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揉了揉额头，这一下真把她撞得不轻，她皱着眉头，小声嘟囔，语气里藏着点显而易见的不满，“你怎么这么硬。”
张路正突然笑了，低头看着面前揉着额角的林洛，莫名觉得她有点可爱，也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最近一个礼拜两人第一次说话。
骤然的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逐渐像烟雾般散去，意识渐渐回笼。
包房外声音嘈杂喧闹，走廊并不算宽敞，经常有人走动。
她抬头看了看面前身形高大挺拔的张路正，黑色的T恤衬得他露出的皮肤更白，漆黑明亮的眸子睨着她，没说话。
林洛率先打破僵局，“来吃饭？和宋野吗？”
身前的人依旧凝眸看她，仿佛要把她脸上看出什么花来，最后懒懒道：“嗯，还有薛司。”
“哦。”
又不说话了。
林洛突然觉得，她和张路正的状态怎么好像又回到刚认识的时候了，一个是没话找话，一个是话题终结者。
她莫名觉得有点委屈，也有点生气，但又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生气的理由和底气。
虽说那晚之后第二天他就事不关己地走了，但归根结底，那天算是她先没禁住诱惑亲了人家，虽说张路正也亲了她，但俩人这一来一回，算是谁也不欠谁。
顶多算是成年男女酒后失控吧，荷尔蒙爆发，激素比理智抢先一步占领身体和脑子的行使权，也不能怪谁。
再说人家又不喜欢她。
想到这，林洛觉得特别没意思，见张路正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她低着头转身要走。
刚转身，手臂处自身后传来一股强有力的拉力。
林洛反应过来时，见前方距离她大概一米远的距离站着位端着菜盘惊魂未定的服务员。
要不是张路正刚才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这会说不准已经撞上了。
“抬头，看路。”张路正清冷紧劲的声音自她头上响起。
“谢谢……”林洛小声说了句，抬步又要走。
“你在躲着我吗？”身后的张路正突然这么问她一句，语气有点冷。
林洛秀眉微微蹙起，回头对上他的视线，话音里夹杂着点莫名其妙，“我躲你干什么？”
“你是不是不高兴？因为回梧州了？还是说……”张路正语气迟疑，视线越过林洛扫向她身后的包厢，想起陆然说的“算是正在发展”，他眼眸微眯，胸腔提了一口气，“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林洛不懂他的意思，眼神疑惑不解地抬头看他，“我能有什么别的想法？”
张路正能感觉到她现在语气里的情绪，他又有些自乱阵脚，他停顿了下说：“那天……”
“张路正，”林洛突然打断她，神情冷淡，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我承认那天晚上我有点冲动，我又喝了酒，咱俩都属于暂时的荷尔蒙上头，你要是介意这事，咱俩就当没发生过吧。”
张路正看着面前仿佛一身硬刺的林洛，他神色微怔，好像一时间还没能消化她刚才的话，愣了数秒才渐渐明白过来，刚才还温热的眼神瞬间冷到冻成冰块，说出的话也是又冷又硬，“你是这么想的？”
林洛看着他忽然冷下来的情绪，心底有点打鼓，也有点懊悔，但木已成舟，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她只得继续说：“是，所以你不用觉得尴尬，咱俩就像以前一样就好了，你也不用再提这事，我也不会跟别人说，你放心。”
张路正不说话，脸色更加沉下来，漆黑黝亮的眸子讳莫如深地盯着她，仿佛能在她身上穿个洞出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泄了力，说了句，“行。”
不给她说说的机会，侧身越过她身后下了楼。
林洛站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后才渐渐意识到，自己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
“那孩子真的去找你了？”苏婉华的声音自耳边的听筒传来，“一开始我是有意安排你们正式见一面，想着你们是高中同学……后来你死活不见，我就把这事推了，但是他姑姑非跟我打听你在哪工作，我就告诉她了。”
林洛没吭声，天气闷热，她推开门到阳台上放风，苏婉华继续说：“你俩见面了？我说你要回梧州的事了，没想到你那同学还挺坚持的，你们相处的怎么样啊？如果合适的话，接触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啊。”
“知道了，我去跟他说清楚，小姨，您以后真的不要在给我安排这些了，我最近特别忙。”林洛没像往常一样跟苏婉华撒泼打赖，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疲惫。
苏婉华听出她语气里的情绪，觉得这事可能做的是有失妥当，她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累了？”
虽然平时她这个做小姨的和林洛说话没什么忌讳，想到什么说什么，可能气血上头时还揪着她的小辫子冷嘲热讽一番。
可一旦察觉出林洛的情绪如果有什么不对，就马上打住安抚，不管是什么情况。
这是林洛一家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嗯，有点。”林洛说。
“那你注意休息，工作别太拼命，想回家的话我让江词去接你。”
“知道了，谢谢你，小姨。”
挂了电话，林洛在阳台发了会呆，楼下院子里有人在聊天喝茶，听声音像是何哥他们，她站起身往下看，张路正房门紧闭，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回来的路上，林洛一直回想和张路正说的那些话，她好像是有些冲动，她还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稍有起伏，就想到什么说什么，大脑仿佛完全失去组织和过滤语言的功能。
她脑子乱哄哄的，又想赶快把话跟陆然说清楚，楼下有人，林洛在微信上约陆然去俩人在古城第一次碰面的水吧。
林洛是在到水吧后才给陆然发的微信，对方回了个好。
水吧隔壁就是杨奶奶的糕点店，她到隔壁跟杨奶奶说了会话，杨奶奶见到她喜上眉梢，问她最近怎么都没来。
“最近忙着拍摄，前几天还去郦城了。”林洛说。
杨奶奶点点头，从展柜下给她拿了块桂花糕，“路正最近我也没看见他，他是不是走了？”
林洛笑了笑，“前几天回梧州了，刚回来，等我看见他让他来看您。”
杨奶奶笑着连连说了几个好。
没一会儿，陆然从店门口经过，林洛见到他喊了声，转头跟杨奶奶说：“奶奶，我去隔壁水吧跟朋友说点事，有空来看你。”
“好好好，你去忙。”
林洛点点头，跟陆然一起到隔壁水吧，随便点了杯喝的。
陆然坐下后好奇地问她，“那个奶奶你认识？”
林洛点点头，“拍摄时认识的。”
陆然哦了声，看起来心情大好。
三人吃完火锅回去没多一会，他就收到了林洛发来的微信约他，他下意识觉得是林洛开始主动约他了，神清气爽地出了门。
出门时还十分庆幸自己回去后就洗了澡，不然一身火锅味来见林洛，他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林洛直接开门见山，语气冷淡，“陆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下，我对你只是朋友的感情，不会有其他的。”
听她说完，陆然脸上的笑容渐失，嘴角温和的弧度僵住，林洛继续说：“我说话可能有些直白，不好意思，如果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我跟你道歉，但是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陆然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法言语的失落，嘴角的微笑变成苦笑，“我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
林洛摇摇头，“那倒不至于，和老同学一起叙旧挺开心的，下次如果再有机会，我请你吃饭，不过最近我没什么时间。”
对面的陆然木然地点了点头，他听出了林洛的话外音，既给了他体面，又下了逐客令。
她让他回去，就算他继续在这消磨时间，她也不会因着旧同学的情谊跟他像这两天一样相处了。
他语气里的失落溢于言表，“我知道了。”
……
林洛觉得自己的态度可能有些生硬，但应该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况且，她必须要有一个坚决的态度，才能让陆然放弃。
她向来不太会处理这些感情的事情，大学时交过的几个男朋友，也都是因为对方觉得她在感情上太过自我，有时说话并不考虑对方的感受，无意间就伤到别人。
她清楚地记得，大学毕业那顿散伙饭，当时的男朋友因为毕业后要出国的事，两人的关系面临巨大的考验。
酒过三巡，林洛在马路边抽烟，他眼睛红红地追着她出来，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借着酒劲爆发，“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我有那么差吗？林洛，你有哪怕一次坚定的选择过我吗？”
“我不是一定要出国，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我，我不是……非要走啊。”话到最后，也许是酒气上头，对方声音里已经带着哽咽。
林洛不明白他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她从没有过要阻碍他高飞的想法，她不要做拖别人后腿的那个人，她也不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对面的人看着她理智到冷漠的脸，最后自嘲地冷笑一声，“你根本就不爱我，林洛，你根本不会爱人。”
“我们分手吧。”
……
林洛率先走出水吧，一路上心事重重，竟还想起几年前的事了。
她确实不太会处理亲密关系，人家说的对，活了快三十年了，她好像确实不怎么会爱人。
她朋友很少，除了同事，就只有严稞一个交心的朋友。
大学时倒是谈了几段恋爱，但都是草草结束。
毕业聚餐那晚之后，她一度对别人的话很不服气，什么叫她不会爱人？怎么她就不会爱人了呢。
之后她有意识地主动也被动地认识和接触了很多不同的男生，也有产生好感过，但每次到了最后一步她总是退缩，总会莫名地想起那句像诅咒般的魔咒，久而久之，便也不愿再接触了解新的男生。
她还跟周霖谈过这个问题，周霖回她一句话，“你这是在和过去的自己较劲。”
林洛不懂，也没在想过这个问题。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小院门口，天完全黑下来，小院里没人。
她站在门口看着张路正房间的方向，窗口拉着窗帘，但里面发出的亮光证明张路正此时就在里面。
她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那个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大步向前走去。
她在门口站定，抬起手敲了敲门。
过了几秒，木门在眼前打开，张路正一身家居服站在门口，凝眸看着她。
林洛也抬头看她，她抿了抿唇，“我能进去吗？”
张路正拧起眉头，顿了几秒后，侧身让她进来，没弄明白她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张路正带上门，靠坐在桌前的椅子上，颀长的双腿支在地上，两手臂撑在椅子扶手处，也没看她，也不说话，明显是还带着情绪。
林洛自知理亏，也没什么可辩驳的，她站在门口，也没往里走，“我今天说的话可能有点欠考虑，如果你因为这个生气的话，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张路正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依旧不看她，视线放空，语气冷淡，“你不用跟我道歉，你说的没错。”
林洛被噎得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见她不吭声，张路正终于把视线移到她脸上，“就是为了说这个？”
林洛点点头，心跳有点快。
“说完了？”
又点点头。
张路正视线又移开，不看她，冷冷地说：“你不用道歉，就像你说的，当没发生，你走吧。”
“……”
林洛站在原地没动。
过了大概几秒钟，也可能更长。
“张路正，”林洛突然叫他，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你要不要跟我谈个恋爱试试？”
她眼神直白，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张路正皱起眉棱，不说话。
“要是你不想，”林洛又说：“以后我们就保持距离。”
张路正突然笑了，低头看着面前揉着额角的林洛，莫名觉得她有点可爱，也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最近一个礼拜两人第一次说话。
骤然的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逐渐像烟雾般散去，意识渐渐回笼。
包房外声音嘈杂喧闹，走廊并不算宽敞，经常有人走动。
她抬头看了看面前身形高大挺拔的张路正，黑色的T恤衬得他露出的皮肤更白，漆黑明亮的眸子睨着她，没说话。
林洛率先打破僵局，“来吃饭？和宋野吗？”
身前的人依旧凝眸看她，仿佛要把她脸上看出什么花来，最后懒懒道：“嗯，还有薛司。”
“哦。”
又不说话了。
林洛突然觉得，她和张路正的状态怎么好像又回到刚认识的时候了，一个是没话找话，一个是话题终结者。
她莫名觉得有点委屈，也有点生气，但又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生气的理由和底气。
虽说那晚之后第二天他就事不关己地走了，但归根结底，那天算是她先没禁住诱惑亲了人家，虽说张路正也亲了她，但俩人这一来一回，算是谁也不欠谁。
顶多算是成年男女酒后失控吧，荷尔蒙爆发，激素比理智抢先一步占领身体和脑子的行使权，也不能怪谁。
再说人家又不喜欢她。
想到这，林洛觉得特别没意思，见张路正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她低着头转身要走。
刚转身，手臂处自身后传来一股强有力的拉力。
林洛反应过来时，见前方距离她大概一米远的距离站着位端着菜盘惊魂未定的服务员。
要不是张路正刚才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这会说不准已经撞上了。
“抬头，看路。”张路正清冷紧劲的声音自她头上响起。
“谢谢……”林洛小声说了句，抬步又要走。
“你在躲着我吗？”身后的张路正突然这么问她一句，语气有点冷。
林洛秀眉微微蹙起，回头对上他的视线，话音里夹杂着点莫名其妙，“我躲你干什么？”
“你是不是不高兴？因为回梧州了？还是说……”张路正语气迟疑，视线越过林洛扫向她身后的包厢，想起陆然说的“算是正在发展”，他眼眸微眯，胸腔提了一口气，“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林洛不懂他的意思，眼神疑惑不解地抬头看他，“我能有什么别的想法？”
张路正能感觉到她现在语气里的情绪，他又有些自乱阵脚，他停顿了下说：“那天……”
“张路正，”林洛突然打断她，神情冷淡，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我承认那天晚上我有点冲动，我又喝了酒，咱俩都属于暂时的荷尔蒙上头，你要是介意这事，咱俩就当没发生过吧。”
张路正看着面前仿佛一身硬刺的林洛，他神色微怔，好像一时间还没能消化她刚才的话，愣了数秒才渐渐明白过来，刚才还温热的眼神瞬间冷到冻成冰块，说出的话也是又冷又硬，“你是这么想的？”
林洛看着他忽然冷下来的情绪，心底有点打鼓，也有点懊悔，但木已成舟，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她只得继续说：“是，所以你不用觉得尴尬，咱俩就像以前一样就好了，你也不用再提这事，我也不会跟别人说，你放心。”
张路正不说话，脸色更加沉下来，漆黑黝亮的眸子讳莫如深地盯着她，仿佛能在她身上穿个洞出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泄了力，说了句，“行。”
不给她说说的机会，侧身越过她身后下了楼。
林洛站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后才渐渐意识到，自己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
“那孩子真的去找你了？”苏婉华的声音自耳边的听筒传来，“一开始我是有意安排你们正式见一面，想着你们是高中同学……后来你死活不见，我就把这事推了，但是他姑姑非跟我打听你在哪工作，我就告诉她了。”
林洛没吭声，天气闷热，她推开门到阳台上放风，苏婉华继续说：“你俩见面了？我说你要回梧州的事了，没想到你那同学还挺坚持的，你们相处的怎么样啊？如果合适的话，接触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啊。”
“知道了，我去跟他说清楚，小姨，您以后真的不要在给我安排这些了，我最近特别忙。”林洛没像往常一样跟苏婉华撒泼打赖，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疲惫。
苏婉华听出她语气里的情绪，觉得这事可能做的是有失妥当，她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累了？”
虽然平时她这个做小姨的和林洛说话没什么忌讳，想到什么说什么，可能气血上头时还揪着她的小辫子冷嘲热讽一番。
可一旦察觉出林洛的情绪如果有什么不对，就马上打住安抚，不管是什么情况。
这是林洛一家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嗯，有点。”林洛说。
“那你注意休息，工作别太拼命，想回家的话我让江词去接你。”
“知道了，谢谢你，小姨。”
挂了电话，林洛在阳台发了会呆，楼下院子里有人在聊天喝茶，听声音像是何哥他们，她站起身往下看，张路正房门紧闭，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回来的路上，林洛一直回想和张路正说的那些话，她好像是有些冲动，她还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稍有起伏，就想到什么说什么，大脑仿佛完全失去组织和过滤语言的功能。
她脑子乱哄哄的，又想赶快把话跟陆然说清楚，楼下有人，林洛在微信上约陆然去俩人在古城第一次碰面的水吧。
林洛是在到水吧后才给陆然发的微信，对方回了个好。
水吧隔壁就是杨奶奶的糕点店，她到隔壁跟杨奶奶说了会话，杨奶奶见到她喜上眉梢，问她最近怎么都没来。
“最近忙着拍摄，前几天还去郦城了。”林洛说。
杨奶奶点点头，从展柜下给她拿了块桂花糕，“路正最近我也没看见他，他是不是走了？”
林洛笑了笑，“前几天回梧州了，刚回来，等我看见他让他来看您。”
杨奶奶笑着连连说了几个好。
没一会儿，陆然从店门口经过，林洛见到他喊了声，转头跟杨奶奶说：“奶奶，我去隔壁水吧跟朋友说点事，有空来看你。”
“好好好，你去忙。”
林洛点点头，跟陆然一起到隔壁水吧，随便点了杯喝的。
陆然坐下后好奇地问她，“那个奶奶你认识？”
林洛点点头，“拍摄时认识的。”
陆然哦了声，看起来心情大好。
三人吃完火锅回去没多一会，他就收到了林洛发来的微信约他，他下意识觉得是林洛开始主动约他了，神清气爽地出了门。
出门时还十分庆幸自己回去后就洗了澡，不然一身火锅味来见林洛，他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林洛直接开门见山，语气冷淡，“陆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下，我对你只是朋友的感情，不会有其他的。”
听她说完，陆然脸上的笑容渐失，嘴角温和的弧度僵住，林洛继续说：“我说话可能有些直白，不好意思，如果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我跟你道歉，但是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陆然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法言语的失落，嘴角的微笑变成苦笑，“我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
林洛摇摇头，“那倒不至于，和老同学一起叙旧挺开心的，下次如果再有机会，我请你吃饭，不过最近我没什么时间。”
对面的陆然木然地点了点头，他听出了林洛的话外音，既给了他体面，又下了逐客令。
她让他回去，就算他继续在这消磨时间，她也不会因着旧同学的情谊跟他像这两天一样相处了。
他语气里的失落溢于言表，“我知道了。”
……
林洛觉得自己的态度可能有些生硬，但应该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况且，她必须要有一个坚决的态度，才能让陆然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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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楚地记得，大学毕业那顿散伙饭，当时的男朋友因为毕业后要出国的事，两人的关系面临巨大的考验。
酒过三巡，林洛在马路边抽烟，他眼睛红红地追着她出来，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借着酒劲爆发，“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我有那么差吗？林洛，你有哪怕一次坚定的选择过我吗？”
“我不是一定要出国，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我，我不是……非要走啊。”话到最后，也许是酒气上头，对方声音里已经带着哽咽。
林洛不明白他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她从没有过要阻碍他高飞的想法，她不要做拖别人后腿的那个人，她也不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对面的人看着她理智到冷漠的脸，最后自嘲地冷笑一声，“你根本就不爱我，林洛，你根本不会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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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洛率先走出水吧，一路上心事重重，竟还想起几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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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朋友很少，除了同事，就只有严稞一个交心的朋友。
大学时倒是谈了几段恋爱，但都是草草结束。
毕业聚餐那晚之后，她一度对别人的话很不服气，什么叫她不会爱人？怎么她就不会爱人了呢。
之后她有意识地主动也被动地认识和接触了很多不同的男生，也有产生好感过，但每次到了最后一步她总是退缩，总会莫名地想起那句像诅咒般的魔咒，久而久之，便也不愿再接触了解新的男生。
她还跟周霖谈过这个问题，周霖回她一句话，“你这是在和过去的自己较劲。”
林洛不懂，也没在想过这个问题。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小院门口，天完全黑下来，小院里没人。
她站在门口看着张路正房间的方向，窗口拉着窗帘，但里面发出的亮光证明张路正此时就在里面。
她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那个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大步向前走去。
她在门口站定，抬起手敲了敲门。
过了几秒，木门在眼前打开，张路正一身家居服站在门口，凝眸看着她。
林洛也抬头看她，她抿了抿唇，“我能进去吗？”
张路正拧起眉头，顿了几秒后，侧身让她进来，没弄明白她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张路正带上门，靠坐在桌前的椅子上，颀长的双腿支在地上，两手臂撑在椅子扶手处，也没看她，也不说话，明显是还带着情绪。
林洛自知理亏，也没什么可辩驳的，她站在门口，也没往里走，“我今天说的话可能有点欠考虑，如果你因为这个生气的话，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张路正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依旧不看她，视线放空，语气冷淡，“你不用跟我道歉，你说的没错。”
林洛被噎得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见她不吭声，张路正终于把视线移到她脸上，“就是为了说这个？”
林洛点点头，心跳有点快。
“说完了？”
又点点头。
张路正视线又移开，不看她，冷冷地说：“你不用道歉，就像你说的，当没发生，你走吧。”
“……”
林洛站在原地没动。
过了大概几秒钟，也可能更长。
“张路正，”林洛突然叫他，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你要不要跟我谈个恋爱试试？”
她眼神直白，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张路正皱起眉棱，不说话。
“要是你不想，”林洛又说：“以后我们就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