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怀忠,给老夫滚出来!”

    清晨,魏家庄。

    鹿笔瓮满脸怒气的大吼,震得树上的叶子,簌簌而落。

    一名半百老者匆匆赶来,见到一脸惊怒的鹿笔瓮,先是一诧,旋即拱手道,“不知是何原因,让前辈发这么大的怒火?”

    “我家公子死了,就死在昨夜!你们魏家若不给老夫一个满意的交代,休怪老夫和你们没完!”

    “什么!”魏怀忠满脸震怖。

    王瑞丰死了?还是死在魏家庄!

    魏怀忠是家生子,父亲曾是魏锡九的伴读。

    十年前,魏怀忠父亲过世,他子承父业,是现任碧水魏家的大管家。

    当听到王瑞丰的死讯,他心中的惊诧和恐慌,一点都不比鹿笔瓮少。

    鹿笔瓮一副兴师动众的样子,一来是要魏家为王瑞丰的死,给个交代。

    二来,也是想要撇清罪责,把过错都尽可能的推给魏家。

    虽说他不可能一点罪都没有,但如果是因为个人的疏忽,导致王瑞丰被杀,那便是重罪。

    如果是因为魏家的原因,使王瑞丰被害,那大错就是魏家的,鹿笔瓮毕竟只是个凡胎期巅峰,魏家可是有灵胎期高手存在。

    此乃人力不能及也。

    “老夫听说你们魏家,内部派系互相倾轧,许多人很是反对这桩联姻……”鹿笔瓮用心险恶。

    “前辈话可不能这么说!”魏怀忠立马打断鹿笔瓮。

    “此事,绝非我魏家所为!我可以用本人家族,所有人的性命起誓!”

    “哼,你们家的人命值几个钱?配与公子的命相比?”鹿笔瓮冷笑。

    魏怀忠满脸慎重道,“那便报官吧,我只能说一句,问心无愧!”

    ……

    “哎。”孙捕头叹了口气,大汗淋漓的骑着马,抵达魏家庄。

    若按照他的性子,非得磨磨蹭蹭半天,能摸一会鱼儿就多摸一会儿,反正也不急。

    但这個案子可不同。

    遇害的是御水宗的内门弟子,权贵人士。

    必须得上心!

    经过这个空档时间,王瑞丰的死,也慢慢地发酵起来。

    魏家算是摊上了大事。

    人家大老远的过来,不说来者是客,那身份也摆在那,在你们安排的庄子里被杀了,若不给一个满意的答复,御水宗岂能罢休。

    “死因看似是外力,实则王公子是被毒死的。”仵作验完尸后,慎重的给出结论。

    “毒死的?”孙捕头一脸惊诧。

    王瑞丰的死样,他也是亲眼看过的。

    整个人被打的都变了形状。

    这么惨的样貌,你竟然说他真实的死因,是被毒死的?

    “在下不敢在此事犯糊涂。”仵作立马答道。

    仵作也是有着二十多年经验的老人了,验过的尸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孙捕头只能硬着头皮,将这个报告,说给鹿笔瓮听。

    “毒死的?”鹿笔瓮微微一愣,随即皱着眉头,似乎心里早有一些预料。

    从王瑞丰身上的伤痕判断,凶手使用的是掌功,还是带毒的掌功!

    “毒系伪术……唐家堡!”鹿笔瓮眼眸阴冷。

    方圆八百里内,大小门派、武馆数十。

    弱点的,一个凡胎期就能在城里开馆收徒。

    强点的,譬如碎岳门,雄踞一方。占据魏市这块风水宝地,日进斗金,论财力足以跻身安陶前三。

    除此之外,又有三玄堡的掌、盗门的腿、唐家堡的毒,三大筑元势力如日中天。() ()

    一县之尊面对这三大势力,都要低下头来。

    御水宗虽说也是筑元势力,但根基在春熙府。

    属于过江龙的角色。

    但却一直想把势力,延伸到临江府境内。

    便借着碧水魏家这块跳板,想要促成联姻。

    在魏锡九死后,暗中操控碎岳门,将触角伸进来。

    这无疑是有些犯忌讳的事。

    难免会触动本地筑元势力的神经。

    除掉王瑞丰,一来断了这门联姻,二来给予一个警告。

    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鹿笔瓮一通乱分析,越想越歪。

    也是……不,一定是!只有像唐家堡这种势力,才能无声无息的潜入王瑞丰房间里,用一身毒功毙掉他,随后扬长而去。

    “至少也得是灵胎期修为……就不知有没有魏家的人,参与其中。”鹿笔瓮暗忖。

    同时内心深深地后悔,早知道这里面门道这么多,当初就不应该来。

    把此次护道任务推诿给别人,也免得遭这一趟浑水。

    孙捕头也暗呼卧槽,恨不得拍断自己的大腿。

    这怎么还牵扯进唐家堡这个庞然大物?

    御水宗再怎么样,根基也是在春熙府。

    但唐家堡,可是安陶县的坐地虎啊。

    虽说总部在隔壁县,但势力触角早就伸到了安陶县城。

    查它?这无疑是老虎嘴上拔胡子——找死!

    “你说我来干什么?除了彰显朝廷的存在感,能有什么用?三方谁都不敢得罪。”孙捕头暗暗叫苦。

    魏家、唐家堡、御水宗。这三个大老虎,他哪一个能惹得起?

    现在最好出一个软柿子,让他捏一捏,借此机会脱离这趟浑水。

    查案子?狗都不查!

    “嘿,鹿笔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把这脏水,泼到我唐家堡头上?”正在看热闹的唐家堡一行武者,没想到吃个瓜,竟吃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个锅,他们可不背。

    别说不是他们干的。

    就算真的是他们做的,也决不能承认。

    “除了你们唐家堡,谁还能在老夫眼皮子底下,杀掉王瑞丰?而且,使的还是你们唐家堡,最为擅长的毒功!”鹿笔瓮厉喝,他必须要一口咬死。

    只有这样,把水尽可能的搅浑,才能让身上的罪责,少担一些。

    “你放屁!”唐家堡的一众武者,丝毫不会惯着鹿笔瓮。

    其余势力的武者,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虽说不敢起哄,但也饶有兴致的围观。

    双方更加不能在这种时候退步,不然就会落了颜面。

    眼瞅着两方就要打起来。

    孙捕头将众人护至身前,默默后退。

    他倒不怕事态失控,大家都是大势力出身的文明人。

    就算打群架,也是点到为止。

    不会打生打死。

    再说,这里是魏家的主场。

    魏家不可能让这两拨人在这里出事。

    死一个,都是一个麻烦。

    如果……事态真的失控,双方真的打急眼了。

    孙捕头正好抽身,去百户所请兵镇压!

    不要以为朝廷真的是背景板,养的一群官吏,都是吃干饭的。

    驻扎各县的百户所、各府的千户所、镇抚将军,乃至镇压一州的武侯……真当他们是摆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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