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他是谁。
他知道了。
他为什么知道。
忍足侑士。
千重未想好忍足的处置方法——她还得处理面前那个讨厌的男生。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千重撇过头，“也与你无关。”
-
幸村想，应该没有人告诉过她，她说谎能力差得令人发指。
但这正合他意。
“你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找到。”幸村有些焦虑——千重紫苑是个会为了只见过一面的人而转学的人，而且跟踪而不自知，这种执着很危险。
他可不想有同学与自己一样。
“你谁啊？”千重双手抱胸，越发无礼，她想离开了。
幸村在心里深呼吸，面对这样的人要保持微笑。
幸村正组织起头脑风暴。
自己与千重陌不相识——她连发小也不告诉，会告知我这个陌生人吗？
通常，有一种行为可以令两个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产生信任。
——那是，利益互换。
幸村扬起完美的笑容——尽管他内心叫苦连天。
“事实上......我最近有个麻烦。”不知为何，这次幸村居然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
千重粗暴地打断对方说话。
“停，我不想知道。”
......深丶呼丶吸。
幸村冷静地继续说，“如果你可以帮我解决，我就帮你找那人。你是转校生，不熟悉我们学校；我从初中开始就在这里上课，说不定我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恕我直言，你在校内应该还未有朋友可以帮你。”
千重有些迟疑，男生看着不像忍足，对人类好像没什么兴趣。她放下双手，问，“你为什么要找我帮忙？我和你又不熟。”
“因为，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帮我。”幸村这话说得十分认真。
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原来对着陌生人，能够如此轻易地说出。
“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找出，跟踪我的人。”
......
千重顿了顿，把心里“为什麽不报警”的疑问吞下咽喉。
“所以，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比较熟悉跟踪狂的思维？”幸村歪头反问。
“......”大概是错觉，千重觉得幸村说话阴里怪气。“那倒没错？”
她还是答应了。
见千重点头，幸村放下心头大石，迫不及待地问，“那丶那人到底是……”
还差一点点，那些——或者会被人死缠烂打丶天天寄信丶无时无刻发短信——受害人，或者就可能减少一个。
“咳。等一下。”
千重饮光一樽水，整理好自己的校服，庄重地从忍足拉她去立海大学园祭开始说起。
“那天连马路也过得特别顺畅……”
“路边有只黑猫对我撒娇......”
“冰棒中奖了，这是一种徵兆，说明我们命运注定缠绕在一起……”
幸村只能微笑。
“……真是浪漫，呵呵。但我们时间不多，不如长话短说？”
千重看着手表，终於把故事缩短至话剧表演。
“那面镜子……那个後母摔下镜子那刻……”
“我想，要是杀死我的人是她，说不定我能够上天堂。”
千重犹如梦呓般，叹息般说道。
离校的钟声响起，在天台回荡。
两人站在夕阳之下。
幸村抬头。
天际边是朱红色，分隔了天堂与人间的距离。
电铁飞驰而过的瞬间，他想到很多事情。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看过眼前的景色，很多遍。
“呐。”千重双手递给幸村刚才的皱巴巴的纸团，打断幸村的思绪。“你的东西。”
皱巴巴的信纸，贴满可爱的贴纸，画了好多个心心。
莫名其妙的既视感被抛诸脑後，幸村没有收下纸团，一字一句地问，“……你觉得，刚才的女生是真的喜欢我？”
千重不理解幸村的逻辑，“为什麽不喜欢你，要找你告白？”
幸村看着犹如机械短路的千重，闷闷地笑了。
“千重同学......比想像中容易理解......”
千重不理解他又为什么扯到自己身上。
“......再联络吧。话说，你到底是......？”千重想回去了，她本来就没想在这里浪费这么多时间。
“......我是幸村精市，你的同班同学。”幸村笑咪咪地说。
“嗯，这样啊。”千重紫苑拉起幸村的手，把摊平的情信放在他手心。“先走了，再见。”
被幸村锁起的大门在千重三两下就成功开锁。
幸村看着手心里的信件，突然觉得这封从千重手上接过的情信，变得好沉重。
-
——讨厌的家伙。
“千重同学，你说了些什么吗？”讨厌的家伙?幸村精市扬起灿烂的笑容。他当然听见了，只是想恶心一下她而已。
“......我家只有水。想饮其他就自己去买。”千重把枝装水扔到幸村身上。
幸村稳稳接下。
今天是上课天，上午十时。
他俩请假了。
“好热情的待客之道。不愧是邀请我过来的千重同学。”幸村扭开盖子。
在幸村莫名其妙与千重达成某种神奇的协议的翌日上午，他又收到匿名讯息。
[？？？？］：喂，今天不要上学，我们得聊聊。你请假吧。
幸村一眼便认出这种蛮横的语气大概是千重紫苑——他那个跟踪狂说话一口一个“我亲爱的”丶“小天使”丶“小可爱”——用脚趾头想也不会是Ta。
幸村还真的请假了，在确认自己不需上学那刻，他竟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按匿名讯息的时间地址，在上午十时到达目的地。
千重的家是一眼望到头的开放式单位，里面有最基础的生活用品，还有一大堆可疑的人像画挂在墙上。
身在屋内，有种被全世界注视的压力。
画中的女人全部都有丝绢般的深蓝曲发丶蓝宝石般剔透的眼眸丶忧郁的柳眉——这到底像谁呢？幸村不想知道。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有人可以在外人过来时毫不掩盖，也不解释那些人像画是什麽回事。
“......今次的剧目是《剧院魅影》呢。”幸村只能对惟一较有讨论价值的剧本发表感想。
那本写着“立海大话剧部”的剧本放在餐桌上。
剧本意料之外地摺满书角。
幸村不奇怪千重加入话剧部，只是想不到千重还是挺认真地看剧本。
千重收起剧本，皱眉张口。
“不关你事。”说话的人却是幸村，他笑盈盈地说，“猜中了吗？”
千重没多想，一下子又把剧本摔在他身上。
幸村呆怔一秒，凭藉过硬的身体质素接下剧本。
“猜中了吗？”千重冷笑。
幸村先看了看剧本是否完好无缺，再回应千重，“下次我该猜中的。”
——讨厌的家伙。
千重恨不得撕碎幸村得意洋洋的笑容。
——没教养的人。
幸村的心声冷酷得不带感情。
-
千重煮了茶泡饭，放在幸村面前。
“长话短说，我找到跟踪你的人了。现在你帮我找她吧。”千重简单地说。
“......你怎麽找的？”幸村迟疑地问。
“主要是查看监控记录，从你的聊天记录里追踪那人的IP，在互联网混了一会儿吧。”千重一贯认真地回答。
幸村懒得问她为什么可以查看监控记录，怎样看到自己的聊天记录，又是怎样用互联网找到那人。
千重顿了顿，她少见地对幸村有疑问。
“那人不是专业的跟踪狂......我是说，那人虽然不想暴露身份，但手法太粗糙，很轻易就能找出。你一早就知道是谁吧？”
幸村搅拌着茶泡饭，若有所思地说，“你先说说你找到的人是谁吧。”
“山吹永恒。高一，前田径部成员。她脚好像不太好使，要捉到她不难。”千重自认善解人意地分享她的弱点。
“轮到你了——”千重瞄了眼幸村，不爽地说，“不要玩弄食物。”
幸村本来放慢的节奏又快。
在千重准备翻桌的数秒前，幸村停下。
“那我也长话短说——我不说。”幸村慢悠悠地小口吃着茶泡饭，高汤和水没有分别，不太好吃。
千重一下子当机了——就像没想到原来约定是可以反悔。
千重慢慢走到幸村面前，她仰视着幸村。
手放在口袋里，握着剪刀颤抖着。
幸村看出她在口袋里握着什么，但仍毫不着急。
“......如果，你可以帮我劝她不要再跟踪我，我不单只帮你找她，还帮你追她。”
“我，现在用不着你帮。你惟一可以帮我的，是滚出这间屋子然後自尽，好让我明天看不见你。”千重的眼神能化作实体的话，幸村已经死了。
幸村不是故意不说，只是他真的很难说出口——感觉说了会更糟糕。
“......如果我说，其实我认识你要找的人呢？”幸村表面轻描淡写地说，“那个女生，我......有她的照片为证。”
幸村当然有她的照片了。
他在电话里点开她的照片，朝千重扬了扬。
他在千重想要拿走他电话前放回电话。
“......我明白了......”即使只有几秒，千重还是认出了她。
幸村不明白千重到底明白了什么，她最好什麽都不要明白。
“算了......我只是免得你会在她边上说我的坏话。”千重啧了一声。
幸村笑而不语。
“但是，我说的，是指她发自内心地，不再跟踪任何人。”幸村精市认真地注视着千重，看得千重一阵不适——就像这些说话，不只对山吹永恒说而已。
“......怎麽有人可以改变别人的内心......”千重嘀咕着，她径自打开大门，“和你说话太累，你可以离开了。”
幸村说实话也不想久留——顶着一堆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人像画可恐怖了。
“那我先走，打扰你了。”最後，他不忘多嘴一句，“茶泡饭真好吃。”
“你滚吧，祝你天天都吃此等美食。”千重快没气了。
“对了。”幸村阴魂不散地从门後探头一问，“要是她不在话剧部，你会转部吗？”
“......我答应过别人。才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反悔。”
“你真棒呢。”
“......”
关上门，两个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千重在玄关前，狠狠地捶打着大门，打得她手指发红。
——不要再来！
幸村在玄关後，听见门後突然发出的声响，内心深处感到无力。
——他到底是把千重卖了，还是把自己卖了？
人说年轻人应该展望未来，幸村一望，只见自己被千重紫苑犹如脱轨列车般，把自己的轨道辗得稀巴烂的未来。
他知道了。
他为什么知道。
忍足侑士。
千重未想好忍足的处置方法——她还得处理面前那个讨厌的男生。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千重撇过头，“也与你无关。”
-
幸村想，应该没有人告诉过她，她说谎能力差得令人发指。
但这正合他意。
“你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找到。”幸村有些焦虑——千重紫苑是个会为了只见过一面的人而转学的人，而且跟踪而不自知，这种执着很危险。
他可不想有同学与自己一样。
“你谁啊？”千重双手抱胸，越发无礼，她想离开了。
幸村在心里深呼吸，面对这样的人要保持微笑。
幸村正组织起头脑风暴。
自己与千重陌不相识——她连发小也不告诉，会告知我这个陌生人吗？
通常，有一种行为可以令两个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产生信任。
——那是，利益互换。
幸村扬起完美的笑容——尽管他内心叫苦连天。
“事实上......我最近有个麻烦。”不知为何，这次幸村居然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
千重粗暴地打断对方说话。
“停，我不想知道。”
......深丶呼丶吸。
幸村冷静地继续说，“如果你可以帮我解决，我就帮你找那人。你是转校生，不熟悉我们学校；我从初中开始就在这里上课，说不定我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恕我直言，你在校内应该还未有朋友可以帮你。”
千重有些迟疑，男生看着不像忍足，对人类好像没什么兴趣。她放下双手，问，“你为什么要找我帮忙？我和你又不熟。”
“因为，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帮我。”幸村这话说得十分认真。
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原来对着陌生人，能够如此轻易地说出。
“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找出，跟踪我的人。”
......
千重顿了顿，把心里“为什麽不报警”的疑问吞下咽喉。
“所以，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比较熟悉跟踪狂的思维？”幸村歪头反问。
“......”大概是错觉，千重觉得幸村说话阴里怪气。“那倒没错？”
她还是答应了。
见千重点头，幸村放下心头大石，迫不及待地问，“那丶那人到底是……”
还差一点点，那些——或者会被人死缠烂打丶天天寄信丶无时无刻发短信——受害人，或者就可能减少一个。
“咳。等一下。”
千重饮光一樽水，整理好自己的校服，庄重地从忍足拉她去立海大学园祭开始说起。
“那天连马路也过得特别顺畅……”
“路边有只黑猫对我撒娇......”
“冰棒中奖了，这是一种徵兆，说明我们命运注定缠绕在一起……”
幸村只能微笑。
“……真是浪漫，呵呵。但我们时间不多，不如长话短说？”
千重看着手表，终於把故事缩短至话剧表演。
“那面镜子……那个後母摔下镜子那刻……”
“我想，要是杀死我的人是她，说不定我能够上天堂。”
千重犹如梦呓般，叹息般说道。
离校的钟声响起，在天台回荡。
两人站在夕阳之下。
幸村抬头。
天际边是朱红色，分隔了天堂与人间的距离。
电铁飞驰而过的瞬间，他想到很多事情。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看过眼前的景色，很多遍。
“呐。”千重双手递给幸村刚才的皱巴巴的纸团，打断幸村的思绪。“你的东西。”
皱巴巴的信纸，贴满可爱的贴纸，画了好多个心心。
莫名其妙的既视感被抛诸脑後，幸村没有收下纸团，一字一句地问，“……你觉得，刚才的女生是真的喜欢我？”
千重不理解幸村的逻辑，“为什麽不喜欢你，要找你告白？”
幸村看着犹如机械短路的千重，闷闷地笑了。
“千重同学......比想像中容易理解......”
千重不理解他又为什么扯到自己身上。
“......再联络吧。话说，你到底是......？”千重想回去了，她本来就没想在这里浪费这么多时间。
“......我是幸村精市，你的同班同学。”幸村笑咪咪地说。
“嗯，这样啊。”千重紫苑拉起幸村的手，把摊平的情信放在他手心。“先走了，再见。”
被幸村锁起的大门在千重三两下就成功开锁。
幸村看着手心里的信件，突然觉得这封从千重手上接过的情信，变得好沉重。
-
——讨厌的家伙。
“千重同学，你说了些什么吗？”讨厌的家伙?幸村精市扬起灿烂的笑容。他当然听见了，只是想恶心一下她而已。
“......我家只有水。想饮其他就自己去买。”千重把枝装水扔到幸村身上。
幸村稳稳接下。
今天是上课天，上午十时。
他俩请假了。
“好热情的待客之道。不愧是邀请我过来的千重同学。”幸村扭开盖子。
在幸村莫名其妙与千重达成某种神奇的协议的翌日上午，他又收到匿名讯息。
[？？？？］：喂，今天不要上学，我们得聊聊。你请假吧。
幸村一眼便认出这种蛮横的语气大概是千重紫苑——他那个跟踪狂说话一口一个“我亲爱的”丶“小天使”丶“小可爱”——用脚趾头想也不会是Ta。
幸村还真的请假了，在确认自己不需上学那刻，他竟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按匿名讯息的时间地址，在上午十时到达目的地。
千重的家是一眼望到头的开放式单位，里面有最基础的生活用品，还有一大堆可疑的人像画挂在墙上。
身在屋内，有种被全世界注视的压力。
画中的女人全部都有丝绢般的深蓝曲发丶蓝宝石般剔透的眼眸丶忧郁的柳眉——这到底像谁呢？幸村不想知道。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有人可以在外人过来时毫不掩盖，也不解释那些人像画是什麽回事。
“......今次的剧目是《剧院魅影》呢。”幸村只能对惟一较有讨论价值的剧本发表感想。
那本写着“立海大话剧部”的剧本放在餐桌上。
剧本意料之外地摺满书角。
幸村不奇怪千重加入话剧部，只是想不到千重还是挺认真地看剧本。
千重收起剧本，皱眉张口。
“不关你事。”说话的人却是幸村，他笑盈盈地说，“猜中了吗？”
千重没多想，一下子又把剧本摔在他身上。
幸村呆怔一秒，凭藉过硬的身体质素接下剧本。
“猜中了吗？”千重冷笑。
幸村先看了看剧本是否完好无缺，再回应千重，“下次我该猜中的。”
——讨厌的家伙。
千重恨不得撕碎幸村得意洋洋的笑容。
——没教养的人。
幸村的心声冷酷得不带感情。
-
千重煮了茶泡饭，放在幸村面前。
“长话短说，我找到跟踪你的人了。现在你帮我找她吧。”千重简单地说。
“......你怎麽找的？”幸村迟疑地问。
“主要是查看监控记录，从你的聊天记录里追踪那人的IP，在互联网混了一会儿吧。”千重一贯认真地回答。
幸村懒得问她为什么可以查看监控记录，怎样看到自己的聊天记录，又是怎样用互联网找到那人。
千重顿了顿，她少见地对幸村有疑问。
“那人不是专业的跟踪狂......我是说，那人虽然不想暴露身份，但手法太粗糙，很轻易就能找出。你一早就知道是谁吧？”
幸村搅拌着茶泡饭，若有所思地说，“你先说说你找到的人是谁吧。”
“山吹永恒。高一，前田径部成员。她脚好像不太好使，要捉到她不难。”千重自认善解人意地分享她的弱点。
“轮到你了——”千重瞄了眼幸村，不爽地说，“不要玩弄食物。”
幸村本来放慢的节奏又快。
在千重准备翻桌的数秒前，幸村停下。
“那我也长话短说——我不说。”幸村慢悠悠地小口吃着茶泡饭，高汤和水没有分别，不太好吃。
千重一下子当机了——就像没想到原来约定是可以反悔。
千重慢慢走到幸村面前，她仰视着幸村。
手放在口袋里，握着剪刀颤抖着。
幸村看出她在口袋里握着什么，但仍毫不着急。
“......如果，你可以帮我劝她不要再跟踪我，我不单只帮你找她，还帮你追她。”
“我，现在用不着你帮。你惟一可以帮我的，是滚出这间屋子然後自尽，好让我明天看不见你。”千重的眼神能化作实体的话，幸村已经死了。
幸村不是故意不说，只是他真的很难说出口——感觉说了会更糟糕。
“......如果我说，其实我认识你要找的人呢？”幸村表面轻描淡写地说，“那个女生，我......有她的照片为证。”
幸村当然有她的照片了。
他在电话里点开她的照片，朝千重扬了扬。
他在千重想要拿走他电话前放回电话。
“......我明白了......”即使只有几秒，千重还是认出了她。
幸村不明白千重到底明白了什么，她最好什麽都不要明白。
“算了......我只是免得你会在她边上说我的坏话。”千重啧了一声。
幸村笑而不语。
“但是，我说的，是指她发自内心地，不再跟踪任何人。”幸村精市认真地注视着千重，看得千重一阵不适——就像这些说话，不只对山吹永恒说而已。
“......怎麽有人可以改变别人的内心......”千重嘀咕着，她径自打开大门，“和你说话太累，你可以离开了。”
幸村说实话也不想久留——顶着一堆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人像画可恐怖了。
“那我先走，打扰你了。”最後，他不忘多嘴一句，“茶泡饭真好吃。”
“你滚吧，祝你天天都吃此等美食。”千重快没气了。
“对了。”幸村阴魂不散地从门後探头一问，“要是她不在话剧部，你会转部吗？”
“......我答应过别人。才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反悔。”
“你真棒呢。”
“......”
关上门，两个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千重在玄关前，狠狠地捶打着大门，打得她手指发红。
——不要再来！
幸村在玄关後，听见门後突然发出的声响，内心深处感到无力。
——他到底是把千重卖了，还是把自己卖了？
人说年轻人应该展望未来，幸村一望，只见自己被千重紫苑犹如脱轨列车般，把自己的轨道辗得稀巴烂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