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禾刚进客厅的时候都蒙圈了,她爷爷和爸爸正水灵灵地坐着下棋呢,哪有丝毫病态。

    “小姐回来啦!”刘妈刚收拾好郁禾的房间,手里还拿着鸡毛掸子,从楼梯上远远地就望到她。

    郁老爷子闻声惊讶看向门口,只见自家孙女身上的学士服破了个大口子,头发还乱糟糟的,着急地走过去,“禾禾,这是怎么了?”

    郁禾眼眶红起来,她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庆幸爷爷没生病,声音有些抖,“爷爷,爸爸不是说你病了吗?”

    郁老爷子一下就猜到事情的原委,抬手帮她把肩上的尘土打掉,“我身子好着呢,这臭孩子,怎么还咒自己的爹呢!”

    “你过来!”他转身就要去踹郁时泽,“我就寻思你大半夜不让我睡觉,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有你这么折腾人的吗?”

    郁时泽没躲,还一脸失落地往门口瞅,把郁老爷子堵得哑口无言,“让禾禾回来你不开心?”

    郁禾无语,“别看了,我妈有工作,让我代问爷爷好。”果然,她从出生起就是两个人play的一环。

    郁时泽希望破灭,这才开始关心女儿了,“怎么弄得?”

    她把在机场的事讲了一遍,“我好累,先回去睡觉了。”又对没有岁月痕迹的郁时泽竖起中指,“记得给我赔偿费~”

    郁禾再次见到祁愿是一个星期后。

    “爷爷,我才22岁,干嘛要相亲?”郁禾嘴撅得飞起。

    郁老爷子悠闲地给花浇水:“谁让你不去公司上班,体会一下结婚的压迫感你就知道工作多么幸福了。”

    “爷爷,我是学葡萄酒的,根本不懂投资、股票好嘛!”郁禾挪步掐了掐郁时泽的胳膊寻求帮助,“而且我在工作的好不好,酒庄已经弄的差不多了,爷爷你不给我赞助就算了,怎么还能阻止我创业呢!”

    “爸。”郁时泽帮腔,“我还没老到管不了公司,禾禾才多大,结什么婚,就该趁着机会多玩玩。”

    水壶被郁老爷子重重放下,“对,玩的后果就是人家孙辈都成才了,我才刚退休!”

    “爷爷,成才的界定是什么?”郁禾听不惯这些话,也背过身,“只是我之前的计划都是在法国,还不是因为听说你病了才回国……”

    郁时泽夹在中间,也严肃起来,“爸,你昨天不还夸我们禾禾优秀吗?”

    “那小子是你爷爷老战友的孙子,你就见一面敷衍过去,你爷爷多好面子你也知道。”他又过来安慰女儿,一言九鼎,“爸爸保证,以后不会让你爷爷再乱来!”

    郁禾还没消气,“好面子就——”

    郁时泽从兜里拿出一张卡,“这是你爷爷给你酒庄的启动资金,8后面有7个0。”

    “那好吧。”她就是这么容易向钱低头,“爷爷,你把地址发我。”

    “哼!”郁老爷子早嘴角都压不住,还假装生气。

    郁禾走后,郁时泽狗腿般帮郁老爷子递剪刀,“爸,大恩不言谢!”

    “你还真以为禾禾留下来覃奈就能回国?我记得你一年飞十次法国,人家都不理你吧!”郁老爷子给他个白眼,“害得禾禾刚刚差点就要和我反目成仇了。”

    郁时泽苦笑,“就算还没有办法,禾禾留在国内也挺好的,也该让我护她几年。”

    郁老爷子:“你还记得你是个爸

    爸就好!”

    【露天西餐厅】

    郁禾抬头望望被太阳晒得灼热的太阳伞,又切切盘子里还淌着血水的牛排,耳边还环绕着丁弛普信的话语声,她完全没食欲。

    她听说丁弛年纪也不大啊,是为什么要选择在大夏天梳个油头,举止投足透露着“老子多金又帅,女人你赚翻啦”:她又是为啥要穿一个黑皮裙,热死了。

    郁禾把太阳镜从发顶重新戴回眼上,【对,我就是为了搭我新卷的头发、新买的墨镜和口红!】

    丁弛看到郁禾脸的那一刻就原谅爷爷把他从酒吧拽出来相亲了,但她这副爱搭不理的样让他非常不爽,征服欲上头,“听说你刚从法国回来?”

    “嗯。”郁禾墨镜下的眼已经闭上了,但丁弛的声音怎么比树顶上的蝉鸣还烦人。

    “我这个人很怪,唯独爱红酒。”丁弛拍手把服务员叫过来,“来一瓶82年的拉菲!”

    “噗。”郁禾忍不住笑出来,上学的时候,有些中国同学说,【只要你听到有人上来就点82年的拉菲,必然是不懂葡萄酒的死装男!】她之前还不信,现在坐等看笑话。

    丁弛以为是自己帅到她了,给服务员丢过去一张卡,“刷我的卡!”

    服务员一天不知道要听多少次“82年的拉菲”,早就见怪不怪,“先生,我们这里不卖波尔多葡萄酒,门口就写了。”

    “我要的是拉菲,不是你说的啥波多的!”丁弛不耐烦道。

    服务员科普:“先生,拉菲就属于波尔多葡萄酒,我们这只卖勃艮第葡萄酒。”

    “咳……”丁弛尴尬咳嗽了几下,甩锅,“你们不是五星吗?连拉菲都不卖。”

    “先生,那你还要其他的吗?”服务员商业微笑。

    “不要了。”丁弛摆摆手,“这个破餐厅。”

    “你还吃吗?”郁禾想回家睡觉了,“今天就这样吧。”

    “刚好,我也不想在这破地方待。”丁弛追上她,“我陪你逛街怎么样?”

    郁禾想着爷爷出了这么多钱,再忍忍吧,就当看小丑作怪了,“听说淮京有条街叫风韵。”

    丁弛给她开车门,“淮京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风韵街】

    郁禾不自觉停在菘蓝总店门口,丁弛感叹女人就是这么好拿捏,大话一套一套:“我和菘蓝集团的老板很熟,走,我给你买单!”

    出乎意料,菘蓝是以中国风为主的装潢,没有刻意迎合西方审美,古色古香。店里客人不少,见丁弛身边又换了个美女,小声八卦起来。

    “他身边是谁啊?”

    “没摘墨镜,有点看不出来。”

    “看起来挺有钱的,她的那个皮裙都是香香最新款。”

    ……

    身着马面裙的店员上前招待两人,“欢迎光临!丁少要看些什么?”

    丁弛扫了一圈,狂妄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们最新款的包啊,裙子啊,都拿过来!”

    “好的,丁少。”店员转身,发现郁禾自己跑到首饰区逛去了。

    “拿你的就好。”丁弛盯着郁禾的背影,开始认真思考爷爷的提议,【娶了她好像确实不错,脸蛋、家世都是极品,虽然有点傲气,但带她逛个街也就满足了,到头来家产都是我的。】

    二楼会议室,总店长正小心翼翼给高层领导例行汇报本月的销售额,祁愿倒是听得心不在焉,脑子里都是郁禾那句“谢谢你,祁先生”。

    平板屏幕被他划得沙沙作响,【就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别想了……】

    ……

    郁禾挑了个人少的区域,头一次见高奢店卖发簪,觉得新奇。

    她对那根有明显瑕疵的山茶花发簪一见钟情,问店员:“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店员边取边介绍,“这根【檀木半山茶】是钟馔大师山茶系列的鼻祖,但因为打磨失误,和田玉的一片花叶缺失了一部分。”

    郁禾对【钟馔】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成人礼的时候,覃女士送给自己的那副山茶耳坠就是他设计的,“怎么没标价?”

    “因为这件作品并不对外售卖。”店员看出郁禾的失落,“小姐,这个发簪也是我们的新品,你可以看看。”

    她把托盘推回去,“谢谢,不用了。”

    ……

    下面人群的轰动打断了楼上的会议,祁愿没心情再继续,会议提前结束,林特助下去取车。

    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映入他的眼帘,【这不是……未来老板娘!】他又赶紧跑上去给老板告状。

    “老板!”林特助大着胆子蹲到祁愿身旁,“有人给那位小姐求婚了!”

    “嗯?”祁愿迷迷糊糊,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了,“可以走了?”

    林特助的第六感告诉自己,郁禾就是老板的真命天女,“老板,机场的那位小姐,正在下面被求婚!”

    祁愿蹙眉,他终于冷静不下来,踉跄找到按钮,百叶窗缓缓升起,虽然郁禾没露全脸,但他还是认出她。

    “丁弛?”

    “是的老板,就是丁少。”林特助干着急,老板倒是表个态啊,“丁少前两天才刚交了林董的女儿,今天就在这里和别的女人求婚,小姐看起来就单纯,不会是被骗了吧!”

    【她才刚毕业,不会真被丁弛骗了吧。】祁愿钻紧拳头就要下去,但一想,她的航班都是VVIP,丁弛也不会随便找个女人求婚,“算了,我们走吧。”

    林特助搞不懂了,老板搞得是哪一出,“我们不去——”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老板,小姐拒绝了!”林特助才不管死鸭子嘴硬的老板,他就猜郁禾看不上丁弛那个花花公子。

    单膝下跪的丁弛完全不敢相信能有女人拒绝自己,“你确定?”

    郁禾红唇斜勾,“丁弛,我们见面还没三个小时吧,朋友都算不上,你干嘛给我求婚?”

    “但我爷爷的意思你也知道!”围观群众已经有人在嘲笑丁弛,他被拒绝的录像也在富二代的大小群里传开了。

    “就是考虑到他老人家,我才没有拒绝的太难看。”郁禾感谢他从始至终没说自己的名字,她可丢不起这人,“你先起来吧。”

    “你认真的?”丁弛站起来,逐渐暴躁,直接把手里的钻戒摔到地上,口吐芬芳,“你真以为老子会娶你这个给脸不要脸的人啊!”

    “哦,我也看不上你。”郁禾虾仁诛心,“舔狗~”

    丁弛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结果手腕被一只大手拦住,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丁少今天火气这么大?”

    看见祁愿的那一刻,郁禾心空了一拍,【真的是他。】

    丁弛放下手,“祁哥!”

    祁愿没理他,对林特助说:“让她去车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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