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k！”
小吉冷不零丁爆出一句粗口。
原本端坐在沙发上的温泽也有点震惊，怎么都想不到小吉居然是张林的外孙女。
温泽迟疑了一会，“你是张老师外孙女？”
小吉把书包扔到沙发上，“对啊！有什么奇怪的？”
“……”
温泽微不可查顿了一下，这才哑着声音说：“不，没什么。”
小吉也不跟温泽客气，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靠，懒洋洋的。
原本葛优瘫的小吉突然想起什么，飞速起身，居高临下望着温泽，“对了，刚才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来我家干什么？”
温泽坐的端正，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听到小吉的质问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回道：“我住这里。”
“啊？”
“啊什么？”
小吉震惊了，“你住这里？谁让你住进来的？”
“张老师让我住的。”
“外公？外公为什么让你住进来？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
温泽偏头一看，小吉正叉着腰喋喋不休，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里充满疑惑不解。
“我也不知道。”温泽淡淡回道。
小吉百思不得其解，思绪也慢慢起飞，逐渐偏离正轨。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小吉打量温泽的眼光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他不会是外公私藏多年的私生子吧！
小吉越想越起劲，要不是私生子，外公怎么会突然把人接回来，还没有通知自己一声，这摆明就是怕自己反对！
温泽对这种尴尬安静的场景有点不适应，稍稍挪动了一下僵直的上半身。
“哎，小吉回来了。” 说话的正是张林。
小吉赶紧转身，只见张林两手提着大袋子，袋子里面满满登登都是蔬菜肉类。
温泽很有眼力见，小吉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温泽已经走到张林旁边帮忙提着袋子了。
那副乖学生的样子准确俘获了张林的心，满眼慈爱地看着温泽。
看着这两人的举动，小吉不免觉得有些吃味。
她心里那点酸水咕噜咕噜的涌出来，红润的嘴巴紧紧撅着，眼巴巴看着张林。
张林一眼过去就知道小吉心里想什么，脸上根本藏不住事，委屈巴巴的，心里吃醋又不说，就等着张林去哄。
张林失笑，走过前去摸了摸小吉的头，“外公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担心，待会会跟小吉解释的。小吉应该知道外公最爱的是谁吧？”
小吉被顺毛了也开心起来，“当然知道！外公最爱的是我！”
小吉说的大声，像是特意说个身后的某个人听似的。
温泽将东西放好，刚走出厨房就听到小吉说的话，脚步顿了一下，往门口的两人望去。
刚才放学还能看见的火烧云现在只留有依稀几片橙白光影，柔柔的夕阳洒进院子里，本该是有些昏暗的场景，温泽却清晰地看见张林眼中的浓浓的爱意。
这对于温泽来说有些陌生。
从小到大，好像没有哪一个长辈对他露出过这种眼神，甚至连微笑都少得可怜。
在那个家，窒息压抑是常态。
……
张林做的一手好菜，不大的饭桌上摆满了家常菜，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
小吉蹦蹦跳跳的跑去冰箱拿出冰镇的蜜桃汽水，把其中一瓶不客气地放在温泽面前，“喏，给你的。这可是我最喜欢的饮料！”
“谢谢。”
“不客气，反正你以后也是住这里的，多照顾你一下没什么。”
小吉打开汽水，咕吨咕吨喝了一大半，舒服地直打嗝。
“来来来，小泽。别客气，把这当成你家。”
张林顺手夹了一个大鸡腿放到温泽碗里，笑嘻嘻地看着他。
温泽捉着筷子的手指微微一动，点头道：“谢谢张老师。”
“哎，在家就别叫张老师了，不用这么客气。”
“好，张叔叔。”
“噗！”
小吉刚刚吞下去的饭菜猝不及防喷了出来，大声笑道：“外公都多大了，还叫他叔叔，应该叫他爷爷才对！”
“小吉！你看你，吃饭也不好好吃。外公有那么老吗，还叫爷爷。”
张林虽然已经快60岁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保养得当的关系，看起来也就40岁的样子，头发依然乌黑浓密，依稀参杂着几根白头发。
小吉小腿不安分，晃晃悠悠说道：“您不老，年轻得很，我看外头还有很多人跟我打探你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呢。”
说到这个张林就头疼。
他一个大男人十几年前孤身带着小吉来到小镇，没有老婆也没有孩子，对外一致口径说小吉是他外孙女。
但是镇上的人可不傻，张林看着年龄没多大，怎么就孤零零地带着一个孩子呢。
而且张林吃喝用度都不差，一看就是城里来的，怎么都跟这个贫穷的小镇扯不上关系。
那时候，镇上的人们议论纷纷。
无论张林去干什么，大家伙都偷偷摸摸地打量，在背后悄咪咪地讨论。
一会有人说张林被城里有钱富婆抛弃了，一会又说张林家里破产了才不得不来小镇上讨生活。
镇上的人们绘声绘色，说的和真的一样，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不过随着时间一长，张林凭借出色的教学成功当上镇上的校长之后，大家的议论声也就慢慢停了下来。
张林身高够高，身材也不错，再加上保养得当，镇上一些离异的妇女都纷纷盯上这个香饽饽。
想给张林当老婆的数不胜数，张林避之不及。
“小吉别瞎说。”
小吉来了脾气，“我怎么就瞎说了，外面就是很多女人想和你结婚啊，她们在你身上得不到反应都过来找我了。”
张林叹了口气，“小吉，外公不是早就和你说，外公这一辈子谁都不娶吗？外公只想和你还有小泽好好的就够了。”
突然被点到名的温泽愣了一下，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哼，那些人在外面说的天花乱坠，什么话都让他们说去了。”
张林也知道镇上的人隐隐约约对自己有些想法，“不用在意，我们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饭桌上一时间安静下来，只能听见三人的咀嚼声。
“对了，我听你班主任说，你今天欺负小泽了？”
说到这个，张林难得严肃，直直看着小吉。
小吉低头，难得没说话。
“小吉！”
张林一看小吉的样子就知道韦娟说的没错。
小吉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放养状态，也怪张林一个大男人，在学校事情多，难免哪方面顾不上小吉。小吉一路长大都是风风火火的，行为举止就是典型的皮孩子。
小吉不喜欢芭比娃娃，唯独喜欢看奥特曼；就连小孩子一起玩的过家家游戏她也不想当公主，就喜欢当王子。
张林不止一次收到镇上人们的投诉，不是去偷了东边王大伯的西瓜，就是拉帮结派带着好几个小男生往人家鱼塘里扔石子。
为了处理这些事，张林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个人，一边上班一边教育小吉。
但是没用，小吉对张林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放在心上。有时候张林急眼了，要拿竹条抽小吉一顿，小吉也不跑也不躲，孤零零的站着，眼泪汪汪地看着张林，张林最后都只能叹气，根本下不去手。
“我没欺负他！我把小梦当旁边位置上，我不知道他要坐我旁边。”小吉顿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张林的脸色，又说道：“而且，我不知道他那么怕小梦，小梦可温顺了，它不会伤人的。”
张林嘴一抽，“小梦是谁？”
“那只金龟子啊！昨天下午上课时候它飞得太快撞到窗了，是我把它拿进来的，还给它喂了点水。”
张林额头青筋跳了又跳，咬牙切齿道：“我之前和你说什么了？”
小吉不敢撒谎，老老实实道：“不能把虫子带进教室。”
“你知道你还带？！上次带的蚯蚓把人李清吓得不轻，还不吸取教训！”
“对不起外公，别生气，我下次不会了。”小吉是个能屈能伸的，看见张林脸色铁青，也知道自己这次不对，开始认真反省。
“你不应该和我道歉，小吉。你应该和小泽道歉，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小泽害怕昆虫也不是你觉得奇怪的事。”
张林停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忘了你之前害怕的东西了？你不是说你最讨厌密密麻麻的东西，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你觉得害怕的东西可能别人不会怕，但是你不会害怕的东西，别人会害怕。小吉，你应该学会体谅别人的害怕。”
小吉心里懊恼，今天自己和温泽道歉的时候看他不理自己还觉得温泽矫情呢，但是听张林这么一说，温泽的反应应该是害怕昆虫的。
“对不起温泽，是我的错，我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小吉此时感觉羞愧极了，之前和外公看记录片，讲到蝌蚪转变成青蛙的时候，看见一片密密麻麻的小蝌蚪，小吉从沙发一跃而起，脸色白的可怕，最后面还痛骂外公为什么非要看这个纪录片。
想到自己害怕的东西，小吉这才体会到温泽对于昆虫的恐惧。
小吉戳了戳碗里的米饭，头埋的更低了。
“没事。”
温泽依然回答很简洁。
张林看了看都在低头吃饭的两人，咳嗽几声，“没事就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小吉，忘了和你说了，以后这两年小泽都住在我们家，小泽初来乍到，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你以后要多多关照一下。”
“好的外公，我记住了。”小吉乖乖回应。
张林看着温泽，又说道：“小泽，不要太伤心，你还有我们呢，把这里当成你另一个家，别拘谨，在这里好好学习生活就好。”
温泽有些意外。
第一次见到张林，是在家里出事的时候。
那是温泽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人，大家都穿着黑西装，一眼过去黑黢黢的一大片。
温泽心里没什么波动，或者应该换一种说法，温泽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反应。
他不觉得伤心，不觉得难过，甚至连情绪都感知不到。
张林就这么出现了，穿的简单又不失风度。他缓缓走到张林面前，和蔼地问温泽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温泽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张林充斥复杂意味的眼神，温泽却莫名对这位陌生人充满信任。
张林的眼神里带着同情、惋惜，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微不可查的怜爱。
温泽轻声说了一句好，就这么和张林回到了小镇上。
没有询问，没有反抗，温泽只是很平静地跟着张林走向另一个世界。
这个被张林叫作“家”的世界。
小吉冷不零丁爆出一句粗口。
原本端坐在沙发上的温泽也有点震惊，怎么都想不到小吉居然是张林的外孙女。
温泽迟疑了一会，“你是张老师外孙女？”
小吉把书包扔到沙发上，“对啊！有什么奇怪的？”
“……”
温泽微不可查顿了一下，这才哑着声音说：“不，没什么。”
小吉也不跟温泽客气，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靠，懒洋洋的。
原本葛优瘫的小吉突然想起什么，飞速起身，居高临下望着温泽，“对了，刚才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来我家干什么？”
温泽坐的端正，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听到小吉的质问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回道：“我住这里。”
“啊？”
“啊什么？”
小吉震惊了，“你住这里？谁让你住进来的？”
“张老师让我住的。”
“外公？外公为什么让你住进来？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
温泽偏头一看，小吉正叉着腰喋喋不休，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里充满疑惑不解。
“我也不知道。”温泽淡淡回道。
小吉百思不得其解，思绪也慢慢起飞，逐渐偏离正轨。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小吉打量温泽的眼光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他不会是外公私藏多年的私生子吧！
小吉越想越起劲，要不是私生子，外公怎么会突然把人接回来，还没有通知自己一声，这摆明就是怕自己反对！
温泽对这种尴尬安静的场景有点不适应，稍稍挪动了一下僵直的上半身。
“哎，小吉回来了。” 说话的正是张林。
小吉赶紧转身，只见张林两手提着大袋子，袋子里面满满登登都是蔬菜肉类。
温泽很有眼力见，小吉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温泽已经走到张林旁边帮忙提着袋子了。
那副乖学生的样子准确俘获了张林的心，满眼慈爱地看着温泽。
看着这两人的举动，小吉不免觉得有些吃味。
她心里那点酸水咕噜咕噜的涌出来，红润的嘴巴紧紧撅着，眼巴巴看着张林。
张林一眼过去就知道小吉心里想什么，脸上根本藏不住事，委屈巴巴的，心里吃醋又不说，就等着张林去哄。
张林失笑，走过前去摸了摸小吉的头，“外公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担心，待会会跟小吉解释的。小吉应该知道外公最爱的是谁吧？”
小吉被顺毛了也开心起来，“当然知道！外公最爱的是我！”
小吉说的大声，像是特意说个身后的某个人听似的。
温泽将东西放好，刚走出厨房就听到小吉说的话，脚步顿了一下，往门口的两人望去。
刚才放学还能看见的火烧云现在只留有依稀几片橙白光影，柔柔的夕阳洒进院子里，本该是有些昏暗的场景，温泽却清晰地看见张林眼中的浓浓的爱意。
这对于温泽来说有些陌生。
从小到大，好像没有哪一个长辈对他露出过这种眼神，甚至连微笑都少得可怜。
在那个家，窒息压抑是常态。
……
张林做的一手好菜，不大的饭桌上摆满了家常菜，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
小吉蹦蹦跳跳的跑去冰箱拿出冰镇的蜜桃汽水，把其中一瓶不客气地放在温泽面前，“喏，给你的。这可是我最喜欢的饮料！”
“谢谢。”
“不客气，反正你以后也是住这里的，多照顾你一下没什么。”
小吉打开汽水，咕吨咕吨喝了一大半，舒服地直打嗝。
“来来来，小泽。别客气，把这当成你家。”
张林顺手夹了一个大鸡腿放到温泽碗里，笑嘻嘻地看着他。
温泽捉着筷子的手指微微一动，点头道：“谢谢张老师。”
“哎，在家就别叫张老师了，不用这么客气。”
“好，张叔叔。”
“噗！”
小吉刚刚吞下去的饭菜猝不及防喷了出来，大声笑道：“外公都多大了，还叫他叔叔，应该叫他爷爷才对！”
“小吉！你看你，吃饭也不好好吃。外公有那么老吗，还叫爷爷。”
张林虽然已经快60岁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保养得当的关系，看起来也就40岁的样子，头发依然乌黑浓密，依稀参杂着几根白头发。
小吉小腿不安分，晃晃悠悠说道：“您不老，年轻得很，我看外头还有很多人跟我打探你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呢。”
说到这个张林就头疼。
他一个大男人十几年前孤身带着小吉来到小镇，没有老婆也没有孩子，对外一致口径说小吉是他外孙女。
但是镇上的人可不傻，张林看着年龄没多大，怎么就孤零零地带着一个孩子呢。
而且张林吃喝用度都不差，一看就是城里来的，怎么都跟这个贫穷的小镇扯不上关系。
那时候，镇上的人们议论纷纷。
无论张林去干什么，大家伙都偷偷摸摸地打量，在背后悄咪咪地讨论。
一会有人说张林被城里有钱富婆抛弃了，一会又说张林家里破产了才不得不来小镇上讨生活。
镇上的人们绘声绘色，说的和真的一样，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不过随着时间一长，张林凭借出色的教学成功当上镇上的校长之后，大家的议论声也就慢慢停了下来。
张林身高够高，身材也不错，再加上保养得当，镇上一些离异的妇女都纷纷盯上这个香饽饽。
想给张林当老婆的数不胜数，张林避之不及。
“小吉别瞎说。”
小吉来了脾气，“我怎么就瞎说了，外面就是很多女人想和你结婚啊，她们在你身上得不到反应都过来找我了。”
张林叹了口气，“小吉，外公不是早就和你说，外公这一辈子谁都不娶吗？外公只想和你还有小泽好好的就够了。”
突然被点到名的温泽愣了一下，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哼，那些人在外面说的天花乱坠，什么话都让他们说去了。”
张林也知道镇上的人隐隐约约对自己有些想法，“不用在意，我们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饭桌上一时间安静下来，只能听见三人的咀嚼声。
“对了，我听你班主任说，你今天欺负小泽了？”
说到这个，张林难得严肃，直直看着小吉。
小吉低头，难得没说话。
“小吉！”
张林一看小吉的样子就知道韦娟说的没错。
小吉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放养状态，也怪张林一个大男人，在学校事情多，难免哪方面顾不上小吉。小吉一路长大都是风风火火的，行为举止就是典型的皮孩子。
小吉不喜欢芭比娃娃，唯独喜欢看奥特曼；就连小孩子一起玩的过家家游戏她也不想当公主，就喜欢当王子。
张林不止一次收到镇上人们的投诉，不是去偷了东边王大伯的西瓜，就是拉帮结派带着好几个小男生往人家鱼塘里扔石子。
为了处理这些事，张林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个人，一边上班一边教育小吉。
但是没用，小吉对张林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放在心上。有时候张林急眼了，要拿竹条抽小吉一顿，小吉也不跑也不躲，孤零零的站着，眼泪汪汪地看着张林，张林最后都只能叹气，根本下不去手。
“我没欺负他！我把小梦当旁边位置上，我不知道他要坐我旁边。”小吉顿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张林的脸色，又说道：“而且，我不知道他那么怕小梦，小梦可温顺了，它不会伤人的。”
张林嘴一抽，“小梦是谁？”
“那只金龟子啊！昨天下午上课时候它飞得太快撞到窗了，是我把它拿进来的，还给它喂了点水。”
张林额头青筋跳了又跳，咬牙切齿道：“我之前和你说什么了？”
小吉不敢撒谎，老老实实道：“不能把虫子带进教室。”
“你知道你还带？！上次带的蚯蚓把人李清吓得不轻，还不吸取教训！”
“对不起外公，别生气，我下次不会了。”小吉是个能屈能伸的，看见张林脸色铁青，也知道自己这次不对，开始认真反省。
“你不应该和我道歉，小吉。你应该和小泽道歉，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小泽害怕昆虫也不是你觉得奇怪的事。”
张林停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忘了你之前害怕的东西了？你不是说你最讨厌密密麻麻的东西，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你觉得害怕的东西可能别人不会怕，但是你不会害怕的东西，别人会害怕。小吉，你应该学会体谅别人的害怕。”
小吉心里懊恼，今天自己和温泽道歉的时候看他不理自己还觉得温泽矫情呢，但是听张林这么一说，温泽的反应应该是害怕昆虫的。
“对不起温泽，是我的错，我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小吉此时感觉羞愧极了，之前和外公看记录片，讲到蝌蚪转变成青蛙的时候，看见一片密密麻麻的小蝌蚪，小吉从沙发一跃而起，脸色白的可怕，最后面还痛骂外公为什么非要看这个纪录片。
想到自己害怕的东西，小吉这才体会到温泽对于昆虫的恐惧。
小吉戳了戳碗里的米饭，头埋的更低了。
“没事。”
温泽依然回答很简洁。
张林看了看都在低头吃饭的两人，咳嗽几声，“没事就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小吉，忘了和你说了，以后这两年小泽都住在我们家，小泽初来乍到，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你以后要多多关照一下。”
“好的外公，我记住了。”小吉乖乖回应。
张林看着温泽，又说道：“小泽，不要太伤心，你还有我们呢，把这里当成你另一个家，别拘谨，在这里好好学习生活就好。”
温泽有些意外。
第一次见到张林，是在家里出事的时候。
那是温泽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人，大家都穿着黑西装，一眼过去黑黢黢的一大片。
温泽心里没什么波动，或者应该换一种说法，温泽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反应。
他不觉得伤心，不觉得难过，甚至连情绪都感知不到。
张林就这么出现了，穿的简单又不失风度。他缓缓走到张林面前，和蔼地问温泽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温泽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张林充斥复杂意味的眼神，温泽却莫名对这位陌生人充满信任。
张林的眼神里带着同情、惋惜，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微不可查的怜爱。
温泽轻声说了一句好，就这么和张林回到了小镇上。
没有询问，没有反抗，温泽只是很平静地跟着张林走向另一个世界。
这个被张林叫作“家”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