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府好久都没有那么热闹过了,到处张灯结彩,修萁一新。朽木少主要结婚的消息已经传满大街小巷,又不知伤了多少少女的心。来来往往的人声沸腾,来了不少大人物。
在他去真央的第四年,我曾问过少爷,
“你不会去了给我带个夫人回来吧?”
少爷难得脸红“我没考虑过这种事,你又在哪里听了什么八卦?”
“侍女们都说,家主想让你取隔壁街上杉家的公主。”
“我不会娶她的,我只娶自己喜欢的。”
“你的父亲母亲不会因此祝福你的。”
少爷认真思考了一下“我会让大家都祝福她的。”
思绪被突然响起的音乐拉回。不远处的主殿的婚礼开始了,绯真,不今天起她就是朽木夫人了,她如了少爷的愿,风风光光地嫁进门,得到了好多大人物的祝福。
乐起,入场,致词,祝词,誓杯,誓词,礼成退场。
我坐在树枝上看着主殿喜庆的奏乐一声声响起,隔着重重屋殿,我无法看见里面的场景,想必是热闹非常,我可以想象少爷喜庆的笑容,和绯真洋溢着温柔含羞的表情。
没有人会在意别院那个孤家寡魂,她就像其他在今天失恋的少女一样不被关注,我坐在树上哭了一场,来祭奠我还没说出口的就夭折的暗恋,也终于懂了那些女仆所谓的风花雪月之事。
不懂为什么人世间有那么多为爱痴的人,那些女仆如此,少爷也是如此。
少爷和朽木夫人大婚后,没多久就住进了主殿,家主已经退位,把朽木家交给了少爷。别院虽会有仆人常来打扫,却也渐渐没有了人气,变得荒凉。
朽木夫人常常会过来,少爷刚接手朽木家,听说又当上了队长,我基本都看不到他人。
朽木夫人有次问我“你为什么再也不叫我绯真了”
“因为夫人嫁给白哉大人身份就变得尊贵了啊”我坚决不喊她绯真的原因,也是在时时提醒自己,少爷他已经娶了妻,我不能再抱有非分之想了。
我最开始以为绯真只是少爷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只有我是一直陪着他的,但是我错了,她虽然只是少爷身边呆了区区十几年,却在少爷心里刻下了大半辈子。
我已经不想再等少爷了,我想离开这棵樱花树,也许是我的渴求,我慢慢可以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广。我把那些没去过的地方当成新大陆一样去探险,第一天很新鲜,第二天也新鲜,第三天还不错,第四天还好,但是第七天第八天,我渐渐地就厌烦了,因为每次我看到新鲜食物转头大叫“少爷,你看这是什么?”的时候,都只有空空荡荡的风声回答我。
有时候我溜到主殿,会看到少爷把着朽木夫人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写字,或者他在镜前温柔地给她梳头,这对一只单身狗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于是我又呆在别院里像块石头一样坐着吸收日月精华,只是这次我选择背着别院的大门。
这天我听见好久没见的脚步声,惊讶的回过头,看见脸庞已经成熟的少爷,脚步轻浮地倒在了树下,我已经很少见到少爷如此失态了,我撑着手把头伸到他面前,他的呼吸中淡淡的酒气。
我知道他为什么过来这里,或许,只有看不见的我可以让他片刻的发泄自己的情绪。
看他平时冷冰冰的他,流露出一丝脆弱,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安慰的拍了拍他的额头,没有意外的我的手穿过了他的额头。
“父亲走了……”他的声音有点暗哑。
“海燕离开了,夜一离开了,母亲走了,父亲也走了,你也会离开吗?”
“我会一直在这里的,少爷。”我已经完全把前几天要努力离开这里当做目标的想法丢掉了。
夜风伴着酒香,看着他躺在地上闭着双眼,我支撑的双手不知道为何慢慢弯下……
就要快了,我看着他喝了酒而变得殷红的薄唇,越靠越近,就像被蛊惑一般。
“夫君……”朽木夫人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我像受了惊吓般,跳起来躲在了树后。然后看着,朽木夫人扶着少爷离开。
呸呸呸,我脑子是长了浆糊了吗?!竟然起了这么龌龊的念头,啊啊,虽然知道亲不上,可是这样也是对少爷的亵渎和对朽木夫人的不尊重!真是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疯了,我还是好好修炼然后离开这里吧!
***
我没想到我还没能离开,绯真夫人便病重了,虽然知道她身体一直不好,但没想到这一切来的那么快。
我想起少爷在他父亲死的时候说过的话,就只有绯真在身边的他,如何受得了这一二在再而三的打击?
少爷开始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工作,开始在家专心照顾着绯真,府上气氛一片沉重。
恰逢那年说少爷被樱花妖迷了眼的法师在外游历回来。
少爷请他到了内室,我趴在窗台,看他给绯真夫人卜了一卦,然后告诉少爷
“解处亦是在樱花树下。还请朽木家主带贫道去那棵树下一探究竟。”
我听这话,一下从窗户下落了下来,赶快回到树下坐直。
那老和尚,进了院门驱散了旁人,看着朽木家主站着没动,又把他请了出去。
然后他用破道布了个结界,念了一段我也一个字的听不懂的咒语,念的我头疼欲裂,刚想斥喝让他停下,却发现我的身体不再透明,慢慢显现了出来。
“嘿,真神奇,老和尚你念的什么啊。”
那老和尚却只是直直盯着我,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问我:
“小施主是否愿意救朽木夫人?”
“你可以救绯真吗?!怎么救?我义不容辞。”我瞬间觉得这老秃头一点都不秃驴,简直是上天派来的福星。
结果那老和尚半阖着眼说了句
“舍身”
???这个牺牲未免太大。
“那如果我拒绝呢?”大师,不要把舍身说的像吃饭那么平常!
“那我也会让你魂飞魄散”老和尚保持之前的姿势不动,毫无起伏的说出要杀死我的话。
“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出家人不是以慈悲为怀吗?!
他又念了句阿弥陀佛,双手合十说:
“世界万物有其固有的规则,静灵廷是以守护人届和尸魂界为己任,但你是这法则之中的不平衡,你现在力量微弱,但放任你成长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我才不信你那一套,大道理,我相信存在即合理,我从没干活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要拿大道来逼迫于我?”这和尚简直莫名其妙!
“话以至此,救不救施主自己考虑吧。”
和尚走后,少爷推门而入,
“我不是太放心……”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微放大的眼眸表达着主人的惊讶,“你有实体了?!”
“嘿嘿,对啊,我长什么样子,吓不吓人?”
“挺……挺可爱的。”
“谢谢少爷夸奖”,我夸张地行了一个大礼。
“不过,这么多年你竟然完全没有变化。”和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个大师说的方法是不是和你有关?”
“算是吧,不过你放心,不是什么危险的法子。”
“真的么?”白哉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出家人已慈悲为怀。”
白哉还想说什么,侍女快步跑过来急急道“夫人醒了!”
看着少爷匆匆离开,我第一次开始认真严肃思考怎么才能活下去,发现真是无解,我跑不掉,打不过老秃驴,或许救救朽木夫人还能得个见义勇为奖。
我有了实体,后面几日天天跟着少爷身侧,最开始下人们还惊讶突然从哪里冒出个人,还自称是家主的好友,而家主也默认了。
我看着朽木夫人一天天憔悴下去,知道日子已经差不多了。
少爷每天照顾在夫人身旁,不眠不寝的,也渐渐清瘦下去,我看着不忍便强拉硬扯并且保证朽木夫人保证没事,才让他去歇息了几小时。
***
白哉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天刚明,看见案头有一个纤细的身影在研磨。他最初以为是绯真,绯真不识字,他便总是坐在那里教她认字练字。那个身影转过身,笑嘻嘻地讨要他的墨宝,他才看清来人,在这个府上如此没规矩应该也只有那一人了吧。
“少爷啊,你可以帮我在这个葫芦上写上我的名字吗?我的字太丑,实在没办法拿出手”
白哉洗漱完毕,二话不说在葫芦上写下“木风蝉衣”,他看着这四个字有一刻的晃神,想起了年少时候因为给她取名意见不合而吵过好几天,最后才定下这个她觉得“内涵诗意”的名字,那时候轻松的日子终是一去不回了。
来人见写完便抱着葫芦离开,白哉记得那个下午是个艳阳天,她抱着葫芦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绯真的病奇迹般的有了气色,脸色我开始红润。
大师在深夜便离开,朽木问病愈的方法,他只是道不可泄露,又问蝉衣去处,大师指了指樱花树,只说魂魄受损需要修养,最后离开嘱咐白哉,
“夫人还有十年寿命,珍惜你们以后相处的时光吧”
那以后,果然绯真身体渐好,却在他们恩爱十年后溘然长逝。而那棵樱花树下也再也没有响起过那熟悉声音。
在他去真央的第四年,我曾问过少爷,
“你不会去了给我带个夫人回来吧?”
少爷难得脸红“我没考虑过这种事,你又在哪里听了什么八卦?”
“侍女们都说,家主想让你取隔壁街上杉家的公主。”
“我不会娶她的,我只娶自己喜欢的。”
“你的父亲母亲不会因此祝福你的。”
少爷认真思考了一下“我会让大家都祝福她的。”
思绪被突然响起的音乐拉回。不远处的主殿的婚礼开始了,绯真,不今天起她就是朽木夫人了,她如了少爷的愿,风风光光地嫁进门,得到了好多大人物的祝福。
乐起,入场,致词,祝词,誓杯,誓词,礼成退场。
我坐在树枝上看着主殿喜庆的奏乐一声声响起,隔着重重屋殿,我无法看见里面的场景,想必是热闹非常,我可以想象少爷喜庆的笑容,和绯真洋溢着温柔含羞的表情。
没有人会在意别院那个孤家寡魂,她就像其他在今天失恋的少女一样不被关注,我坐在树上哭了一场,来祭奠我还没说出口的就夭折的暗恋,也终于懂了那些女仆所谓的风花雪月之事。
不懂为什么人世间有那么多为爱痴的人,那些女仆如此,少爷也是如此。
少爷和朽木夫人大婚后,没多久就住进了主殿,家主已经退位,把朽木家交给了少爷。别院虽会有仆人常来打扫,却也渐渐没有了人气,变得荒凉。
朽木夫人常常会过来,少爷刚接手朽木家,听说又当上了队长,我基本都看不到他人。
朽木夫人有次问我“你为什么再也不叫我绯真了”
“因为夫人嫁给白哉大人身份就变得尊贵了啊”我坚决不喊她绯真的原因,也是在时时提醒自己,少爷他已经娶了妻,我不能再抱有非分之想了。
我最开始以为绯真只是少爷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只有我是一直陪着他的,但是我错了,她虽然只是少爷身边呆了区区十几年,却在少爷心里刻下了大半辈子。
我已经不想再等少爷了,我想离开这棵樱花树,也许是我的渴求,我慢慢可以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广。我把那些没去过的地方当成新大陆一样去探险,第一天很新鲜,第二天也新鲜,第三天还不错,第四天还好,但是第七天第八天,我渐渐地就厌烦了,因为每次我看到新鲜食物转头大叫“少爷,你看这是什么?”的时候,都只有空空荡荡的风声回答我。
有时候我溜到主殿,会看到少爷把着朽木夫人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写字,或者他在镜前温柔地给她梳头,这对一只单身狗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于是我又呆在别院里像块石头一样坐着吸收日月精华,只是这次我选择背着别院的大门。
这天我听见好久没见的脚步声,惊讶的回过头,看见脸庞已经成熟的少爷,脚步轻浮地倒在了树下,我已经很少见到少爷如此失态了,我撑着手把头伸到他面前,他的呼吸中淡淡的酒气。
我知道他为什么过来这里,或许,只有看不见的我可以让他片刻的发泄自己的情绪。
看他平时冷冰冰的他,流露出一丝脆弱,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安慰的拍了拍他的额头,没有意外的我的手穿过了他的额头。
“父亲走了……”他的声音有点暗哑。
“海燕离开了,夜一离开了,母亲走了,父亲也走了,你也会离开吗?”
“我会一直在这里的,少爷。”我已经完全把前几天要努力离开这里当做目标的想法丢掉了。
夜风伴着酒香,看着他躺在地上闭着双眼,我支撑的双手不知道为何慢慢弯下……
就要快了,我看着他喝了酒而变得殷红的薄唇,越靠越近,就像被蛊惑一般。
“夫君……”朽木夫人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我像受了惊吓般,跳起来躲在了树后。然后看着,朽木夫人扶着少爷离开。
呸呸呸,我脑子是长了浆糊了吗?!竟然起了这么龌龊的念头,啊啊,虽然知道亲不上,可是这样也是对少爷的亵渎和对朽木夫人的不尊重!真是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疯了,我还是好好修炼然后离开这里吧!
***
我没想到我还没能离开,绯真夫人便病重了,虽然知道她身体一直不好,但没想到这一切来的那么快。
我想起少爷在他父亲死的时候说过的话,就只有绯真在身边的他,如何受得了这一二在再而三的打击?
少爷开始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工作,开始在家专心照顾着绯真,府上气氛一片沉重。
恰逢那年说少爷被樱花妖迷了眼的法师在外游历回来。
少爷请他到了内室,我趴在窗台,看他给绯真夫人卜了一卦,然后告诉少爷
“解处亦是在樱花树下。还请朽木家主带贫道去那棵树下一探究竟。”
我听这话,一下从窗户下落了下来,赶快回到树下坐直。
那老和尚,进了院门驱散了旁人,看着朽木家主站着没动,又把他请了出去。
然后他用破道布了个结界,念了一段我也一个字的听不懂的咒语,念的我头疼欲裂,刚想斥喝让他停下,却发现我的身体不再透明,慢慢显现了出来。
“嘿,真神奇,老和尚你念的什么啊。”
那老和尚却只是直直盯着我,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问我:
“小施主是否愿意救朽木夫人?”
“你可以救绯真吗?!怎么救?我义不容辞。”我瞬间觉得这老秃头一点都不秃驴,简直是上天派来的福星。
结果那老和尚半阖着眼说了句
“舍身”
???这个牺牲未免太大。
“那如果我拒绝呢?”大师,不要把舍身说的像吃饭那么平常!
“那我也会让你魂飞魄散”老和尚保持之前的姿势不动,毫无起伏的说出要杀死我的话。
“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出家人不是以慈悲为怀吗?!
他又念了句阿弥陀佛,双手合十说:
“世界万物有其固有的规则,静灵廷是以守护人届和尸魂界为己任,但你是这法则之中的不平衡,你现在力量微弱,但放任你成长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我才不信你那一套,大道理,我相信存在即合理,我从没干活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要拿大道来逼迫于我?”这和尚简直莫名其妙!
“话以至此,救不救施主自己考虑吧。”
和尚走后,少爷推门而入,
“我不是太放心……”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微放大的眼眸表达着主人的惊讶,“你有实体了?!”
“嘿嘿,对啊,我长什么样子,吓不吓人?”
“挺……挺可爱的。”
“谢谢少爷夸奖”,我夸张地行了一个大礼。
“不过,这么多年你竟然完全没有变化。”和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个大师说的方法是不是和你有关?”
“算是吧,不过你放心,不是什么危险的法子。”
“真的么?”白哉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出家人已慈悲为怀。”
白哉还想说什么,侍女快步跑过来急急道“夫人醒了!”
看着少爷匆匆离开,我第一次开始认真严肃思考怎么才能活下去,发现真是无解,我跑不掉,打不过老秃驴,或许救救朽木夫人还能得个见义勇为奖。
我有了实体,后面几日天天跟着少爷身侧,最开始下人们还惊讶突然从哪里冒出个人,还自称是家主的好友,而家主也默认了。
我看着朽木夫人一天天憔悴下去,知道日子已经差不多了。
少爷每天照顾在夫人身旁,不眠不寝的,也渐渐清瘦下去,我看着不忍便强拉硬扯并且保证朽木夫人保证没事,才让他去歇息了几小时。
***
白哉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天刚明,看见案头有一个纤细的身影在研磨。他最初以为是绯真,绯真不识字,他便总是坐在那里教她认字练字。那个身影转过身,笑嘻嘻地讨要他的墨宝,他才看清来人,在这个府上如此没规矩应该也只有那一人了吧。
“少爷啊,你可以帮我在这个葫芦上写上我的名字吗?我的字太丑,实在没办法拿出手”
白哉洗漱完毕,二话不说在葫芦上写下“木风蝉衣”,他看着这四个字有一刻的晃神,想起了年少时候因为给她取名意见不合而吵过好几天,最后才定下这个她觉得“内涵诗意”的名字,那时候轻松的日子终是一去不回了。
来人见写完便抱着葫芦离开,白哉记得那个下午是个艳阳天,她抱着葫芦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绯真的病奇迹般的有了气色,脸色我开始红润。
大师在深夜便离开,朽木问病愈的方法,他只是道不可泄露,又问蝉衣去处,大师指了指樱花树,只说魂魄受损需要修养,最后离开嘱咐白哉,
“夫人还有十年寿命,珍惜你们以后相处的时光吧”
那以后,果然绯真身体渐好,却在他们恩爱十年后溘然长逝。而那棵樱花树下也再也没有响起过那熟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