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教中高层要是像她今天这般操作，恐怕早就被拖出去乱刀砍死了。
——穆灵皋又把一味山楂丸送进了嘴里，没滋没味地想。
她正蹲在一间看似是材料室的房间里，百无聊赖地嚼着零嘴，观察其余人的动向。
自从关窍被毁了之后，这座一直沉默着的高楼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爆发出叫人吃惊的生命活力，穆灵皋听着拐角处和楼上几乎同时响起的脚步声，撇了撇嘴，把身体往深处的阴影里缩进去了一点。
这间档案室一样的地方好像已经被尘封了很多年了，当穆灵皋随便找了个借口跑出来躲进这个地方的时候，她被那里面的灰尘呛得直咳嗽。
不过，这些灰尘不灰尘的都是小事，眼下，穆灵皋只希望那些人能把这个地方遗忘的再彻底一下，好让她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度过接下来的时光。
她小心翼翼地从架子上抽下一本书，放在了膝盖上，借着门口投下来的一点光看了看里面的内容。这本书已经很旧了，封皮也破破烂烂的，穆灵皋刚把它拿下来的时候险些把封皮整个给拽掉了，吓了她一跳。
里面的内容很奇怪，画着人形图和各种各样的穴位，好像是一本武功秘籍。穆灵皋试着用真气按书上所说的运转了一通，完全行不通。她不由不大高兴起来，把那套书扔到一边去了，又从瓷瓶里倒出一颗山楂丸来。
要想骗过祁碧君，救出沈寒贞，这瓶东西功不可没。让人听凭差遣的毒药是有，可惜她根本没有带在身上，现在周身只有一口袋的零食和精巧的首饰。所以，当时她给沈寒贞喂下的根本不是毒药，而是酸酸甜甜的山楂丸。
虽然暂时性地骗过了祁碧君的眼睛，不过穆灵皋可不敢担保之后不会露馅。她实在不敢再跑到姜沉乌面前晃悠了，担心会露出什么更大的破绽。所以，乘着姜沉乌和祁碧君商量事情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了，找了这间小房子来消磨时光。
反正外面打打杀杀的人和事都和她无关。穆灵皋毫不负责地想着，随便地往门口撇去一眼，这一眼却惊得让她险些跳起来。
门口有一道人影。
穆灵皋赶紧往书架后面一缩，把自己不负责任地缩成一团，可能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死的关系，她的紧张感大大减弱了。
不过，虽然系统是不会死的，但如果门口那个人执意要进来，穆灵皋也只好为了身份不暴露而出手了。虽然她现在一点也不想打架，也有很多日子没打过架了，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盯着门口那道纤细的身影，脑子里不断盘算着进攻的方位和手法，极力把脑中的那道警戒的弦拉到了最大。
那人走进来了。
穆灵皋最终还是决定用后发先至的那一招，那是她所有精通的武学之中速度最快的一招，很适合一击制敌。她小幅度地动了动胳膊，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却突然听见房门口的那人冷冰冰地说话了。
她说出来的话是这样的，“穆灵皋，你在哪里？”
一听这话，穆灵皋立刻放下了手，心里的如临大敌感也迅速地转变成了惊讶和好笑，她从藏身的阴影处探了探头，果然看清楚了沈寒贞的脸，“你干什么呀你，吓死我了。”
系统和宿主之间好歹也是有点感应的，所以沈寒贞在这里找到她，穆灵皋一点都不奇怪，“我们总算又集合了。”
“我很快就要走了。”沈寒贞很没劲地说，惹得穆灵皋送给了她一个白眼，“其实我要去的地方离你藏身的地方还挺近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明白。穆灵皋让寒贞也往房间里走了几步，顺便用脚尖把那本被她丢开的破书推到一边去了。直到两人走到房间的尽头，她才问道，“你要去什么地方？”
“替一个人办点事。”沈寒贞很淡定地扬了扬手里握着的符纸，穆灵皋看了看，没看出那些歪七歪八的是什么东西，索性也不去管了。
“倒是你，别再去踢别人的书了。”沈寒贞叹了口气，把符纸重新放回了袖子里，告诫道。
“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成年累月攒下来的而已。”穆灵皋道，“再说，我也没踢它，只是它太脏了，我不想再拿手碰而已。”
“那是修炼秘术的典籍。”沈寒贞向那本被穆灵皋丢在一边的书扬了扬下巴。
穆灵皋吃惊地瞪大眼睛，几乎立刻就想把那书捡起来抱在怀里，她动了动手指，用最后的理智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转而假装很无所谓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封皮上都写着呢。”沈寒贞简短地回答道，她倒是对这么稀罕的东西毫无反应，双眸澄澈，连蹲下去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穆灵皋往封皮上瞥了一眼，的确，油污之中，有几个字在月光下隐约可见，做不得伪，“算你说对了。”
她又不免生疑，“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放在这里，没有人看守？”
“因为这是入门级的。”沈寒贞又一次回答了她的问题，“对于姜沉乌来说，这些东西也就相当于六七岁时候看的启蒙书吧。”
她怎么又知道？穆灵皋狐疑地瞥了寒贞一眼，寒贞看明白了这个眼神，“真的，这些东西封皮上都写着呢。”
“可能是你眼神不大好吧。”沈寒贞若有所思地说。
穆灵皋气的就想和她理论，正在灵皋刚发出一个单音节的时候，两人突然都感到有什么东西不大对劲。
那是一阵奇异的眩晕之感，连带着将眼前的世界都稍稍扭曲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地在空气中发生变化，但是仔细看起来却是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发生。穆灵皋惊得一下子站起身来，“怎么了？”
她到底本质上还是个灵体，虽然现在暂时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但沈寒贞和穆灵皋自己都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因此，穆灵皋对这种玄妙的东西感应也比寒贞强上了数倍。
“不知道。”沈寒贞伸手在自己太阳穴上按了几下，依然觉得一片混沌，她往四处观察着，“可能是……第二个关窍。”
那是陆临川和秦歌想要去破坏的一处关窍。同第一处关窍被破坏时的爆响声不同，这一次却是毫无声息的，只是给人在感官上的冲击却有增无减。沈寒贞望着天花板，那里横着房梁，阻隔了她的视线，“或许他们成功了。”
“是不是你也要去破坏一个关窍？”穆灵皋这样猜测着。她看见沈寒贞点了点头，“这是我的绿茶任务。”
绿茶任务……现在沈寒贞说出这个词的时候，都十分的坦坦荡荡了。穆灵皋颇感欣慰，赶紧鼓励似的点了点头，“那很好，虽然你接下来的行径一点也不绿茶。”
这可没有难倒沈寒贞，她立刻说，“这只是达到目的必须要用的手段罢了。”
穆灵皋一时无话，在第二个关窍被击破以后，她只觉得头重脚轻，耳边一阵阵的嗡鸣声，嘈杂的让她几乎听不见沈寒贞在说什么。穆灵皋强撑着，不愿意露出什么异样，“那就好，那你赶快去吧。”
“你打算在这里待到实体失效吗？”沈寒贞却没有转身就走，她的眉头越皱越紧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问完我立刻就走。穆灵皋，为什么绿茶系统突然不起效了？”
穆灵皋眼睁睁地看着沈寒贞打开了自己的系统面板，那里有许多排字已经变成了让人看不懂的乱码，无序地排列在光屏上。灵皋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感觉自己头更晕，也更痛了，“啊……这个吗……”
“我之前迫于无奈，和于零双多说了几句话，但是系统里却没有出现他的名字。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没出现他的名字，那还不好吗？穆灵皋勉强道，“那不很好？”
她知道出现在自己身上的问题是什了。随着沈寒贞的魂魄归位，之前的系统漏洞已经被强行修正了，虽然，这很显然引起了更大规模的崩溃——现在，系统正在收回穆灵皋的身体。
“你别再问了。”灵皋不得不阻止了寒贞的问话，她张开双手，意料之中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的变淡，重新回到灵体的状态，“你先等一下，我……”
尽管早知道这事情是迟早要来的，但是真正来临的时候，穆灵皋还是感到一阵不情愿和惊慌。她抬起头来，从沈寒贞的眼里看到了一些惊愕的神色。
“那个系统，我和你说，你听清楚。这个系统现在……”穆灵皋还是想把事情解释清楚，“它现在……”
她的身体终于从小房间的地面上彻底消失了。
沈寒贞在这个狭小的，布满灰尘的小房间里站了很久，良久，她才试探性地说道，“穆灵皋？”
没有回话。
——穆灵皋又把一味山楂丸送进了嘴里，没滋没味地想。
她正蹲在一间看似是材料室的房间里，百无聊赖地嚼着零嘴，观察其余人的动向。
自从关窍被毁了之后，这座一直沉默着的高楼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爆发出叫人吃惊的生命活力，穆灵皋听着拐角处和楼上几乎同时响起的脚步声，撇了撇嘴，把身体往深处的阴影里缩进去了一点。
这间档案室一样的地方好像已经被尘封了很多年了，当穆灵皋随便找了个借口跑出来躲进这个地方的时候，她被那里面的灰尘呛得直咳嗽。
不过，这些灰尘不灰尘的都是小事，眼下，穆灵皋只希望那些人能把这个地方遗忘的再彻底一下，好让她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度过接下来的时光。
她小心翼翼地从架子上抽下一本书，放在了膝盖上，借着门口投下来的一点光看了看里面的内容。这本书已经很旧了，封皮也破破烂烂的，穆灵皋刚把它拿下来的时候险些把封皮整个给拽掉了，吓了她一跳。
里面的内容很奇怪，画着人形图和各种各样的穴位，好像是一本武功秘籍。穆灵皋试着用真气按书上所说的运转了一通，完全行不通。她不由不大高兴起来，把那套书扔到一边去了，又从瓷瓶里倒出一颗山楂丸来。
要想骗过祁碧君，救出沈寒贞，这瓶东西功不可没。让人听凭差遣的毒药是有，可惜她根本没有带在身上，现在周身只有一口袋的零食和精巧的首饰。所以，当时她给沈寒贞喂下的根本不是毒药，而是酸酸甜甜的山楂丸。
虽然暂时性地骗过了祁碧君的眼睛，不过穆灵皋可不敢担保之后不会露馅。她实在不敢再跑到姜沉乌面前晃悠了，担心会露出什么更大的破绽。所以，乘着姜沉乌和祁碧君商量事情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了，找了这间小房子来消磨时光。
反正外面打打杀杀的人和事都和她无关。穆灵皋毫不负责地想着，随便地往门口撇去一眼，这一眼却惊得让她险些跳起来。
门口有一道人影。
穆灵皋赶紧往书架后面一缩，把自己不负责任地缩成一团，可能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死的关系，她的紧张感大大减弱了。
不过，虽然系统是不会死的，但如果门口那个人执意要进来，穆灵皋也只好为了身份不暴露而出手了。虽然她现在一点也不想打架，也有很多日子没打过架了，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盯着门口那道纤细的身影，脑子里不断盘算着进攻的方位和手法，极力把脑中的那道警戒的弦拉到了最大。
那人走进来了。
穆灵皋最终还是决定用后发先至的那一招，那是她所有精通的武学之中速度最快的一招，很适合一击制敌。她小幅度地动了动胳膊，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却突然听见房门口的那人冷冰冰地说话了。
她说出来的话是这样的，“穆灵皋，你在哪里？”
一听这话，穆灵皋立刻放下了手，心里的如临大敌感也迅速地转变成了惊讶和好笑，她从藏身的阴影处探了探头，果然看清楚了沈寒贞的脸，“你干什么呀你，吓死我了。”
系统和宿主之间好歹也是有点感应的，所以沈寒贞在这里找到她，穆灵皋一点都不奇怪，“我们总算又集合了。”
“我很快就要走了。”沈寒贞很没劲地说，惹得穆灵皋送给了她一个白眼，“其实我要去的地方离你藏身的地方还挺近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明白。穆灵皋让寒贞也往房间里走了几步，顺便用脚尖把那本被她丢开的破书推到一边去了。直到两人走到房间的尽头，她才问道，“你要去什么地方？”
“替一个人办点事。”沈寒贞很淡定地扬了扬手里握着的符纸，穆灵皋看了看，没看出那些歪七歪八的是什么东西，索性也不去管了。
“倒是你，别再去踢别人的书了。”沈寒贞叹了口气，把符纸重新放回了袖子里，告诫道。
“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成年累月攒下来的而已。”穆灵皋道，“再说，我也没踢它，只是它太脏了，我不想再拿手碰而已。”
“那是修炼秘术的典籍。”沈寒贞向那本被穆灵皋丢在一边的书扬了扬下巴。
穆灵皋吃惊地瞪大眼睛，几乎立刻就想把那书捡起来抱在怀里，她动了动手指，用最后的理智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转而假装很无所谓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封皮上都写着呢。”沈寒贞简短地回答道，她倒是对这么稀罕的东西毫无反应，双眸澄澈，连蹲下去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穆灵皋往封皮上瞥了一眼，的确，油污之中，有几个字在月光下隐约可见，做不得伪，“算你说对了。”
她又不免生疑，“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放在这里，没有人看守？”
“因为这是入门级的。”沈寒贞又一次回答了她的问题，“对于姜沉乌来说，这些东西也就相当于六七岁时候看的启蒙书吧。”
她怎么又知道？穆灵皋狐疑地瞥了寒贞一眼，寒贞看明白了这个眼神，“真的，这些东西封皮上都写着呢。”
“可能是你眼神不大好吧。”沈寒贞若有所思地说。
穆灵皋气的就想和她理论，正在灵皋刚发出一个单音节的时候，两人突然都感到有什么东西不大对劲。
那是一阵奇异的眩晕之感，连带着将眼前的世界都稍稍扭曲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地在空气中发生变化，但是仔细看起来却是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发生。穆灵皋惊得一下子站起身来，“怎么了？”
她到底本质上还是个灵体，虽然现在暂时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但沈寒贞和穆灵皋自己都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因此，穆灵皋对这种玄妙的东西感应也比寒贞强上了数倍。
“不知道。”沈寒贞伸手在自己太阳穴上按了几下，依然觉得一片混沌，她往四处观察着，“可能是……第二个关窍。”
那是陆临川和秦歌想要去破坏的一处关窍。同第一处关窍被破坏时的爆响声不同，这一次却是毫无声息的，只是给人在感官上的冲击却有增无减。沈寒贞望着天花板，那里横着房梁，阻隔了她的视线，“或许他们成功了。”
“是不是你也要去破坏一个关窍？”穆灵皋这样猜测着。她看见沈寒贞点了点头，“这是我的绿茶任务。”
绿茶任务……现在沈寒贞说出这个词的时候，都十分的坦坦荡荡了。穆灵皋颇感欣慰，赶紧鼓励似的点了点头，“那很好，虽然你接下来的行径一点也不绿茶。”
这可没有难倒沈寒贞，她立刻说，“这只是达到目的必须要用的手段罢了。”
穆灵皋一时无话，在第二个关窍被击破以后，她只觉得头重脚轻，耳边一阵阵的嗡鸣声，嘈杂的让她几乎听不见沈寒贞在说什么。穆灵皋强撑着，不愿意露出什么异样，“那就好，那你赶快去吧。”
“你打算在这里待到实体失效吗？”沈寒贞却没有转身就走，她的眉头越皱越紧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问完我立刻就走。穆灵皋，为什么绿茶系统突然不起效了？”
穆灵皋眼睁睁地看着沈寒贞打开了自己的系统面板，那里有许多排字已经变成了让人看不懂的乱码，无序地排列在光屏上。灵皋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感觉自己头更晕，也更痛了，“啊……这个吗……”
“我之前迫于无奈，和于零双多说了几句话，但是系统里却没有出现他的名字。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没出现他的名字，那还不好吗？穆灵皋勉强道，“那不很好？”
她知道出现在自己身上的问题是什了。随着沈寒贞的魂魄归位，之前的系统漏洞已经被强行修正了，虽然，这很显然引起了更大规模的崩溃——现在，系统正在收回穆灵皋的身体。
“你别再问了。”灵皋不得不阻止了寒贞的问话，她张开双手，意料之中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的变淡，重新回到灵体的状态，“你先等一下，我……”
尽管早知道这事情是迟早要来的，但是真正来临的时候，穆灵皋还是感到一阵不情愿和惊慌。她抬起头来，从沈寒贞的眼里看到了一些惊愕的神色。
“那个系统，我和你说，你听清楚。这个系统现在……”穆灵皋还是想把事情解释清楚，“它现在……”
她的身体终于从小房间的地面上彻底消失了。
沈寒贞在这个狭小的，布满灰尘的小房间里站了很久，良久，她才试探性地说道，“穆灵皋？”
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