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觉得匪夷所思的赵北岌问:“你要超度谁?”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人游荡在东兰跟月乘之间,并且还特别熟悉你们大虞的情况。”

    听到这,姜南溪跟赵北岌对视一眼,这素和飞廉要超度的人,怎么跟他们要找的人这么类似。

    赵北岌问:“你跟他什么仇什么恨,要超度他。”

    “他虐杀我妻弟,害得我妻子差点抑郁而终,你说我该不该恨。”

    姜南溪对朔方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因此看向赵北岌求证。

    赵北岌倒是听过这么一个事问:“你那兄弟不是自焚而亡的吗?跟虐杀有什么关系。”

    冷哼一声,此刻素和飞廉的表情与佛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倒像个罗刹。

    “自焚,我那兄弟平日里最胆小惜命爱享乐,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这样的人会在去了一趟月乘,拜了一次葛兰教后,回来就自焚,这话说出去,别人能信,我不信。而且我那兄弟死前,曾给我妻子写了一份奇奇怪怪的信,因此我妻子确认,他的死绝对有问题。”

    葛兰教!

    姜南溪想到什么,走到书柜前翻书倒柜,赵北岌见此问:“你在找什么?”

    看着最上层的书柜,姜南溪有些疑惑:“我记得这里有一本关于西域的杂记,怎么不见了。”

    “是这本吗?”赵北岌随手拿起一旁的书问。

    接过《西域轶事》这本书,姜南溪说道:“是的。”说着快速翻页,并指着一行字道,“你们看这里关于个葛兰教的描述。”

    素和飞廉看完,蹙眉:“阿陀女、焚天男,哭丧喜,共生魂,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描述。”

    赵北岌思索了片刻:“葛兰教所谓的教义跟之前北城的‘赦教’极为相似,并且这次淮南动乱,也有‘赦教 ’的影子。”

    姜南溪肯定:“如此就能证明,那个幕后之人曾生活在北城,并且极有可能就在当时的地下赌场里,而葛兰教跟‘赦教’很有可能就是一个教派,只是名字称呼不同。”

    地下赌场曝光后,整个北城被禁军严加看管并巡视,所谓的各种邪教也瞬间销声匿迹,但这个‘赦教’能从太祖的打压中死灰复燃,便说明它的信徒基础十分庞大。

    有了大致的方向,姜南溪道:“如此我就知道该怎么找人了。”

    赵北岌不满问:“你还打算去互市?”

    “对。”

    “我不同意,除非我跟你一起去。”

    “你的腿伤还没好,不宜出行。”

    撑着轮椅起身,赵北岌面无表情:“我只需三五日便能正常行走,所以要去一起去。”

    听到姜南溪要去互市,素和飞廉摸了摸下巴道:“你们要去互市,把我也带上呗。”

    赵北岌问:“你去做什么?”

    “听说边境互市很热闹,我没见过,想去凑热闹。”

    看向人,姜南溪说着:“佛子身份特殊,您还是留在上阳城吧。顺便开坛讲经,教化下北境众生。”

    以素和飞廉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姜南溪怕他到互市能捅出个大篓子,因此还是把人留在上阳城当个吉祥物吧。

    素和飞廉最烦讲经,因此道:“姜掌柜放心,我寻个参悟佛法的借口闭关,然后偷偷跟你去,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我的身份了。”

    姜南溪依旧拒绝:“不行,你的身份太特殊,万一出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

    “我可以伪装成你的侍卫跟随,而且我精通西域各族的语言,有我在沟通肯定没问题,我又懂功夫能当护花使者,保护你跟暂时废物的小郡王,两全其美。”

    被说是废物,赵北岌反驳:“死秃驴你说谁是废物呢。”

    看向赵北岌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双腿,素和飞廉一脸得意:“走不了,可不就是废物。”

    思来想去,姜南溪道:“我同意佛子随行。”说完看向一脸不情愿的赵北岌,“五日后,你不能直立行走,就守家。”

    “放心,五日后为夫一定生龙活虎。”

    ———

    五日后,连续几日的暴雪终于停了,天空难得放晴。

    温暖的阳光下,笼罩大地的积雪仿佛一颗颗棉花糖般蓬松,似乎咬上一口便品能尝到甜蜜的味道。

    王府侧门前,姜南溪看着身后的两人说着:“就送到这,你们俩回去吧。”

    一脸不情愿的朱晴问:“南溪姐真的不带我去吗?”

    钟离雪也同样问:“是啊主子,您真的一个侍女都不带吗?”

    “我扮做行商去互市,不宜带侍女去,太显眼了。”

    “可是...”朱晴还想说什么,却被姜南溪制止。

    “我吩咐下去的事情,在我离开上阳城的这段时间,你们务必要做好,尤其是那个公告栏的事情,务必要做到每日更新,还有这几日暴雪,压垮了不少房屋,你们也要协助郡主跟府里的先生们做好安置准备,若是其他将军跟王爷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们也可商量着解决,实在拿不准注意的,就等我回来,还有那医馆跟药厂的事情和种土豆跟番薯,你们...”

    朱晴跟钟离雪听得脑袋嗡嗡响,纷纷举手求饶:“主子您别念了,我们一定按照章程行事。”

    “如此,就辛苦你们了。”

    “主子也万千小心,尤其注意安全。”

    “明白。”说完转身走向马车。

    温暖的马车内,赵北岌正舒服地靠在大氅内小憩,脚边则放了一堆书。

    想到这人为了能跟她一起出发去互市,没日没夜的进行康复训练,虽还不能舞刀弄枪,却能行动自如,姜南溪不得不感叹,赵北岌当真得了一副强健的体格。

    车轮滚滚向前,赵北岌也从小憩中醒来,看到姜南溪盘起头发,梳了一个妇人的发髻后,忍不住轻轻环住她纤细的腰身道:“娘子,这次去互市卖什么货啊?”

    拿起一本书,面对赵北岌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姜南溪面不改色:“你才是当家的,你不知道卖什么货。”

    “我一个入赘的,家里轮不到我做主啊!”

    轻笑而出,姜南溪问:“那我想问,王爷要多少聘礼才肯把你嫁给我。”

    想了想,赵北岌道:“不多,一千两足以。”

    “这么便宜。”姜南溪可不信。

    温热的鼻息在耳畔吹佛,赵北岌暧昧低沉的声音传来:“一夜一千两,保准把小娘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伸出食指将人顶开,姜南溪面色绯红:“一夜一千太贵了。”

    炽热的呼吸烫在细长白皙的脖颈处,令人无限遐想,赵北岌轻咬一口:“娘子嫌贵啊,那为夫可以...”马车突然颠簸,高大的身躯把姜南溪扑了个满怀。

    马车外响起素和飞廉的声音:“姜掌柜可在忙?”

    紧紧相依,姜南溪伸出青葱般嫩白的手推了推身前的胸膛:“佛子找我,你快起来。”

    大手狠狠箍住身下人的腰身,赵北岌蹭得人心猿意马:“不起。”

    “赵北岌!”本想大声叫人,又怕被误会两人在做什么春光事,姜南溪只能低声道,“再不起我就踢你了。”

    “南溪总是在意那个佛子,我生气了。”

    捏了捏人的耳朵,姜南溪忍不住问:“你是小孩子嘛,需要人哄。”

    一口咬住爱人的下唇,赵北岌道:“好想把南溪一口吃了。”

    马车外,骑着骏马做了伪装的素和飞廉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忍不住戳了戳帘子,透过缝隙正好看到赵北岌那一吻,想到自己有妻有子,却被迫出家,终于破防:“阿弥陀佛,赵北岌你这个禽兽。”

    听到素和飞廉的哀嚎,姜南溪终于忍无可忍地推开人:“起来。”

    讨得了一个香吻,赵北岌心里美滋滋得很,并狗腿得给人捏脚:“娘子别生气,我给你捏捏腿。”

    对小狗的讨好瞬间没脾气,姜南溪掀开车帘看着背影孤家寡人的素和飞廉问:“大师你找我。”

    马儿微微后退并行,素和飞廉道:“互市一行,姜掌柜叫我杨素就行,胡杨的阳,素色的素。”说完还忍不住提醒,“马车颠簸,让小郡王克制点别太过分。”

    姜南溪懒得去解释刚才的事情,而是问:“杨素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指着前方的一条岔路,化名杨素的素和飞廉道:“方才我看到一对从青州来的行商,他们的货看着不重,车轮却陷得很深,上面还传来药味。我想问,边境的互市,北境不管吗?”

    “管,但下面的人要吃饭,因此总有对策应付,所以我接管后,只要走账走货必须过明路接受检查,你方才看到的,应该是我执行章程之前的货。”

    想到什么,素和飞廉道:“那这一次肯定有不少违禁的货会出现在互市上。”

    “互市水深,不亲自来走一趟,如何能清楚里面究竟有多少人在浑水摸鱼。”

    赵北岌也凑上前道:“互市的地点定在北山营附近,如果真有人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贩卖违禁品,我能直接调兵缉拿。”

    “调兵,王爷给你虎符了?”

    “当然,我随身带着呢。”

    “有王爷的虎符跟姜掌柜在,如此便不会出什么意外了。”说着,素和飞廉挥起马鞭,在雪地里策马飞扬。

    看着素和飞廉跑马远处的背影,赵北岌跃跃欲试:“娘子,我带你骑追霜吧。”

    直接拒绝:“不成。”说完拿起账薄看了起来。

    姜南溪踏着日光往互市而去,与此同时东兰一处营地内,檀于仙带着一身未愈的伤走进一栋大帐内。

    “相师,于仙有事要问您。”

章节目录

折绣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铁马星河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铁马星河并收藏折绣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