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由于南港早报的销量达到新高,突破了以往的记录,南港早报背后的boss说是要庆祝这场“伟大的胜利”,决定给他们举办一场庆功宴。

    南港早报的老板姓程,旗下产业主要是在文娱业,南港早报有时也要配合所谓的“兄弟公司”进行炒作。

    不过程总年事已高,一些工作都已经转移到自己唯一的儿子身上,男人显然集合了父母的优良基因,皮肤白净,文质彬彬地接受着周围人的奉承。

    小程总——姑且就这么叫吧,反正余曼对他到底叫什么没有兴趣,她斜睨了一眼被人群包围的小程总,抿了口杯子里的红酒。

    小程总朝着大功臣徐静和走去,羞涩的女孩客气地举起酒杯跟程总碰杯,男俊女美,余曼正看着只有在小说中才可能发生的情节,系统叮的一声响起,陨石任务虽然完成了,但底下那一条横杠并未消失,人脉资源还是随着余曼的经历在不断解锁。

    她的手指在虚空中点了几下,小程总的简介弹了出来——余曼看完后决意离这个男的远点。

    古惑仔电影诚不欺我。

    果然这种家大业大多少是沾点。

    余曼的手夹着玻璃杯柄,准备寻一个机会找到一个人待着的徐静和,但小程总的眼神突然意味深长地落在自己身上,余曼隔着人群一时摸不透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看到旁边殷勤敬酒的主编,余曼瞬间就明白了。

    多半是主编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了。

    为人谋就要尽其力,余曼理解,但不接受,她面无表情地举了举杯,随后转身离开。

    被人群簇拥的陈佳怡若有所思地看向余曼的背影,随后双手持杯,略微有些腼腆地接受着周围“深入虎穴的英雄记者”的奉承。

    每一声玻璃碰撞而发出的脆响,在名利场中都是绝妙的背景音。

    余曼拉开外套的拉链,让天台的夜风吹过来,她趴在栏杆上,入眼的皆是港城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的繁荣。

    她身后,上天台的梯子传来响动声,余曼回头看去,有些惊讶地挑起眉,正准备拿起水杯喝口水漱漱酒味的手也停下了。

    来者是徐静和。

    徐静和的气质已经不再怯懦,显得稍微有些自信起来,余曼不由想起前世清宫电视剧里的一个角色——安小鸟。

    余曼看着她,声音轻而缓:“他们是想借个东风去把南港早报炒起来,你是被他们推上去的一枚棋子,你...知道吗?”

    “曼姐,我知道。”

    徐静和直接的回答让余曼不由一愣。

    她走向栏杆,胳膊伸出栏杆手搭在一起,眼睛中流动着港城繁华的夜光:“可是我也想光芒万丈一次啊。”

    徐静和自顾自地说道:“我的名字在粤语里是不是很拗口,我不是港城的,我是内地来的,跟你一样。”

    她的脸上有些不解,“对啊,我们明明都是从内地来的,为什么就是这么不一样呢?”

    “所以,我反倒是很谢谢你给了我这次机会。”

    余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她没经历过生死大关,大概也会觉得徐静和的所作所为是正常的。

    新人都想出名,这无可厚非。

    不过能不能驾驭得住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而且余曼经历了一次生死大关后,她把命看的更重。

    但显然徐静和不是这么想的。

    余曼举起自己的水杯,就当是玻璃就背了,她缓慢地说道:“那就祝你如愿以偿。”

    徐静和喝了口酒,但她显然不擅长喝酒,呛了两声只好轻轻点了点头示意,随后继续看着繁华的港城,如同在看一片梦中的星河。

    既然解决了她的疑惑,余曼也不准备在这久待,那个小程总不是很对劲,余曼不想跟这种人扯上关系。

    她下楼,拿了自己的东西谎称家中有事准备回家,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张建豪在大门口跟一个女孩拉拉扯扯。

    “我说了不行!你才刚入职怎么能去做卧底?你们警署的真是疯了!”

    “只是当个马仔啦,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爸!你放心,我都成年了!”

    余曼想起张建豪桌子上的那张照片,照片上有女孩模糊的笑脸,那看来这多半就是他女儿了,余曼往外随意地瞟了一眼,刚准备收回视线,心却猛地一沉。

    余曼不敢置信地又看了眼那个年轻梳着马尾的女孩。

    记忆里一个盘着长长麻花辫在后脑勺,肩上已是警司标志的干练女警似乎正看着她:“曼姐,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让你出去,目前外面并非绝对安全,绑架你的人还没有找到...”

    曼姐?

    当时余曼签名的手顿了顿,她抬起头看向坐在桌沿旁拿着杯子喝水的女人,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差点没滑下来:“请问您刚刚叫我什么?”

    女警若无其事地伸手去拿回自己的钢笔,随着她的动作,身上的衣袖被桌子带的卷起,露出一截手臂上触目惊心的增生疤痕,像肉色的树枝紧紧依附在她的胳膊上:“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女士,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让您离开这里...”

    当时的自己好像在忙着赶什么事,正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墙上的钟表:“说的那么容易...难不成还真能全都能给我抓来?我这没被绑了上十次也有七八次了,你们警署的办公效率就是这么低的吗?”

    女警随意地递给她一瓶桌上的咖啡,刚好是余曼最爱喝的口味,避而不答道:“抱歉,女士,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那时的余曼还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女警在两个小时后放她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余曼似乎听到了一个模糊的声音:“现场已全部击毙...”

    一转头,英姿飒爽的女警微笑地跟她道别:“祝您一路平安,有缘再会。”

    余曼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她揉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当时二人相遇是因为自己又被绑架了,以受害者的名义被带到了警署,但前世派来安抚她的女警竟然是跟这世张建豪的女儿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她走到后门,再度调出系统,质问道:“我前世遇见的人,这世会不会遇到他们年轻的时候?”

    系统似乎也对这件事有些摸不着头脑:“呃,确实无法排除这个可能性,我们只能避免过去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余曼不会遇见或知道现在的您。”

    当时的女警是在管她叫曼姐...余曼确信自己绝对没有听错。

    那么她们绝对一起经历了些什么从而熟识,以至于她会下意识地看到她的脸就叫她曼姐。

    她跟这个女孩会扯上什么关系呢?而且既然在过去认识了,为什么在她存在于二十一世纪时从来没有去找过她?还要装作不认识不知道。

    这里头绝对有什么蹊跷。

    余曼从服务台随手抓了一把薄荷糖,剥开一颗丢到嘴里,思虑重重地上了大巴。

    她得回阳光洗衣睡一觉,理理自己混乱的思绪。

    ......

    余曼发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满头绷带的自己躺在整洁干净的病床上,眉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手指轻轻勾着床单,似乎脑中正在为什么事而烦心。

    这是单人病房,钟表在墙上滴答滴答地响着。

    滴答。

    分针又跳了一下。

    床边一人正在剥着橘子,余曼动不了自己的在梦中的视角,只能通过看着身形和披在肩上微卷的长发判断出似乎是个女人。

    门把手响起轻微的动静,一人戴着口罩推门而入,麻花辫在后脑勺紧紧地盘在一起,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她看向床边正在剥橘子的女人:“该换班了,你也去休息一下,下一班唐承安或者陆卓霖会过来,曼姐的车祸不出意料还是那伙在九十年代伤过我跟她的人干的。”

    余曼发不了声,她清楚地感知到她应该是在做梦。

    梦里还会出现唐承安跟陆卓霖的吗?

    她真是思虑过重了,梦里都记得这两个人的名字。

    床边的女人手指微微一顿,抬起头看向进屋的那人,进屋的人正把口罩和头顶的渔夫帽摘下,风衣脱下挂在门口的衣钩上,里头穿的是件短袖,两条胳膊上的伤痕一直延伸到袖内,可想而知当时所受之伤有多重。

    正闲的无聊数床上的自己吊瓶还有多久才能打完的余曼总算是看清了她们的面容。

    让我看看这都是谁过来看我...嗯?!

    她不由心下大震。

    这个床边在守着的人是沉淀多年,已然不再如九十年代般年轻的陈佳怡,而推门而入的那人正是曾经见过的女警。

    陈佳怡递给她一瓣橘子,看了眼她的腰间,疲惫地笑笑:“配枪了?”

    女警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余曼,脸色凝重:“当然,所以你放心换我来守着,有人要是敢进来伤曼姐...”

    两个女人眉眼间均是相似的恨意,让旁观的余曼不由得为之一颤。

    “那就让他们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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