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之事定下了,姜欢趁时间还早,就去了药材铺,看看有没有紫苏一类的香料。

    等到了药材铺,进去一问,铺子里的伙计说:“娘子来真巧,如今只剩下这一小包了,其他的到都剩的还有,再晚一点,可就都没了。”

    姜欢将所需的,还有剩余的都让伙计包了起来。

    刚准备拿上东西离开,铺子后面突然摔出一个人来。

    伙计一瞧,赶紧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林夫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摔出来,我们齐大夫呢。”

    齐大夫这时也从后面走了出来。

    刚站起来的林夫子,瞬间像狼看见羊似的,扑向齐大夫,口中还叫喊道。

    “齐大夫,我求求你,你再去看一看,你再看一看,这几日内子一直呕血不止,看看能不能再治治,再治治。”

    齐大夫叹了口气,他用力地将他的手拽下来。

    “林夫子,不是我不想治,夫人的病需要上好的参汤吊着,可我已经赊给你三次了,我也只是个坐堂郎中,这次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林夫子听到这话,瞬间弯了腰,像是一只被抽了筋的老马,再也没了力气反抗,直愣愣地倒在地上。

    姜欢看了一会,发现此人有些面熟,见他穿着青色外褂,上面还打着几个布丁,仔细一看,她才想起这人,几个月前,他害怕在自己摊上吃过煎饼。

    “齐大夫,这位,”姜欢顿了一下,不知该怎么称呼。

    旁边伙计很有眼色的说了一声。

    “林夫子。”

    “对,林夫子欠多少银子,我先替他补上。”

    齐大夫见有人出钱,也不客气,直接说了一个数。

    “三次看病下来,总共五两银子。”

    “那加上这次看诊吃药的呢?”

    齐大夫抬眼看了眼前的小娘子,穿着灰扑扑的长褂,还梳着男子发饰,看着既不像是富商,也不像是官换人家的姑娘,但没想到竟然愿意拿这么多钱,去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把前面的还上,这次的就免了。”

    坐在地上的林夫子见状,赶紧站了起来。手足无措的看着姜欢。

    “娘子大恩大德,林怀远记下来,还请娘子留下住址,待日后将钱还给你。”

    姜欢也没推辞,说了上溪坊的位置,留下银子就告辞离开了。

    回到食肆,姜欢将东西放到后厨。

    来到灶上,拿起锅盖一看,发现早上温着的饭早已凉了,她笑了一声,又放了回去。

    从开业至今,姜欢一直忙忙着做菜,开宴,直到今日歇业,才得了闲,坐在园中喝茶,歇息。

    当她一直盯着院子看,心里怎么感觉都不对劲。

    看的久了,才发现她之前种的的菜呢,如今都过了一个多月了,那地上还光秃秃的,半片菜叶都没看见。

    那褐色的地被太阳晒得,看着更加坚硬。

    她蹲在那儿,看了一会地,突然瞥到屋檐下的一排花。

    那些花是春日宴剩下的,姜欢买来后,把上面的花全摘了,现在只剩下了叶子,看着有些可怜。

    秉持不浪费的性格,姜欢将盆里的话,都挪了出来,栽在院子里。

    姜欢拿着工具,哼哧哼哧地挖着,挖了一圈,都不见一个发芽的,她无语望天。

    心里止不住的吐槽,这生命力真弱,几百个种子,一个发芽的都没有,直到挖到屋檐下的墙角出,才看见一颗绿油油的草,独自在风中摇曳。

    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古人诚不欺我呀。

    待全被移栽完毕,庄山和阿筝也起了床。

    看着满院子的绿叶,阿筝惊叹不已。

    “掌柜的,你太厉害了。”

    姜欢笑了笑,她道:“睡到这么晚,饭在灶上,早就凉了,再去热一热。”

    庄山点点头,“我去吧。”

    等饭热好,三人就在院子里,吃着饭,说着话,是不是的抬头望天。

    等太阳渐渐落下,姜欢看着还空了两块地,不知种些什么,于是问他们两个。

    旁边的阿筝道:“种两棵葡萄,夏天可以在葡萄树下乘凉,葡萄结果了,还能吃冰镇葡萄,两全其美。”

    庄山却说:“种一颗紫藤树,开花时满园芬芳,颇为壮观,紫藤花还能入菜,亦是两全其美。”

    姜欢听完,脑子里就浮现炎炎夏日,她坐在绿荫如盖的葡萄藤下,一遍乘凉,一边吃着葡萄。

    她立马就拍案决定了,“说的好,那我们这两个都种,刚好有两块地,我们一边种葡萄,一边种紫藤。”她又指着两人,“庄山明日去买紫藤树,阿筝你明日去买葡萄树,回来后,你们就齐心合力地种上,我来出钱。”

    姜欢说完,对这个方案非常满意,拿出一吊钱放在桌上,就欢喜地起身回屋睡觉了。

    庄山与阿筝看着桌上的钱,面面相觑,虽然有钱了,但是感觉心里有些不对劲,是怎么回事。

    “你也有这感觉吗?”阿筝问。

    庄山点头。

    姜欢在屋里笑的仰倒。

    翌日,姜欢起床时,已是日上三竿,两人也都将树买回来,

    她站在屋檐下,舒展着身子,看着两人在院子里热火朝天的干着。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姜欢叫了一声。

    “来了。”

    她走过去,拉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白婶婶,身旁还跟着一个小娘子。

    姜欢热情地将两人请进来。

    “婶婶,你来了。”

    白婶婶道:“欢儿,你托我找的人,我找到一位,你看看怎么样。”

    姜欢这才看向她身旁的小娘子,小娘子看着年级尚小,约为十五六岁,身子瘦削,身量也就到姜欢脖子,一张巴掌脸,脸色蜡黄,眼睛很大,很亮,看着人很沉稳,穿着朴素,瞧着还不错。

    白婶婶见她看完,就拉着姜欢去了一旁,低声对她说道:“这小娘子家中母亲重病,常年吃药,父亲虽说是个夫子,可家中照样入不敷出,她本来想找个浆洗的伙计,我听说这小娘子读书识字,刚好你也要人,就带过来给你看看。”

    姜欢知道原委后,放心不少,看着瘦小的她,心里也止不住的怜惜。

    白婶婶将她拉过来,“来,你给欢儿说一下名字。”

    小娘子行个礼,道:“掌柜好,我叫林半夏,与白婶婶都住在永明坊。”

    姜欢见她不急不躁,心里止不住的喜欢。

    “我这食肆上午不忙,可这过了午时,人一多,这就开始忙了。不过,到时让你去卖些花糕和饮子,你能做下来吗?”

    林半夏实事求是,也没遮掩,大方地告诉姜欢,她从未做过这些。

    姜欢道:“这些不难,只要你愿意学。”

    林半夏点头,“我愿意。”

    姜欢满意地点头。

    “那这样,我先教你,之后再有三天试用期,如果你做的合适,就让你父亲来签聘书,你看怎样。”

    林半夏点头说好。

    姜欢又问她:“那你是想住在这,还是回家。”

    林半夏一瞬犹豫,“我想回家,母亲身体不好,我想回家照顾她。”

    姜欢说好,“那你明日巳时过来,酉时回家,你看怎么样。”

    林半夏说好,明日准时来。

    两人说好,白婶婶就带着她告辞离开。

    第二日,林半夏掐着时辰到。

    姜欢就带她进了后厨,将现有的饮子一一说给她听。

    说起一件事,姜欢的脸上便忍不住发烫,她来到这儿,有一段日子了,可她还是不会写这里的字,那怕是认识,可还是写不出来。

    于是姜欢便给林半夏一根笔,一张纸。

    她每说一个方子,林半夏便将其记录下来,以便后面学习。

    等到下午,姜欢便让她开始实操,庄山和阿筝当裁判。

    林半夏照着方子,一个一个做出来,端到三人面前。

    阿筝率先喝了一口,艰难咽下去后,她愣在了原地。

    “你真的是照着方子做的。”她带着疑惑看着林半夏。

    半夏紧张地点头头。

    “是照着方子做的,没错。”

    姜欢好奇地看着手里的奶茶,她犹豫了一会,又想着再难喝,也难喝不到那里去。

    谁知,竟是,一口下去,茶叶苦涩的弥漫唇齿之间,她赶紧喝一杯清水,才冲淡这股味道。

    半夏见是这样,明亮的眼睛黯淡几分。

    姜欢不忍心说什么,阿筝见庄山还没喝,就在一旁安慰她,“你别着急,人总会有失误的况且你这是第一次做,出错也再所难免。没准庄山那一杯是好的呢。”

    她转头催促庄山,“你快点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庄山眼含幽怨地瞪了阿筝一眼。他拿起手里的奶茶,喝了一口。

    “怎么样?味道怎么样?”阿筝急切地询问道。

    庄山:“味道和平常的差不对,就是有点甜。”

    姜欢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以后多练几次,应该就会好。

    阿筝一听,她将庄山的那杯,到了半杯,准备尝尝。庄山还来不及阻止,半杯奶茶下肚。

    阿筝瞬间懵在原地,然后赶紧跑去水缸,灌了一瓢水。

    “太甜了,齁的我嗓子难受。”

    听到这句话,半夏的眼彻底黯淡无光了。

    姜欢不忍再说什么,只能先让她回家。

    晚上,天气晴朗,繁星满天,姜欢坐在园中赏星。

    庄山坐在一旁问道:“掌柜的你下决定了吗?要不要她?”

    姜欢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阿筝想起第一天,见她的样子,心中叹息。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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