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稍大的女孩率先冲上来，一把夺过林砚秋手中的木柴，脏兮兮的脸上全是心疼，气得简直要抽过去，“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好心救你，你居然把我们好不容易攒的过冬的柴火全用完了！”
小点的女孩追上来，小心翼翼扯了扯大女孩的袖子。
林砚秋这才回过神，她回头一看，之前还满当当的柴火已经见了底，通红的脸更加红了几分。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结结巴巴道歉，心中懊悔，人家救了自己，结果她却给人添麻烦。
六两气得举起木柴作势要打她，林砚秋急忙把头埋起，只露出脆弱的脖颈。
等了半天，预想中的力道没有落下。
她悄悄侧头露出一只眼睛，只见女孩生着闷气坐在篝火旁，另一个小女孩挨着她坐，正打开手里捧着的布包，露出乱七八糟的......食物。
三两注意到林砚秋的视线，腼腆地低下头，专注分拣手中的食物。
林砚秋缓缓坐直朝二人挪去，心虚开口：“真是对不住，我......”她转头四处搜寻，终于在角落找到自己的包袱。
打开包袱，里头只有几件粗布衣衫，中间夹着一把篦梳和两根半支的珠钗。
梳子是当初孟延之送她的定情信物，珠钗是一年前孟延之远去琼州时她送的。珠钗一分为二，两人各执一半，等到他回来时才重新合二为一。
林砚秋握着珠钗，拇指在冰凉的红色玛瑙上摩挲了下，随后将钗子送到六两面前，“这珠钗虽坏了，但也值些银两，姑娘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也算是我微不足道的补偿。”
六两看也没看珠钗一眼，手中烧火棍拨弄着火堆，面无表情，“用不着，咱们两清了。”
林砚秋眼神不解：“我们以前认识？”
烧火棍被喀嚓折断丢进篝火中，六两吸了口气乜她一眼，“您是谁啊？我这种小乞丐怎么会认识孟家的夫人。”
“不过是逢年过节，孟府布施的时候上前讨了口吃的，这些小恩小惠您不记得，我们怎么敢忘？”
阴阳怪气的话语刺得林砚秋有几分尴尬，她解释道：“我已经被休了，施饭施粥是孟家出钱出力，人情是孟家的，与我不相干。”
六两和三两表情一变，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讶异。六两挠挠头，不做声了。
三两在旁边一阵捣鼓，过了会儿端来一个豁了口的碗给林砚秋，里面盛着热汤，只有少数几粒米，点缀着几颗红色的碎末。
林砚秋受宠若惊地接过，对瘦小的女孩道了声谢，得来她一个羞涩的笑。
端着碗正要喝时，林砚秋察觉到有两道视线落在她身上，等抬眼望去又消失不见。
[她们在偷看你。]系统出声提醒。
“感觉到了。难道这碗汤有问题？”林砚秋迟疑道，她现在可不能死，不然就全完了。
看见她又把碗放下，六两脸色再次难看起来，怪声怪气道：“要你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也不想想人家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猪食。”
三两垂下头揪着衣袖，看不见神色却明显能感知到情绪低落。
系统见小姑娘可怜，辩解道：[要是有问题她们应该不会救你才对。]
林砚秋不置可否，舔舔干燥的唇仰头一口喝下。
“！”
怪异的味道直冲天灵盖，以摧枯拉朽之势夺走她的味觉，口腔只剩下剧烈的疼痛。
林砚秋瞬间瞪大了眼，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可疼痛的感觉依然没有消失，反而不停咳嗽。她只觉得自己整个头都在冒火，白皙的皮肤现在红蹭蹭一片，额头覆着层薄汗，眼睛也泛出水光。
“怎么了？”六两和三两被吓了一跳，急忙围了上来。
林砚秋张着嘴疯狂抽气，冰凉的空气灌入勉强驱散了些疼和热，“这是什么东西？”
三两消瘦的小脸满是惊慌，她睁着乌黑的眼珠无措地看着六两。
六两舀了勺破锅里剩下的汤水，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就是普通的米汤啊。”
她低头尝了口，依旧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林砚秋嗓子沙哑，她抓住三两的胳膊，急切开口：“水，我要水！”
小姑娘似乎不会说话，嘴里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手上比划半天。林砚秋来不及分辨她到底什么意思，只身跑出破庙，寻了块干净的雪地，随手抓了把白雪塞进嘴里。
“呼——”不适感终于压了下去，她脱力躺倒在雪堆中，丝毫不觉得冷，反而浑身热乎乎。
[宿主，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林砚秋有气无力道：“好消息。”
[针对你刚刚的情况，我查了下资料，发现你们这个世界没有辣椒，也没有吃辣的习惯，而刚刚那汤里的红色碎末就是一种可以替代辣椒的植物，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辣椒果。]
“辣椒？这算什么好消息？”林砚秋不明所以，刚才那碗汤给她的感觉太过可怕，她再也不要碰那玩意儿了。
[这可是辣椒啊！]系统虽然没有实体，但可以摄取各种口味的能量，最喜欢的就是鲜香麻辣的口味，见她这般不为所动，一股强烈的为辣椒正名的冲动涌了上来。
它找了一堆用辣椒制作的美食图片和视频，轮番在林砚秋脑子里播放。
视频和图片的冲击力远不是文字可比拟的，一道道色泽鲜艳油亮的菜肴从她脑海划过，林砚秋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鼻尖似乎闻到了那陌生又奇异的香味。
“所以你的意思是？”
[咱们可以用这种植物抢占餐饮市场空白！那异魂既然盯着酒楼作为突破口，那咱们也从酒楼入手。而办酒楼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菜啊！]
幻想啪的一下破灭，林砚秋干笑两声，“你看我现在一穷二白的模样，哪里是能办得起酒楼的样子？”
要是还在孟家，她还可以借着孟家的势力暗中阻断那冒牌货的商路，但是现在她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开酒楼与异魂对抗？
[......咳咳，酒楼不行，咱们可以先从摆摊开始，万事开头难嘛，只要开了头就简单了。]
林砚秋挑眉，心中思忖半晌，认同了系统的说法，“好，就这么办。”
“那坏消息是什么？”
系统突然扭捏起来：[那个......嗯，现在这个季节不是辣椒果生长的时候，要等到春天才能种植采摘。]
林砚秋：“......”
“啊啊。”头顶突然出现一张面黄肌瘦的脸，三两见她迟迟不起身，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慌忙跑过来查看。
六两抱臂站在不远处，脸上不情不愿，可不时往这边瞟来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真是娇生惯养，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还以为自己是孟夫人吗？”
“......”六两说完就后悔了，但还是强装镇静。
林砚秋倒是没什么感觉，从小到大听过的难听话不少，这种程度对她来说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突然想起什么，她抓住三两的手问道：“小妹妹，刚才那碗汤里的红色碎末是哪里来的？”
三两回想了下她说的是哪样东西，突然眼睛一亮，握住林砚秋的手把她从地上拉起。
林砚秋顺着她的力道起身往庙里走，只见小姑娘从布满蛛网的供桌下拿出一个油纸包，里面包着几个干燥的红色团块。
“这东西是三两几个月前从郊外找到的，我们俩实在没东西吃的时候就尝了尝，结果发现能驱寒，之后整个冬日几乎顿顿不离它。”六两不知何时跟了上来，站在林砚秋背后解释，依旧一副棺材脸。
林砚秋伸手取了一小块放到鼻尖闻了闻，呛人的气味迅速钻进鼻腔，让她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虽然系统给的视频和图片看起来很诱人，但她还是怀疑凭这古怪的东西能不能做出好吃的菜来。
[宿主，宿主，我又有一个好消息！]系统的声音止不住亢奋。
“先听坏的。”隔一会儿便来一次，林砚秋就算是铁打的也扛不住系统的反复折扭，不如给个痛快。
[不不不，这次只有好消息。我刚刚看见干辣椒果里有种子，就向上头申请了一套保温育苗装置，用它养辣椒果又快又好，咱们可以不用等到春天啦！]
确实是个好消息，林砚秋难得真心实意露出笑来，她转头真挚地恳求三两：“三，三两妹妹是吗？能不能把这块干果送给我？或者换也行，就用之前那支钗子。”
看见她脸上的茫然，林砚秋抿唇心一横，“再加上那把梳子。”
六两扯过三两，狐疑地看着她，“你要这东西干嘛？”
“我......我想东山再起！”林砚秋迅速编了套瞎话，“孟家欺人太甚，我不过是心疼夫君，特意找了周遭有名的大师来府上为他祈福，结果他非但不领情，还以此为借口将我休了。”
她低头垂泪，修长白皙的脖颈露出，长发侧挽在身前，气质柔婉凄清，轻易就让两个小孩软了心。
“方才尝了妹妹用这果子做的汤，心中突然生出一计，想着用它来开发一些新式的菜肴。若是成功了，也好以此赚些银两盘个铺子。我要靠自己一步步往上爬，让孟家人知晓，我林砚秋没了他们一样能过得好。”
庙中安静了一瞬，只有风雪的呼啸，六两有些磕巴地开口：“你，你拿去就是了。”
三两从六两背后钻出，捧着油纸包颠颠跑到林砚秋面前蹲下，将一整包辣椒果塞到她手里。不会说话的小姑娘冲她咧嘴笑，露出一排小米牙，有些傻气。
林砚秋愣住了。
小姑娘仰起脏兮兮的小脸看着她，一双杏仁眼黑白分明，亮晶晶的，好似她要什么都会给。
林砚秋心中一软发出轻笑，伸手用袖子替她擦了擦脸，“多谢。”
六两看着两人的动作心中五味杂陈，“你还需要什么一起说吧，免得后来又麻烦。”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性格迥异，但林砚秋看得出她们都是心善之人，一番交谈之后得知两人孤苦无依，便有心拉她们入伙，以后也能让两人有个傍身的营生。
“我这买卖还未成型，之后少不得要人手帮忙，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事后生意要是成了，我将银子分你们一半。”
两个女孩顿时瞪大了眼，似乎不敢置信，“你，你确定？我们可没本金入伙。”
林砚秋摸摸两人的头，眉眼弯起，“放心，用不着你们出本金，银子照分。”
三两高兴地跳起来，一头扎进林砚秋怀里。
*
夜半时分，两个小孩带着对未来的期望沉沉入睡。林砚秋蹑手蹑脚离开破庙来到外头，大雪依旧未停，冷风从领子和袖口灌入，冻得人直哆嗦。
她弯腰躲在一棵枯树后挡住风，靠不停跺脚取暖，嘴里呼出的气瞬间凝成白雾：“做什么要到外面来？”
[据说东西有点大，屋里放不下。很快的，我马上把它放出来。]
系统话音刚落，脚边空地发出一阵微弱的白光。光芒散去，林砚秋沉默了，许久才找回声音：“这就是你说的育苗装置？”
看着空地上的破烂，系统比林砚秋还沉默。
太丢脸了，实在是太丢脸了！它一世英名要毁在这了！它好歹也是集当代最高科技于一身的存在，为什么会拿出如此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来？！
这不就是一堆塑料薄膜加几根竹篾吗？！！！
小点的女孩追上来，小心翼翼扯了扯大女孩的袖子。
林砚秋这才回过神，她回头一看，之前还满当当的柴火已经见了底，通红的脸更加红了几分。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结结巴巴道歉，心中懊悔，人家救了自己，结果她却给人添麻烦。
六两气得举起木柴作势要打她，林砚秋急忙把头埋起，只露出脆弱的脖颈。
等了半天，预想中的力道没有落下。
她悄悄侧头露出一只眼睛，只见女孩生着闷气坐在篝火旁，另一个小女孩挨着她坐，正打开手里捧着的布包，露出乱七八糟的......食物。
三两注意到林砚秋的视线，腼腆地低下头，专注分拣手中的食物。
林砚秋缓缓坐直朝二人挪去，心虚开口：“真是对不住，我......”她转头四处搜寻，终于在角落找到自己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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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子是当初孟延之送她的定情信物，珠钗是一年前孟延之远去琼州时她送的。珠钗一分为二，两人各执一半，等到他回来时才重新合二为一。
林砚秋握着珠钗，拇指在冰凉的红色玛瑙上摩挲了下，随后将钗子送到六两面前，“这珠钗虽坏了，但也值些银两，姑娘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吧，也算是我微不足道的补偿。”
六两看也没看珠钗一眼，手中烧火棍拨弄着火堆，面无表情，“用不着，咱们两清了。”
林砚秋眼神不解：“我们以前认识？”
烧火棍被喀嚓折断丢进篝火中，六两吸了口气乜她一眼，“您是谁啊？我这种小乞丐怎么会认识孟家的夫人。”
“不过是逢年过节，孟府布施的时候上前讨了口吃的，这些小恩小惠您不记得，我们怎么敢忘？”
阴阳怪气的话语刺得林砚秋有几分尴尬，她解释道：“我已经被休了，施饭施粥是孟家出钱出力，人情是孟家的，与我不相干。”
六两和三两表情一变，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讶异。六两挠挠头，不做声了。
三两在旁边一阵捣鼓，过了会儿端来一个豁了口的碗给林砚秋，里面盛着热汤，只有少数几粒米，点缀着几颗红色的碎末。
林砚秋受宠若惊地接过，对瘦小的女孩道了声谢，得来她一个羞涩的笑。
端着碗正要喝时，林砚秋察觉到有两道视线落在她身上，等抬眼望去又消失不见。
[她们在偷看你。]系统出声提醒。
“感觉到了。难道这碗汤有问题？”林砚秋迟疑道，她现在可不能死，不然就全完了。
看见她又把碗放下，六两脸色再次难看起来，怪声怪气道：“要你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也不想想人家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猪食。”
三两垂下头揪着衣袖，看不见神色却明显能感知到情绪低落。
系统见小姑娘可怜，辩解道：[要是有问题她们应该不会救你才对。]
林砚秋不置可否，舔舔干燥的唇仰头一口喝下。
“！”
怪异的味道直冲天灵盖，以摧枯拉朽之势夺走她的味觉，口腔只剩下剧烈的疼痛。
林砚秋瞬间瞪大了眼，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可疼痛的感觉依然没有消失，反而不停咳嗽。她只觉得自己整个头都在冒火，白皙的皮肤现在红蹭蹭一片，额头覆着层薄汗，眼睛也泛出水光。
“怎么了？”六两和三两被吓了一跳，急忙围了上来。
林砚秋张着嘴疯狂抽气，冰凉的空气灌入勉强驱散了些疼和热，“这是什么东西？”
三两消瘦的小脸满是惊慌，她睁着乌黑的眼珠无措地看着六两。
六两舀了勺破锅里剩下的汤水，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就是普通的米汤啊。”
她低头尝了口，依旧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林砚秋嗓子沙哑，她抓住三两的胳膊，急切开口：“水，我要水！”
小姑娘似乎不会说话，嘴里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手上比划半天。林砚秋来不及分辨她到底什么意思，只身跑出破庙，寻了块干净的雪地，随手抓了把白雪塞进嘴里。
“呼——”不适感终于压了下去，她脱力躺倒在雪堆中，丝毫不觉得冷，反而浑身热乎乎。
[宿主，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林砚秋有气无力道：“好消息。”
[针对你刚刚的情况，我查了下资料，发现你们这个世界没有辣椒，也没有吃辣的习惯，而刚刚那汤里的红色碎末就是一种可以替代辣椒的植物，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辣椒果。]
“辣椒？这算什么好消息？”林砚秋不明所以，刚才那碗汤给她的感觉太过可怕，她再也不要碰那玩意儿了。
[这可是辣椒啊！]系统虽然没有实体，但可以摄取各种口味的能量，最喜欢的就是鲜香麻辣的口味，见她这般不为所动，一股强烈的为辣椒正名的冲动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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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和图片的冲击力远不是文字可比拟的，一道道色泽鲜艳油亮的菜肴从她脑海划过，林砚秋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鼻尖似乎闻到了那陌生又奇异的香味。
“所以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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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秋挑眉，心中思忖半晌，认同了系统的说法，“好，就这么办。”
“那坏消息是什么？”
系统突然扭捏起来：[那个......嗯，现在这个季节不是辣椒果生长的时候，要等到春天才能种植采摘。]
林砚秋：“......”
“啊啊。”头顶突然出现一张面黄肌瘦的脸，三两见她迟迟不起身，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慌忙跑过来查看。
六两抱臂站在不远处，脸上不情不愿，可不时往这边瞟来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真是娇生惯养，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还以为自己是孟夫人吗？”
“......”六两说完就后悔了，但还是强装镇静。
林砚秋倒是没什么感觉，从小到大听过的难听话不少，这种程度对她来说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突然想起什么，她抓住三两的手问道：“小妹妹，刚才那碗汤里的红色碎末是哪里来的？”
三两回想了下她说的是哪样东西，突然眼睛一亮，握住林砚秋的手把她从地上拉起。
林砚秋顺着她的力道起身往庙里走，只见小姑娘从布满蛛网的供桌下拿出一个油纸包，里面包着几个干燥的红色团块。
“这东西是三两几个月前从郊外找到的，我们俩实在没东西吃的时候就尝了尝，结果发现能驱寒，之后整个冬日几乎顿顿不离它。”六两不知何时跟了上来，站在林砚秋背后解释，依旧一副棺材脸。
林砚秋伸手取了一小块放到鼻尖闻了闻，呛人的气味迅速钻进鼻腔，让她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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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听坏的。”隔一会儿便来一次，林砚秋就算是铁打的也扛不住系统的反复折扭，不如给个痛快。
[不不不，这次只有好消息。我刚刚看见干辣椒果里有种子，就向上头申请了一套保温育苗装置，用它养辣椒果又快又好，咱们可以不用等到春天啦！]
确实是个好消息，林砚秋难得真心实意露出笑来，她转头真挚地恳求三两：“三，三两妹妹是吗？能不能把这块干果送给我？或者换也行，就用之前那支钗子。”
看见她脸上的茫然，林砚秋抿唇心一横，“再加上那把梳子。”
六两扯过三两，狐疑地看着她，“你要这东西干嘛？”
“我......我想东山再起！”林砚秋迅速编了套瞎话，“孟家欺人太甚，我不过是心疼夫君，特意找了周遭有名的大师来府上为他祈福，结果他非但不领情，还以此为借口将我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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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从六两背后钻出，捧着油纸包颠颠跑到林砚秋面前蹲下，将一整包辣椒果塞到她手里。不会说话的小姑娘冲她咧嘴笑，露出一排小米牙，有些傻气。
林砚秋愣住了。
小姑娘仰起脏兮兮的小脸看着她，一双杏仁眼黑白分明，亮晶晶的，好似她要什么都会给。
林砚秋心中一软发出轻笑，伸手用袖子替她擦了擦脸，“多谢。”
六两看着两人的动作心中五味杂陈，“你还需要什么一起说吧，免得后来又麻烦。”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性格迥异，但林砚秋看得出她们都是心善之人，一番交谈之后得知两人孤苦无依，便有心拉她们入伙，以后也能让两人有个傍身的营生。
“我这买卖还未成型，之后少不得要人手帮忙，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事后生意要是成了，我将银子分你们一半。”
两个女孩顿时瞪大了眼，似乎不敢置信，“你，你确定？我们可没本金入伙。”
林砚秋摸摸两人的头，眉眼弯起，“放心，用不着你们出本金，银子照分。”
三两高兴地跳起来，一头扎进林砚秋怀里。
*
夜半时分，两个小孩带着对未来的期望沉沉入睡。林砚秋蹑手蹑脚离开破庙来到外头，大雪依旧未停，冷风从领子和袖口灌入，冻得人直哆嗦。
她弯腰躲在一棵枯树后挡住风，靠不停跺脚取暖，嘴里呼出的气瞬间凝成白雾：“做什么要到外面来？”
[据说东西有点大，屋里放不下。很快的，我马上把它放出来。]
系统话音刚落，脚边空地发出一阵微弱的白光。光芒散去，林砚秋沉默了，许久才找回声音：“这就是你说的育苗装置？”
看着空地上的破烂，系统比林砚秋还沉默。
太丢脸了，实在是太丢脸了！它一世英名要毁在这了！它好歹也是集当代最高科技于一身的存在，为什么会拿出如此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来？！
这不就是一堆塑料薄膜加几根竹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