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集训已经结束，空闲下来的你的确无事可做，慢悠悠地在食堂角落找了个空位坐下。
空旷地空间里只有零星几个人，食堂的阿姨在聊天，几名过来加餐的学生碗筷发出轻微的碰撞，只有你百无聊赖地望着门口发呆。
这个时候你又很想见到孤爪研磨了，毕竟合宿这几天很少单独相处，往往是说话没多久就开始训练，晚上你又常常加入女生们的活动。
路的尽头缓缓走来一个身影，金色的发丝被路灯照得泛白。你的心雀跃起来，从食堂里走出，两人在路边碰了面。
“等很久了吗？”孤爪研磨宁静的眼神落在你脸上。
“也没多久。”你看了下时间，得出了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论：“不过，我记得训练是早就结束了，研磨你留下来加训了？”
“这种事情再怎么说也不像我会做的事情吧。”
孤爪研磨对自己的性格还是很了解，他带点无奈说道：“翔阳拜托我给他托球，我没办法帮他托了几个，然后才找机会溜走的。”
两人并肩往第三体育馆走去，它的背后有一块空地。空地被花坛和栽种的绿植环绕着，中间摆放着一些秋千和攀爬架，听说很容易在附近看见独角仙。虽然两人都清楚这不是过来的主要目的，但那里的确很适合谈话。
“按照研磨的说法来看，日向同学的球技还是会比列夫要好很多吧，帮他托球应该没那么困难？”
两人的影子转浓又转淡，一会儿在前一会儿落后，拉长又缩短，若即若离地触碰着。
“没有好很多，是好一点。”孤爪研磨表示他从没有说过好很多这种话，“前些时候帮列夫托球练习已经够心力交瘁，现在还是饶了我吧。”
想到被追着喊学长托球，一到排球部身边都会窜出列夫的日子，孤爪研磨垮下脸。
“但是列夫最近的技术的确是见长，猫又教练的安排还是蛮有道理。”见四下无人，你勾住他手指晃了晃，两人的影子真切地连接到了一起。“况且，你也并不讨厌列夫嘛。”
孤爪研磨走近一步，自然地握住你的手。虽然天气炎热潮湿还是训练后，但他的手心却很清爽，来之前应该有仔细清洗过。
“他其实跟虎一样是很有干劲的人，虽然是我学不来的招式，但我的确并不反感。”孤爪研磨望着天空，森然这边夜晚灯光少了许多，星星比起音驹那边更加明亮。
“就是不让我托球就更好了，姿势纠正很多次，跳跃打点也很没有规律...”
他说着说着开始叹气，你闷闷地笑了两声。
合宿的成员们不是已经回宿舍就是还在加练，两人牵着手一路上没遇见人。于是你们一直牵着手，像是晚饭后的散步一样到了第三体育馆附近。
体育馆里面灯火如白日，击打排球的声音和鞋子地板间的摩擦阵阵，你还听见日向翔阳、灰羽列夫以及木兔光太郎大呼小叫三重奏。
“日向同学来找小黑他们练习了吗？”你歪着头往里面望了望，球网两边三对三正打得火热。
孤爪研磨也扫了一眼球场上的比赛：“我怎么记得列夫好像在和夜久一起训练来着，夜久能放他过来？”
“按理说不太可能，估计是悄悄逃走的，不过在这边也是训练嘛。”
你们收回探望的脚步，沿着体育馆的墙壁往后方走去。
“比起枯燥的接球练习，对列夫来说肯定是扣球拦网比较有趣一点。”
你摇了摇头：“夜久可能又要生气，后辈中让他最头疼的就是列夫了吧，就像大家庭里操心幺子的妈妈一样。”
“夜久听见了估计也不会太开心。”
“唔...那就不告诉他？”
你和孤爪研磨相视一笑。
空地上安静得只有晚风吹过，体育馆里的声音在风里朦胧又不真切。四周的花台里开着不知名的白色小花，空气里一层浅淡的花香混合着薄荷的味道，那是驱蚊水的香气。
你找了个秋千坐下，脚下轻轻一蹬就晃动了起来。握住两边的绳链，你荡得正欢，感受到孤爪研磨在旁边坐了下来。
有几分钟，两人都没说话。一静一动，因为身边有让人安心的存在，连远处那一片黑黢黢的树林，也只是烘托了这一片静谧的氛围。
“研磨有想过高中毕业以后要做些什么吗？”你放缓了前后的幅度，脚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擦着地面。
孤爪研磨仍旧是平稳地坐着：“上大学。”
“然后呢。”
“我打算在大学时候发展一下我感兴趣的方面，如果能用自己的爱好来挣钱是最好不过了。”
“游戏？”
孤爪研磨站起来，绕到你身后，帮你轻轻推着秋千。
“对，我打算先从游戏主播开始，逐渐认识一批同好，后面创立一个公司招揽。然后爸爸也教过我投资这些，我打算等年龄够了就试试水。”
他细细地说着自己的想法：“游戏主播的话，应该是一毕业之后就可以开始了，毕竟假期学生们比较空闲，而且这个的准备没有其他两项所需要的时间长。创立公司和投资这些还是要等年龄够了才能正式开始，但是前期调查和人员接触也是必不可少的...”
原来这个时候研磨就已经有了规划了吗，还是这么明确的目标。明明这个年纪大多数人都处于迷茫时期，甚至很多人从没有想过未来。
你有些惊讶，惊讶之后又是觉得研磨就应该是这样。
他一向聪明也很清醒。
在一个要求合群的世界里，孤爪研磨讨厌他人的目光，也不善于社交。这样的人在世俗眼光下，要么被裹挟着强迫自己融入人群，要么变得畏缩怯懦。只有少数人在其中自洽，找到属于自己安定的生活方式。
而他恰巧是属于这类人，他有家人朋友的纵容和关爱，有自己的兴趣和坚定的人格，才能在这十几年里如此幸福长大。但他不可能一直活在家人的保护下，随着年龄长大和独立的想法深入，他会思考如何去做才能延续自己的生活。
高中毕业后就已经不是单纯的学生了，日本这边很多人会选择就业，这个时候考量是最合适不过的时间。
“你...觉得怎么样？”
孤爪研磨说到后面逐渐放低声音。
“我觉得研磨你，比我想的还要厉害。”视线里的体育馆忽高忽低，有些陈旧的秋千绳链顶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好想见到那时候的研磨啊，穿西装的总裁研磨吗？有点想象不到那样的形象，不过听起来很不错。”
“也不一定开公司就要穿西装吧...你迟早会见到的就是了。”
孤爪研磨声音有些轻，却含着不容错认的肯定：“反正，我的未来一定有你在。”
“未来啊...”
“你呢，有想过未来做什么吗？”
“虽然有些朦胧的想法，但我好像从来没有深思，那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
你脚点地让研磨停下了推秋千的动作。意识到你要说些什么，孤爪研磨收回了手，转到你的面前来。
“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不，应该是好几个梦的夹杂。”
你把今天的反常都归结到这个梦里，但除了这段，其余的都是你最真实的的忧虑和迷茫。
“我梦见，现在的美好生活都是一场幻觉，最后发现自己孤身一人。我做着普通的工作，过着普通的人生。”你茫茫然低着头，“我又梦见了自己的死亡，妈妈悲痛憔悴，成日以泪洗面，沉浸在失去我的痛苦里。而我其实就在她身边，急得团团转却怎么也碰不到她，明明很近却好像隔着一个世界的距离。”
“小黑变得沉默了许多，整日沉浸在工作里，好像一眼望不到尽头。而研磨你过着一个人偏僻独居的生活，基本不与人交流。”
你晃了晃脑袋，露出一个笑来：“真奇怪啊，梦里的研磨好像也是做着主播的工作。这算是太了解研磨而心有灵犀了吗？”
孤爪研磨捧住你的脸，他拧着眉看起来难得的严肃。
“最近有什么很在意的事情吗？”
“唔，一如既往？”
没办法告诉他，这都是都是你想过的未来的可能性，但想通后你早已平静了许多。
与其害怕畏缩不前，不如把畏惧变成驱策，全力以赴去完成任务。你不想某天早上起来怅然若失，好像做了一个不愿忘记的梦。也不想这些记忆不仅没留给你什么，反而留给他们挥之不去的痛苦。
“干嘛露出这很严重的样子？”你歪头把脸落在他的手心，“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但是，下午的时候...”
“因为那个梦老是记忆太深刻了嘛...”
孤爪研磨沉默了一瞬，他无法说出下午看见眼前人面色突变时的微妙感受，那一瞬间的疑惑和心悸，以及有什么好像要溜走了的错觉。
“那我要怎么做呢。”孤爪研磨问道：“我...今天很担心你。”
见多了含蓄的研磨，打直球的他过于犯规。
你的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勾住他的衣领把他拉下来，在他脸颊边留下一个吻。
夜风温柔，万籁俱寂，连体育馆的灯光也暗淡了下来。
今天的研磨是薄荷味的。
“让我眼里脑海里都是你，这样不就不记得别的东西了。”话语里意有所指。
交叠的影子分开，你笑得很是无辜，完全看不出下午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那就是一个不美好的梦而已。
孤爪研磨的心逐渐落了回去。
“那这样才可以。”
说完，他上前一步，膝盖轻松地抵进你的腿心，整个人也压了下来。
秋千晃荡了几下，你被他压得往后仰去，后背却无所依靠，只好将揪着他衣领的手改成环住脖颈，将自己送得更近。
夏日里两人本来就只穿了短裤，你紧张地并拢双腿，但只触碰到他皮肤的热度。结实、紧绷，摩擦间都带着细小的火花。
孤爪研磨的学习能力实在是太强，几次的经验已经让他突飞猛进。先是贴近触碰、辗转安抚，让那部分皮肉发痒，抛下迫不及待的钩子；再是含吮舔/弄轻咬，干燥柔软的嘴唇逐渐濡湿，呼吸里都是颤抖的味道。
呜...这真是能快速学会的东西吗？
你几乎招架不住，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哼声，随后他的呼吸更重了。
直到察觉到他有探入的想法，你晕乎乎地任他施为的时候，孤爪研磨撤身扶住你发软的身体。
“怎么了？”你眼底含着迷茫。
“地方不对。”孤爪研磨眼神落在你的嘴唇上，随即像是被烫到一般移开了，“小黑那边训练也应该结束了，估计马上来找我们。”
再这样下去，无法收场了。
...研磨说话的时候，嘴巴上亮晶晶的。
明白那是什么的你也没办法直视他了：“那，我们回去？”
你又紧张起来，无意识地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搭在你肩膀上的手立刻有些发紧，孤爪研磨望着虚空似乎在和理智作斗争。
你也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但还是抱着观赏态度等他纠结完。
毕竟这样的研磨，非常生动有趣。
半晌，孤爪研磨往后退了一步，牵起你的手。摩擦了半天的小腿分开后，在夏日空气中竟然发凉，似乎在对那样的温度留恋不舍。
“走吧。”
看得出来他理智摇摇欲坠，你也不再撩拨他，两人踏着月色在路口分开。
一个多年后想起来也会心口发烫的夜晚。
既然已经想开，在集训最后一个夜晚听见好感度满值的声音时，你的脸上不再有任何变化。
如往常一般和研磨以及训练结束的小黑聊天，听他们讲合宿期间乌野的成长、发生的趣事；如往常一般和他们告别回到宿舍，和各个学校的经理们打招呼，洗漱收拾铺床。
闭眼睡觉前，你还是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给我妻葵发了消息。
【妈妈，明天就是训练最后一天了，应该是下午到家。】
【辛苦了，我的宝贝！晚上妈妈和爸爸下厨给你做好吃的~我们在家等你。哦对了你问下铁朗和研磨有没有时间哈，一起来。】
几乎是秒回消息，我妻葵最近都很忙，看样子现在还在加班。
你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转身埋进枕头里。
——
“猫又教练，您找我？”
你在走廊里看见猫又教练和森然排球队的教练在，便走上前去。
“我妻同学，你来了。”猫又育史背着手，和善地说：“我们几个教练打算等训练全部结束后好好犒劳大家一顿，便和外面预约了烤肉的食物和器材。你的组织协调能力很好，可能待会儿需要麻烦你去安排经理们帮忙。”
“我明白了。”你问道，“那么东西还是会送到最近的侧门吗？”
“没错，店长的联系方式我已经发你了。”
“那么，地方的话是体育馆后面的空地吗？”
猫又育史笑着点头：“的确那里最合适，上午的训练会准时结束。那么就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的，应该做的。”你摇摇头，“我先去联系确认下，教练还有别的事情吗？”
得到否定的答复后，你便礼貌地道别离开。在和提供器材食物的店长联系确认安排后，又将这件事情通知了各个经理。
白福雪绘第一个欢呼起来：“哦呼！有好吃的咯！还好我早上没吃那么多，都是留在中午吃。”
雀田加央理：“有吗，你早上不是正常食量？”
大瀧真子：“开始期待中午了。”
宫之下英里：“我最喜欢BBQ！”
几人干劲突增，等到队员们开始训练后，便看着时间结伴去迎接食材们。
【宿主，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呢？】
经理几人干出了热火朝天的架势。食材大部分已经穿好，你把一盘鸡肉串递到清水洁子手里。看见谷地仁花抱着一摞盘子晃悠悠的，又帮她分担了些。
【快了。】
系统又默默收声。
时近中午，训练如约结束，你们便开始往烤架上摆放食材。体育馆里蹿出了一群人，闻着味道两眼放光地直冲着这边而来。
热烘烘油脂和调料的香气，混在空气里让人饿得发慌。等待猫又教练简短地说完，众人便像蚂蚁般聚集到食物旁边，大口咀嚼着属于他们的午餐。
“吃这个。”黑尾铁朗给你端了一盘过来，有荤有素，烤得恰到好处。
你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就手一捞迅速逮住了犯案离开的木兔光太郎：“喂！你这家伙把肉全部带走了啊！”
看着黑尾铁朗被闹腾的人拉远，两人简直是马拉车一样一前一后，绕着整个空地转了一圈。
“驯服野生动物吗？”孤爪研磨放下盘子，看起来已经吃不下了。他递给你一瓶果汁，瓶口微微拧开：“喝一点吧。”
你和他坐在台阶上，他刚刚才被黑尾铁朗塞了一堆吃的，此刻盘子里几乎还剩一半。旁边是同样被自家队长硬塞烤肉，此刻无语望天的月岛萤。
“有点像音驹那次聚餐。”你喝了一口果汁。
“人多了好几倍，吵闹程度也是。”
“安静久了，偶尔吵闹下也不错嘛。”你看见有人又端着吃的过来这边投喂，三人立刻作鸟散分开。
等到坐在草坪上，周围只有你们两人的时候，研磨才如临大敌地和剩下的食物斗争，好像小时候他在你家那样。
你吃了零食，他还胃口比较小，对坐在餐桌上面面相觑。旁边是吃得差不多的黑尾铁朗，窗边站着笑得温柔的我妻葵。
生活处处有他们的影子，你也早就融在了他们的点点滴滴里。
“今晚要来我家吃饭吗？和小黑一起。”你突然说道。
“今晚吗，好。”
你朝正在找你们的黑尾铁朗勾了勾手，他大步走了过来：“怎么了。”
“今晚来我家吃饭啊，妈妈倾情邀请你们。”
“好啊。”黑尾铁朗回答很果断，“中午大餐，晚上也是大餐，不去是笨蛋啊。”
“那晚上我在家等你们。”
——合宿，结束了。
回程的大巴上，你轻轻闭上了眼睛。
【走吧，系统。】
【明白，宿主。】系统激动地在你脑海里转圈圈。
【系统结算中——结算完成。排球少年小世界任务完成，即将进行世界跳跃。】
卡了许多年的进度条终于到达25%，你感觉到一阵眩晕，眼前暗了下来。车上细碎的聊天和汽车运行的轰隆声逐渐远去，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顿默成停滞的时间。
飞鸟不动，微风也停歇。所有的人和事物都好像被装进了世界的礼物盒里，等待着一双手来开启。
你无暇再顾及一切，在传送的时候，周遭黑暗中好像又有无数的光点。五感好像都消失了一瞬，随后最先恢复的是听觉，你只感觉那远去的轰隆声越加靠近、越加刺耳起来，直接震动到耳鸣，其中还夹杂着尖叫和玻璃碎裂的声音。
“什么鬼？”
你缓慢地睁开双眼。
空旷地空间里只有零星几个人，食堂的阿姨在聊天，几名过来加餐的学生碗筷发出轻微的碰撞，只有你百无聊赖地望着门口发呆。
这个时候你又很想见到孤爪研磨了，毕竟合宿这几天很少单独相处，往往是说话没多久就开始训练，晚上你又常常加入女生们的活动。
路的尽头缓缓走来一个身影，金色的发丝被路灯照得泛白。你的心雀跃起来，从食堂里走出，两人在路边碰了面。
“等很久了吗？”孤爪研磨宁静的眼神落在你脸上。
“也没多久。”你看了下时间，得出了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论：“不过，我记得训练是早就结束了，研磨你留下来加训了？”
“这种事情再怎么说也不像我会做的事情吧。”
孤爪研磨对自己的性格还是很了解，他带点无奈说道：“翔阳拜托我给他托球，我没办法帮他托了几个，然后才找机会溜走的。”
两人并肩往第三体育馆走去，它的背后有一块空地。空地被花坛和栽种的绿植环绕着，中间摆放着一些秋千和攀爬架，听说很容易在附近看见独角仙。虽然两人都清楚这不是过来的主要目的，但那里的确很适合谈话。
“按照研磨的说法来看，日向同学的球技还是会比列夫要好很多吧，帮他托球应该没那么困难？”
两人的影子转浓又转淡，一会儿在前一会儿落后，拉长又缩短，若即若离地触碰着。
“没有好很多，是好一点。”孤爪研磨表示他从没有说过好很多这种话，“前些时候帮列夫托球练习已经够心力交瘁，现在还是饶了我吧。”
想到被追着喊学长托球，一到排球部身边都会窜出列夫的日子，孤爪研磨垮下脸。
“但是列夫最近的技术的确是见长，猫又教练的安排还是蛮有道理。”见四下无人，你勾住他手指晃了晃，两人的影子真切地连接到了一起。“况且，你也并不讨厌列夫嘛。”
孤爪研磨走近一步，自然地握住你的手。虽然天气炎热潮湿还是训练后，但他的手心却很清爽，来之前应该有仔细清洗过。
“他其实跟虎一样是很有干劲的人，虽然是我学不来的招式，但我的确并不反感。”孤爪研磨望着天空，森然这边夜晚灯光少了许多，星星比起音驹那边更加明亮。
“就是不让我托球就更好了，姿势纠正很多次，跳跃打点也很没有规律...”
他说着说着开始叹气，你闷闷地笑了两声。
合宿的成员们不是已经回宿舍就是还在加练，两人牵着手一路上没遇见人。于是你们一直牵着手，像是晚饭后的散步一样到了第三体育馆附近。
体育馆里面灯火如白日，击打排球的声音和鞋子地板间的摩擦阵阵，你还听见日向翔阳、灰羽列夫以及木兔光太郎大呼小叫三重奏。
“日向同学来找小黑他们练习了吗？”你歪着头往里面望了望，球网两边三对三正打得火热。
孤爪研磨也扫了一眼球场上的比赛：“我怎么记得列夫好像在和夜久一起训练来着，夜久能放他过来？”
“按理说不太可能，估计是悄悄逃走的，不过在这边也是训练嘛。”
你们收回探望的脚步，沿着体育馆的墙壁往后方走去。
“比起枯燥的接球练习，对列夫来说肯定是扣球拦网比较有趣一点。”
你摇了摇头：“夜久可能又要生气，后辈中让他最头疼的就是列夫了吧，就像大家庭里操心幺子的妈妈一样。”
“夜久听见了估计也不会太开心。”
“唔...那就不告诉他？”
你和孤爪研磨相视一笑。
空地上安静得只有晚风吹过，体育馆里的声音在风里朦胧又不真切。四周的花台里开着不知名的白色小花，空气里一层浅淡的花香混合着薄荷的味道，那是驱蚊水的香气。
你找了个秋千坐下，脚下轻轻一蹬就晃动了起来。握住两边的绳链，你荡得正欢，感受到孤爪研磨在旁边坐了下来。
有几分钟，两人都没说话。一静一动，因为身边有让人安心的存在，连远处那一片黑黢黢的树林，也只是烘托了这一片静谧的氛围。
“研磨有想过高中毕业以后要做些什么吗？”你放缓了前后的幅度，脚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擦着地面。
孤爪研磨仍旧是平稳地坐着：“上大学。”
“然后呢。”
“我打算在大学时候发展一下我感兴趣的方面，如果能用自己的爱好来挣钱是最好不过了。”
“游戏？”
孤爪研磨站起来，绕到你身后，帮你轻轻推着秋千。
“对，我打算先从游戏主播开始，逐渐认识一批同好，后面创立一个公司招揽。然后爸爸也教过我投资这些，我打算等年龄够了就试试水。”
他细细地说着自己的想法：“游戏主播的话，应该是一毕业之后就可以开始了，毕竟假期学生们比较空闲，而且这个的准备没有其他两项所需要的时间长。创立公司和投资这些还是要等年龄够了才能正式开始，但是前期调查和人员接触也是必不可少的...”
原来这个时候研磨就已经有了规划了吗，还是这么明确的目标。明明这个年纪大多数人都处于迷茫时期，甚至很多人从没有想过未来。
你有些惊讶，惊讶之后又是觉得研磨就应该是这样。
他一向聪明也很清醒。
在一个要求合群的世界里，孤爪研磨讨厌他人的目光，也不善于社交。这样的人在世俗眼光下，要么被裹挟着强迫自己融入人群，要么变得畏缩怯懦。只有少数人在其中自洽，找到属于自己安定的生活方式。
而他恰巧是属于这类人，他有家人朋友的纵容和关爱，有自己的兴趣和坚定的人格，才能在这十几年里如此幸福长大。但他不可能一直活在家人的保护下，随着年龄长大和独立的想法深入，他会思考如何去做才能延续自己的生活。
高中毕业后就已经不是单纯的学生了，日本这边很多人会选择就业，这个时候考量是最合适不过的时间。
“你...觉得怎么样？”
孤爪研磨说到后面逐渐放低声音。
“我觉得研磨你，比我想的还要厉害。”视线里的体育馆忽高忽低，有些陈旧的秋千绳链顶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好想见到那时候的研磨啊，穿西装的总裁研磨吗？有点想象不到那样的形象，不过听起来很不错。”
“也不一定开公司就要穿西装吧...你迟早会见到的就是了。”
孤爪研磨声音有些轻，却含着不容错认的肯定：“反正，我的未来一定有你在。”
“未来啊...”
“你呢，有想过未来做什么吗？”
“虽然有些朦胧的想法，但我好像从来没有深思，那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
你脚点地让研磨停下了推秋千的动作。意识到你要说些什么，孤爪研磨收回了手，转到你的面前来。
“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不，应该是好几个梦的夹杂。”
你把今天的反常都归结到这个梦里，但除了这段，其余的都是你最真实的的忧虑和迷茫。
“我梦见，现在的美好生活都是一场幻觉，最后发现自己孤身一人。我做着普通的工作，过着普通的人生。”你茫茫然低着头，“我又梦见了自己的死亡，妈妈悲痛憔悴，成日以泪洗面，沉浸在失去我的痛苦里。而我其实就在她身边，急得团团转却怎么也碰不到她，明明很近却好像隔着一个世界的距离。”
“小黑变得沉默了许多，整日沉浸在工作里，好像一眼望不到尽头。而研磨你过着一个人偏僻独居的生活，基本不与人交流。”
你晃了晃脑袋，露出一个笑来：“真奇怪啊，梦里的研磨好像也是做着主播的工作。这算是太了解研磨而心有灵犀了吗？”
孤爪研磨捧住你的脸，他拧着眉看起来难得的严肃。
“最近有什么很在意的事情吗？”
“唔，一如既往？”
没办法告诉他，这都是都是你想过的未来的可能性，但想通后你早已平静了许多。
与其害怕畏缩不前，不如把畏惧变成驱策，全力以赴去完成任务。你不想某天早上起来怅然若失，好像做了一个不愿忘记的梦。也不想这些记忆不仅没留给你什么，反而留给他们挥之不去的痛苦。
“干嘛露出这很严重的样子？”你歪头把脸落在他的手心，“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但是，下午的时候...”
“因为那个梦老是记忆太深刻了嘛...”
孤爪研磨沉默了一瞬，他无法说出下午看见眼前人面色突变时的微妙感受，那一瞬间的疑惑和心悸，以及有什么好像要溜走了的错觉。
“那我要怎么做呢。”孤爪研磨问道：“我...今天很担心你。”
见多了含蓄的研磨，打直球的他过于犯规。
你的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勾住他的衣领把他拉下来，在他脸颊边留下一个吻。
夜风温柔，万籁俱寂，连体育馆的灯光也暗淡了下来。
今天的研磨是薄荷味的。
“让我眼里脑海里都是你，这样不就不记得别的东西了。”话语里意有所指。
交叠的影子分开，你笑得很是无辜，完全看不出下午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那就是一个不美好的梦而已。
孤爪研磨的心逐渐落了回去。
“那这样才可以。”
说完，他上前一步，膝盖轻松地抵进你的腿心，整个人也压了下来。
秋千晃荡了几下，你被他压得往后仰去，后背却无所依靠，只好将揪着他衣领的手改成环住脖颈，将自己送得更近。
夏日里两人本来就只穿了短裤，你紧张地并拢双腿，但只触碰到他皮肤的热度。结实、紧绷，摩擦间都带着细小的火花。
孤爪研磨的学习能力实在是太强，几次的经验已经让他突飞猛进。先是贴近触碰、辗转安抚，让那部分皮肉发痒，抛下迫不及待的钩子；再是含吮舔/弄轻咬，干燥柔软的嘴唇逐渐濡湿，呼吸里都是颤抖的味道。
呜...这真是能快速学会的东西吗？
你几乎招架不住，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哼声，随后他的呼吸更重了。
直到察觉到他有探入的想法，你晕乎乎地任他施为的时候，孤爪研磨撤身扶住你发软的身体。
“怎么了？”你眼底含着迷茫。
“地方不对。”孤爪研磨眼神落在你的嘴唇上，随即像是被烫到一般移开了，“小黑那边训练也应该结束了，估计马上来找我们。”
再这样下去，无法收场了。
...研磨说话的时候，嘴巴上亮晶晶的。
明白那是什么的你也没办法直视他了：“那，我们回去？”
你又紧张起来，无意识地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搭在你肩膀上的手立刻有些发紧，孤爪研磨望着虚空似乎在和理智作斗争。
你也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但还是抱着观赏态度等他纠结完。
毕竟这样的研磨，非常生动有趣。
半晌，孤爪研磨往后退了一步，牵起你的手。摩擦了半天的小腿分开后，在夏日空气中竟然发凉，似乎在对那样的温度留恋不舍。
“走吧。”
看得出来他理智摇摇欲坠，你也不再撩拨他，两人踏着月色在路口分开。
一个多年后想起来也会心口发烫的夜晚。
既然已经想开，在集训最后一个夜晚听见好感度满值的声音时，你的脸上不再有任何变化。
如往常一般和研磨以及训练结束的小黑聊天，听他们讲合宿期间乌野的成长、发生的趣事；如往常一般和他们告别回到宿舍，和各个学校的经理们打招呼，洗漱收拾铺床。
闭眼睡觉前，你还是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给我妻葵发了消息。
【妈妈，明天就是训练最后一天了，应该是下午到家。】
【辛苦了，我的宝贝！晚上妈妈和爸爸下厨给你做好吃的~我们在家等你。哦对了你问下铁朗和研磨有没有时间哈，一起来。】
几乎是秒回消息，我妻葵最近都很忙，看样子现在还在加班。
你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转身埋进枕头里。
——
“猫又教练，您找我？”
你在走廊里看见猫又教练和森然排球队的教练在，便走上前去。
“我妻同学，你来了。”猫又育史背着手，和善地说：“我们几个教练打算等训练全部结束后好好犒劳大家一顿，便和外面预约了烤肉的食物和器材。你的组织协调能力很好，可能待会儿需要麻烦你去安排经理们帮忙。”
“我明白了。”你问道，“那么东西还是会送到最近的侧门吗？”
“没错，店长的联系方式我已经发你了。”
“那么，地方的话是体育馆后面的空地吗？”
猫又育史笑着点头：“的确那里最合适，上午的训练会准时结束。那么就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的，应该做的。”你摇摇头，“我先去联系确认下，教练还有别的事情吗？”
得到否定的答复后，你便礼貌地道别离开。在和提供器材食物的店长联系确认安排后，又将这件事情通知了各个经理。
白福雪绘第一个欢呼起来：“哦呼！有好吃的咯！还好我早上没吃那么多，都是留在中午吃。”
雀田加央理：“有吗，你早上不是正常食量？”
大瀧真子：“开始期待中午了。”
宫之下英里：“我最喜欢BBQ！”
几人干劲突增，等到队员们开始训练后，便看着时间结伴去迎接食材们。
【宿主，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呢？】
经理几人干出了热火朝天的架势。食材大部分已经穿好，你把一盘鸡肉串递到清水洁子手里。看见谷地仁花抱着一摞盘子晃悠悠的，又帮她分担了些。
【快了。】
系统又默默收声。
时近中午，训练如约结束，你们便开始往烤架上摆放食材。体育馆里蹿出了一群人，闻着味道两眼放光地直冲着这边而来。
热烘烘油脂和调料的香气，混在空气里让人饿得发慌。等待猫又教练简短地说完，众人便像蚂蚁般聚集到食物旁边，大口咀嚼着属于他们的午餐。
“吃这个。”黑尾铁朗给你端了一盘过来，有荤有素，烤得恰到好处。
你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就手一捞迅速逮住了犯案离开的木兔光太郎：“喂！你这家伙把肉全部带走了啊！”
看着黑尾铁朗被闹腾的人拉远，两人简直是马拉车一样一前一后，绕着整个空地转了一圈。
“驯服野生动物吗？”孤爪研磨放下盘子，看起来已经吃不下了。他递给你一瓶果汁，瓶口微微拧开：“喝一点吧。”
你和他坐在台阶上，他刚刚才被黑尾铁朗塞了一堆吃的，此刻盘子里几乎还剩一半。旁边是同样被自家队长硬塞烤肉，此刻无语望天的月岛萤。
“有点像音驹那次聚餐。”你喝了一口果汁。
“人多了好几倍，吵闹程度也是。”
“安静久了，偶尔吵闹下也不错嘛。”你看见有人又端着吃的过来这边投喂，三人立刻作鸟散分开。
等到坐在草坪上，周围只有你们两人的时候，研磨才如临大敌地和剩下的食物斗争，好像小时候他在你家那样。
你吃了零食，他还胃口比较小，对坐在餐桌上面面相觑。旁边是吃得差不多的黑尾铁朗，窗边站着笑得温柔的我妻葵。
生活处处有他们的影子，你也早就融在了他们的点点滴滴里。
“今晚要来我家吃饭吗？和小黑一起。”你突然说道。
“今晚吗，好。”
你朝正在找你们的黑尾铁朗勾了勾手，他大步走了过来：“怎么了。”
“今晚来我家吃饭啊，妈妈倾情邀请你们。”
“好啊。”黑尾铁朗回答很果断，“中午大餐，晚上也是大餐，不去是笨蛋啊。”
“那晚上我在家等你们。”
——合宿，结束了。
回程的大巴上，你轻轻闭上了眼睛。
【走吧，系统。】
【明白，宿主。】系统激动地在你脑海里转圈圈。
【系统结算中——结算完成。排球少年小世界任务完成，即将进行世界跳跃。】
卡了许多年的进度条终于到达25%，你感觉到一阵眩晕，眼前暗了下来。车上细碎的聊天和汽车运行的轰隆声逐渐远去，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顿默成停滞的时间。
飞鸟不动，微风也停歇。所有的人和事物都好像被装进了世界的礼物盒里，等待着一双手来开启。
你无暇再顾及一切，在传送的时候，周遭黑暗中好像又有无数的光点。五感好像都消失了一瞬，随后最先恢复的是听觉，你只感觉那远去的轰隆声越加靠近、越加刺耳起来，直接震动到耳鸣，其中还夹杂着尖叫和玻璃碎裂的声音。
“什么鬼？”
你缓慢地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