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甩开肖紫衿派来看守自己的人,趁着所有人的精力都在寻找丢失的少师剑身上,漆时慢则混水摸鱼在百川院中寻找当年东海一战的真相。

    师傅师娘不仅一次说过,相夷师兄是如何的厉害,她不相信,一个笛飞声能让相夷师兄尸骨无存。

    潜进百川院的存放卷宗的地方,漆时慢一点一点的翻找十年前的有关信息。

    只是可惜,这上面记载的和自己在江湖上打听的大差不差,没什么特别的用处。

    漆时慢将那些卷宗整理好,又偷偷溜了出去。

    只是刚出门,就差点撞上一个带着面具的人。

    “你在这干什么?”笛飞声看了一眼漆时慢身后的屋子,饶有趣味的问道。

    漆时慢记得他,是那个帮自己解围叫李莲花身边的人。

    漆时慢不想与人有过多的纠缠,敷衍搪塞道:“路过而已。”

    “路过?”笛飞声对她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

    恰好此时方多病突然出现,气喘吁吁的用手去撑笛飞声的肩膀,却被笛飞声嫌弃的躲开了。方多病虽有些不满,但也没有过多计较,叉着腰,问道:“你们看见李莲花没有?”

    “他怎么了?”笛飞声问。

    方多病解释道:“李莲花一听乔婉娩不见了,就急得跟什么似的,要去找乔姑娘。现在好了,两个人都不见了。”

    笛飞声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却没有多说什么。

    方多病有些疑惑的问道:“倒是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他想进去偷东西,被我发现了!”漆时慢先下手为强,污蔑笛飞声道。

    “你!”笛飞声刚要找漆时慢算账。

    谁料漆时慢一摆手,匆匆道:“乔姑娘失踪了,我也去找她!”留下这句人就飞快跑没影了。

    方多病看着溜之大吉的漆时慢,更不解了,喃喃道:“这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关心乔姑娘?”

    笛飞声看了一眼方多病,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阿飞你!”方多病看到笛飞声也走了,见叫不住对方,继续去找乔婉娩和李莲花去了。

    嘴里说着去找乔婉娩,但是中途,漆时慢还是换了一个方向。

    这个云彼丘自从相夷师兄出事后,十年闭门不出,这里面一定有古怪,趁着现在人都找少师剑和乔婉娩,正是自己的大好机会。

    所有人都在找乔婉娩,倒是方便了漆时慢。

    漆时慢一路打听着终于找到云彼丘的院子,开始在他房间里翻找,看能不能找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云彼丘的房间被漆时慢翻了一个底朝天,还真让漆时慢找到一些有用的信件。

    看着这里面云彼丘与金鸳盟勾结的字字句句,还有那碧茶之毒,漆时慢捏在手里的信件不由变了形状。

    我就知道,师兄的死没那么简单……当日我就应该一剑杀了云彼丘!

    漆时慢找到这些线索时,已经是深夜了,刚出云彼丘的院子,就听到少师剑和乔婉娩被一起找了回来。

    云彼丘回到房中,看到自己被人翻乱的房间,突然意识到什么,去查验物件时,才发现自己丢失的正是那几封信件。

    李莲花和门主那么像,现如今自己的信也丢了……云彼丘一时心情复杂,就连自己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愧疚。

    看着在房中矗立着的云彼丘,漆时慢按捺住自己想动手杀人的意图。等到明日,自己一定要在所有人面前揭穿这个伪君子的面目!亲手杀了他为师兄报仇!还有金鸳盟,一个都别想逃!

    这一夜,漆时慢彻夜难眠。

    自己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师傅刚刚把自己带回了云隐山。

    那时候自己认生,师傅师娘就给自己讲了好多江湖上的故事,其中最多的就是师兄们的故事。当初,师傅若不是听到相夷师兄围困东海的消息,不会走火入魔而亡。

    师傅师娘就和自己爹娘无异,若不是这群江湖伪义之辈,师兄不会死,师傅更不会死。

    只临近天亮时,漆时慢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等漆时慢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漆时慢不敢耽搁,一路找到云彼丘时,他正与百川院的其他几位院主站在普渡寺的禅房外。

    “怎么样?”肖紫衿还有些急切的问道,迫切想要知道对方的答案。

    众人摇摇头,白江鹑更是一脸无奈的说:“试过了,根本就不是。”

    肖紫衿闻言却是松了一口气。

    “云彼丘!”漆时慢叫住正打算离开的几人。

    肖紫衿看到漆时慢,呵道:“昨夜弟子来报,说你不见了,我还以为你已经逃了,没想到还敢送上门来!”

    漆时慢冷笑一声,拿出腰间的信件,道:“该逃的不是我!云彼丘!我只问你,碧茶之毒是什么?当年东海一战,我师兄为何战败?”

    云彼丘一愣,原来这东西是被漆时慢拿走了。

    肖紫衿闻言,很是生气:“你这话什么意思?当年东海一战,是李相夷他刚愎自用,技不如人罢了!”

    “好一个技不如人!我师兄十五岁就成为天下第一,十七岁创立江湖最大的门派四顾门!你说他技不如人?”漆时慢气愤的将手中的信件摔在几人面前,“云彼丘!事到如今,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吗?”

    云彼丘看着地上的信件,信上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变成的刀子,在一点一点剜下自己的肉。

    白江鹑出来打圆场道:“当年的事,是彼丘误信奸人,这十年间,彼丘画地为牢就是为了赎罪。”

    漆时慢震惊的看向其他人,语气中都是不可置信,道:“你们……都知道?”

    “这十年间,彼丘确实是知错了,漆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吧。”纪汉佛也出来劝道。

    漆时慢更震惊了,道:“我还以为四顾门虽然解散了,你们这些旧人总归是念着我师兄的,不然不会费尽心力寻回少师。我还以为你们都是被云彼丘骗了,并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原来你们都知道……呵!好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唯一有资格原谅他的人只有我师兄李相夷!你们凭什么慷他人之慨!好一个江湖刑堂百川院!竟然包庇暗害四顾门门主的贼人!”

    听到动静的李莲花也从禅房里走了出来,听到漆时慢的话,一时不知是该悲该喜,叹气道:“到底是年轻气盛啊……”

    “既如此,你们百川院也不配拿着我师兄的少师!”漆时慢抽出腰间软剑,直冲几人。

    众人见漆时慢要夺少师,都拔剑迎上。

    只是漆时慢步法诡谲,竟一点也近不了漆时慢的身。

    漆时慢无意与其他人缠斗,避开众人的攻击直冲云彼丘而去。

    云彼丘抱着剑匣,不好施展动作,道:“你可以杀我,但你不能带走少师。”

    “少师和你的性命,我今日都要带走!”漆时慢闻言却是不以为意,见云彼丘果然不躲,一剑刺入云彼丘的心脏。

    众人见这漆时慢出手狠绝,又毫不留情,都皱起了眉。

    乔婉娩也从一侧的门后走了出来,看着漆时慢拿起少师,道:“你不能拿走少师!”

    “这是我师兄李相夷的剑。”漆时慢回身看着众人,“这百川院,早就不是当初我师兄在时的百川院了,你们不配留着我师兄的剑。”

    此时方多病也赶过来,看着面前的变故,一时怔愣住。

    “方多病快拦住她!她要拿走少师!”身后的石水出言拦阻。

    “哦哦!”方多病闻言立即拔出尔雅剑奔向漆时慢。

    “诶别!”一旁的李莲花看着这莽撞的方多病,都来不及出言阻止。

    漆时慢见方多病和乔婉娩都加入了战局,也不惧,随手将少师系在腰间。继续拿起自己手中的软剑采桑迎敌。

    这漆时慢不仅步法诡谲难以琢磨,谁知道这剑法也是,招招出其不意,让人防不胜防。

    漆时慢对众人毫不留情,在面对乔婉娩时,却似乎故意留了一手,几次都是将剑身换成剑柄,不伤乔婉娩一丝。

    至于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尤其是纪汉佛他们,招招致命,几次都险些中招。

    正当几人酣战时,漆时慢一个转身,就将采桑架在了方多病的脖子上。

    众人见状,一时有些束手束脚,不敢再动作。

    “我不想与你多做纠缠!你们也打不过我,少师剑我也是一定要拿走。若不是顾念着你们与师兄曾经的那些情谊,我今日杀的就不只是云彼丘一人。”漆时慢冷声道,“你们若想让云彼丘活命,现在去救治就是,至于能不能活就看你们和他的本事了。当然,若今日之后他还活着,我还是会来杀的。”

    漆时慢这般傲慢的模样,肖紫衿总是想起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李相夷,威胁道:“就算今日我们放你离开,明日你就会登上百川院的破刃榜。到时候,江湖人见到你,都会将你带回百川院!”

    “若有这本事,自来夺就是!”漆时慢收回采桑,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离开这普渡寺。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选择先去救治云彼丘。

    只是云彼丘刚被扶到房中,就有弟子来报,说漆时慢走时砍断了百川院的门匾。

    “欺人太甚!”肖紫衿拂袖,暴起的青筋可见他此时是有多么生气。

    石水却是出言讽刺道:“若有本事,当时怎么不拦住她!”

    肖紫衿看着石水,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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