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夜深人静，映雪确定四处无人，便拉着寒星偷偷溜进自己的卧房。
她神神秘秘地带着寒星走近床榻，从床榻下面翻出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不平凡的鸽子。
这只鸽子与人界的鸽子不同，通体茄紫，头顶是白色的羽毛，琥珀色的瞳仁熠熠发光，透露着机灵与警惕。
“这个就是……魔鸽？”寒星小声问道。
林映雪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我可以摸摸它吗？”
“当然！”
林映雪将魔鸽从笼子里取出，双手奉上。
沈寒星小心翼翼地接过魔鸽，轻轻抚摸它的羽毛。
“它好乖，不吵也不闹，为什么要把它关在笼子里？”
“要是放手它就会去飞出去找孤影了，有事的时候才会放它出去。”
“你有什么事？想他的时候？”沈寒星挑眉坏笑。
林映雪一脸娇羞，嘴角止不住上扬:“哪有，你胡说什么。”
沈寒星眼波一转:“那为什么……现在不能算‘有事’呢？”
“现在……”
林映雪脸红，若说现在，倒也不是不可以……确实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林映雪不想承认，脸上的红晕出卖了她。
“那就试试嘛，我也想看看这只小紫鸟有多大能耐。”沈寒星翘嘴。
“它没有什么能耐，不过是我与孤影之间的……传话筒罢了。”
“怎么传的呢？”
“像这样……”
林映雪从自己衣服上撕了一小块布，用毛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今夜子时，青莲山见。雪。”
最后的落款“雪”字写得异常地圆润。
“为何这般写？”
“这是我与孤影之间的约定，将‘雪’写成这样，就证明一定是我本人所写，他就会风尘仆仆地赴约。”
林映雪将布条系在魔鸽的脚踝处。
原来是这样，沈寒星暗自思忖。
“那我放手了？”寒星道。
林映雪点点头。
沈寒星松手，魔鸽在卧房里扑腾两下，冲向窗外，朝寂寥的夜空飞去。
月黑风高，沈临溪在兰若亭来回踱步。
他苦思冥想，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上哪儿去找细作啊！
忽而，一只紫色的鸽子越过兰若亭的上空，映入沈临溪的眼帘。
那不是人界的鸽子！那是……来自魔界！
沈临溪顺着鸽子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林映雪的卧房透露着微弱的烛光。
他不由得暗地窃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
布条上提到的“老地方”是青莲山山顶的老槐树下。这棵树在青莲山已有几百年的历史，身上满是凹凸不平的疤痕，如一位沧桑的老者。老槐树的枝桠上绽放的一簇簇浅黄色小花散发着独有的清香。槐花可蒸可炒，味道也是清甜的。深夜微风袭来，槐花的花瓣如雨点般飘落，悄无声息地铺满大地。
枝桠上除了未凋落的槐花，还有好些不同色的布条，上面写了很多个约定，还有一些情话。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
“你们经常见面？感情还挺深厚。”看着这些布条上的话，沈寒星轻声细语。
林映雪感到不好意思：“你去蜀州的这些天，孤影时常来找我，偶尔会说一些不着调的话。”话语间，映雪的脸颊微微泛红。
“那你可还记得，我们除妖师去蜀州，就是为了扫清孤影引起的祸乱的。”
此言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氛略显微妙。“寒星……”映雪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该如何回应。
沈寒星低头浅笑，主动化解道：“阿雪，我知道你的难处，怪我多言，以后不再提了。”
“寒星，我知道你无法认同孤影，也不强求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说实在的，现在我也很迷茫……”
“阿雪，你真的迷茫吗？如果你还没想好，又怎会说不强求我‘站在你这边’。”
沈寒星一语中的戳中了林映雪的心思，映雪哑口无言。
沈寒星微微一笑，“阿雪，虽然我是一名除妖师，可我们曾经对着这片青莲山发过誓，势必一辈子都要做结义金兰的好姐妹啊。如果孤影能带给你幸福，我自然可以不计前嫌站在你这边，祝愿你们白头偕老的。当然，但凡他对你不好，你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揍得他满地找牙！”
林映雪的眼里饱含感激之情，“寒星……”
“好啦，时辰快到了，就不打扰你们约会啦！我去半山腰的凉亭给你们望风，有任何风吹草动，我就发射穿云箭给你们报信！”
“寒星，你真好！”
寒星与映雪挥手告别后转身离开。
望着寒星的背影，林映雪眼眶湿润，她原以为沈寒星会介意孤影的身份与他水火不容，没想到是她多虑了。青莲门里有姐妹相持，青莲门外有爱人相依，她林映雪再也不是孑然一身，真是太好了！
就在她出神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小雪。”
是孤影！林映雪激动回头，扑上去给了她的爱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孤影有些错愕，又有些害羞，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发丝。“你的发簪怎么无了？”
“发簪碎掉了，无大碍。”
孤影见她满眼泪花，忙问是谁欺负她了。
“没有人欺负我，见到你太开心了。”
孤影为映雪拭去泪水，握着她的手道：“傻瓜，开心还哭什么。你怎么这么快就上山了，我正准备去门口接你。”
青莲山是青莲门弟子的修仙之地，对于修仙弟子来说，使一下轻功便可轻松上山。可对于林映雪这样的凡人来说，登顶是很困难的。以往都是孤影去青莲门门口接她。
“是寒星用轻功送我上来的！”林映雪开心地回应。
听到“寒星”这两个字，孤影的脸色骤变，他松开映雪的手，谨慎地问道：“她同你说什么了？”
林映雪卖了个关子：“你猜？”
“让你来杀我？”
“呸呸呸，我怎么会杀你呢，寒星也不是那样的人！她说，若你待我是真心的，她会放下往日纠葛来祝福我，这会儿她在半山腰给我们望风呢！”
孤影轻哼一声，十分不屑：“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想放下，我还不愿放下呢！”
“孤影，到此为止吧，你们也给蜀州百姓带来了不幸，如此较劲下去，人界与魔界的仇恨会越来越深的。”
“她让你来劝我放下的？”
“没有，她什么也没说，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我过分是吗？”孤影冷笑一声，“那她在千年前为了区区一个人族少年灭我银月狼族满门我就该忍？”
“什么？”林映雪对他的话感到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议，“你说沈寒星？青莲门的倒数第一，灭了你们族群？还是千年前？”
“沈寒星她不是凡人，她是九天玄女。”
映雪微微一怔，吐出几个字：“……这更荒唐了。”
“我知道你不会信我，连尊上都不信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你相信我，沈寒星不简单，你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我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映雪顿了顿，“就因为你怀疑她的身份，你就让蜀州的百姓陷入水火之中？”
孤影并没有否认，冷冷道：“除妖师也杀了很多我们魔族的子民。”
林映雪突然意识到，人族与魔族注定水火不容。她的心情跌到谷底，过了半晌才开口：“孤影，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孤影有些过意不去，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隐瞒，便将莲花村的事情全盘托出。
林映雪惊讶地半天说不不出话来：“……你是说，你利用她救下的人杀了村民还屠了整个村子？”她不敢置信，“你怎么可以这样！如果她不是呢？”
“她不可能不是，她一定是。”
林映雪快哭出来了，“她是不是九天玄女你上天界看一眼不就知道了，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九天玄女闭关已有二十日是三界皆知的事情，所以沈寒星她必须是。”
“你真是魔怔了！你太过分了……”林映雪止不住地流泪。
“我不觉得我魔怔，也不觉得我荒唐，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无法理解我很正常，这就是人族与魔族之间的鸿沟。如果我的做法让你想要与我一刀两断，我会尊重你的决定，或许我们的相遇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孤影很失落。
林映雪慌了神，这时她意识到，比起那些与她毫无瓜葛的种族矛盾，她更不想失去他。
他杀了那些村民又如何，除妖师们不也是杀了很多妖吗？这世间并不是一切都非黑即白，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他的狼族被灭门，他也很委屈啊。
“沈寒星一定不是九天玄女，”林映雪抹了抹眼角的泪花：“从小到大我与她一起许的愿望从来就没有实现过，这是为何？”
孤影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挠挠脑袋：“或许是因为……那些愿望过于虚空？”
“那我现在许一个愿望，如果它能实现，我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不能实现，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
林映雪双手合十，闭眼许愿道：“玄女娘娘，我希望孤影永远不要丢下我。”
孤影的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怎么样，这个愿望虚空吗？”
“有点，但是……可以实现。”
微风拂起，槐花飘落，林映雪又笑又嗔。
*
半山腰凉亭，沈寒星点起一盏蜡烛。
此时，沈临溪正带着沈掌门和众弟子巡山搜罗，其中包括沈鹤安。
沈鹤安抬头瞧见远处的烛光，向掌门提议起结界，掌门应允，与长老和众弟子一起用灵力生成结界罩住整个青莲山。
沈临溪也注意到这一抹光亮，冲着弟子们喊道：“细作一定在那里！追！”
众弟子一拥而上，纷纷使轻功向凉亭的方向赶去。
凉亭里的沈寒星听到了动静，立马向夜空发射一只穿云箭。
老槐树下的林映雪看到穿云箭，惊呼：“有人上山了！”
孤影攥住映雪的手，想带她离开，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瞬移。
“不好，没办法离开，我们中计了！”
“那怎么办，先躲起来？”
孤影点头，攥紧映雪的手，用灵力隐身。
很快，沈临溪带着青莲门一行人来到凉亭，沈寒星转身就跑。
“站住！给我站住！”沈临溪首当其冲。
不一会儿，失去灵力的凡人沈临溪竟将沈寒星逮个正着。
“你也太弱了吧，细作林……”沈临溪看清她的脸后大惊失色，低声问：“怎么是你？”
她神神秘秘地带着寒星走近床榻，从床榻下面翻出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不平凡的鸽子。
这只鸽子与人界的鸽子不同，通体茄紫，头顶是白色的羽毛，琥珀色的瞳仁熠熠发光，透露着机灵与警惕。
“这个就是……魔鸽？”寒星小声问道。
林映雪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我可以摸摸它吗？”
“当然！”
林映雪将魔鸽从笼子里取出，双手奉上。
沈寒星小心翼翼地接过魔鸽，轻轻抚摸它的羽毛。
“它好乖，不吵也不闹，为什么要把它关在笼子里？”
“要是放手它就会去飞出去找孤影了，有事的时候才会放它出去。”
“你有什么事？想他的时候？”沈寒星挑眉坏笑。
林映雪一脸娇羞，嘴角止不住上扬:“哪有，你胡说什么。”
沈寒星眼波一转:“那为什么……现在不能算‘有事’呢？”
“现在……”
林映雪脸红，若说现在，倒也不是不可以……确实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林映雪不想承认，脸上的红晕出卖了她。
“那就试试嘛，我也想看看这只小紫鸟有多大能耐。”沈寒星翘嘴。
“它没有什么能耐，不过是我与孤影之间的……传话筒罢了。”
“怎么传的呢？”
“像这样……”
林映雪从自己衣服上撕了一小块布，用毛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今夜子时，青莲山见。雪。”
最后的落款“雪”字写得异常地圆润。
“为何这般写？”
“这是我与孤影之间的约定，将‘雪’写成这样，就证明一定是我本人所写，他就会风尘仆仆地赴约。”
林映雪将布条系在魔鸽的脚踝处。
原来是这样，沈寒星暗自思忖。
“那我放手了？”寒星道。
林映雪点点头。
沈寒星松手，魔鸽在卧房里扑腾两下，冲向窗外，朝寂寥的夜空飞去。
月黑风高，沈临溪在兰若亭来回踱步。
他苦思冥想，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上哪儿去找细作啊！
忽而，一只紫色的鸽子越过兰若亭的上空，映入沈临溪的眼帘。
那不是人界的鸽子！那是……来自魔界！
沈临溪顺着鸽子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林映雪的卧房透露着微弱的烛光。
他不由得暗地窃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
布条上提到的“老地方”是青莲山山顶的老槐树下。这棵树在青莲山已有几百年的历史，身上满是凹凸不平的疤痕，如一位沧桑的老者。老槐树的枝桠上绽放的一簇簇浅黄色小花散发着独有的清香。槐花可蒸可炒，味道也是清甜的。深夜微风袭来，槐花的花瓣如雨点般飘落，悄无声息地铺满大地。
枝桠上除了未凋落的槐花，还有好些不同色的布条，上面写了很多个约定，还有一些情话。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
“你们经常见面？感情还挺深厚。”看着这些布条上的话，沈寒星轻声细语。
林映雪感到不好意思：“你去蜀州的这些天，孤影时常来找我，偶尔会说一些不着调的话。”话语间，映雪的脸颊微微泛红。
“那你可还记得，我们除妖师去蜀州，就是为了扫清孤影引起的祸乱的。”
此言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氛略显微妙。“寒星……”映雪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该如何回应。
沈寒星低头浅笑，主动化解道：“阿雪，我知道你的难处，怪我多言，以后不再提了。”
“寒星，我知道你无法认同孤影，也不强求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说实在的，现在我也很迷茫……”
“阿雪，你真的迷茫吗？如果你还没想好，又怎会说不强求我‘站在你这边’。”
沈寒星一语中的戳中了林映雪的心思，映雪哑口无言。
沈寒星微微一笑，“阿雪，虽然我是一名除妖师，可我们曾经对着这片青莲山发过誓，势必一辈子都要做结义金兰的好姐妹啊。如果孤影能带给你幸福，我自然可以不计前嫌站在你这边，祝愿你们白头偕老的。当然，但凡他对你不好，你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揍得他满地找牙！”
林映雪的眼里饱含感激之情，“寒星……”
“好啦，时辰快到了，就不打扰你们约会啦！我去半山腰的凉亭给你们望风，有任何风吹草动，我就发射穿云箭给你们报信！”
“寒星，你真好！”
寒星与映雪挥手告别后转身离开。
望着寒星的背影，林映雪眼眶湿润，她原以为沈寒星会介意孤影的身份与他水火不容，没想到是她多虑了。青莲门里有姐妹相持，青莲门外有爱人相依，她林映雪再也不是孑然一身，真是太好了！
就在她出神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小雪。”
是孤影！林映雪激动回头，扑上去给了她的爱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孤影有些错愕，又有些害羞，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发丝。“你的发簪怎么无了？”
“发簪碎掉了，无大碍。”
孤影见她满眼泪花，忙问是谁欺负她了。
“没有人欺负我，见到你太开心了。”
孤影为映雪拭去泪水，握着她的手道：“傻瓜，开心还哭什么。你怎么这么快就上山了，我正准备去门口接你。”
青莲山是青莲门弟子的修仙之地，对于修仙弟子来说，使一下轻功便可轻松上山。可对于林映雪这样的凡人来说，登顶是很困难的。以往都是孤影去青莲门门口接她。
“是寒星用轻功送我上来的！”林映雪开心地回应。
听到“寒星”这两个字，孤影的脸色骤变，他松开映雪的手，谨慎地问道：“她同你说什么了？”
林映雪卖了个关子：“你猜？”
“让你来杀我？”
“呸呸呸，我怎么会杀你呢，寒星也不是那样的人！她说，若你待我是真心的，她会放下往日纠葛来祝福我，这会儿她在半山腰给我们望风呢！”
孤影轻哼一声，十分不屑：“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想放下，我还不愿放下呢！”
“孤影，到此为止吧，你们也给蜀州百姓带来了不幸，如此较劲下去，人界与魔界的仇恨会越来越深的。”
“她让你来劝我放下的？”
“没有，她什么也没说，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我过分是吗？”孤影冷笑一声，“那她在千年前为了区区一个人族少年灭我银月狼族满门我就该忍？”
“什么？”林映雪对他的话感到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议，“你说沈寒星？青莲门的倒数第一，灭了你们族群？还是千年前？”
“沈寒星她不是凡人，她是九天玄女。”
映雪微微一怔，吐出几个字：“……这更荒唐了。”
“我知道你不会信我，连尊上都不信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你相信我，沈寒星不简单，你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我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映雪顿了顿，“就因为你怀疑她的身份，你就让蜀州的百姓陷入水火之中？”
孤影并没有否认，冷冷道：“除妖师也杀了很多我们魔族的子民。”
林映雪突然意识到，人族与魔族注定水火不容。她的心情跌到谷底，过了半晌才开口：“孤影，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孤影有些过意不去，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隐瞒，便将莲花村的事情全盘托出。
林映雪惊讶地半天说不不出话来：“……你是说，你利用她救下的人杀了村民还屠了整个村子？”她不敢置信，“你怎么可以这样！如果她不是呢？”
“她不可能不是，她一定是。”
林映雪快哭出来了，“她是不是九天玄女你上天界看一眼不就知道了，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九天玄女闭关已有二十日是三界皆知的事情，所以沈寒星她必须是。”
“你真是魔怔了！你太过分了……”林映雪止不住地流泪。
“我不觉得我魔怔，也不觉得我荒唐，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无法理解我很正常，这就是人族与魔族之间的鸿沟。如果我的做法让你想要与我一刀两断，我会尊重你的决定，或许我们的相遇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孤影很失落。
林映雪慌了神，这时她意识到，比起那些与她毫无瓜葛的种族矛盾，她更不想失去他。
他杀了那些村民又如何，除妖师们不也是杀了很多妖吗？这世间并不是一切都非黑即白，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他的狼族被灭门，他也很委屈啊。
“沈寒星一定不是九天玄女，”林映雪抹了抹眼角的泪花：“从小到大我与她一起许的愿望从来就没有实现过，这是为何？”
孤影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挠挠脑袋：“或许是因为……那些愿望过于虚空？”
“那我现在许一个愿望，如果它能实现，我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不能实现，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
林映雪双手合十，闭眼许愿道：“玄女娘娘，我希望孤影永远不要丢下我。”
孤影的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怎么样，这个愿望虚空吗？”
“有点，但是……可以实现。”
微风拂起，槐花飘落，林映雪又笑又嗔。
*
半山腰凉亭，沈寒星点起一盏蜡烛。
此时，沈临溪正带着沈掌门和众弟子巡山搜罗，其中包括沈鹤安。
沈鹤安抬头瞧见远处的烛光，向掌门提议起结界，掌门应允，与长老和众弟子一起用灵力生成结界罩住整个青莲山。
沈临溪也注意到这一抹光亮，冲着弟子们喊道：“细作一定在那里！追！”
众弟子一拥而上，纷纷使轻功向凉亭的方向赶去。
凉亭里的沈寒星听到了动静，立马向夜空发射一只穿云箭。
老槐树下的林映雪看到穿云箭，惊呼：“有人上山了！”
孤影攥住映雪的手，想带她离开，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瞬移。
“不好，没办法离开，我们中计了！”
“那怎么办，先躲起来？”
孤影点头，攥紧映雪的手，用灵力隐身。
很快，沈临溪带着青莲门一行人来到凉亭，沈寒星转身就跑。
“站住！给我站住！”沈临溪首当其冲。
不一会儿，失去灵力的凡人沈临溪竟将沈寒星逮个正着。
“你也太弱了吧，细作林……”沈临溪看清她的脸后大惊失色，低声问：“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