发项目，你作为研发组长，到时候一定要多加留意。”作为老师，他相信自己学生的能力。
突然被老板委以重任，萧然瞬间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重了不少，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切入主题：“老师，我有两个朋友也来致远面试了，不过不是我们部门的，而是销售部。”
闻言，韩仲言的眉毛轻轻地蹙起。
“有过工作经历吗？”他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因为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有，他们都是凯原的老员工了，因为公司要降本增效被裁员了。”萧然跟他说明原因，而后又不忘紧跟一句，“他们工作能力强，责任心强，效率也高，销售部正需要这样的员工，您看……”
韩仲言打断她的话：“萧然，如果他们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工作能力出色，我相信那些面试官不会轻易错过这样的人。”所以，也不需要她来替他们拉关系。
“……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萧然羞愧地低下了头。
她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只能全靠他们自己了。
“不过，凯原出来的员工能力确实不会太差，我可以考虑给他们一次机会，根据他们的日常表现来确定最终留下与否的结果。”
“啊？”萧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态度的转变。
韩仲言头也不抬地说：“名字。”他需要明确的人物信息，这样更有利于了解对方的过往经历。
这是答应了？
萧然傻眼地看着自家老师，在确定自己耳朵没有听错后，她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报出了那两个人的大名：“席以冬和陆衡谦。”
而回应她的，则是钢笔落地的声音。
清晨六点，席以冬睁开眼睛。
停顿数秒后，她迅速从抽屉里翻出温度计，开始给躺在床上的女孩量体温。
事实上，昨天从儿童医院回来以后，每隔两个小时，她都会重复这个动作，至于原因——
“对不起，小冬，我知道这么做很麻烦你，但我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了！”周漾好抱歉地把侄女交到她手中，快速解释道，“我表哥和表嫂都出差了，所以她这几天一直都住在我家里，可是我今天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实验要做，实在是抽不开身，拜托你照顾她一段时间，行吗？”
席以冬皱眉。
“她不是还有一个干爹吗？”交给他来照顾，或许会更合适一些。
“韩仲言昨天就去上海参加展会了，起码要到明天下午才会回来。”该死，这个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能指望得上。
“……好吧，你快去快回。”她无话可说了。
周漾松了口气，她轻轻地捏了一下女孩的小脸蛋，柔声道：“点点，我有点事先走了，小冬阿姨会照顾你，你要好好听她的话哦。”
“嗯，小冬阿姨好……”点点发着烧，艰难地打招呼。
“乖，点点，你先睡一觉，阿姨带你去输液。”席以冬叹了口气，抱着她走向输液室。
点点真的很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没有力气的关系，医生扎针的时候也不吵不闹，就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炽热的火焰在她脸上升腾而起，潮红的脸色显现出病态的倦容，看着让人心疼。
偏偏她还在开玩笑。
“小冬阿姨，你看外面在下雨对不对？”点点靠在她的肩膀上，笑着说道，“就算我没发烧，今天也不用去幼儿园了，不是我不想去，而是老天不让我去啊！”
席以冬一口水险些要喷出来。
“怎么，点点不喜欢上学吗？”她伸手捏了一下女孩红扑扑的脸蛋。
“是的，爸爸妈妈送我上学很准时，但是一到放学的时候他们就不是这样了，总是迟到。”说到此处，点点还不忘赞美了一下某人，“还是干爹最好，他从来都没迟到过！”
唉，果然还是最爱干爹啊。
她不禁为点点的父母心酸了一把。
“那如果是干爹天天接送你上下学，你会愿意去幼儿园吗？”输完液，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席以冬故意这样问。
她其实挺好奇这对(义)父女的感情究竟好到何种程度，谁知道——
“那我也不去。”点点丢下饭勺，叉着腰，人小鬼大地讲起了道理，“人不能一辈子都在学校里读书，总有一天要参加工作的，现在我书读完了，该去赚钱了。”
“谁说的，明明还有小学、初中、高中……”席以冬一一列举。
“啊！不听！不听！我不听！”点点用双手捂住耳朵，抗拒道，“而且，我现在还没退烧呢，不能上学！”
现在退烧了，她又想出一个新奇的理由。
“干爹，我妈妈怀我的时候就没上班，现在我怀孕了，也不用上学了，我要在家里养胎！”今天早上在厨房里熬鸡丝粥的时候，席以冬听到她在客厅里给别人打电话。
这孩子……
但愿韩仲言没有被她吓到。
“……孩子是谁的？”他在电话那边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地出声问道。
点点显然对这个毫无概念：“啊？”
“点点，回答我的问题，你现在跟谁在一起？”这个电话号码对于他来说挺陌生的，而且看格式好像是座机，十有八九是在别人家里打出去的。
“呃，小冬阿姨啊。”这个她当然知道了。
小冬阿姨？这四个字让韩仲言皱了皱眉：“她叫什么名字？”
“她的名字很好听诶，好像叫席以冬。”点点握着电话，向他娓娓道来昨天的事情，“昨天下午我发烧了，表姑要去学校，就把我交给小冬阿姨来照顾了，小冬阿姨做的饭可好吃了，我都吃了三碗呢……”
怎么又是她？
“我知道了，你还发烧吗？”他现在没心思去注意那个女人。
点点老实回答：“已经退烧了。”
“退烧了就行，记得好好感谢阿姨，不要给她添乱。”韩仲言扫了一眼秘书发来的调查结果，脸色又沉了几分，“下午我就会回来，到时候我去接你。”
顺便，跟她当面谈一谈，关于之前发生的事情。
“太好了，干爹说要来接我！”点点打完电话，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厨房跟她汇报喜讯，“小冬阿姨，你今天就可以见到我干爹了，他说为了感谢你照顾我，还要请你吃饭呢！”
席以冬傻眼了：“吃、吃饭？”
“对呀，你喜欢吃什么，等会儿我跟干爹说。”点点支着下巴，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说实话，对上小朋友充满期待的星星眼，席以冬真的不忍心拒绝，但是——
她现在最不能见的就是他啊……
“呃，点点，谢谢你和你干爹的好意，那个，我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根本没时间去赴约，所以……”不需要请她吃饭了。
点点见她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喝粥，隐约猜到了一些：“阿姨，你好像很怕见到我干爹。”
“……”
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其实我干爹一点都不凶啦，他长得可帅了，很面善的，一看就是好人。”点点试图缓解她的担忧，“你又不是他的杀父仇人，不用这么害怕他啦，毕竟你照顾了我，他肯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席以冬默默地听着她的阐述，最终笑着摇摇头。
同时，心里也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点点，别忘了告诉你干爹，我照顾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请客了。”在把她送进幼儿园之前，席以冬笑着嘱咐道，“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记得找老师打电话给你家长，别硬扛着，知道了吗？”
“好吧，我知道了，小冬阿姨，再见。”站在大门前，点点遗憾地跟她道别。
“再见。”
送走小崽子，席以冬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
再让那个小公主待下去，自己的底裤迟早会被扒得一干二净，到时候肯定免不了要被韩仲言狠狠裁决一顿，她还不想死那么早。
能躲一天是一天，反正G市这么大，自己能撞见他的概率估计比吃到双黄蛋都还要小，除非被霉神附体。
话说回来，自己最近的运气确实挺糟糕的，她和陆经理从接到离职通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网上投出去好几份简历了，可是通通都被打了回来。
难道自己真的要成为长期流浪的无业游民了？
席以冬郁闷地蹲在墙角里做痛苦状，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唱起了音乐。
是萧然的电话。
她很快接起来：“然然，找我有什么事？”
“你最近忙吗？不忙的话，我们抽个时间一起出去吃顿饭吧，同事送了我两张自助餐优惠券，看起来好像还不错。”很适合她们这种饭量大的女生去消费。
席以冬一听有吃的，连忙激动地应道：“我今天晚上就有时间。”对她而言，只要还能吃到美食，生活就不算太糟糕。
萧然很吃惊：“你今天不用加班？”记忆中，每次她提出邀约，席以冬因为要在公司里加班，基本上是十次有九次都不能去，这次能在工作日约到人，堪称人类奇迹。
她颓然地解释：“我失业了。”自然也就不用加班了。
“这么敬业的员工也辞退，你们大Boss还真是‘手下留情’啊。”萧然啧啧称奇，随后又开始关心她，“你现在投简历了没？今年工作可不好找，不少公司都在忙着裁员呢。”
“投了，基本没戏。”她快愁死了。
“唔，要不你投我们公司吧，我老师最近正在招人。”萧然想了一下，继续说，“你的资历不算差，好歹也是凯原出来的员工，我跟老师提前打个招呼，他应该会照顾一下吧。”
席以冬眼前一亮：“真的？那你能不能顺带提一下我的上司？”
“你上司？戴眼镜的那个？”
“嗯！就是他！”说到这里，她还有点哭笑不得的意味，“他和我一样，都被大Boss扫地出门了。”
电话那边传来轻轻的叹息声：“我尽量吧。”毕竟，他们公司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哇，亲爱的，你果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爱死你了！”席以冬兴奋地对着屏幕“mua”了一口，“你就别担心你以后嫁不出去了，我会好好努力工作，争取早日包养你！”
“……”
萧然死命地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走后门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这种经济低迷的特殊时期，绝大多数公司都没有招聘计划，即使有，那也是精挑细选百里挑一，而在浩浩荡荡的求职大军中，凯原的工作经历并不能让他们占有绝对优势，相反，说得更极端一点，甚至还可能毫无用处。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萧然是个行动派，和老板关系又还不错，也犹豫了好长时间才鼓起勇气去敲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找我有什么事？”见到来人，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又继续低头工作，好像当站在门口的人不存在一样，搞得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进入职场快一年，萧然的心思也迂回了许多，她当然不会直接开门见山说明自己的来意，而是先拐了一个小小的弯。
“韩老师，我其实就是想问一下，呃，我们技术研发部最近有新人加入吗？”她说得如此直白，他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理解不了她的话中有话。
“有，这次会有一两个新人进来参与这次的研发项目，你作为研发组长，到时候一定要多加留意。”作为老师，他相信自己学生的能力。
突然被老板委以重任，萧然瞬间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重了不少，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切入主题：“老师，我有两个朋友也来致远面试了，不过不是我们部门的，而是销售部。”
闻言，韩仲言的眉毛轻轻地蹙起。
“有过工作经历吗？”他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因为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有，他们都是凯原的老员工了，因为公司要降本增效被裁员了。”萧然跟他说明原因，而后又不忘紧跟一句，“他们工作能力强，责任心强，效率也高，销售部正需要这样的员工，您看……”
韩仲言打断她的话：“萧然，如果他们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工作能力出色，我相信那些面试官不会轻易错过这样的人。”所以，也不需要她来替他们拉关系。
“……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萧然羞愧地低下了头。
她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只能全靠他们自己了。
“不过，凯原出来的员工能力确实不会太差，我可以考虑给他们一次机会，根据他们的日常表现来确定最终留下与否的结果。”
“啊？”萧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态度的转变。
韩仲言头也不抬地说：“名字。”他需要明确的人物信息，这样更有利于了解对方的过往经历。
这是答应了？
萧然傻眼地看着自家老师，在确定自己耳朵没有听错后，她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报出了那两个人的大名：“席以冬和陆衡谦。”
而回应她的，则是钢笔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