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北境青阳营。
刚下完一场暴雪，入目之处皆是一片白。
远处的跑马场上，一匹通身漆黑，唯有四蹄处带着一点红的骏马正在狂野飞奔，马背上正是一身张扬红衣的赵北岌。
在众士兵门的欢呼声中，赵北岌不出意外地拿下这场比试。
随着铜锣敲响，一名士官大声道：“小郡王胜！”
利索下马后，赵北岌让追霜自己去玩，自己则边走边脱下身上的大氅跟铠甲，对着身边的顾亭问：“主帅还没到吗？”
“回主子，斥候来报说，大约还需要半个时辰才会到青阳营。”
想到姐姐的性子，加之上阳城到青阳营的距离，赵北岌转身走向自己的军帐，忽然整个营地响起低沉的号角声。
这是突发紧急战况的声音，赵北岌转而向主帐走，便看到营地大门打开，一对娘子军浩浩荡荡而来，为首的女将正是自己的姐姐，如今北境大军的主帅赵扶楹。
———
大帐内。
赵扶楹手套跟马鞭都未来得及脱，便说道：“战况情急，我在来青阳营的路上收到青水部的求救信，说东兰占领了蒙鄂多旗，并要求青水部为东兰驯化鹿跟幼鹰，青水部奋起反抗，而遭到灭族之难。”
听到这，几位将军面面相觑，一位比较年长，头发是少见的红色，五官深邃不似中原长相的将军道：“主帅，青水部早已归顺北境，与我们关系紧密，东兰出兵强占蒙鄂多旗，是要把战线往青阳营推进，我们需立即出兵帮助青水部。否则战线一旦往前移，我们将十分被动。”
看着父王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赵扶楹道：“哈尔将军说得没错，东兰人的目的就是要把战线往前推，一旦他们把蒙鄂多旗、乌兰河、白鸟谷、和阳原都占领，就等于完全占领了乌兰河的流域范围，这对我们而言十分不利。”
另一位身形略显矮小，却十分健硕的将军孙萧附议：“主帅，末将同意哈尔老将军的提议，我们需立即出兵支援青水部。”
赵扶楹看向一直没开口的弟弟问：“小郡王以为如何？”
“回主帅，北境的确需要出兵，但青阳营作为换线营，储备的战马不足，前线换下的士兵也都疲倦负伤，此刻要出兵，只能由末将带领麾下的三千玄鸮军出击。”
玄鸮军都是百里挑一的战士，相当于特种兵，因此玄鸮军一旦出击，势必对敌军造成摧枯拉朽的伤害，可一旦阵亡或者受伤，也是极大的损失，因此能不出动玄鸮军则尽量不出动。
赵扶楹道：“你这次就带了一万玄鸮军，在你身边的只有三千，若是全出动，万一...”
“主帅，战况紧急，且护国是军人的职责，所以不必顾虑。”
从赵北岌带领玄鸮军加入北境军开始，北境的将领一直以为，小郡王会成为新的北境军统帅，但并没有，他只是一员大将，并且玄鸮军也没有成为独立军，而是融合到北境军里。
一万玄鸮军包含各种兵种，其中重骑占比最大，剩下的便是一些侦查、情报、步兵、后勤等兵种，他们分散在北境各地，成为北境十七万大军中的一员。
想了想，赵扶楹道：“青阳营目前还有五千兵，你带领三千兵跟五百玄鸮军即刻出发。”
赵北岌却说道：“蒙鄂多旗是流动沙漠，而檀于仙最擅长打戈壁战，因此玄鸮军为主力胜算更大，主帅，末将要求带领一千五玄鸮跟两千青阳营骑兵出击。”
思虑了一番，赵扶楹道：“也好，那就清点好人数跟辎重，即刻出发。”
“末将遵旨。”说完起身离开。
号角吹响，大军浩荡出发。
赵北岌骑着追霜奔驰，身边是刚成年的雪狼雪王，天上是万鹰之王的空中霸主霄，身后是身着重甲的玄鸮军跟北境军骑兵。
随着大地颤抖的声音逐渐远去，赵北岌抵达了青水部所在的营地。
大雪覆盖了一切，整个营地安静无声，原本跑远的雪王突然对着一处雪地刨个不停，赵北岌见此下令：“秦霜你去看下怎么回事？”
身形高大的秦霜下马走到雪王身边，随着雪王越刨越用力，他命手下的兵一起刨开雪层，随后发出惊呼：“殿下是尸体！”
翻开的雪层里泛起刺眼的红，赵北岌下令军队往后退，后命人清理营地上的积雪，等到积雪被扫开后，终于清眼前的惨状。
入目之处全男女老少的残肢，他们或尸首分离，或四肢残缺，或被开膛破肚，有些甚至被万箭穿心及削肉见骨，每一个画面都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顾亭见此道：“殿下，从现场的血迹来看，他们都是被活...剐而亡！”
东兰人对待青水部的手段，已经不是简单的泄愤，而是屠戮跟虐杀。
青水部是九部中唯一擅长农耕的部族，东兰要屯佃戍边，青水部是最佳的部落，但偏偏青水部跟北境关系密切，甚至完全脱离九部，由此东兰人开启了史无前例的虐杀。
整个营地唯有寒风吹过，难得的阳光照射在远处的雪山上，整个天空一片湛蓝，本该温暖的阳光，却冷得仿佛冰冻三尺。
握紧朔月刀，赵北岌下令：“将他们好生安葬了。”
“是。”
随着众人轻柔的动作，一些士兵在看到孩童的尸体时，还是红了眼眶。
苏妖走到赵北岌身边，眼里的怒火怎么都止不住：“殿下，把东兰人他娘的都杀穿，给青水部报仇！”
一向能算计就不动粗的苏妖冒出脏话，足以证明他有多愤恨。
秦霜同附议：“末将也同意，殿下那些东兰人连畜生都不如。”
看着浑身怒气的手下，赵北岌道：“虐杀青水部的手段不是东兰人做的，是檀于仙率领的戎狄人干的。”
赵北岌曾大破戎狄王庭，生擒了戎狄王的王叔孟克兴，那孟克兴至今还被关在锦衣卫所。
提到檀于仙这个劲敌，苏妖坐不住了：“这个檀于仙越来越残忍了。”
“与其说她残忍，不如说她已经打算统一九部，凡是敢反抗者，杀无赦！”
从赤海部到青水部，再到已经沦为奴隶的黑云、白山部，东兰跟月乘的欲望早已经成为庞然大物。
众人挖好坑，正准备好好安葬青水部众人时，远处传来顾亭的声音：“殿下，还有人活着！”
一听有人活着，赵北岌立即走过去。
倒塌的帐篷下躺着一位老妇，老妇穿着华丽精致，眉间有一朵玫瑰花刺青，面容慈祥，唯有双腿被削得鲜血淋漓。她怀里抱着一堆晒干的牛粪，见到赵北岌时，用蹩脚的大虞话道：“小郡王，他们带着族人...往胡杨绿洲去了，绿洲有我们种的粮食，求您救救我的族人！”
看着老妇伸出带血的手，赵北岌蹲下握住道：“老祭司您放心，我一定去救您的族人。”
老妇双眼逐渐浑浊，她看向天空的方向唱起一段歌谣，她的声音沙哑颤抖，却又带着无上的信念，好像能带领人们走向丰美富饶的天堂。
为老妇闭上双眼，赵北岌起身道：“随我绕到胡杨绿洲。”
顾亭听闻此道：“殿下，胡杨绿洲在蒙鄂多旗沙漠深处，暴雪又把进入路线的参照物覆盖，贸然过去很容易迷路。”
“檀于仙强征青水部的青壮年前去胡杨绿洲就是为了粮食，因此我们决不能让她得逞。蒙鄂多旗跟周围的土地必须掌控在北境手里，否则青水部的悲剧会再次上演。”
青水部周围还有紫衣、彩霞两部，他们虽然是小部，两部人口加起来不足十万，但对于要远征的檀于仙来说，蚊子再小也是肉。
———
安葬完青水部众人，大军再次出发。
在地上有雪王，空中有霄的带领下，赵北岌一行人很快抵达胡杨绿洲。
绿洲在蒙鄂多旗深处，由于时常有地下温泉涌出，因此在寒冬时节，这里也不曾被暴雪覆盖。
但此刻的绿洲安静得可怕，整个胡杨水面泛起阵阵涟漪，越是诡异便越不对劲。
顾亭上前道：“殿下，根据斥候传报，檀于仙已经走了。”
水面上忽然出现几只鸭子，赵北岌看着一处肯定道：“她没走！”
“胡杨绿洲不大，这里没有她的藏身之处。”
举起朔月刀，赵北岌道：“传令下去，让玄鸮军卸下重甲，换上南溪制作的铠甲，其余北境军守在绿洲入口处，看到戎狄人跟檀于仙，杀！”
“是。”
霄发出长鸣，雪王的咆哮声响彻，赵北岌骑着追霜，手握朔月带领玄鸮军进入绿洲。
河面上的鸭子受到惊吓发出嘎嘎声，风中传来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赵北岌迅速下令：“列阵举起盾牌。”
他话音刚落，无数箭镞从茂盛的野草内飞出。
箭镞的冲击力与盾牌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赵北岌再次下令：“盾阵出列，弓箭手准备。”
玄鸮军同样开始搭弓射箭，但箭镞对准野草时，突然响起婴孩的哭啼声。
草堆里冒出无数戎狄士兵，他们每人手里都抱着一个孩子，在他们身后是被封住口鼻的剩于青水部众人。
不管什么战争，用孩子作为威胁都是最下作的方式，顾亭再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艹，殿下他们用孩子威胁我们！”
刚下完一场暴雪，入目之处皆是一片白。
远处的跑马场上，一匹通身漆黑，唯有四蹄处带着一点红的骏马正在狂野飞奔，马背上正是一身张扬红衣的赵北岌。
在众士兵门的欢呼声中，赵北岌不出意外地拿下这场比试。
随着铜锣敲响，一名士官大声道：“小郡王胜！”
利索下马后，赵北岌让追霜自己去玩，自己则边走边脱下身上的大氅跟铠甲，对着身边的顾亭问：“主帅还没到吗？”
“回主子，斥候来报说，大约还需要半个时辰才会到青阳营。”
想到姐姐的性子，加之上阳城到青阳营的距离，赵北岌转身走向自己的军帐，忽然整个营地响起低沉的号角声。
这是突发紧急战况的声音，赵北岌转而向主帐走，便看到营地大门打开，一对娘子军浩浩荡荡而来，为首的女将正是自己的姐姐，如今北境大军的主帅赵扶楹。
———
大帐内。
赵扶楹手套跟马鞭都未来得及脱，便说道：“战况情急，我在来青阳营的路上收到青水部的求救信，说东兰占领了蒙鄂多旗，并要求青水部为东兰驯化鹿跟幼鹰，青水部奋起反抗，而遭到灭族之难。”
听到这，几位将军面面相觑，一位比较年长，头发是少见的红色，五官深邃不似中原长相的将军道：“主帅，青水部早已归顺北境，与我们关系紧密，东兰出兵强占蒙鄂多旗，是要把战线往青阳营推进，我们需立即出兵帮助青水部。否则战线一旦往前移，我们将十分被动。”
看着父王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赵扶楹道：“哈尔将军说得没错，东兰人的目的就是要把战线往前推，一旦他们把蒙鄂多旗、乌兰河、白鸟谷、和阳原都占领，就等于完全占领了乌兰河的流域范围，这对我们而言十分不利。”
另一位身形略显矮小，却十分健硕的将军孙萧附议：“主帅，末将同意哈尔老将军的提议，我们需立即出兵支援青水部。”
赵扶楹看向一直没开口的弟弟问：“小郡王以为如何？”
“回主帅，北境的确需要出兵，但青阳营作为换线营，储备的战马不足，前线换下的士兵也都疲倦负伤，此刻要出兵，只能由末将带领麾下的三千玄鸮军出击。”
玄鸮军都是百里挑一的战士，相当于特种兵，因此玄鸮军一旦出击，势必对敌军造成摧枯拉朽的伤害，可一旦阵亡或者受伤，也是极大的损失，因此能不出动玄鸮军则尽量不出动。
赵扶楹道：“你这次就带了一万玄鸮军，在你身边的只有三千，若是全出动，万一...”
“主帅，战况紧急，且护国是军人的职责，所以不必顾虑。”
从赵北岌带领玄鸮军加入北境军开始，北境的将领一直以为，小郡王会成为新的北境军统帅，但并没有，他只是一员大将，并且玄鸮军也没有成为独立军，而是融合到北境军里。
一万玄鸮军包含各种兵种，其中重骑占比最大，剩下的便是一些侦查、情报、步兵、后勤等兵种，他们分散在北境各地，成为北境十七万大军中的一员。
想了想，赵扶楹道：“青阳营目前还有五千兵，你带领三千兵跟五百玄鸮军即刻出发。”
赵北岌却说道：“蒙鄂多旗是流动沙漠，而檀于仙最擅长打戈壁战，因此玄鸮军为主力胜算更大，主帅，末将要求带领一千五玄鸮跟两千青阳营骑兵出击。”
思虑了一番，赵扶楹道：“也好，那就清点好人数跟辎重，即刻出发。”
“末将遵旨。”说完起身离开。
号角吹响，大军浩荡出发。
赵北岌骑着追霜奔驰，身边是刚成年的雪狼雪王，天上是万鹰之王的空中霸主霄，身后是身着重甲的玄鸮军跟北境军骑兵。
随着大地颤抖的声音逐渐远去，赵北岌抵达了青水部所在的营地。
大雪覆盖了一切，整个营地安静无声，原本跑远的雪王突然对着一处雪地刨个不停，赵北岌见此下令：“秦霜你去看下怎么回事？”
身形高大的秦霜下马走到雪王身边，随着雪王越刨越用力，他命手下的兵一起刨开雪层，随后发出惊呼：“殿下是尸体！”
翻开的雪层里泛起刺眼的红，赵北岌下令军队往后退，后命人清理营地上的积雪，等到积雪被扫开后，终于清眼前的惨状。
入目之处全男女老少的残肢，他们或尸首分离，或四肢残缺，或被开膛破肚，有些甚至被万箭穿心及削肉见骨，每一个画面都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顾亭见此道：“殿下，从现场的血迹来看，他们都是被活...剐而亡！”
东兰人对待青水部的手段，已经不是简单的泄愤，而是屠戮跟虐杀。
青水部是九部中唯一擅长农耕的部族，东兰要屯佃戍边，青水部是最佳的部落，但偏偏青水部跟北境关系密切，甚至完全脱离九部，由此东兰人开启了史无前例的虐杀。
整个营地唯有寒风吹过，难得的阳光照射在远处的雪山上，整个天空一片湛蓝，本该温暖的阳光，却冷得仿佛冰冻三尺。
握紧朔月刀，赵北岌下令：“将他们好生安葬了。”
“是。”
随着众人轻柔的动作，一些士兵在看到孩童的尸体时，还是红了眼眶。
苏妖走到赵北岌身边，眼里的怒火怎么都止不住：“殿下，把东兰人他娘的都杀穿，给青水部报仇！”
一向能算计就不动粗的苏妖冒出脏话，足以证明他有多愤恨。
秦霜同附议：“末将也同意，殿下那些东兰人连畜生都不如。”
看着浑身怒气的手下，赵北岌道：“虐杀青水部的手段不是东兰人做的，是檀于仙率领的戎狄人干的。”
赵北岌曾大破戎狄王庭，生擒了戎狄王的王叔孟克兴，那孟克兴至今还被关在锦衣卫所。
提到檀于仙这个劲敌，苏妖坐不住了：“这个檀于仙越来越残忍了。”
“与其说她残忍，不如说她已经打算统一九部，凡是敢反抗者，杀无赦！”
从赤海部到青水部，再到已经沦为奴隶的黑云、白山部，东兰跟月乘的欲望早已经成为庞然大物。
众人挖好坑，正准备好好安葬青水部众人时，远处传来顾亭的声音：“殿下，还有人活着！”
一听有人活着，赵北岌立即走过去。
倒塌的帐篷下躺着一位老妇，老妇穿着华丽精致，眉间有一朵玫瑰花刺青，面容慈祥，唯有双腿被削得鲜血淋漓。她怀里抱着一堆晒干的牛粪，见到赵北岌时，用蹩脚的大虞话道：“小郡王，他们带着族人...往胡杨绿洲去了，绿洲有我们种的粮食，求您救救我的族人！”
看着老妇伸出带血的手，赵北岌蹲下握住道：“老祭司您放心，我一定去救您的族人。”
老妇双眼逐渐浑浊，她看向天空的方向唱起一段歌谣，她的声音沙哑颤抖，却又带着无上的信念，好像能带领人们走向丰美富饶的天堂。
为老妇闭上双眼，赵北岌起身道：“随我绕到胡杨绿洲。”
顾亭听闻此道：“殿下，胡杨绿洲在蒙鄂多旗沙漠深处，暴雪又把进入路线的参照物覆盖，贸然过去很容易迷路。”
“檀于仙强征青水部的青壮年前去胡杨绿洲就是为了粮食，因此我们决不能让她得逞。蒙鄂多旗跟周围的土地必须掌控在北境手里，否则青水部的悲剧会再次上演。”
青水部周围还有紫衣、彩霞两部，他们虽然是小部，两部人口加起来不足十万，但对于要远征的檀于仙来说，蚊子再小也是肉。
———
安葬完青水部众人，大军再次出发。
在地上有雪王，空中有霄的带领下，赵北岌一行人很快抵达胡杨绿洲。
绿洲在蒙鄂多旗深处，由于时常有地下温泉涌出，因此在寒冬时节，这里也不曾被暴雪覆盖。
但此刻的绿洲安静得可怕，整个胡杨水面泛起阵阵涟漪，越是诡异便越不对劲。
顾亭上前道：“殿下，根据斥候传报，檀于仙已经走了。”
水面上忽然出现几只鸭子，赵北岌看着一处肯定道：“她没走！”
“胡杨绿洲不大，这里没有她的藏身之处。”
举起朔月刀，赵北岌道：“传令下去，让玄鸮军卸下重甲，换上南溪制作的铠甲，其余北境军守在绿洲入口处，看到戎狄人跟檀于仙，杀！”
“是。”
霄发出长鸣，雪王的咆哮声响彻，赵北岌骑着追霜，手握朔月带领玄鸮军进入绿洲。
河面上的鸭子受到惊吓发出嘎嘎声，风中传来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赵北岌迅速下令：“列阵举起盾牌。”
他话音刚落，无数箭镞从茂盛的野草内飞出。
箭镞的冲击力与盾牌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赵北岌再次下令：“盾阵出列，弓箭手准备。”
玄鸮军同样开始搭弓射箭，但箭镞对准野草时，突然响起婴孩的哭啼声。
草堆里冒出无数戎狄士兵，他们每人手里都抱着一个孩子，在他们身后是被封住口鼻的剩于青水部众人。
不管什么战争，用孩子作为威胁都是最下作的方式，顾亭再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艹，殿下他们用孩子威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