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凤婵音是为了这么个缘故在生气，冬棋好笑道：“这有什么好气的？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常有的事吗？你为这个生气，那得有多少场气等着你？”
“是那个小姨娘冲撞了你？她不是个好相与的？”
凤婵音叹气道：“我倒希望她是个不好的。她就是太好了，我想把她要过来和你作伴。”
“可惜她是大哥哥的妾室，我要不过来。”
她异想天开道，“要是女子也能三妻四妾就好了。这样的话，我要把所有喜欢的小公子和小娘子都收到我的院子里来。”
冬棋捧腹大笑道：“姑娘，你在说什么胡话？别说女子不能三妻四妾，就是能，你也不能娶女子为妻、纳女子为妾呀！”
“你把她们都收回来，不是让人家守活寡吗？”
凤婵音震惊道：“你连守活寡不守活寡的话都知道！你平时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冬棋才不怕她，反问道：“姑娘没有看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怎么知道我看了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凤婵音：“……”
要不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真想把这牙尖嘴利的丫鬟贬去扫院子。
“什么话本子？冬棋姐姐也爱看话本子吗？”
冬琴端着盥洗用具进来，放下盆，看到凤婵音已经妆扮妥当的模样，惊讶道，“姑娘已经梳洗好了？”
她有些不安地抓了抓手，“这就是我们该死了。冬棋姐姐身上还有伤，怎么能让她伺候姑娘洗漱呢？”
并没有伺候姑娘洗漱的冬棋，大手一挥，揽功道：“这些小事，我还是能做的。”
然后将着冬琴端来的水，给自己洗了一把脸。
武妈妈一进来，刚好看见这一幕。
她深觉冬棋没有规矩，不分尊卑上下，若是按照往日的脾气，绝对要发作一通。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伺候的这位主子与别个不同，脾性怪，主意大，不依仗她们这些积年的老人，反而喜欢年轻掐尖儿的小丫头。
冬棋是二姑娘的心腹丫鬟，怕是在二姑娘的心里，冬棋的分量比正经姐妹的分量还要重些。
她敢保证，自己要是敢说冬棋一句就不好，二姑娘能立马把她老婆子给赶出去。
故此，武妈妈只能忍住到嘴的呵斥，只当什么都没看到。
凤婵音不知她心里的那一番难受，看见她来，就问道：“前日里，让妈妈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武妈妈深知这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忙打叠起精神，回禀道：“姑娘，这事奇了。那姓王的车夫，他的儿子，不见了！”
说着，就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给凤婵音复述了一遍。
原来这王姓车夫的儿子，是个赌鬼，经常会被债主堵上门。
因此他消失了十来天，周遭的邻里亲眷也不觉得是什么怪事，以为他要么是泡在赌坊里赌钱，要么就是避出去躲赌债去了。
武妈妈打听了一圈，都没人知道他的下落，只说出了他经常出入的赌坊的名字。
聚，宝，斋。
凤婵音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像是一个热闹的地方呢。
………
聚宝斋。
看着人头攒动、人声沸腾的大堂，凤婵音捂了捂耳朵，高兴道：“还有这样的地方？真有意思！”
同样没见过世面的空时也惊叹道：“都说京城繁华，一掷千金，我却从未见过真正一掷千金的场面，今儿算是见到了。”
星时一边拉一个，道：“不是来找人的吗？别耽误功夫，办正事。”
凤婵音躲过他的手，哧溜一下钻到人群里，高声道：“来都来了，先玩两把。我还只在话本里看到过赌场呢！”
她给空时扔了个荷包，喊道：“小空，尽管玩儿，输了算我的。”
空时欢快地“哎”了一声，也钻进人堆里去了。
星时看着很快被人群挤没影的师弟师妹，无奈地嘀咕一声：“还相府千金呢，没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没奈何，还是跟在凤婵音身后，防着这贵若千金的小师妹磕了碰了。
凤婵音玩了几把，初始还觉得新鲜有趣，后来就渐渐觉察出了庄家手中骰盅的猫腻，她摇了摇头，道：“没意思，不玩了。”
星时小声道：“早和你说了，里面的门道多着呢……”
凤婵音深有此感，把银钱一收，打算先把正事办了。
她拦住一个跑堂的伙计，说出了车夫儿子的姓名，指名道姓要找他。
跑堂的打量了他们几眼，看穿着打扮并不富贵，觉得没什么油水可捞，爱答不理地冲里边喊了一声“小老板，找人的。”
就把他们撇一边，自去忙去了。
凤婵音和星时等了好一会儿，里面才出来一个懒懒散散、打着哈欠的年轻男子。
应该就是伙计口中的小老板了。
小老板一眼就锁定了凤婵音二人，懒洋洋地道：“二位来这儿找人，怕是来错了地方吧。”
“我这儿是赌坊，不是衙门。”
凤婵音道：“我们找的是赌徒，不是犯人，自然是到赌坊里来找。”
她倨骄傲慢地问道，“一个叫王老三的人，见过吗？据说他是你们这儿的常客。”
“他欠了我一百两银子，就跑没影了。”
“他要是在这里，公子把他交出来，要回来的银子我分公子一半。”
“若是知道他的下落，我也有十两银子的酬谢。”
小老板还是第一次被人砸钱，觉得新鲜极了。他先环顾了一圈自家赌场，然后才笑道：“你看我，像是缺那几两银子的人吗？”
说完立刻变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找人出去找去，别耽误小爷我做生意。”
凤婵音也不生气，笑容可掬地道：“公子不缺钱，不知道缺不缺一副正常的赌具？”
她在“正常”两个字上重重地咬了一下。
小老板脸色瞬间难看，冷声道：“你什么意思？”接着恍然道，“好啊！原来不是来找人的，是来闹事的！”
他威胁道，“你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聚宝斋后面站的人是谁！”
星时适时出来道：“老板别见怪，我弟弟也是心急找人，没有别的意思。”
他附到对方耳边，小声道：“不管你们背后依仗的是谁，赌具做假的事情一旦嚷出来，也会造成一定的损失吧？”
“我们确实是来找人的，不是来闹事的，还请老板给行个方便。”
星时给了一个台阶，小老板也就顺势而下，收起了恶狠狠的嘴脸，把这两个疑似找茬的冒失鬼请到了后面的小茶室去。
他招了招手，顷刻间，小茶室外就聚拢了几十号打手。
凤婵音眼睛一扫，嘿笑了一声，心想：这门，好进不好出啊！
若真的打起来，不知搬出相府千金的名头有没有用。
小老板瞅着他们，断定道：“你们虽然衣着普通，但想必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王老三这个人我知道，只是赌坊里最下等的赌徒罢了。你们怎么会与他这样的人有交集？”
凤婵音像个不谙世事的呆小子似的，直愣愣地道：“既然你知道，把人交出来就是了。”
“何必摆出这样一副阵势？以为谁怕了谁？”
“你背后有人，我背后就没人？”
“趁早把人交出来，我们也不为难你。”
“我不是你赌坊的客人，你的骰子有没有问题，也不干我的事。”
小老板被她目中无人的样子给气得七窍生烟，阴森森地道：“小子，你威胁谁呢？”
“你怕是只挨过家里的板子，没挨过外面的棍子吧。”
“今儿小爷就让你尝尝。”
星时插到两人中间，打圆场道：“别别别。我弟弟年轻不懂事，还望小老板海涵。”
小老板确实也有些摸不准他们二人的深浅，不知道他们背后是否真的藏着什么大人物，怕一不小心踢到了铁板，所以刚刚也是在三分真七分假地做戏罢了，没打算轻易动手。
开门做生意的，还是以和为贵。
遇到闹事的人，能恐吓走的就恐吓走，恐吓不走的，就掂量着谈谈，谈不拢了再动手不迟。
故此，听到星时的话后，小老板也就借坡下驴，装作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不再出言威胁了。
星时见气氛缓和了，就开口回答他之前的问题，解释道：“想必你也知道，这王老三的爹，是在右相府里当差的。”
“这小子拿着这一点，说是可以帮我们搭上右相府的路子，讹了我们好大一个宝贝，比一百两值钱多了。”
“我弟弟本是想给家里挣份好前程，谁知却遇上了这么个骗子。”
“若是小老板知道他的去向，还望告知一声。我们出了这个门，就绝不会再说一句关于骰子的言语。”
凤婵音在一旁，表现出一副天真无知少爷惨遭欺骗后的气愤模样。
小老板看戏似的看了他们两眼，嘎嘎笑道：“那小子前些日子突然发了一笔大财，把欠的债都还了，我们还想着是哪个冤大头送钱给他。”
“感情你们就是那送钱的冤大头。”
凤婵音和星时对视一眼：有戏！
“是那个小姨娘冲撞了你？她不是个好相与的？”
凤婵音叹气道：“我倒希望她是个不好的。她就是太好了，我想把她要过来和你作伴。”
“可惜她是大哥哥的妾室，我要不过来。”
她异想天开道，“要是女子也能三妻四妾就好了。这样的话，我要把所有喜欢的小公子和小娘子都收到我的院子里来。”
冬棋捧腹大笑道：“姑娘，你在说什么胡话？别说女子不能三妻四妾，就是能，你也不能娶女子为妻、纳女子为妾呀！”
“你把她们都收回来，不是让人家守活寡吗？”
凤婵音震惊道：“你连守活寡不守活寡的话都知道！你平时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冬棋才不怕她，反问道：“姑娘没有看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怎么知道我看了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凤婵音：“……”
要不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真想把这牙尖嘴利的丫鬟贬去扫院子。
“什么话本子？冬棋姐姐也爱看话本子吗？”
冬琴端着盥洗用具进来，放下盆，看到凤婵音已经妆扮妥当的模样，惊讶道，“姑娘已经梳洗好了？”
她有些不安地抓了抓手，“这就是我们该死了。冬棋姐姐身上还有伤，怎么能让她伺候姑娘洗漱呢？”
并没有伺候姑娘洗漱的冬棋，大手一挥，揽功道：“这些小事，我还是能做的。”
然后将着冬琴端来的水，给自己洗了一把脸。
武妈妈一进来，刚好看见这一幕。
她深觉冬棋没有规矩，不分尊卑上下，若是按照往日的脾气，绝对要发作一通。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伺候的这位主子与别个不同，脾性怪，主意大，不依仗她们这些积年的老人，反而喜欢年轻掐尖儿的小丫头。
冬棋是二姑娘的心腹丫鬟，怕是在二姑娘的心里，冬棋的分量比正经姐妹的分量还要重些。
她敢保证，自己要是敢说冬棋一句就不好，二姑娘能立马把她老婆子给赶出去。
故此，武妈妈只能忍住到嘴的呵斥，只当什么都没看到。
凤婵音不知她心里的那一番难受，看见她来，就问道：“前日里，让妈妈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武妈妈深知这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忙打叠起精神，回禀道：“姑娘，这事奇了。那姓王的车夫，他的儿子，不见了！”
说着，就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给凤婵音复述了一遍。
原来这王姓车夫的儿子，是个赌鬼，经常会被债主堵上门。
因此他消失了十来天，周遭的邻里亲眷也不觉得是什么怪事，以为他要么是泡在赌坊里赌钱，要么就是避出去躲赌债去了。
武妈妈打听了一圈，都没人知道他的下落，只说出了他经常出入的赌坊的名字。
聚，宝，斋。
凤婵音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像是一个热闹的地方呢。
………
聚宝斋。
看着人头攒动、人声沸腾的大堂，凤婵音捂了捂耳朵，高兴道：“还有这样的地方？真有意思！”
同样没见过世面的空时也惊叹道：“都说京城繁华，一掷千金，我却从未见过真正一掷千金的场面，今儿算是见到了。”
星时一边拉一个，道：“不是来找人的吗？别耽误功夫，办正事。”
凤婵音躲过他的手，哧溜一下钻到人群里，高声道：“来都来了，先玩两把。我还只在话本里看到过赌场呢！”
她给空时扔了个荷包，喊道：“小空，尽管玩儿，输了算我的。”
空时欢快地“哎”了一声，也钻进人堆里去了。
星时看着很快被人群挤没影的师弟师妹，无奈地嘀咕一声：“还相府千金呢，没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没奈何，还是跟在凤婵音身后，防着这贵若千金的小师妹磕了碰了。
凤婵音玩了几把，初始还觉得新鲜有趣，后来就渐渐觉察出了庄家手中骰盅的猫腻，她摇了摇头，道：“没意思，不玩了。”
星时小声道：“早和你说了，里面的门道多着呢……”
凤婵音深有此感，把银钱一收，打算先把正事办了。
她拦住一个跑堂的伙计，说出了车夫儿子的姓名，指名道姓要找他。
跑堂的打量了他们几眼，看穿着打扮并不富贵，觉得没什么油水可捞，爱答不理地冲里边喊了一声“小老板，找人的。”
就把他们撇一边，自去忙去了。
凤婵音和星时等了好一会儿，里面才出来一个懒懒散散、打着哈欠的年轻男子。
应该就是伙计口中的小老板了。
小老板一眼就锁定了凤婵音二人，懒洋洋地道：“二位来这儿找人，怕是来错了地方吧。”
“我这儿是赌坊，不是衙门。”
凤婵音道：“我们找的是赌徒，不是犯人，自然是到赌坊里来找。”
她倨骄傲慢地问道，“一个叫王老三的人，见过吗？据说他是你们这儿的常客。”
“他欠了我一百两银子，就跑没影了。”
“他要是在这里，公子把他交出来，要回来的银子我分公子一半。”
“若是知道他的下落，我也有十两银子的酬谢。”
小老板还是第一次被人砸钱，觉得新鲜极了。他先环顾了一圈自家赌场，然后才笑道：“你看我，像是缺那几两银子的人吗？”
说完立刻变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找人出去找去，别耽误小爷我做生意。”
凤婵音也不生气，笑容可掬地道：“公子不缺钱，不知道缺不缺一副正常的赌具？”
她在“正常”两个字上重重地咬了一下。
小老板脸色瞬间难看，冷声道：“你什么意思？”接着恍然道，“好啊！原来不是来找人的，是来闹事的！”
他威胁道，“你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聚宝斋后面站的人是谁！”
星时适时出来道：“老板别见怪，我弟弟也是心急找人，没有别的意思。”
他附到对方耳边，小声道：“不管你们背后依仗的是谁，赌具做假的事情一旦嚷出来，也会造成一定的损失吧？”
“我们确实是来找人的，不是来闹事的，还请老板给行个方便。”
星时给了一个台阶，小老板也就顺势而下，收起了恶狠狠的嘴脸，把这两个疑似找茬的冒失鬼请到了后面的小茶室去。
他招了招手，顷刻间，小茶室外就聚拢了几十号打手。
凤婵音眼睛一扫，嘿笑了一声，心想：这门，好进不好出啊！
若真的打起来，不知搬出相府千金的名头有没有用。
小老板瞅着他们，断定道：“你们虽然衣着普通，但想必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王老三这个人我知道，只是赌坊里最下等的赌徒罢了。你们怎么会与他这样的人有交集？”
凤婵音像个不谙世事的呆小子似的，直愣愣地道：“既然你知道，把人交出来就是了。”
“何必摆出这样一副阵势？以为谁怕了谁？”
“你背后有人，我背后就没人？”
“趁早把人交出来，我们也不为难你。”
“我不是你赌坊的客人，你的骰子有没有问题，也不干我的事。”
小老板被她目中无人的样子给气得七窍生烟，阴森森地道：“小子，你威胁谁呢？”
“你怕是只挨过家里的板子，没挨过外面的棍子吧。”
“今儿小爷就让你尝尝。”
星时插到两人中间，打圆场道：“别别别。我弟弟年轻不懂事，还望小老板海涵。”
小老板确实也有些摸不准他们二人的深浅，不知道他们背后是否真的藏着什么大人物，怕一不小心踢到了铁板，所以刚刚也是在三分真七分假地做戏罢了，没打算轻易动手。
开门做生意的，还是以和为贵。
遇到闹事的人，能恐吓走的就恐吓走，恐吓不走的，就掂量着谈谈，谈不拢了再动手不迟。
故此，听到星时的话后，小老板也就借坡下驴，装作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不再出言威胁了。
星时见气氛缓和了，就开口回答他之前的问题，解释道：“想必你也知道，这王老三的爹，是在右相府里当差的。”
“这小子拿着这一点，说是可以帮我们搭上右相府的路子，讹了我们好大一个宝贝，比一百两值钱多了。”
“我弟弟本是想给家里挣份好前程，谁知却遇上了这么个骗子。”
“若是小老板知道他的去向，还望告知一声。我们出了这个门，就绝不会再说一句关于骰子的言语。”
凤婵音在一旁，表现出一副天真无知少爷惨遭欺骗后的气愤模样。
小老板看戏似的看了他们两眼，嘎嘎笑道：“那小子前些日子突然发了一笔大财，把欠的债都还了，我们还想着是哪个冤大头送钱给他。”
“感情你们就是那送钱的冤大头。”
凤婵音和星时对视一眼：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