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乃大渊朝嫡公主云岫,封号若英,天皇贵胄、金枝玉叶。本宫的父皇乃九五至尊,祖父为当朝宰相,一母同胞的兄长贵为太子。

    按理来说,本宫的这一世无论如何都应当富贵荣华加身,受万民供奉、享无边福泽。

    余绣在看小说《宫之缘》时也是这样想的,可偏偏事与愿违,公主只是个为主角服务、结局悲惨的炮灰女配。

    小说还没看完,余绣所在的地方突发地震,她被埋在一堆废墟中,再醒来时便穿书了,占的身体好巧不巧正是那倒霉公主的,她真真切切成了大渊朝的若英公主云岫。

    更惊悚的是,现在离故事里的公主被贬下线只有不到三年的时间。

    每每想到书里那公主被车裂的惨死模样,云岫都胆战心惊,在穿来的第三天,她终于定下了自己的目标:最重要的是保住小命;哪怕保不住小命,改变不了结果也可以改变过程,堂堂一个公主,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啊。

    重整旗鼓后,云岫下的第一个令是:“玉竹,本宫要出宫。”

    小说里的大渊朝是一个架空朝代,历史进度大差不差类似于宋朝,还加入了一些玄幻元素,有不少能人异士相继出现,不过优点在于对女子较为宽容,没有过多束缚。

    在云岫身边伺候的粉衣姑娘玉竹是公主的贴身侍女之一,身手不错、容貌尚可,对主子忠心耿耿,只可惜剧情未过半便落得个杖杀的下场。

    玉竹见消沉已三日的主子终于有了笑颜,也跟着喜形于色:“公主稍安,奴婢这就去准备。”

    看着眼前的娇俏小姑娘为自己这般高兴的模样,云岫不由得在心底感概:玉竹啊玉竹,对不住了,我也不是故意要上你主子的身的。

    很快,云岫和玉竹换上便装乘马车出了宫门。

    不得不说,这公主的待遇就是好,宫装华美、仆役众多且不说,宫中金银可铺路、手中权势可滔天。可偏偏原主是个恋爱脑,对女主的师兄男三死心塌地,最终不仅被褫夺封号,还赔上了性命。

    按现在的时间线来看,故事刚刚开始,一切尚有回旋余地。而云岫现在出宫的目的则是寻找原著里最后的大boss,本书战力天花板,黑莲花男二——白风。

    虽然后来的白风威风凛凛、还差点解决男主,可他现在只是临渊城最大的地下赌坊——万鑫坊内的一名死奴,每天的工作就是与其他死奴或各种猛兽打架,赢了就继续打、输了就死。临死之前为女主所救,成为女主后宫里的一名大员。

    趁现在女主还没到临渊城,云岫决定来个先下手为强:“玉竹,我们去万鑫坊。”

    玉竹心下一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询问:“公主,您说的是万珍坊吧?”

    “没说错,就是万鑫坊,那个地下赌坊。”

    “公主,您千金之躯,怎能去那种地方?若是被太子殿下或者皇上发现了,奴婢被罚无所谓,您要是受苦了可怎么办啊?”玉竹急得心提到了嗓子眼,手中的缰绳也跟着一紧。

    云岫垂眸一笑:“玉竹,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又没带侍卫,你不说我不说,皇兄他们是不会知道的。”

    玉竹好心提醒:“公主又忘了,太子殿下给您的暗卫是时时刻刻保护着您的,公主的消息太子殿下可是上着心呢。”

    暗卫!云岫倒是没想到原来皇族真有暗卫呢,立马掀开帘子探出头,好奇地左看看右望望,一个可疑人影都没发现。

    “哎呀,我不管,今天这赌坊我是去定了,玉竹,听我的。”

    “好嘞,这就走。”

    第一次做马车,颠得云岫胃里翻腾、直犯恶心,好在路不算太远,勉强能忍下。

    这里的街道设置还真是不错,堪比现代商业街,商铺林立、车水马龙,而整条街的最繁华处莫过于云岫眼前的酒楼——“千金楼”,碧瓦朱甍、雕梁画栋,富贵缭乱心弦。

    所谓千金楼,不过是万鑫坊地面上的幌子,上面做的生意正不正经不知道,下面那座赌坊才是整座城最大的销金窟。

    云岫和玉竹刚要踏进那千金楼就被小二给拦下了,许是看二位穿着打扮不凡,那小二不敢轻易得罪,脸上尽显谄媚:“看这位小姐面生,怕是第一次来咱们这儿,咱千金楼有规矩,得递上名牌才行。”

    哟,这么先进,还是会员制。

    玉竹见机行事,把事先备好的名牌递上,小二眼睛一亮,腰弯得更低了几寸,笑得脸上满是褶子,冲里边喊:“江小姐,贵客,里边儿请。”

    云岫喜好玩乐,从前没少出宫,太子为了自家妹妹在宫外玩的方便,便给她置办了个新身份——临渊城四豪商之一江府三小姐江悠。

    进了这楼,云岫方知这里的人多么会玩儿,歌舞鼓乐、饮酒诵诗、美人宴席是一个不落,高雅和低俗在此处汇聚,却浑然没有违和感。

    云岫瞅准那掌柜,端起一副刁蛮小姐的架势,冲玉竹使了使眼色,玉竹心领神会,毫不客气,直言不讳道:“我家小姐想去万鑫坊挑个奴隶玩玩。”

    随后掏出一大锭金子,作为会费。

    掌柜的笑嘻嘻接过金子咬了一口,确认是真的后倒是爽快,直接给了一块刻着“上”的牌子让手下人领路。

    这地下果然和地上不一般,唯一相同的是人都不是一般的多,在一重又一重人浪中,云岫一眼瞄准了死斗场上的白风。果然和原著里描述的一样,银发墨眼,左脸一道疤,脖颈下方刺着一朵黑莲花,越往下花瓣就越多,有多少片花瓣就意味着他曾在死斗场上打死过多少人。

    血腥!云岫脑子里只有这个词儿,一股子恶心感直冲天宁盖,差点把早膳的白玉酿给吐出来。玉竹见状,急忙拿出手帕捂住云岫的鼻子,清新茉莉花香钻入鼻尖,缓解了极大不适。

    “小姐,真是对不住,这地方污了小姐的眼,我们这边走,这边的奴隶绝对都是调教好的奴隶,模样好、懂规矩,保管小姐满意。”小二不敢得罪贵客,立马点头哈腰道。

    云岫好不容易缓过来后指着死斗场的方向问:“那是什么?”

    小二不敢怠慢:“那边是死斗场,死奴活下去的地方。”

    云岫再问:“那个银头发的奴隶叫什么,在这里多久了。”

    小二硬着头皮答:“那是丙十三,算来他开始打擂台得有小半年了。”

    “我就要他,多少银子?”

    小二心里暗骂:就知道这小姐不是省油的灯。面上哀求道:“不满小姐,那位是死奴,活不了几天的那种......”

    玉竹脾气大,替主子争面子:“你两只耳朵中间夹的什么东西,我家小姐问话,你答来便是,若是不答,这舌头留着还有什么用?”

    这一下吓得小二直接扑通跪地求饶:“小姐饶命,是小的有眼无珠,只是死奴生意小的实在做不了主啊。”

    云岫叹了口气,没再管他,让玉竹去找掌柜,就说看上这死奴了,多少银子都行。自己则随便找了个位置看白风打架,他这次的对手是一个兽人,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好像是狮子。

    看样子他和兽人都快不行了,有那么一瞬间云岫想要白风最好死在这里,她还记得原著里公主被贬为庶人后就是白风把她带到万鑫坊让那些人把她当奴隶调教,最后公主被五马分尸也是他下的令。

    可惜最终倒下的是兽人。

    也就是在这场比试后,他被女主给救走了,对,直接救走的,因为他们给不起银子,还把这赌坊给炸了一半。

    在云岫惋惜之间,掌柜的发话了,若是江小姐要这个奴隶的话,百两银子即可。

    百两?!云岫记得原著里好像是三千两啊。

    正迟疑之际,身后传来一阵又一阵喝彩,果然是白风胜、兽人亡,他胸前的黑莲花瓣又要多一片了。

    云岫转身回望,谁知正巧对上白风那双墨眼,寻常人的眼瞳多是棕色,而白风的眼瞳却是实实在在的墨色,叫人看了便心生恐惧,云岫脑中又想起原著里他亲自砍死刑犯人头的场景,不自觉一哆嗦,终于避开了那刺人的目光。

    真的要带他回去吗?云岫迟疑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银票已经给了掌柜,总不能就这么打水漂吧。

    云岫来到白风面前,居高临下凝视他人的感觉有些微妙,明知故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风一时愣住了,竟然有人问他什么名字?真是好笑得紧,但他早已忘了怎么笑了,连头都没抬,漫不经心答:“丙,十三。”

    他是那批死奴里面列于丙组的第十三个。

    掌柜的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小姐买下你了,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你的主子。”

    竟然有人买他?

    当年他刚进万鑫坊时因为模样好被分在了甲组,运气好的话可以被大户人家买去养着玩玩儿,结果有人嫉妒他的脸,拿着瓷片在他脸上划了一道,随后便被分去了丙组做了死奴。

    死奴,顾名思义,不死不休的奴隶,他还没死,竟然还能回到地面上去。

    云岫讨厌他那双眼睛,也讨厌女主给他取的名字,冲地上那人冷声道:“你现在有名字了,叫墨风,今后就跟着我吧。”

    墨风眼睛一亮,站起身来,又把那双眼睛挪到云岫面前,吓得云岫没控制住一巴掌呼了过去,极其清脆的一声。

    还没出万鑫坊的奴隶竟然敢得罪主子,那掌柜的立马拱手请罪,对准地上的墨风抬脚便踢,接连骂了几句“畜生”,又恭恭敬敬对云岫说要调教一阵子再给小姐送给去。

    黑风也很无辜,眼神立马暗淡了下去,双膝下跪,自扇巴掌请求原谅。

    这场面真是让人手足无措,云岫怕露出太多马脚,迅速稳住心神后带玉竹和墨风出了千金楼。

    走之前掌柜的还交给云岫一串小巧的莲花形状的黑铃铛,低声道:“小姐,那墨风体内有我们万鑫坊特制的毒,要是他敢不听话您就摇这个铃铛,绝对管用。”

    玩的真够花啊。云岫接过那串黑色铃铛,顿觉心里发慌,不由得感叹。

    出千金楼时,正巧碰上女主姚清容和男三姚清心,云岫还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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