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舒音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中游荡，耳边回响着挂于城墙的父亲和自己那最后的毒誓。突然，一阵刺眼的光亮划破了黑暗，她感到自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仇恨穿越了死亡的界限。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榻上，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边，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平静和安详。她猛地坐起身，心跳如鼓，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不是她记忆中的牢房，而是她的闺房。她冲到自己院子里，没有二月的小雪，也没有高挂屋檐灯笼，不是元宵夜。
心中涌现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天不亡我苍舒家。
只是不知她回到了何时，是否还来得及为父亲为苍舒家避开这祸事。此次来生机会，她不会在放过，不会在任由那暗处恶鬼将罪责安在他父亲清白身上。
“小姐，梦魇了吗？”一旁春条手追着她出来，担忧的为其披上浅黄色披风。
苍舒音望着熟悉的府邸，感受着身体中滚烫血液的流动与耳边呼啸的秋风。悲伤、庆幸、生死过后的决心在此刻化作催泪的一抹淡笑。
“去找父亲。”
说完她迅速整理好衣衫，府邸中的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没有抄家的痕迹，没有官兵的铁蹄，只有家仆们忙碌的身影和家禽的叫声。还有总爱缠着她求吃食的苍舒麟，苍舒麟此刻正在主院中桌前坐着，晃荡着双腿摆弄着手中木锁。
“麟儿，父亲在哪儿?”
苍舒麟答非所问，心中就惦记着自己生辰礼：“阿姐，后日便是麟儿的生辰，你答应麟儿的生辰礼准备好了吗？”
“生辰?”
苍舒音终于冷静下来回忆起这是个什么时候。苍舒麟生辰，那不就是半年前。回忆起死前与柳邵妙与她狱中谈话的细节，她记忆清晰记得邵妙说过，通敌文书证据从半年前一个突厥人意外死亡就开始的，她回到了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她记得麟儿生辰那段时间父亲总是忙得难以甚少归家，想来一切的开始就是这段时间。
四夷馆官员权利不高，单缺少可用之人，主要是懂得多门外族语的人少之又少。想要进入需年满十五不满二十，通过选拔成为生徒学习外语。昇国无女子不可为官糟粕，聪慧俊秀、识得多门外语者优先，不分其性，只看天赋。
她懂得四项外族语，过去有事无事都会帮着父亲翻译一些不那么重要的文书减轻父亲负担，他父亲也存了些栽培的心思。
可她志不在此，她更向往成为一名画师，帮忙译文不过是看父亲过于忙碌，心中多有不忍，他父亲也不强求她一定要从事家族世代译官工作。
——
忽的一身穿大理寺官服的人来禀告要见他父亲，神色匆忙。刚进入书房没一会儿，苍舒明也急匆匆的跟着那人出来。
“父亲！”苍舒音激动地叫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苍舒明抬起头，看到女儿脸上的激动，微微一笑：“音儿，何事如此慌张？”
苍舒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父亲，您今日可是要外出译文书？”
苍舒明点头：“今日有一份重要的文书证据需要译，我必须亲自前往。”
苍舒音心中一动，她知道，这正是一切悲剧的起点，她必须跟着去，亲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父亲，我也要去。你不是总想让我也成为一名译员吗？那我可得有足够经验才行啊！”她坚定地说。
苍舒明一愣，他不知为何女儿突然改变志向，但他也只是看向旁边大理寺的人，见那人点头，便也点头同意：“行吧，你随我一同前去，也好多观望学习。”
他们来到一处驿馆，苍舒音记得，半年前就是在这里发生了一起突厥人死亡的事件，而这起事件，似乎与父亲通敌叛国的罪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进去就遇到她上辈子最后看见的人，裴忍一身官服，看见苍舒音跟着来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后神色从容的行了一礼便道：“苍舒少卿，此番麻烦你了。”
苍舒音也只是怔愣片刻便将打量的心思收好，裴忍带着两人走向了事发的房间。房间内，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除了地上的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眼。苍舒音仔细观察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出任何可能的线索。
裴忍带着二人走向木桌前，指着木桌上由匕首刻得入木三分的文字道：“经辨认，这是属于突厥中的察合台语，只有高昌馆可识得这种语言，匆匆请少卿来译，望见谅。”
苍舒明摆摆手：“职责所在，无需客气。音儿，你来记录。”
苍舒明一边辨别字体边念着，苍舒音则在一旁架起笔墨一笔一字记录译文，书写中手上沾染不少红色粉末，摸起来有点粗糙硌手。
翻译完，趁父亲拿着译文与大理寺记录的人交待，苍舒音适时与裴忍谈话：“裴少卿，您和我父亲聊的这般投机，看起来很是娴熟？”
裴忍看了苍舒音一眼，微笑道：“近年来外族与我国生意交往密切，令尊在四夷馆任职多年，大理寺多有案件遇外文难懂的时刻，难免熟悉了。”
两人又寒暄完毕，苍舒音见人放松，也不忘此次来的目的。
大理寺众人正忙抬着一盖着白布的人出去，旁边跟着一位突厥人随侍走出去，她隐隐约约看到了白布上也沾满了许多红色粉末，忍不住探究的问道：“裴少卿可查出这人死于何故?”
她并未得到裴忍回答，反而是父亲及时出现，以从未有过的严厉神情制止喊道：“音儿!”
苍舒音被吼的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忌讳，低下头认错。
裴忍开口解围：“无妨，苍舒小姐想来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好奇实属正常。”
苍舒音虽对真相如何感到焦急，但她知道不能在此刻违抗父亲，只能暂时作罢。苍舒明作揖表示歉意带着苍舒音赶忙离开。
———
苍舒家祠堂，苍舒音跪在正中央。
“音儿，你今天可是犯了大忌，我们只管译文便可，其余事件不管如何万万不可过问。身为通事，守译文之责任便可，过问他事便是犯了越职大忌讳。你以后要做这工作就不可在如此无礼。”苍舒明站在一旁，放缓语气，语重心长道。
“女儿明白。”苍舒音虽跪着但背挺得笔直，是她操之过急，鲁莽行事差点坏了规矩。
苍舒音母亲连忙求情：“音儿既已知错，何必在跪，罚也罚了，就让她起来吧。”
苍舒明摆摆手让人将她扶起来，苍舒麟见父亲摆手，也摇摇晃晃的跑过去想要扶人。
“阿姐。”苍舒音只是摸了摸他发顶。
苍舒明深深望着苍舒音眼睛，郑重其事问：“音儿，我还没问你呢？你今日为何改变成为想法想成为译员了?”
“是啊，母亲也想问你怎的今日就改变主意想走你父亲的路子，前些日子不是还想着成为京城一顶一的画师吗？”
苍舒音抬起头，目光柔软而坚定，有机会保家人性命她怎会犹豫：“父亲，母亲，我之所以想成为画师，是想以画画尽万千灯火中的阖家万事。但我身上流淌着苍舒家的血液，选择成为译官，是我们译官世家的职责，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所拥有的四族外语能力，是苍舒家世代传承的宝贵财富，我怎能放着暴殄天物。所以我打算考学成为生徒，成为译官。”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让我去做自己想做的，看谁说译官就不能在作画，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我就是要二者得兼。”
苍舒明深深地看着女儿：“音儿，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和你母亲很高兴。”苍舒明缓缓说道，“但译官的工作并非易事，它需要的不仅仅是语言能力，我希望你好好想想。”
苍舒音微微一笑：“父亲，我早已经想好了，不后悔。”在重生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
在她有机会重来一生，看到家人那一刻她就想好，上苍怜她，她怎么再一次让苍舒家陷入万人唾骂的罪责之中。想来应该是她那一句愿化作厉鬼寻仇的誓言被听到了。
前世种种，她记得无比清晰，悲痛哭泣的母亲，年幼的幼弟以及高挂于城门上示众的头颅，皆是她成为译官的决心。万般缘起，都是一份翻译文书开始的，她只有进入四夷馆，才能有更多机会寻到线索，从源头上杜绝苍舒家悲剧，为了找出父亲被冤枉的真相，为了保护家族的清白和荣誉，去守护她所珍视的一切，她不会后悔。
只是一切都多了一个变数——裴忍。
上辈子那人冷漠的带着官兵抄了她的家，带着她翻译出了定下罪责的证据，却又在最后一刻不惜名誉为他们求饶，苍舒音始终想不清他们何来的纠缠，让裴忍能够遭受鞭刑，后背血肉模糊，毫无气力躺倒在雪地中也要为他们求情。
今生她改变了选择意外得知裴忍与自己父亲有点交情，那求情应是看在父亲面子上。这般严重事件他人避而不及，裴忍倒好，上赶着受罚，通敌叛国罪责哪能是求情就能活的。
还有刻在心底的那一句话——“那就愿你能够化身成你想成为的厉鬼。”
苍舒音心中纠结，想着应该是裴忍听到了她的毒誓才会给予她最后的祝福。这句话对于他人来说无疑是一句诅咒，可对于那时心灰意冷的苍舒音，十足的是一句祝福。
终归是前世苍舒家欠下的。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榻上，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边，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平静和安详。她猛地坐起身，心跳如鼓，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不是她记忆中的牢房，而是她的闺房。她冲到自己院子里，没有二月的小雪，也没有高挂屋檐灯笼，不是元宵夜。
心中涌现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天不亡我苍舒家。
只是不知她回到了何时，是否还来得及为父亲为苍舒家避开这祸事。此次来生机会，她不会在放过，不会在任由那暗处恶鬼将罪责安在他父亲清白身上。
“小姐，梦魇了吗？”一旁春条手追着她出来，担忧的为其披上浅黄色披风。
苍舒音望着熟悉的府邸，感受着身体中滚烫血液的流动与耳边呼啸的秋风。悲伤、庆幸、生死过后的决心在此刻化作催泪的一抹淡笑。
“去找父亲。”
说完她迅速整理好衣衫，府邸中的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没有抄家的痕迹，没有官兵的铁蹄，只有家仆们忙碌的身影和家禽的叫声。还有总爱缠着她求吃食的苍舒麟，苍舒麟此刻正在主院中桌前坐着，晃荡着双腿摆弄着手中木锁。
“麟儿，父亲在哪儿?”
苍舒麟答非所问，心中就惦记着自己生辰礼：“阿姐，后日便是麟儿的生辰，你答应麟儿的生辰礼准备好了吗？”
“生辰?”
苍舒音终于冷静下来回忆起这是个什么时候。苍舒麟生辰，那不就是半年前。回忆起死前与柳邵妙与她狱中谈话的细节，她记忆清晰记得邵妙说过，通敌文书证据从半年前一个突厥人意外死亡就开始的，她回到了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她记得麟儿生辰那段时间父亲总是忙得难以甚少归家，想来一切的开始就是这段时间。
四夷馆官员权利不高，单缺少可用之人，主要是懂得多门外族语的人少之又少。想要进入需年满十五不满二十，通过选拔成为生徒学习外语。昇国无女子不可为官糟粕，聪慧俊秀、识得多门外语者优先，不分其性，只看天赋。
她懂得四项外族语，过去有事无事都会帮着父亲翻译一些不那么重要的文书减轻父亲负担，他父亲也存了些栽培的心思。
可她志不在此，她更向往成为一名画师，帮忙译文不过是看父亲过于忙碌，心中多有不忍，他父亲也不强求她一定要从事家族世代译官工作。
——
忽的一身穿大理寺官服的人来禀告要见他父亲，神色匆忙。刚进入书房没一会儿，苍舒明也急匆匆的跟着那人出来。
“父亲！”苍舒音激动地叫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苍舒明抬起头，看到女儿脸上的激动，微微一笑：“音儿，何事如此慌张？”
苍舒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父亲，您今日可是要外出译文书？”
苍舒明点头：“今日有一份重要的文书证据需要译，我必须亲自前往。”
苍舒音心中一动，她知道，这正是一切悲剧的起点，她必须跟着去，亲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父亲，我也要去。你不是总想让我也成为一名译员吗？那我可得有足够经验才行啊！”她坚定地说。
苍舒明一愣，他不知为何女儿突然改变志向，但他也只是看向旁边大理寺的人，见那人点头，便也点头同意：“行吧，你随我一同前去，也好多观望学习。”
他们来到一处驿馆，苍舒音记得，半年前就是在这里发生了一起突厥人死亡的事件，而这起事件，似乎与父亲通敌叛国的罪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进去就遇到她上辈子最后看见的人，裴忍一身官服，看见苍舒音跟着来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后神色从容的行了一礼便道：“苍舒少卿，此番麻烦你了。”
苍舒音也只是怔愣片刻便将打量的心思收好，裴忍带着两人走向了事发的房间。房间内，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除了地上的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眼。苍舒音仔细观察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出任何可能的线索。
裴忍带着二人走向木桌前，指着木桌上由匕首刻得入木三分的文字道：“经辨认，这是属于突厥中的察合台语，只有高昌馆可识得这种语言，匆匆请少卿来译，望见谅。”
苍舒明摆摆手：“职责所在，无需客气。音儿，你来记录。”
苍舒明一边辨别字体边念着，苍舒音则在一旁架起笔墨一笔一字记录译文，书写中手上沾染不少红色粉末，摸起来有点粗糙硌手。
翻译完，趁父亲拿着译文与大理寺记录的人交待，苍舒音适时与裴忍谈话：“裴少卿，您和我父亲聊的这般投机，看起来很是娴熟？”
裴忍看了苍舒音一眼，微笑道：“近年来外族与我国生意交往密切，令尊在四夷馆任职多年，大理寺多有案件遇外文难懂的时刻，难免熟悉了。”
两人又寒暄完毕，苍舒音见人放松，也不忘此次来的目的。
大理寺众人正忙抬着一盖着白布的人出去，旁边跟着一位突厥人随侍走出去，她隐隐约约看到了白布上也沾满了许多红色粉末，忍不住探究的问道：“裴少卿可查出这人死于何故?”
她并未得到裴忍回答，反而是父亲及时出现，以从未有过的严厉神情制止喊道：“音儿!”
苍舒音被吼的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忌讳，低下头认错。
裴忍开口解围：“无妨，苍舒小姐想来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好奇实属正常。”
苍舒音虽对真相如何感到焦急，但她知道不能在此刻违抗父亲，只能暂时作罢。苍舒明作揖表示歉意带着苍舒音赶忙离开。
———
苍舒家祠堂，苍舒音跪在正中央。
“音儿，你今天可是犯了大忌，我们只管译文便可，其余事件不管如何万万不可过问。身为通事，守译文之责任便可，过问他事便是犯了越职大忌讳。你以后要做这工作就不可在如此无礼。”苍舒明站在一旁，放缓语气，语重心长道。
“女儿明白。”苍舒音虽跪着但背挺得笔直，是她操之过急，鲁莽行事差点坏了规矩。
苍舒音母亲连忙求情：“音儿既已知错，何必在跪，罚也罚了，就让她起来吧。”
苍舒明摆摆手让人将她扶起来，苍舒麟见父亲摆手，也摇摇晃晃的跑过去想要扶人。
“阿姐。”苍舒音只是摸了摸他发顶。
苍舒明深深望着苍舒音眼睛，郑重其事问：“音儿，我还没问你呢？你今日为何改变成为想法想成为译员了?”
“是啊，母亲也想问你怎的今日就改变主意想走你父亲的路子，前些日子不是还想着成为京城一顶一的画师吗？”
苍舒音抬起头，目光柔软而坚定，有机会保家人性命她怎会犹豫：“父亲，母亲，我之所以想成为画师，是想以画画尽万千灯火中的阖家万事。但我身上流淌着苍舒家的血液，选择成为译官，是我们译官世家的职责，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所拥有的四族外语能力，是苍舒家世代传承的宝贵财富，我怎能放着暴殄天物。所以我打算考学成为生徒，成为译官。”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让我去做自己想做的，看谁说译官就不能在作画，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我就是要二者得兼。”
苍舒明深深地看着女儿：“音儿，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和你母亲很高兴。”苍舒明缓缓说道，“但译官的工作并非易事，它需要的不仅仅是语言能力，我希望你好好想想。”
苍舒音微微一笑：“父亲，我早已经想好了，不后悔。”在重生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
在她有机会重来一生，看到家人那一刻她就想好，上苍怜她，她怎么再一次让苍舒家陷入万人唾骂的罪责之中。想来应该是她那一句愿化作厉鬼寻仇的誓言被听到了。
前世种种，她记得无比清晰，悲痛哭泣的母亲，年幼的幼弟以及高挂于城门上示众的头颅，皆是她成为译官的决心。万般缘起，都是一份翻译文书开始的，她只有进入四夷馆，才能有更多机会寻到线索，从源头上杜绝苍舒家悲剧，为了找出父亲被冤枉的真相，为了保护家族的清白和荣誉，去守护她所珍视的一切，她不会后悔。
只是一切都多了一个变数——裴忍。
上辈子那人冷漠的带着官兵抄了她的家，带着她翻译出了定下罪责的证据，却又在最后一刻不惜名誉为他们求饶，苍舒音始终想不清他们何来的纠缠，让裴忍能够遭受鞭刑，后背血肉模糊，毫无气力躺倒在雪地中也要为他们求情。
今生她改变了选择意外得知裴忍与自己父亲有点交情，那求情应是看在父亲面子上。这般严重事件他人避而不及，裴忍倒好，上赶着受罚，通敌叛国罪责哪能是求情就能活的。
还有刻在心底的那一句话——“那就愿你能够化身成你想成为的厉鬼。”
苍舒音心中纠结，想着应该是裴忍听到了她的毒誓才会给予她最后的祝福。这句话对于他人来说无疑是一句诅咒，可对于那时心灰意冷的苍舒音，十足的是一句祝福。
终归是前世苍舒家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