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往往难以被说服。

    无论是席恩对艾德的箴谏言,

    还是艾德对劳勃的劝诫。

    “他们没有这个能力!他们只是两个稚嫩的小孩子。这实在太残酷了。”艾德继续争辩。

    “艾德,你太天真了!那两个孽种没有能力?但他们还有一样最值钱的东西——他们的婚姻。只要娶进一个公主,嫁出一个王子,他们结盟的家族会立刻为他们提供成千上万的军队,开着舰队征讨维斯特洛。到时候,死的就不是两個小孩子了。那特么才叫真正的残酷。”

    或许很多方面,劳勃当王都很糟糕,但论政治眼光,劳勃·拜拉席恩其实远在艾德·史塔克之上。

    他的推测想法,也正是坦格利安兄妹的反攻之路:

    韦赛里斯迎娶马泰尔家的公主,丹妮莉丝嫁给多斯拉克马王,布拉佛斯海王提供舰队。

    三家联手,加上暗中的保龙党、战败者、骑墙派,绝对是一股可以席卷大陆的可怕势力。

    这些东西,艾德·史塔克其实都没有想过。

    “我还是不希望你是通过暗杀的方式去对付两个孩子。这违背了艾林教给我们的骑士之道。我们不能因为对手恶毒而自甘堕落。如果你通过刺杀来解决他们,那么反过来,他们也可以派人刺杀你。别忘了,厄索斯大陆有无数暗杀者可以雇佣:无面者、遗憾客……到时候,一切只会越来越混乱!”艾德严词警告。

    “那就让他们来!什么无面者、遗憾客!我不怕他们。艾德!你会害怕、你会退让。但是我——劳勃·拜拉席恩——我特么绝不退缩!”劳勃斩钉截铁的吼道。

    “我不是为自己害怕!劳勃!我为你征战沙场,屡次濒死。我从来没有怕过。”艾德也怒声反驳,

    “但我们的孩子呢?劳勃,你刺杀一个孩子,那么别人也可以刺杀你的血脉。血龙狂舞之时,伊蒙德袭击了未成年的路斯里斯王子,所以戴蒙亲王当着王后的面刺杀了杰赫里斯王子作为报复。这样的刺杀报复,只会越来越没有下限!”

    “如果正面交锋,我什么都不怕。让他们来吧!临冬城、鹰巢城和奔流城永远与你并肩。我们会像扑灭黑火一样,彻底击溃他们。如果你是为了民众的安危,那我可以组建舰队,让他们无法登陆,就在海上消灭他们!”艾德豪气激昂的说道。

    听到艾德一番话,劳勃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他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忽然面容古怪的说:“所以……这不会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艾林和我说:伱想获得组建海军的授权?直说就是了,为什么要扯上坦格利安?”

    “屑特!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不要授权,可以了吗?”艾德气极,愤然的说道。

    “哦,不!我亲爱的艾德兄弟!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发火呢!你愚蠢的劳勃大哥只是开个玩笑。如果没有你的船队,我上哪儿搞冰块享受呢!”看到艾德真的生气了,劳勃连忙嘻笑着说道。

    “劳勃!我前一阵子带巴隆的儿子席恩去塞外求医时,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可能与传说中的异鬼有关。我有预感——凛冬将至。我们必须要做好对抗长夜的准备了。金钱、粮食、军队、船……一切的准备。当然,最重要,还有你——我的陛下——劳勃。我也需要你!”艾德面容严肃的说。

    “我就知道,你这顽固的脑子不会轻易的改变。哦,凛冬将至,狼崽子们需要钱过冬了!”劳勃对此不以为然,他认为异鬼什么的只是个神话传说。

    倒是凛冬,对北境来说,每次凛冬都是一次巨大的生死考验。

    最困难时,北境甚至会骤减一半以上的人口。() ()

    “劳勃!席恩·葛雷乔伊当着我的面死而复活。我还遭遇了疑似森林之子的存在。种种迹象显示。凛冬或许迫在眉睫。世界的浩劫将会到来。我不知道他们何时会来。但我需要你振作起来,做好准备。劳勃!我需要你。维斯特洛也需要你的领导。”艾德情深意切的说。

    “七层地狱啊!你说的我都感动了。原来我还不算是个废物国王。所以你才这么急切的需要金龙?”劳勃笑道。

    “多做准备总是没错。”艾德如此回答。

    “好吧,你打算怎么做?事先说好,我现在真的没钱,连去妓院都要赊账!”劳勃腆着脸,无耻的承认了自己的窘迫。

    “陛下!维斯特洛的冰块市场有限。我想将冰块出口至其他大陆,赚取金币。但这需要你贸易授权。而且,一旦对外贸易,这就要面对其他国家的海盗甚至海军的威胁,尤其是布拉佛斯的紫舰队。如果冰块生意被证明有利可图,他们很容易从维斯特洛的北方塞外获取冰块,一定会对我们形成竞争打击。”艾德表现的深思熟虑。

    这令劳勃都不禁刮目相看了。

    他这个小兄弟确实变了。

    思虑成熟了。

    哥哥很欣慰啊!

    “不必担心!”劳勃哈哈一笑,随手抽出一把木剑,置于艾德的左肩,庄严的宣布,

    “以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及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之名册封临冬城的艾德·史塔克为维斯特洛大陆的‘冰霜之主’。你依法享有大陆上包括长城内外所有冰霜积雪的所有权,任何人未经你的允许,不得私自开采与贩卖冰块!违者,你有权以任何方式发动惩戒!”

    “陛下……”艾德·史塔克慌俯首跪下,身躯微微颤抖。

    他没有想到劳勃竟会这样做。

    以整个王国为他背书。

    一旦文书正式下达,

    标志着如果自由联邦胆敢插手冰块贸易,维斯特洛甚至可以发动战争进行维护。

    “我会提醒史坦尼斯注意一下,如果自由贸易联邦的人敢妄动,皇家海军正好派上用场。”劳勃扶起了艾德,拍着胸口承诺,“组建舰队的授权书呢?你早就准备好了吧?”

    “艾林已经起草了一份。只等你签字。我再去找他盖章。”艾德两眼发红,取出一卷羊皮纸。

    劳勃接过后,扫了一眼,“……授权临冬城史塔克家组建不超过艘战舰……”

    沉吟了一瞬,在艾德目瞪口呆中,

    “嘶嘶……”

    劳勃直接撕掉了文书。

    他命侍从取过一张空白的羊皮文书,在落款处唰唰签上了自己的名讳,递给艾德。

    “让老家伙重写一份。战舰数量就留空吧……你想造多少就造多少艘。很抱歉,我这个穷鬼国王也只能给你这个了……”劳勃有些抱歉的说。

    没有限额的舰队编制!

    艾德浑身颤抖,

    只感觉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劳勃!我……我……我一定会把任何敌人阻拦在狭海之外……”艾德激动的宣誓保证,又觉得还不够,“呃,或者,冰块贸易除了正常税额外,我也会额外拿出%利润补贴给铁王座……”

    “哈哈,你高兴就好!”劳勃无所谓的哈哈一笑。

    他是真的没放在心上。

    能有几个钱呢!

    不过,终归是义弟的一份心意。

    直到几年后,他才明白,这将是一笔多大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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