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扮一切如旧，我照常走出室中，寻了那声音的去处。
只见乔姿儿和府中做役使的奴们言笑晏晏，当真是讽刺了我。
“在聊些什么呢？说来也让我乐呵一下。”
“见过九皇妃。”乔姿儿怯生生地抬头看我，全然没了刚才的欢快。
本来围着她的侍奴们都紧忙行礼，见过我这个九皇妃，小心翼翼地显露神色，全身颤颤巍巍，生怕我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做些什么。
“万不用顾忌本王妃在此，显得如此拘束，倒是本王妃的不是了。”
乔姿儿露出一个温顺柔和的笑容，说道：“前些日子里，还总是忧心王妃心意，怕王妃容不下我，今儿看见王妃姐姐，当知晓王妃姐姐必定不是那般小家女子。”
我嘴角浅笑着，盯着她看了几眼。
“这么大的王府自然是能腾出地方给你住的，饭食也是有的，就是不知乔小姐要到几时，才知晓自食其力的明意。”
乔姿儿温柔顺和的情绪被打破，眼角透出凌厉的锋芒，只一刹那间就又收敛了露出的不满情绪。
“王妃说笑了，我是之赫哥哥带回来的，自然听他安排。”
“那乔小姐就暂且安心住着吧。”
“筱羽，嘱咐王府的侍奴们好好招待乔小姐，万不能怠慢了客人。”
身旁的筱羽应下，“诺，九王妃。”
因是昨晚过于荒唐，身子也觉得不适，久杵在这儿也累的很。
便也走了开，今日算是与乔姿儿的第一个照面，细细想来刚刚情形，她到也是个聪明的。
不急，我等着她慢慢来。
走到前院，筱羽端来几盘卖相精致的点心，我顺手捻了几块放进嘴里，甜糯溢齿，很是满足，疲倦稍有消散。
“你兄长还没回来吗？”微微掸去落在长裳上的点心渣，朝着筱羽问道。
“奴正要告诉小姐呢，兄长已经回来了，小姐要什么时候见他？”
“越快越好，免得后患。”我轻放下那盏茶水，等待着一切的到来。
上午的几个时辰，连带着整个下午，我都在熟悉这个偌大的王府，直到近黄昏时刻，我才又见到了祁之赫。
“阿玥在看什么书？”祁之赫突然出现在我的身旁，瞧我读得认真，出声打趣道。
“回来啦，用膳了吗？没用的话，传膳过来吧。”我被祁之赫吓了一跳，接着又反问他。
“不了，已经和父王母后用过了。”祁之赫牵着我的手，手指间来回摩挲着。
“阿玥，是不是觉得这王府太过无聊烦闷？”
“纵是规矩多了点，但还好有个盼头。”我搂住他精瘦的腰，感受到强有力的气息，眼神间攀上些许的柔情。
“要是能生在辽阔的西部就好了，只做恣意生长的平民，哪还有王公贵族的累赘？”我怏怏说道，眼里的羡嫉难以掩盖。
祁之赫微怔，沉吟片刻，揉了揉我脑袋，将我更用力地搂紧在怀里，而后出声：“那阿玥的这个愿望恐怕实现不了了，这座京城圈
“王爷，食苑的参汤送来了。”屋外传来袁重的声音。
“端进来吧。”祁之赫眼底的晦暗不明，愣是被我看见了。
心头的酸涩难以掩抑，想来也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我示意一旁的筱羽，她心领意会，出去替我端那碗参汤。
“昨夜你身体亏损过大，喝点参汤补一补也好。”
“当真只是参汤吗？”我终是没有忍耐住，还是开了口询问。
他凝神沉默片刻，望着我低声说：“掺了些避子的药方，对身体没有害处的。”
我唇角苦涩，心里堵着厉害，哪怕早就预料到了。
我强忍着不适微微勾起嘴角，“知道了，我喝就是，也不必瞒着我。”
“阿玥，我们以后会有孩子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祁之赫见我此状，心里一哽，出声解释着。
筱羽端来参汤，我接过来，闭着眼睛全都喝了下去。我竟尝出了咸味，真是奇怪，原是眼泪也跟着留下来了，想来是参汤有点苦的缘故。
筱羽递过来帕子，我擦了嘴角的渍迹连同眼泪也一并擦了去。
“阿玥，你别这样，我心疼！”祁之赫突然出声，他的声音少有的嘶哑和颤抖。
“祁之赫，你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你又怎么会心疼我？想来也是你自己骗自己，我也自得其乐地骗我自己。”
我含泪嘲弄自己，哪怕我早就算好一切，我也任心存侥幸。想着他但凡有点在意我，也会忧虑我。
“不是的，阿玥，我是真的欢喜你，是真的！可是……”祁之赫试图去向我解释什么，却又无言相对。
“你从前是，处处躲我，新婚之夜也是，现如今避子，想来昨日都是真荒唐，我还以为你变了，有点在意我。”我字字句句钻心刻骨，似是在算账，也是摊牌。
祁之赫听到这些话，明显有些急了。
“我过去也是喜欢你的，早在国公府，那个日日偷来看我，寻我玩的小阿玥，就已经在我心里了。”
“可你早就拒绝了我，我向你坦白心意的时候，你指责了我。”我驳声回应。
“那时我还没想好，你我之间的未来，只得用这种方法来推辞。”
“对不起，阿玥，让你伤心了。可我们现在已经成婚了，我也答应了父王，会完成他交代的，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祁之赫诚恳地向我保证，他迫切地想让我知道，他心里是有我的。
我突然扑进他的怀里，低泣起来。
他愣住了，束手无策，半响才搂住我的身体，轻声安慰哄着。
那一晚是我们的心意最靠近的时候，我比寻常更加痴恋于他。
似乎是在用力地想挽留些什么，他的汗水滴在耕耘之上，缓缓滑落，思绪游走在滚烫的起伏中。
意乱的时刻，他诱我喊了许多次“夫君”，每一次的“夫君”都是对爱意的深刻舔舐。
我哑着嗓子娇嗔地责备他，不知疲惫，空气火热滚烫。
难耐的刺痛感，激着我的眼泪。似是流不尽，哭了许久。
祁之赫哄着我，吻去眼角的泪珠，虔心虔意，也没散去我的眼泪，他也只当我是受不了痛的，越更亲柔些。
其实只有我知道，泪水，不是心意的享受，也不是后知后觉的欢喜，是我们的不得善终和未来。
那一晚之后，我和祁之赫走得更近了些，像寻常夫妻一样。
我日日等他回府，府中一切安然无恙，乔姿儿也悄无声息，这样安稳的日子我真奢望多几天。
可是，一切都要按计划行事了。
“筱羽，今日回国公府一趟，你去吩咐备车驾，我们去见你兄长。”我交代筱羽去做准备。
回到国公府，先去见了祖父。“祖父，身体最近可好？”我扶着祖父在走到前厅的路上。
“祖父的身体能有什么不好的，数十倍的康健，不用担心。倒是你，这次回来，恐怕不只是回来看望我这个祖父吧？”祖父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他看出了我的来意，直接戳了我的想法。
“是——”我低下头，眼底有数不尽的愧意，但是更有一份坚定。
“听说你和祁之赫最近相处的很好，真的下定决心了吗？虽然祖父已经年迈，但要是真有事情也是能护住咱们爷四个，你也不必非要冒这个险。”
“祖父，你知道的，我们早就被盯上了，还有的选吗？”我反问祖父，甚至多了一丝气愤，更有一份深沉。
祖父沉默无言，我知晓他的顾虑，可我已经筹谋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让我们都全部活着。
不做出抉择，剩的就是血海和满门疮痍。
“筱封见过主上。”我在国公府的祠堂见到了筱封。
“见过西部的状况了，有什么想法吗？”
“他们都成了荒民，拆的拆，散的散，溃不成军……”筱封眼底有股怒火，灼烧着他的雄心。
“主上，他们……让我和家主转达：他们一直相信家主，等家主回来。”
“筱封，我这样做真能救下他们吗？”我突然开始担忧若是救不了怎么办。
“主上，绝知此事要躬行，方可见真晓。”
池家宗祠烛火通红，长眠不绝。
我跪下身来，行叩首之礼。
池家，绝不会在我手里毁掉。
回到王府以后，我又开始过起了繁琐又无趣的生活。
“筱羽，药备好了吗？”筱羽是懂医术的。
他们兄妹俩从小就是家族培养的忠侍，不过一直以养在我身边的奴为掩目，一身本事却遮不住。
“小姐，真的要用这种方法吗？对身体损害太大了，要思量。”筱羽劝诫我说。
“左右不过是身体损伤，又有什么。”
我不为所动，想到其他人的性命，我这也算不得什么。
“小姐可能无法产子，即使有了孩子。”筱羽低声说道。
我自己安静地坐在那儿，使走了筱羽，脑袋放空了很久。
深秋的王府充斥着丝丝寒意，庭院中的树叶渐黄，落叶惨败树木却不萧条。
“阿玥！”身旁传来祁之赫轻唤，一时间得以清醒过来。
“我带你去西马场吧，那里从西边运来了不少名马，我们过去挑一挑。”
还在侯府之时，第一次骑马，我欢快地跑去向祁之赫分享喜悦。
我告诉她自己最喜欢的事以后就是骑马，才不要像旁的世家小姐，学些什么琴艺女工。
现如今嫁进这王府却也身不由己，事事端庄慎重。
今日，却突然兴致盎然地拉着我去骑马。
我知道，他也觉得这座王府让我待着太过压脾性，想法子给我取乐。
“好啊。”我收敛起内心的苦闷，自愿图这一时乐，他日之事再言之。
我们一行人换好着装，不久便到了西马场。
“你待会挑一个心仪的马儿，以后在府上觉得无趣了，便来骑上个二三回，只不觉累就行。”
我和祁之赫并肩齐齐地朝着马厩去，西边送来的马当真是神气，比经年困在马厩里丧失生机的马儿看起来更壮硕。
“我选这个。”马夫上前给我牵了过来，缰绳递在手里，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上马，试试它驰骋的感觉。
在一旁嘱咐道：“切莫伤到自己，除此，阿玥可放开了玩。”
“知道啦。”一瞬，我看着祁之赫的脸焕然如梦，我和他现在过于幸福。
我翻身上马，轻轻地甩动鞭子，□□一紧，马儿向前踏蹄而去，身后扬起了一片尘土。
迎面的风吹散了我顾及的忧愁，带来了瞬间的自由。
只见乔姿儿和府中做役使的奴们言笑晏晏，当真是讽刺了我。
“在聊些什么呢？说来也让我乐呵一下。”
“见过九皇妃。”乔姿儿怯生生地抬头看我，全然没了刚才的欢快。
本来围着她的侍奴们都紧忙行礼，见过我这个九皇妃，小心翼翼地显露神色，全身颤颤巍巍，生怕我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做些什么。
“万不用顾忌本王妃在此，显得如此拘束，倒是本王妃的不是了。”
乔姿儿露出一个温顺柔和的笑容，说道：“前些日子里，还总是忧心王妃心意，怕王妃容不下我，今儿看见王妃姐姐，当知晓王妃姐姐必定不是那般小家女子。”
我嘴角浅笑着，盯着她看了几眼。
“这么大的王府自然是能腾出地方给你住的，饭食也是有的，就是不知乔小姐要到几时，才知晓自食其力的明意。”
乔姿儿温柔顺和的情绪被打破，眼角透出凌厉的锋芒，只一刹那间就又收敛了露出的不满情绪。
“王妃说笑了，我是之赫哥哥带回来的，自然听他安排。”
“那乔小姐就暂且安心住着吧。”
“筱羽，嘱咐王府的侍奴们好好招待乔小姐，万不能怠慢了客人。”
身旁的筱羽应下，“诺，九王妃。”
因是昨晚过于荒唐，身子也觉得不适，久杵在这儿也累的很。
便也走了开，今日算是与乔姿儿的第一个照面，细细想来刚刚情形，她到也是个聪明的。
不急，我等着她慢慢来。
走到前院，筱羽端来几盘卖相精致的点心，我顺手捻了几块放进嘴里，甜糯溢齿，很是满足，疲倦稍有消散。
“你兄长还没回来吗？”微微掸去落在长裳上的点心渣，朝着筱羽问道。
“奴正要告诉小姐呢，兄长已经回来了，小姐要什么时候见他？”
“越快越好，免得后患。”我轻放下那盏茶水，等待着一切的到来。
上午的几个时辰，连带着整个下午，我都在熟悉这个偌大的王府，直到近黄昏时刻，我才又见到了祁之赫。
“阿玥在看什么书？”祁之赫突然出现在我的身旁，瞧我读得认真，出声打趣道。
“回来啦，用膳了吗？没用的话，传膳过来吧。”我被祁之赫吓了一跳，接着又反问他。
“不了，已经和父王母后用过了。”祁之赫牵着我的手，手指间来回摩挲着。
“阿玥，是不是觉得这王府太过无聊烦闷？”
“纵是规矩多了点，但还好有个盼头。”我搂住他精瘦的腰，感受到强有力的气息，眼神间攀上些许的柔情。
“要是能生在辽阔的西部就好了，只做恣意生长的平民，哪还有王公贵族的累赘？”我怏怏说道，眼里的羡嫉难以掩盖。
祁之赫微怔，沉吟片刻，揉了揉我脑袋，将我更用力地搂紧在怀里，而后出声：“那阿玥的这个愿望恐怕实现不了了，这座京城圈
“王爷，食苑的参汤送来了。”屋外传来袁重的声音。
“端进来吧。”祁之赫眼底的晦暗不明，愣是被我看见了。
心头的酸涩难以掩抑，想来也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我示意一旁的筱羽，她心领意会，出去替我端那碗参汤。
“昨夜你身体亏损过大，喝点参汤补一补也好。”
“当真只是参汤吗？”我终是没有忍耐住，还是开了口询问。
他凝神沉默片刻，望着我低声说：“掺了些避子的药方，对身体没有害处的。”
我唇角苦涩，心里堵着厉害，哪怕早就预料到了。
我强忍着不适微微勾起嘴角，“知道了，我喝就是，也不必瞒着我。”
“阿玥，我们以后会有孩子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祁之赫见我此状，心里一哽，出声解释着。
筱羽端来参汤，我接过来，闭着眼睛全都喝了下去。我竟尝出了咸味，真是奇怪，原是眼泪也跟着留下来了，想来是参汤有点苦的缘故。
筱羽递过来帕子，我擦了嘴角的渍迹连同眼泪也一并擦了去。
“阿玥，你别这样，我心疼！”祁之赫突然出声，他的声音少有的嘶哑和颤抖。
“祁之赫，你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你又怎么会心疼我？想来也是你自己骗自己，我也自得其乐地骗我自己。”
我含泪嘲弄自己，哪怕我早就算好一切，我也任心存侥幸。想着他但凡有点在意我，也会忧虑我。
“不是的，阿玥，我是真的欢喜你，是真的！可是……”祁之赫试图去向我解释什么，却又无言相对。
“你从前是，处处躲我，新婚之夜也是，现如今避子，想来昨日都是真荒唐，我还以为你变了，有点在意我。”我字字句句钻心刻骨，似是在算账，也是摊牌。
祁之赫听到这些话，明显有些急了。
“我过去也是喜欢你的，早在国公府，那个日日偷来看我，寻我玩的小阿玥，就已经在我心里了。”
“可你早就拒绝了我，我向你坦白心意的时候，你指责了我。”我驳声回应。
“那时我还没想好，你我之间的未来，只得用这种方法来推辞。”
“对不起，阿玥，让你伤心了。可我们现在已经成婚了，我也答应了父王，会完成他交代的，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祁之赫诚恳地向我保证，他迫切地想让我知道，他心里是有我的。
我突然扑进他的怀里，低泣起来。
他愣住了，束手无策，半响才搂住我的身体，轻声安慰哄着。
那一晚是我们的心意最靠近的时候，我比寻常更加痴恋于他。
似乎是在用力地想挽留些什么，他的汗水滴在耕耘之上，缓缓滑落，思绪游走在滚烫的起伏中。
意乱的时刻，他诱我喊了许多次“夫君”，每一次的“夫君”都是对爱意的深刻舔舐。
我哑着嗓子娇嗔地责备他，不知疲惫，空气火热滚烫。
难耐的刺痛感，激着我的眼泪。似是流不尽，哭了许久。
祁之赫哄着我，吻去眼角的泪珠，虔心虔意，也没散去我的眼泪，他也只当我是受不了痛的，越更亲柔些。
其实只有我知道，泪水，不是心意的享受，也不是后知后觉的欢喜，是我们的不得善终和未来。
那一晚之后，我和祁之赫走得更近了些，像寻常夫妻一样。
我日日等他回府，府中一切安然无恙，乔姿儿也悄无声息，这样安稳的日子我真奢望多几天。
可是，一切都要按计划行事了。
“筱羽，今日回国公府一趟，你去吩咐备车驾，我们去见你兄长。”我交代筱羽去做准备。
回到国公府，先去见了祖父。“祖父，身体最近可好？”我扶着祖父在走到前厅的路上。
“祖父的身体能有什么不好的，数十倍的康健，不用担心。倒是你，这次回来，恐怕不只是回来看望我这个祖父吧？”祖父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他看出了我的来意，直接戳了我的想法。
“是——”我低下头，眼底有数不尽的愧意，但是更有一份坚定。
“听说你和祁之赫最近相处的很好，真的下定决心了吗？虽然祖父已经年迈，但要是真有事情也是能护住咱们爷四个，你也不必非要冒这个险。”
“祖父，你知道的，我们早就被盯上了，还有的选吗？”我反问祖父，甚至多了一丝气愤，更有一份深沉。
祖父沉默无言，我知晓他的顾虑，可我已经筹谋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让我们都全部活着。
不做出抉择，剩的就是血海和满门疮痍。
“筱封见过主上。”我在国公府的祠堂见到了筱封。
“见过西部的状况了，有什么想法吗？”
“他们都成了荒民，拆的拆，散的散，溃不成军……”筱封眼底有股怒火，灼烧着他的雄心。
“主上，他们……让我和家主转达：他们一直相信家主，等家主回来。”
“筱封，我这样做真能救下他们吗？”我突然开始担忧若是救不了怎么办。
“主上，绝知此事要躬行，方可见真晓。”
池家宗祠烛火通红，长眠不绝。
我跪下身来，行叩首之礼。
池家，绝不会在我手里毁掉。
回到王府以后，我又开始过起了繁琐又无趣的生活。
“筱羽，药备好了吗？”筱羽是懂医术的。
他们兄妹俩从小就是家族培养的忠侍，不过一直以养在我身边的奴为掩目，一身本事却遮不住。
“小姐，真的要用这种方法吗？对身体损害太大了，要思量。”筱羽劝诫我说。
“左右不过是身体损伤，又有什么。”
我不为所动，想到其他人的性命，我这也算不得什么。
“小姐可能无法产子，即使有了孩子。”筱羽低声说道。
我自己安静地坐在那儿，使走了筱羽，脑袋放空了很久。
深秋的王府充斥着丝丝寒意，庭院中的树叶渐黄，落叶惨败树木却不萧条。
“阿玥！”身旁传来祁之赫轻唤，一时间得以清醒过来。
“我带你去西马场吧，那里从西边运来了不少名马，我们过去挑一挑。”
还在侯府之时，第一次骑马，我欢快地跑去向祁之赫分享喜悦。
我告诉她自己最喜欢的事以后就是骑马，才不要像旁的世家小姐，学些什么琴艺女工。
现如今嫁进这王府却也身不由己，事事端庄慎重。
今日，却突然兴致盎然地拉着我去骑马。
我知道，他也觉得这座王府让我待着太过压脾性，想法子给我取乐。
“好啊。”我收敛起内心的苦闷，自愿图这一时乐，他日之事再言之。
我们一行人换好着装，不久便到了西马场。
“你待会挑一个心仪的马儿，以后在府上觉得无趣了，便来骑上个二三回，只不觉累就行。”
我和祁之赫并肩齐齐地朝着马厩去，西边送来的马当真是神气，比经年困在马厩里丧失生机的马儿看起来更壮硕。
“我选这个。”马夫上前给我牵了过来，缰绳递在手里，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上马，试试它驰骋的感觉。
在一旁嘱咐道：“切莫伤到自己，除此，阿玥可放开了玩。”
“知道啦。”一瞬，我看着祁之赫的脸焕然如梦，我和他现在过于幸福。
我翻身上马，轻轻地甩动鞭子，□□一紧，马儿向前踏蹄而去，身后扬起了一片尘土。
迎面的风吹散了我顾及的忧愁，带来了瞬间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