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薇走进试镜室，一眼便看到那个如焦点一般的男人，呼吸凝滞了一下。
她事先可不知道今天男主角也会来。
导演不是很在意她的异常，看了看手里的资料。
“泽华娱乐的徐天薇是吧。”
徐天薇回过神，理了理思绪，淡定自若地开始自我介绍。
没听几句，导演就兴致缺缺地摆摆手：
“都无所谓，你们沈总塞过来的人，我也不好说不接。”
徐天薇的脸一阵青白，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
“李导，先让她试试梁蓉刚入警队那场戏吧。”
魏晋适时地出声让徐天薇舒了一口气，有些感激地看向一旁，男人却并没有看过来，只是低头翻页，轮廓堪比欧洲中世纪的神明雕像。
李导显然是愿意卖魏晋这个面子的，点点头朝徐天薇道：
“你们沈总找我要的女一号，其实就是男主角带的新人徒弟，刑侦题材嘛，也不用搞情情爱爱偶像剧那套，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女警难度确实不太大，不然我也不会应下来。你就从魏老师说的那一幕开始试试吧。可以给你十分钟思考一下框架。”
梁蓉这个角色青涩，稚嫩，对整个职业生涯有着正义感爆棚的憧憬。徐天薇用女大学生的惯性思维本色出演也没什么错处。
五分钟都不要，两三分钟徐天薇便酝酿好了情绪试戏。
她努力没有看导演和魏晋的表情，生怕读出什么不满的情绪受影响。
戏不长，但结束的时候徐天薇仍感觉后颈的毛衣领湿湿热热的，出了一层汗。
李导的语气波澜不惊：“行了，回去等进组通知吧。”
徐天薇咬咬嘴唇，礼貌地一一谢过，退了出来。
连剧本也没收回去，意思很明显了。
别管我们满不满意，这个角色是你的就对了。
她退了出去后，李导才摇头晃脑地嘟囔道：“平平无奇吧，实在不行走一步算一步，她演得太拖后腿的部分剪掉就成。”
魏晋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新人还是有进步空间的。”
李导：“那可得分人，这女孩儿你见过吗？”
见魏晋摇头，他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你平时大概不看那些个小年轻的偶像剧，她刚签了公司就有第一部戏，给薛瑞宁当女二号，说一步登天都不为过。”
李导大手一挥：“荧屏初见就是女二，第二部就跑我这儿来要女一，第三部可不得整个圈子的前辈给她抬轿子？坐火箭也没见过这么快的。”
*
陆思诩一直坐在休息区的座椅上听流行乐，头戴式的降噪耳机隔绝世界，徐天薇跑到她面前来她才有反应。
“怎么样？”她摘了耳机收好，耳朵失去保护，四周的嘈杂声也蜂拥而至。
徐天薇一怔，不自然地抱紧了带出来的剧本。
陆思诩自然而然地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
“剧本？这都给你了不就说明事情成了吗？我不太懂这些，是不是接下来还要签合同？”
“唔，那个要经纪人也在场的。”
陆思诩还想多问句今天经纪人怎么没陪，徐天薇抓住她的手道：
“哎呀，别坐这儿了，我们去吃点什么吧，天这么冷，肚子不垫饱要冻死啦。”
两人久违地吃了顿火锅，陆思诩惊愕地注视着徐天薇一口气点了三份肥牛、两份毛肚和一份鸭肠，气都不带喘一下。
“你们未来的大明星能这么吃的吗？”
她表示怀疑，毕竟网上那些明星食谱之类的刷了太多。
“哎呀，难得经纪人大爷不在，你就当没看见，我呀，从明天开始也要力量训练了，这次演女警，看我练一身腱子肉出来！”徐天薇比了个秀肱二头肌的姿势。
陆思诩忍俊不禁，两人又讨论起徐天薇的新电影来。
“那你这部现在主要演员定好了？”
徐天薇夹鸭肠的手一顿：“哎呀，我一个小角色，哪里懂这些大人物的调度。”
陆思诩了然地点点头，徐天薇这才是第二部资源，离站稳脚跟应该挺远。
“只要好好努力总会有好结果的，安心啦，我去下洗手间。”她吃得满手油花花，桌面上备的餐巾湿巾都不太顶用。
眼见陆思诩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徐天薇也迅速停下吃饭的动作，胡乱擦了擦手，从微信列表里找到了目标一通语音电话打过去。
“崇哥，我是薇薇，今天的试镜我已经去过了。导演有联系您说什么吗？”
对面说了两三句，徐天薇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
等陆思诩出来，才发现徐天薇又叫了一盘肥牛，正摊开剧本一边看一边吃。
“你还能继续吃啊？”她目瞪口呆。
“馋呀，你都不知道我好久没吃火锅了。”
陆思诩坐回卡座：“那你专心吃啊，吃饭的时候还要钻研剧本么？”
徐天薇摆摆手：“今天试镜的时候时间给得太短了，都还没有好好琢磨过这个角色呢。”
她拿着一支圆珠笔在剧本上比来比去，迟疑着无法下笔。
“诩诩，你看这里，这个梁蓉是继承了父亲封存的警号的，”她指了指角色介绍，“可是要了这层设定有什么用啊，后面又完全没有和她的人设挂钩的剧情线，活活一男主挂件嘛。”
徐天薇不服气地撇撇嘴，将剧本塞到陆思诩鼻子下面。
后者有些茫然，看着她无措了一瞬，徐天薇拍了板把圆珠笔也一起塞给了她。
“就看我这个角色的部分没事儿的，我还信不过你吗？你又不是大嘴巴会到处乱说。”
“而且……”徐天薇用喝水来卖了个关子，才说，“我和导演推荐了你，虽然我人微言轻，可能只能给你争取一些跑龙套的角色，但你之前说想试试演戏，这不就是个进门的机会吗？”
陆思诩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那次校园杯后徐天薇有在微信问过她，她的确说过想试试看。
“没想到你真记着了。”
她本意是想从配音圈那条道上开始混，多走些弯路曲线救国一点，还不到非得求徐天薇帮忙的地步。
“我俩谁跟谁呀，你的事我哪件不记在心里。好啦，你看，既然你也是剧组里的一员，看看剧本怎么算违规嘛。”徐天薇朝她眨眨眼。
说不感动是假的，陆思诩翻开剧本：“那我先看看。”
徐天薇一脸期待地巴巴望着陆思诩轻锁眉头专注地一目十行。
要知道陆思诩可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文本解读能力也就区区甩她十几条街吧。
肥牛煮得过了头，肉质有些老了，徐天薇毫不介意，像等着陆老师批改试卷的乖乖学生。
“……差不多就这些，你看看有什么不理解的？”她将剧本递回去。
“她的人设是让你理清人物性格的，有了这层背景再去考虑每个剧情里如果你是她，你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徐天薇惊叹地看了看陆思诩的批注，笑意盈盈地点点头：“谢谢啦，思路清晰多了，好姐妹，你就是我打江山的左膀右臂！”
陆思诩张嘴接过她投喂的鱼丸：“你就皮吧。”
两个人这次可算是吃到撑得有些难受，拍着肚皮双双进地铁。
下午这会儿地铁里人不算多，但还是走了两节车厢才找到连着的空座。
才坐下没一会儿徐天薇就说过两站就得下车去找她经纪人。
“你都不知道那个崇哥啊，想一出是一出，本来今天要陪我来的，我想着刚好介绍你们认识一下，结果倒好，他直接说这种试镜我自己搞得定的，他就去公司开临时会议了。”
徐天薇掏出Dior的粉饼补补妆，就着小镜子检查了一下眼妆有没有花。
陆思诩摆摆手：“我这大学还有一年呢。”
徐天薇好像刚刚反应过来，唏嘘了句：“要是当年咱们俩一起学表演该多好啊。”
陆思诩付之一笑，她不爱可惜这种不可能的选项。
徐天薇举着手机下了地铁，转头目送完陆思诩，才放下维持了快一天的嘴角。
先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怎么又是你？姑奶奶，不都说了我在这边跟组，那电影公司拍板了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徐天薇换了个柔柔弱弱的语气：“崇哥，您贵人事忙，我只是想亲自和李导谈一下剧本，您帮我搭个线就成，后面我都自己安排。”
经纪人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徐天薇神态自若地放下手机，翻开剧本，默念着又过了几遍陆思诩刚刚写的批注，似乎在试图把所有内容刻在自己脑海里。
过到第四遍的时候，经纪人的微信来了。
徐天薇打开来，选了个她觉得最可爱的表情包：“谢谢崇哥！”
然后拨通了李导的电话。
“李导您好，我是上午刚刚试镜梁蓉那个角色的徐天薇。我才刚进圈，上午有些紧张，其实我对梁蓉还有些想法，李导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借个时间谈一谈。”
……
李导收了电话，难掩脸上的笑意，频频点头对身旁的魏晋道：
“魏老师，今天饭局加个人啊，你说得不错，新人嘛，上升空间很大。”
魏晋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李导的手机。
“我今天原本以为会有两个人试镜。”
“两个？”李导摇摇头，“我跟泽华老总说的只能塞一个，我这担风险的咧。口碑砸了我怎么跟剧组上下交待，怎么跟你交待。”
他龇了龇牙，语气又缓和了些，“更何况徐天薇家里来头不小，带着资金进来的，我自己这骨气几斤几两啊？得把电影拍完不是。”
魏晋不置可否，心知这一顿饭逃不掉了，便建议道：“既然这样，不如把两个副导和孟总也一起叫上吧。”
孟总是新电影的出品人。
“好好好，还是魏老师想得周到。”
“魏老师，今天小何没来？”
魏晋听出了言外之意，礼貌性地浅笑：
“喝一点可以，他来接我回去。”
那边徐天薇收到御顺食府的包厢号码，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哼着小曲踩着小高跟，打电话把司机叫出来接她。
等着吧，等她大红大紫，看徐家那几个还怎么骂她们母女。
徐家的司机特别识趣，接到她说声徐小姐好，上车说声请系好安全带，到了地方说声徐小姐我在附近停车等，要回去了直接联系我就好。
多余的一句没有。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像个富家小姐。
她十分享受这样的状态，直到推开了包厢的檀木门。
“李导——”
她的话卡在半路，一包厢的人齐刷刷回头看她，更何况李导旁边还坐了个她没想到的人。
那男人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不知为何有一瞬间她觉得眼神里有些嘲弄的意味，接着，男人开口了。
“听说你有些新想法？”
她事先可不知道今天男主角也会来。
导演不是很在意她的异常，看了看手里的资料。
“泽华娱乐的徐天薇是吧。”
徐天薇回过神，理了理思绪，淡定自若地开始自我介绍。
没听几句，导演就兴致缺缺地摆摆手：
“都无所谓，你们沈总塞过来的人，我也不好说不接。”
徐天薇的脸一阵青白，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
“李导，先让她试试梁蓉刚入警队那场戏吧。”
魏晋适时地出声让徐天薇舒了一口气，有些感激地看向一旁，男人却并没有看过来，只是低头翻页，轮廓堪比欧洲中世纪的神明雕像。
李导显然是愿意卖魏晋这个面子的，点点头朝徐天薇道：
“你们沈总找我要的女一号，其实就是男主角带的新人徒弟，刑侦题材嘛，也不用搞情情爱爱偶像剧那套，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女警难度确实不太大，不然我也不会应下来。你就从魏老师说的那一幕开始试试吧。可以给你十分钟思考一下框架。”
梁蓉这个角色青涩，稚嫩，对整个职业生涯有着正义感爆棚的憧憬。徐天薇用女大学生的惯性思维本色出演也没什么错处。
五分钟都不要，两三分钟徐天薇便酝酿好了情绪试戏。
她努力没有看导演和魏晋的表情，生怕读出什么不满的情绪受影响。
戏不长，但结束的时候徐天薇仍感觉后颈的毛衣领湿湿热热的，出了一层汗。
李导的语气波澜不惊：“行了，回去等进组通知吧。”
徐天薇咬咬嘴唇，礼貌地一一谢过，退了出来。
连剧本也没收回去，意思很明显了。
别管我们满不满意，这个角色是你的就对了。
她退了出去后，李导才摇头晃脑地嘟囔道：“平平无奇吧，实在不行走一步算一步，她演得太拖后腿的部分剪掉就成。”
魏晋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新人还是有进步空间的。”
李导：“那可得分人，这女孩儿你见过吗？”
见魏晋摇头，他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你平时大概不看那些个小年轻的偶像剧，她刚签了公司就有第一部戏，给薛瑞宁当女二号，说一步登天都不为过。”
李导大手一挥：“荧屏初见就是女二，第二部就跑我这儿来要女一，第三部可不得整个圈子的前辈给她抬轿子？坐火箭也没见过这么快的。”
*
陆思诩一直坐在休息区的座椅上听流行乐，头戴式的降噪耳机隔绝世界，徐天薇跑到她面前来她才有反应。
“怎么样？”她摘了耳机收好，耳朵失去保护，四周的嘈杂声也蜂拥而至。
徐天薇一怔，不自然地抱紧了带出来的剧本。
陆思诩自然而然地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
“剧本？这都给你了不就说明事情成了吗？我不太懂这些，是不是接下来还要签合同？”
“唔，那个要经纪人也在场的。”
陆思诩还想多问句今天经纪人怎么没陪，徐天薇抓住她的手道：
“哎呀，别坐这儿了，我们去吃点什么吧，天这么冷，肚子不垫饱要冻死啦。”
两人久违地吃了顿火锅，陆思诩惊愕地注视着徐天薇一口气点了三份肥牛、两份毛肚和一份鸭肠，气都不带喘一下。
“你们未来的大明星能这么吃的吗？”
她表示怀疑，毕竟网上那些明星食谱之类的刷了太多。
“哎呀，难得经纪人大爷不在，你就当没看见，我呀，从明天开始也要力量训练了，这次演女警，看我练一身腱子肉出来！”徐天薇比了个秀肱二头肌的姿势。
陆思诩忍俊不禁，两人又讨论起徐天薇的新电影来。
“那你这部现在主要演员定好了？”
徐天薇夹鸭肠的手一顿：“哎呀，我一个小角色，哪里懂这些大人物的调度。”
陆思诩了然地点点头，徐天薇这才是第二部资源，离站稳脚跟应该挺远。
“只要好好努力总会有好结果的，安心啦，我去下洗手间。”她吃得满手油花花，桌面上备的餐巾湿巾都不太顶用。
眼见陆思诩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徐天薇也迅速停下吃饭的动作，胡乱擦了擦手，从微信列表里找到了目标一通语音电话打过去。
“崇哥，我是薇薇，今天的试镜我已经去过了。导演有联系您说什么吗？”
对面说了两三句，徐天薇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
等陆思诩出来，才发现徐天薇又叫了一盘肥牛，正摊开剧本一边看一边吃。
“你还能继续吃啊？”她目瞪口呆。
“馋呀，你都不知道我好久没吃火锅了。”
陆思诩坐回卡座：“那你专心吃啊，吃饭的时候还要钻研剧本么？”
徐天薇摆摆手：“今天试镜的时候时间给得太短了，都还没有好好琢磨过这个角色呢。”
她拿着一支圆珠笔在剧本上比来比去，迟疑着无法下笔。
“诩诩，你看这里，这个梁蓉是继承了父亲封存的警号的，”她指了指角色介绍，“可是要了这层设定有什么用啊，后面又完全没有和她的人设挂钩的剧情线，活活一男主挂件嘛。”
徐天薇不服气地撇撇嘴，将剧本塞到陆思诩鼻子下面。
后者有些茫然，看着她无措了一瞬，徐天薇拍了板把圆珠笔也一起塞给了她。
“就看我这个角色的部分没事儿的，我还信不过你吗？你又不是大嘴巴会到处乱说。”
“而且……”徐天薇用喝水来卖了个关子，才说，“我和导演推荐了你，虽然我人微言轻，可能只能给你争取一些跑龙套的角色，但你之前说想试试演戏，这不就是个进门的机会吗？”
陆思诩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那次校园杯后徐天薇有在微信问过她，她的确说过想试试看。
“没想到你真记着了。”
她本意是想从配音圈那条道上开始混，多走些弯路曲线救国一点，还不到非得求徐天薇帮忙的地步。
“我俩谁跟谁呀，你的事我哪件不记在心里。好啦，你看，既然你也是剧组里的一员，看看剧本怎么算违规嘛。”徐天薇朝她眨眨眼。
说不感动是假的，陆思诩翻开剧本：“那我先看看。”
徐天薇一脸期待地巴巴望着陆思诩轻锁眉头专注地一目十行。
要知道陆思诩可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文本解读能力也就区区甩她十几条街吧。
肥牛煮得过了头，肉质有些老了，徐天薇毫不介意，像等着陆老师批改试卷的乖乖学生。
“……差不多就这些，你看看有什么不理解的？”她将剧本递回去。
“她的人设是让你理清人物性格的，有了这层背景再去考虑每个剧情里如果你是她，你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徐天薇惊叹地看了看陆思诩的批注，笑意盈盈地点点头：“谢谢啦，思路清晰多了，好姐妹，你就是我打江山的左膀右臂！”
陆思诩张嘴接过她投喂的鱼丸：“你就皮吧。”
两个人这次可算是吃到撑得有些难受，拍着肚皮双双进地铁。
下午这会儿地铁里人不算多，但还是走了两节车厢才找到连着的空座。
才坐下没一会儿徐天薇就说过两站就得下车去找她经纪人。
“你都不知道那个崇哥啊，想一出是一出，本来今天要陪我来的，我想着刚好介绍你们认识一下，结果倒好，他直接说这种试镜我自己搞得定的，他就去公司开临时会议了。”
徐天薇掏出Dior的粉饼补补妆，就着小镜子检查了一下眼妆有没有花。
陆思诩摆摆手：“我这大学还有一年呢。”
徐天薇好像刚刚反应过来，唏嘘了句：“要是当年咱们俩一起学表演该多好啊。”
陆思诩付之一笑，她不爱可惜这种不可能的选项。
徐天薇举着手机下了地铁，转头目送完陆思诩，才放下维持了快一天的嘴角。
先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怎么又是你？姑奶奶，不都说了我在这边跟组，那电影公司拍板了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徐天薇换了个柔柔弱弱的语气：“崇哥，您贵人事忙，我只是想亲自和李导谈一下剧本，您帮我搭个线就成，后面我都自己安排。”
经纪人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徐天薇神态自若地放下手机，翻开剧本，默念着又过了几遍陆思诩刚刚写的批注，似乎在试图把所有内容刻在自己脑海里。
过到第四遍的时候，经纪人的微信来了。
徐天薇打开来，选了个她觉得最可爱的表情包：“谢谢崇哥！”
然后拨通了李导的电话。
“李导您好，我是上午刚刚试镜梁蓉那个角色的徐天薇。我才刚进圈，上午有些紧张，其实我对梁蓉还有些想法，李导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借个时间谈一谈。”
……
李导收了电话，难掩脸上的笑意，频频点头对身旁的魏晋道：
“魏老师，今天饭局加个人啊，你说得不错，新人嘛，上升空间很大。”
魏晋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李导的手机。
“我今天原本以为会有两个人试镜。”
“两个？”李导摇摇头，“我跟泽华老总说的只能塞一个，我这担风险的咧。口碑砸了我怎么跟剧组上下交待，怎么跟你交待。”
他龇了龇牙，语气又缓和了些，“更何况徐天薇家里来头不小，带着资金进来的，我自己这骨气几斤几两啊？得把电影拍完不是。”
魏晋不置可否，心知这一顿饭逃不掉了，便建议道：“既然这样，不如把两个副导和孟总也一起叫上吧。”
孟总是新电影的出品人。
“好好好，还是魏老师想得周到。”
“魏老师，今天小何没来？”
魏晋听出了言外之意，礼貌性地浅笑：
“喝一点可以，他来接我回去。”
那边徐天薇收到御顺食府的包厢号码，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哼着小曲踩着小高跟，打电话把司机叫出来接她。
等着吧，等她大红大紫，看徐家那几个还怎么骂她们母女。
徐家的司机特别识趣，接到她说声徐小姐好，上车说声请系好安全带，到了地方说声徐小姐我在附近停车等，要回去了直接联系我就好。
多余的一句没有。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像个富家小姐。
她十分享受这样的状态，直到推开了包厢的檀木门。
“李导——”
她的话卡在半路，一包厢的人齐刷刷回头看她，更何况李导旁边还坐了个她没想到的人。
那男人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不知为何有一瞬间她觉得眼神里有些嘲弄的意味，接着，男人开口了。
“听说你有些新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